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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夏宫-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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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有异,局中人却是读得心旌摇曳,喜不自禁。
  
  金合欢小舟劈开密生的纸莎草丛,蜻蜓打眼前轻盈掠过,带起了些微风声,在水面轻回,甜美的睡莲香气。梅瑞特公主与新晋的侍卫官大人同乘一船,阳光普照,河水暖暖的,她扑腾着水花绕住船游泳,忽而顶了张莲叶浮上来,扒住船舷,安静地看着他坐在船里给她削娃娃,隔墙般的纸莎草丛将他圈在她的天地里,不远处惊起的飞鸟和侍从们的欢呼声,她置若罔闻。
  “我不要梳辫子的娃娃!”她再提醒他。
  曼赫普瑞不理她,继续一刀一刀地镌出发辫的缠结纹路,他脸上那股专心致志的神气镇住了她,小公主畏怯起来,“曼赫普瑞,”她央求说,“你抱我上去吧,我不想游了!”
  两头划桨的仆从闻声腾出手来抱她,被她气咻咻地泼了一头脸的水,曼赫普瑞只得收了刀,将她水淋淋地提上来,她乘机搂住他的脖子,“曼赫普瑞,”她软软说道,“我不想要娃娃了,我们打鸟玩吧?”
  “我今天不想打鸟。”他一口回绝,“殿下,我送您到陛下的船上去吧?”
  “不要!”小公主扭头不悦,知道他是想要摆脱她。可他根本不管她高不高兴,转头就吩咐仆从们去找法老的船。
  循着欢呼声划去,找到的只是一群玩在兴头上的侍从,其中有人朝向他们比个手势,不发一言,摇桨的仆役心领神会,“大人!”他们恭恭敬敬道,是请示,也是暗示,“先停在这儿吧?”
  侍卫官沉着脸不答,梅瑞特公主环顾四周,“王姐!”她叫。
  纳芙瑞长公主乘坐的小舟从另一侧滑过来,脸色不会比他更好看,“曼赫普瑞,一会你领梅瑞特返宫吧,”经过时她对他勉强笑道,“好没意思,我先回去了。”
  “王兄都不带王姐一起玩吗?”梅瑞特奇道,“那个七真坏!才刚来就把王兄给霸占了!”
  一听见她孩子气地说“霸占”,他突然就冲动起来,劈手夺过船桨,将仆从们统统赶到河里,自己划着船穿过纸莎草丛往水沼深处去。小公主抱膝蹲在他身后,乖乖不语,眉开眼笑,还以为他带着她去冒险。水波缓而柔,无声地推着他们前行,船舷两边,莲盏轻浮,偶尔跃过一两只蛙,水滴溅起,找不到一朵开好的莲。
  再往前去,鸟叫虫鸣里飘出了人声,梅瑞特冲他“嘘”声,不许他出声,她轻轻滑入水中,拨开屏障似的莎草丛,好奇张望,他忍不住跟着她偷窥,目光穿过羽扇般花序望去,找到了一路上失踪的青莲。
  听见七说:“青莲的香,闻久了也会醉的……”
