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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夏宫-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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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
  她跟随后宫女总管莫叶塔蒙夫人,从一位法老的寝宫来到另一位法老的寝宫,正是破晓辰光,天色苍茫,纸莎草柱间掠过数道鸟影,邻近的金合欢树丛里随即响起了清鸣,当宫门在身后悄然关起,于暖热之中嗅见一丝莲叶芬芳,本是她闻惯了的香味,此刻却觉出了意外的清凉。
  殿内没有燃香,半透明隔帘后人影绰绰,之中一位正弯下腰,给身前的小女孩佩戴护符,口中轻声念诵:
  
  “……你头上的冠冕是拉神的冠冕;
  哦!我健壮的孩子!
  你的颈项一如奥西里斯神的颈项;
  你的前额亦是象岛之主的前额;
  你的头发是纳斯神的头发;
  你的眉毛是哈托尔女神的眉毛;
  你的双眼是南北之主的双目;
  你的鼻子是神之狮的鼻子;
  你的耳朵是双圣蛇之耳;
  你的前臂是隼之翼;
  你的肩头一边属于荷露斯,另一边属于塞斯……”
  
  莫叶塔蒙夫人静等保护咒念到句点,方才施然行礼,道:“陛下。”
  帘幕后的人影迎声立起,抚着女孩轻道:“去吧……”
  便看见梅瑞特公主掀起隔帘钻出,仰头朝她望过一眼,而后踩着碎步走到她面前,用力跺脚,挣开挽在脚踝上的护符,踢到她的脚边,细细的童音对着她颐指气使。
  “七!我的踝带掉了!你给我系上!”
  一时寂然,鸟鸣声竟如此婉转。
  “好啊,”她微笑应道,俯身拾起织金踝带,念着写在上边的圣书体。
  “‘你是来将他从我身边带走的么,我禁止你这么做!’”
  这句咒语与其他系在女孩身上的护符合在一起,便是一阙完整的保护咒。她半跪着替梅瑞特公主结在足踝上,不知这位小殿下原先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听见她能够一字不错地念出咒语,这孩子倒露了怯,瞪大眼睛瞅着她,复又怯怯低下头,走了。
  三重亚麻隔帘两向挽起,登时亮了许多。
  “陛下。”
  莫叶塔蒙夫人再道,这是在向她示意了。
  她躬身行礼,听见她陛下淡淡应道:
  “来啦。”
  温和慵懒的语声,令人不由自主心生亲近。
  “走近来让我仔细认认。”
  她陛下朝向她略一颔首,脸庞仍还隐在背光里,当她上前几步,迎光而立,女法老的声音里泛起了笑意。
  “曼涅托是从哪里找来这通透水灵的孩子啊?看着一揉就会碎了似的!真怪不得我们的小法老一见着就急着将你藏起,孩子,你真是在柽柳田庄里长大的?”
  她忙点点头,应道:“是,陛下。”
  “过来说给我听听,田庄里头还有些谁?”
  她又走近几步,她陛下伸手将她挽住,她能感到女法老柔软的指尖抵着她掌心里的茧。
  “另还有娘与六位哥哥。”
  “你同他们处得好么?”
  她一愣,“陛下,那是我的母亲和哥哥们啊!”
  “那便是处得很好了?”她陛下微微笑道,“你在宫中住了这些天,不想家么?”
  “会想家,”她心无城府地答,“可总是忙得顾不得去想起。”
  “是啊,”女法老轻声笑道,“‘学过圣书体的姑娘,简直就是为着侍奉图特神才降临的’,后宫中美人们的艳羡,我在这里都能看见。”
  女官呈上牛奶,她陛下接过,掂在手中,走过几步,复又回身扫了她一眼,却问:“妙忘了给你准备能穿的裙么?已在法老身边住了好些天的姑娘,为何仍旧穿着田庄里的粗布衣裳?”
  “妙女官给我准备了许多衣裳——是我不愿更换……”
  “宫里用的亚麻料都生着倒刺么?”
