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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夏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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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捏住他的脖子,
  如同抓住一只鸟一般,
  让人间的一切生命,
  惧怕来自遥远的西边的亡灵。
  
  母亲不能安息的亡魂游荡在她耳边细诉,这一次,祭司哥哥是在劫难逃了。
  夜幕初露昼光时,她在渡口找到他俩。船家都没起,无船渡河,三哥正将骂骂咧咧的船夫拖上栈桥,喝他道:“闭嘴!”
  祭司哥哥伫立在栈桥上等着,姿态安闲,完好无损。
  他一定深信自己是无罪的,是奉着主神旨意而为的,甚至——是将受到褒奖的——才能站立得如此清白无辜。
  “祭司哥哥!”她喊,想要跑近去,三哥立刻奔来拦她。
  “丫头,别掺和!”他恶狠狠地道,“他的罪可是你亲口问出来的!”
  “我就问一句!三哥!我什么都不说,只问一句!”她挣扎着大声喊,“祭司哥哥!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主神的意旨的?”
  祭司走近来,仍朝她微笑,道:“小七,你不用担心,我的所言所行,皆依神意而为,六华宅的监督大人们是不能判定我有罪的。”
  “祭司哥哥!”她躲闪着喊,三哥硬要逼她退开,“你说我是神恩,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告诉我,你究竟凭了什么才敢断定母亲已不是母亲,而是被邪灵附体的空壳?”
  祭司微一踌躇,答:“神谕所示!”
  “神谕里说了什么?”
  祭司摇头,“唉,小七,”他无奈道,“你忘了么?领受到的神谕绝不可转入他人耳中,推卸神恩是重罪!是要受到奥西里斯神赐给的噬心罚的!”
  泪水一瞬汹涌,她使劲推开三儿,跑到长兄身前,“祭司哥哥!”她哭着说,“你只是不知道——你早已经在受着噬心罚了!”
  “小七,”祭司再叹,“那也是神意啊……”
  “我不相信!祭司哥哥,我不相信主神会给出弑母的神谕!如果虔诚换来的是噬心罚,我们又为什么要供奉这般践踏人心的神明——”
  “小七,不可妄言!”祭司面露不悦之色,截断她道,“想想你是从哪里来的吧!”
  三儿走来,想将她拉开,她拼命攥住祭司的胳膊不肯放,他冷冷赶她道:“别死攥着了!法官大人自会定他的罪!他这神庙里的人,既犯了人间的罪,就应当先受受人间的刑罚!要是说句神意就能救了他,娘必定要徘徊在审判堂前永世不得安息!”
  “阿蒙奈莫内……”祭司安详地望着弟弟,仿佛知道三儿是永不能理解他的,因此他单只叫了一声弟弟的名字,没有把话说完。
  船夫摇着桨来了。
  她趁着三儿略一松手,急问:“祭司哥哥,你是在哪间神庙求的神谕?哪天求的?为什么求的?谁给你解的?”
  “陛下遣人来问我,可愿意跟随御医总管精进医术,那是在播种季后一个月吧?”祭司不确定地道,仍在回想,三儿已拖他往船上去,她追着问:“然后呢?然后呢?”
  “……我便上到至乘之地求问神意……是我自己解的,并未假口他人……那天还遇见了神前第一祭司森穆特大人,有幸能与这位大人攀谈……小七,说来这又是托你的福了……”
  她悚然一惊。
  眼睁睁看着三哥将兄长带上船去,她忽感到祭司的身后还笼罩着另一片黑影,那才是三哥直觉里的恶兽吗?
  恶兽蛰伏的暗处,诅咒盘桓上空,拉的荣光还在夜世界照耀,还远未到返程时。
  




27

27、第二十七章 此 刻 。。。 
 
 
  临去时心生怯意,于是将双羽系上,三哥门神似地守在前院里,看见她穿戴整齐走出来,瞪了她一眼,倒没留心她辫梢的点缀,只问:“上哪去?”