  她半跪在法老身后,随手梳拨他的黑发,理出发绺,编起来,打散,编起来,打散,百无聊赖似的手痒,又问:“图特摩斯,你不喜http://。345wx。欢短发吗?”
  “当然喜http://。345wx。欢,”法老回答,“凉快又利落,上到神庙时戴假发也方便。”
  “那你为什么要把头发留长呢?”她拨着他额上的金环问,“是不是为了表明你在她陛下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法老笑起来,低回的笑声里,停留着几难辨认的无奈。
  “要是剃干净了,我怕你会认不出我。”他说,“我想至少该留住初见当时的轮廓,你若是要回想,也好有个印象模糊的凭借。”
  “那时你是散着头发的吗?”她非(http://。。)常意外,搂着他的脖子给他安慰,“图特摩斯,你不要说得那么灰心丧气,等我再仔细想想。我过去的记忆非(http://。。)常混乱,因为有一阵子很想忘记,可越是努力越是忘不掉,后来等我习惯了不在乎了,它反倒又自己慢慢走开了,所以小时候的事,我是尽量不想的,其实我的记性很好的,圣书体都一字不差地记熟了呢!”
  “是吗?”法老微笑道,“我却觉得,你拥有忘却的天赋呢……”
  她拨开他的头发凑近去吻他的脸颊,柔声说道:“你不要失望,不管过去怎样,此刻我最喜http://。345wx。欢你,最相信你,无论你是留长发,削短发,戴上假发,还是像祭司哥哥一样剃掉眉毛和头发,”她说着笑出声来,“我都不会认不出你,你的样子会一直一直记在我心里,你高兴点没?”
  法老哼了声,醺醺然的醉意。
  浮在纸莎草丛边的梅瑞特公主听得无聊了,“王兄!”她拍打着水花扬声叫道,“我和曼赫普瑞也过来了!”
  曼赫普瑞划近去,将她抱回船上。
  “王姐没一起过来吗?”法老微微笑道,却不见得有多么恼怒,金合欢小船载着他和七,慢悠悠荡近来,满船花色映上七的脸,白皙中晕着莲红,亦有几分醉意。
  “她说没有意思,先回去了。”小公主怏怏道,又问,“王兄,你打了几只鸟啊?”
  “我今天不想打鸟。”
  “曼赫普瑞也说他不想打鸟,真没意思!”小公主嘟着嘴抱怨,七搂了一捧青莲给她,她别过脸不理,曼赫普瑞忙扔了桨去接,七对他微笑,“曼赫普瑞少爷,”她说,“愿主神佑护您一路顺风。”
  “曼赫普瑞,”法老道,“你带着梅瑞特先回去,傍晚以前就要出发,早些回去准备启程吧。”
  他答应着,迟迟不愿划走,目送着法老和他的七转过纸莎草隔扇,往更加僻静处去了。
  小公主搂着他的脖子湿嗒嗒地趴到他背上,学着刚才七的样子,尖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背心上戳戳点点,他马上拉她下来,“弄痛你啦?”她怯生生地问,“可是,你背上的伤不是都好了吗?”
  “殿下,你最好别在我的伤口上玩!”他警告她,“旧伤口是很难好透 
 20、第二十章 童 言 。。。 
 