  她更局促了,被揶揄得有些发蒙。
  “不,陛下,因为——因为王家亚麻布的质料太过轻薄,式样又是那么——那么不适合走动,穿在身上,总是不能安心,就怕——就怕所有的人都会瞧出我光着身子是什么模样呢!”
  听见她期期艾艾的辩白,女法老先是一怔,似在怀疑她是存心逗趣,但立刻就笑了起来。
  她退开一步,默默看着她陛下笑到折腰,从未在宫里听见过的放肆的笑声,却不能从中感到被接纳的愉快,只更衬出了她的卑微,极度的不安中,脸蛋又烧着似的红了。
  “哎呀,瞧你这孩子!果真是一无所知呢!”她陛下笑着走近来,“曼涅托将你送来时,没告诉你后宫是什么地方么?”
  她不明所以,迟疑道:“陛下,你说的是御医总管曼涅托大人?”
  “是啊,”她陛下微笑颔首,却并不想要她的回答,“莫叶塔蒙告诉过我,你来到宫里之后,除了陪伴法老,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灶间,我很想问问你,孩子,你是做惯了那些?还是真的喜http://。345wx。欢守在火灶边忙活?”
  “我——不该去吗?”她怯怯问。
  女法老没有立刻表态,她轻轻舒出口气,又将手中的奶碟转回给女官,低低吩咐道:“一会梳头的时候再喝……”
  她暗自思忖这话会不会是要她告退的暗示,但这时她陛下又开口了。
  “身在人间的荷露斯神,”她微笑着道,“南北两地配得上他的女子寥若晨星!可惜小法老囿于年岁,还不能领会这层道理,柽柳田庄的七,我却要问问你,你能领会么?”
  她一时想不透这诘问,惶恐中应道:“是……”
  “后宫有别与朝堂,却也自有秩序,你们旁若无人的亲近,搅得宫里的姑娘们人人心思难定,争着溜去观赏这多年未见的风景,然后一路赞叹着回来——柽柳田庄的七,你抬起眼来告诉我,在那些赞叹之后,她们的怨艾与委屈,你担得起么?”
  她依言抬眼,第一次在清晨明朗的光线里看清了她陛下。
  这位容貌温婉的女法老,眼神极有光彩,不知是为影着晨光,还是因为映着女主两地的坚定心念?线条圆润的下巴,轮廓优美的嘴,为何他笑起来总让她有如沐春风的暖意?原来这份柔和是出自王族的遗传。
  “图特摩斯说过,他会帮我的。”
  听见她不假思索地以诞生名直呼两地之君,她陛下轻喘口气,忍下了。
  “一旦戴上双羽冠,你就将承受这分量直至永生!他对于你的——”她微一沉吟,审慎地选了个词来形容这两个孩子之间盲目而无忌的亲近,“他对于你的迷恋,你确信能持续到永生吗?不要说他永不厌倦,毕竟你涉世未深,要知道对你来说,这世上最易变的就是法老的心。当他厌倦时候,只剩你一个独自承受时,你要指望谁来帮你分担?自顾不暇的柽柳田庄么?孩子,不要轻易踏入你不熟悉也无力掌控的地界!不要放纵了你的贪婪之心!不要奢望,不要逾越,惟有做出恰如其分的选择,才能维持玛阿特秩序的恒久稳定!你这柽柳田庄的姑娘,最好的归宿就是去往另一座田庄,回到命定的位置上,遵循玛阿特秩序活下去,轮回里自会有平凡安定的愉悦等着回报你的安分,这便是人世间通行的道理。”
  望着眼前俨然玛阿特化身的她陛下,她混乱地在思绪里寻找掷地有声的反驳,怎找得出来!
  却只想,可是我真的喜http://。345wx。欢他怎么办?
  反复地想,可我真的喜http://。345wx。欢他怎么办?
  她不会在乎的,这份纯粹、坚定的依恋,你和他,你们俩,说了也是白搭,就算再过三千年,了不起的哈特谢普苏特陛下,在乎的也仍只有人神之尊,也仍还是南北两地!