  他脸上有股警觉的神气,随时在提防着她的执迷不悟。
  “想去宫里问问。”她小声答。
  他像是稍感宽心,缓和了语气,说:“我送你去。”
  “要是三哥你也在,”她垂下眼,故意现出为难的表情,“宫里头的姑娘会不好意思出来和我说话的。”
  “噢。”他信了她的话,仰眼瞧瞧天色,“那你自己去吧,晚点我去接你。”
  “那也行。”她匆匆应道,因为心虚,脸又红了,只怕他又狐疑,忙背转身朝外走。三哥准以为她只是去问法老的归期——也不能说是骗了他,但此去更多还是为了祭司哥哥。
  连日来六华宅的监督大人们在弑母重罪与神谕邪灵之间反复权衡,不敢擅断,最终决定将此案转呈首辅大人裁夺。不知这算不算是祭司哥哥走运,今年正轮着普查大年,整个泛滥季哈普塞那布大人都在南来北往地奔忙,为两陛下清点王族私产。祭司哥哥是会被定罪行刑还是能得赦免开释,都须等到首辅大人返回都城一锤定音。她只觉得祭司哥哥的虔诚终究不是白费的,她无论如何也要利用这神赐的良机,将那所谓神谕的来龙去脉理得分明。
  她在宫门外一径徘徊,等待通报女侍传回消息。森穆特大祭司自开年起就为她陛下在西岸的祭庙工事忙到□无暇,她先前到王宫求见过好几回,都没能如愿。此时朝觐早已结束,宫门外只有几名杂役领着劳力在忙碌,都是些趁着泛滥季的农闲来服劳役的村夫,各自散在羊头狮身像大道的两侧挖坑填土,预备移栽树木。大道两旁原就密密植着好几排油棕,仆役们从宫里出来,攀在树干上采收酿酒的花汁,树冠亭亭,弧如羽扇,垂到低处,骑在马上的少年不得不抬手拂开枝叶,寸短的头发擦着绿荫穹顶的叶梢,沿路慢慢悠悠地踱来。
  她是一听见马蹄声就飞奔过去了,少年挽缰停步,当她仰起眼,翦水双瞳里倒映着他的缄默无言,彼此心上不约而同地一沉,都听得见。
  “七,”他望着她说,“我回来了。”
  “曼赫普瑞少爷……”她轻声说,行礼时一低头,咽回泪水,复又抬起脸朝他笑,“你回来啦。”
  坐骑知他心意,犹疑踏步,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他问:“你在这等谁?”
  “我在等待森穆特大人的召见,”她答,“可能他这会没在,我正想要回去呢。”
  “他在,”他顿了顿,翻身下马,又道,“我就是来见他的,我领你去。”
  少爷的语气淡淡的,敬而远之的意味,她也听出来了,没有多问。
  默默跟他进去,觐见厅的门敞开着,森穆特大人迎面站在里边,目光先往双羽掠过,而后含笑将他俩一打量,待他们行过礼,方才说道:“进来吧。”
  厅内避光处悬着一重亚麻隔帘,帘后端坐着她陛下,圣蛇吐信,假须戳出,连住她曼妙的侧影,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滑稽。
  “柽柳田庄的七,你是来探问法老归期的吧?”大祭司头也不抬,漫不经心打发她道,“北库什骚动,昨天刚派出传令兵,连上返程不出一个月,耐心再等等罢!”
  “大人,”她躬身应道,又轻又弱的语声中难免怯意,“我是为我家祭司哥哥来的。”
  森穆特大人略微有些不耐,“请说。”他道。
  “大人,柽柳田庄里的奈巴蒙祭司上到至乘之地领受神谕的那天,您还记得吗?”
  “虽隔了几个月,多少还存着点印象。”
  “大人,那时您与奈巴蒙祭司说过的话,您还记得吗?”
  祭司总管右手握拳抵在鼻尖,目光闪动,似是回想的姿态,偏敷衍她道:“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并无深意。”
  “那么,大人,”她追着问,“奈巴蒙祭司可曾对您提及他所领受的神谕?可曾有不解之处求您指点?”