 
  的!碰一下都会痛的要死,不许你再来碰!听懂了吗!”
  她瘪瘪嘴像是要哭,他不理她,埋头划桨,她瞅了他半晌,捡起他削了一半的木娃娃,摩挲着木头上纠结的纹路,“曼赫普瑞,”她露出探究的神气,拖着哭腔问他,“你也看上七啦?”
  他拧拧她滴水的发绺,顺手往她的发环上别了一枝莲,“我们回去吧,殿下,”他默认道,“傍晚前我就得离开都城,我们就别耽搁了好吗?”
  “哼!”她不乐意了,“陪着我玩就是耽搁啊!”
  要在过去,他早就哄得她笑了,可这会她虎起脸赌气不理他,他却正是求之不得。
  他就要离开都城,去西岸绿洲学习骑术了,也许会很长时间看不到七,与她朝夕相处的这个泛滥季已经过去,水退后的新泥等着哺育下一年的谷种,他却仍深陷泥沼中,只想继续。
  七,等到我骑着马再回来见你,你会不会就此对我另眼相看呢?
  




21

21、第二十一章 光 碎 。。。 
 
 
  “大人!”
  奈巴蒙回过身,却见出来迎接的是一位宫中女官,她朝他躬身行礼,笑道:“劳您久候,奴婢是在陛下寝宫中服侍的妙。”
  他与她见礼,应道:“我是七的长兄奈巴蒙,来接她回家。”
  “七小姐过午就随陛下去泽地游玩了,尚未转回。”妙女官道,“祭司大人,您是要入宫稍候,还是愿意前走几步,随奴婢同到内宫码头迎候?”
  奈巴蒙略一沉吟,答道:“那便到码头去等吧。”
  “是,”妙女官应道,“请容许奴婢引领在前。”
  由宫门到码头,确是不远,栈桥上无人驻足,女官与他隔开几步站定,神色安闲地打量着他,眼神却很活,宛然像是有话要说,奈巴蒙也不知该不该开口与她攀谈,他曾在至乘之地亲身领教过宫中人的做派,只是事隔多年,他又久居乡野,突然间与法老寝宫中出来的人物对面而立,他难免局促。
  他不禁与那位女官对望一眼,这一望见,女官便笑了,却道:“早就盼望着七小姐能住到宫里,总算七小姐肯过来了,您这就着急要领她回去,陛下该多失望啊!祭司大人,奴婢说句冒犯的话,七小姐既是来了,您就该等着陛下亲自将她送回去才是啊!”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祭司欠身应道,“原该让她多玩几天的,只是家中另有些事……”
  “祭司大人,柽柳田庄真的这么离不了七小姐么?要真是缺人手,您请告诉奴婢,奴婢自会为您安排妥当。”
  “并不为缺人手,而是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祭司温言道,“也怪我考虑不周,来得鲁莽了。”
  “大人您言重了,是奴婢僭越。”女官躬身道,“祭司大人,这一去,可得求您千万早些将七小姐再送回来啊!”
  七是田庄里的吉光,惟有她在,他才心安。
  陛下的失望他可以想象,但心头始终盘旋的不详,逼住他无论如何也要在今晚将小七领回田庄。
  奈巴蒙朝女官笑了笑,避过不答。
  看见他笑,妙女官忽然“啊”了一声,祭司不明所以,向她望去,她见他望来,也不躲避,颇是失礼地盯住祭司,方才那逢迎讨好的客套神气消失了,却见她眼波流转,似在思量,眉目之间,愈显温柔。
  奈巴蒙颇感不快,正欲责问,她不等他启唇先已躬身致歉,含笑道:“祭司大人,七年将过,您一定不记得奴婢了,可是奴婢却还能认得出您呢!”
  她既这样说,纵使祭司有心追念,也不便盯住她的脸细细回想了,只得向她欠身道:“还请您恕我眼拙。”
  “可不敢当呀!祭司大人!”女官微笑道,“奴婢统共也只有幸见过您一回。便是在主神赐予恩典的那个黎明,奴婢奉着哈普塞那布大人的口令,原是去请的典医祭司,不想却是将您领到了栈桥上。祭司大人,您都忘记了吧?”
  他都忘记了吗?
  西塔门上浮起的光城,晕在暑热里的月轮,无光无影的尼罗河畔,两位大人言谈中的剑拔弩张,玛亚将军府的逸闻,呈到法老御前的方解石盅,初始池上飞起的圣朱鹮,朝阳光芒里走来的小七。
  全都历历在目。
  他仍旧朝她笑,答:“难为您还能记起。”
  “啊呀祭司大人,”女官轻声笑道,“那可是恩典诞生的黎明呢!奴婢怎敢忘记?”
  她低下头,羞涩未现,眼波里先多出一分亲近,说不出口的那些话语,全都在这分亲近里表露无遗。
  栈桥上祭司给她的一望,发觉之初固然是受了冒犯的不悦,但当她年岁渐长,宫中又是不愁寂寞的所在,这层浮浅的不悦伴随她形单影只的来去,慢慢发酵,又渐被岁月酿成了甜蜜。
  只为奉献祭司那时那地的一望,那个此刻她留在他眼中的美,令她永生难忘,她最好的年华,曾经引人留心过。
  奈巴蒙试着去回想当初怜悯众生的心念,他想要记住她的美的,可是没能做到——渐次亮起的灯火旁,那时她留下的美好,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也曾年少,也曾心动,也曾意气风发,自甘守在凡尘之外,以为能留住每一缕飞速流逝的美,可到如今他扪心自问,又能记起谁的美好?
  ……光。
  往最深处去找,美好到令他禁绝念想的碎片里,只有光在熠熠闪烁着。
  其实他从来就无意于周遭流逝的美,他真正在意的唯一是他耻于承认的,他只能用怜悯众生的借口来铭记他那不可言说的爱恋,骗了自己这许多年。
  祭司在暮色中打了个寒颤,带着苍白的笑容看那已过了花期的女官,不忍用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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