  可是陛下,难道您真的以为,我会为了您的秩序舍弃掉我的心?
  “我相信您的劝诫,陛下,我也知道我佩着双羽走来走去让王姐很是介意,我也知道首辅大人家的小姐比我更适合这里,我也知道变数太多,我也不相信明天!我甚至连永生都不相信!可是没有办法,陛下!图特摩斯只喜http://。345wx。欢我,我也只喜http://。345wx。欢他!陛下,我想让图特摩斯高兴,他的快乐便是我的快乐,如果他希望我与他同去永生,那双羽冠的分量便无足轻重!陛下,我并没有放纵我的贪婪,玛阿特天平上只有我和他的两颗心,陛下,如此恰如其分,又怎会是失衡?”
  想是很不习惯遭逢反诘,她陛下表情凝滞地注视了她片刻,方才缓缓应道:“孩子,你该听见我说的话了。”
  “是,陛下!”她躬身答,“可是,我更相信他!”
  对立的信任是不能共存于一体的,这孩子相信的只有图特摩斯,半点私心都不留的相信着他。
  “我听见了。”女法老微微笑道,说话间,她慢慢走近来,未必就是顺手无心地,轻拨了拨她鬓上的鹰羽,捎带着又端详了她一回。
  “眉眼生得真好,”她轻道,“可南边的水土是养不出你这朵莲的。法老曾经希望,能以红白双冠与我交换穆特女神的双羽,但是七,柽柳田庄的七,此刻的你真的戴不上双羽冠,你们两个,也远未到心急的时候,都让自己再长长吧!王后的双羽冠,我只转给最合适的人。你先去吧,我也该听听小法老怎么说了。”
  本应是如释重负的一刻,她却还没缓过劲来,刚才她答的太过认真,回答里倾注了她全部的心力,出得寝殿,依旧心慌如颤。
  见她毫发无伤地出来,等候在殿外的法老立时眉头舒展,一步跃到她面前,问:“怎样?”
  看见他,虽竭力忍住心口翻涌的酸楚,眼里仍是迸出了泪,突然就很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抱住他,用尽气力对他喊:“图特摩斯,原来我竟是这样喜http://。345wx。欢你!”
  “很好,”她轻声答,“该你进去了……”
  他顺势吻过她的眉心,转身进去,不知他吻她时,有没有感觉到她的颤抖?
  女法老仍旧立在暗处,注视着继子推门而入,真是神采飞扬啊!
  “母后,”法老致意道,“您昨晚可睡得安稳?”
  “一夜都辗转难眠,”她陛下微笑道,“你看我是睡得安稳的气色么?图特摩斯?”
  法老敷衍地朝她看了看,不置可否,似是听出了她的不快。
  “这便是你一眼选中的秘宝了,”她陛下微笑道,冷淡中颇有几分轻蔑,“柽柳田庄的七,长兄是掌药祭司,两个兄弟还混在步兵团里当差,另一个则是游手好闲的努乌,还有个哥哥娶了个不知检点的家养奴隶,记熟了七百圣书体,略通药草,虽短暂训练过,但舞艺音韵仍可说是一窍不通——”
  “她还很会做菜。”法老笑着补充,笑容里多少带着些戏谑意味。
  她陛下瞟了他一眼,“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语带讥嘲地反问,“坦诚地告诉我,图特摩斯,比起后宫,她难道不是更适合柽柳田庄?”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句质问并没有给法老带来丝毫不安,他甚至还回敬了不无自嘲的一笑,却又没有任何坚持地,泛泛地同意她道:“应该是吧。”
  “这倒也罢了,若不盯着双羽冠,她这样的姑娘单凭性情容貌选进来也无大碍。但是,”说到此处,女法老有意缓了一缓,等继子脸上现出了专注倾听的神色,方道,“图特摩斯,你知道我无意令你难堪,可今天既谈到这姑娘,我便不能不问起——”
  “我的难堪,还是让我自己来猜,”法老微笑道,避过继母递来的一刀,“母后突然如此慎重地要令我难堪,大概是与宫中道听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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