  大祭司缓缓摇头。
  她有些泄气,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可还不能就此放弃。
  “大人!”她抢在祭司总管命她告退以前急着又问,“上到至乘之地里求来的神谕,真的是半点都不能违背吗?”
  “神谕既是主神旨意!”大祭司肃然道。
  分明听见她陛下在帘后舒出一声轻笑,她怔了怔,彷徨不知吉凶,眼见大祭司倦怠地扬起手,就要赶她走。
  “大人!”她急忙反问,“若是主神降下弑母的旨意,大人您又会怎么做呢?”
  神前第一祭司不禁一凛。 
  “这就是奈巴蒙祭司上到至乘之地领受的神谕?”
  “是!”
  “绝无可能!”
  她不懂这位大人为何竟说得如此不留余地,一急,差点要凭着双羽指天誓日,但这里可不是说孩子话的地方,不是大声发狠就能把话说明白的。
  “可是大人,”她再说,一说起就忍不住眼泪汪汪,“这神谕已经被我家祭司哥哥兑现了呀! 他是在主神御前受了神职的奉献祭司,一字一句,语出真心,他的话,我不敢不信!”
  大祭司沉吟不语,兜转一圈,自掌嘴巴。
  “大人,我家祭司哥哥比任何人都更要虔诚地敬奉主神,为何还会陷入神罚的泥沼?主神真是如此践踏人心的神明吗?连罪人的错都能因悔过而得赦免,为何主神要降下旨意,逼迫最虔诚的侍奉者亲手害死他的母亲?大人,倘若万物之主阿蒙…拉确是不容质疑,那可疑的只能是传达神谕的那个人,对不对?大人,对不对?”
  主神名讳骤然入耳,在场的几位虽然都没有闻之跪拜的虔诚,却也不免被她脱口而出的大胆给镇了一下。
  “大人!”她紧紧盯着祭司总管,身形微颤,“那时那地,我家祭司哥哥听见的神谕,真的是主神的旨意吗?”
  身畔的曼赫普瑞少爷,忽在此刻向她靠近了一步,她飞快地瞥他一眼,他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笑。
  祭司总管避开她话里锋利的刃,只问:“你以为呢?”
  她黯然摇头。
  “大人,我不能评判祭司哥哥的罪,但是,如果真的有谁以主神之名假传神谕,骗得祭司哥哥犯下如此重罪,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他才是那个真正不得永生的罪人!”
  大祭司仍是不答,神色温和,似有怜悯之意。
  “大人——”
  “柽柳田庄的七,”帘后的她陛下忽然开口,救兵般突兀,截断了她的逼问,“你想说的我已听见,掌药祭司奈巴蒙的弑母案,我将亲自过问!” 
  “是,陛下!”她还想乘胜追击,“陛下,我想问森穆特大人的是——”
  “七!”她陛下喝断她道,“去吧!”
  她无奈,只得行过告退礼,怏怏退下。
  神官不可妄言,大祭司的避而不答,她还没有力量深究。
  “七——”
  少爷没几步就追上了她,她停下脚步,仍沉浸在一无所获的懊丧中,对他的焕然新生,还无暇留意。
  “七,”他跑到她跟前,挠挠头,有点尴尬。好http://。。久没见,他像是忘了如何与她寒暄,等不及说句完整的话,先来拉她的手,拖着她站到莲束柱后,躲开了廊道里来来回回的注目礼。
  “七,”他低声问,“奈巴蒙祭司也让你伤心难过了?”
  她仰起脸朝他望,她是很想找个谁倾诉一下,可是曼赫普瑞少爷——还是算了吧!她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就是冷冰冰的真话,她费尽心力要查证的是最渺茫的猜疑,这位少爷只会劝她接受现实,他那张没遮拦的嘴顶爱说一刀见骨的话,根本不管听的人会不会疼。
  她叹了口气,微笑着反问他道:“曼赫普瑞少爷,你几时回来的啊?”
  “昨晚上到的,”他笑着答,“一到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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