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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食色生香-第88章

小说: 食色生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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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如何不地道了?”景凉讽刺地反问。

    “将我拖入局,成为手中的一颗棋子,难道我不知道么?要说责怪,不该是我来责怪你们么?”陈秋娘斜睨了他一眼,瞧见他眼中的惊讶。

    景凉不再说话,陈秋娘亦不再多说,只是瞧着床上的张赐,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与难过。

    他对她好,不过因为她是他最重要的棋子罢了。

    她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凉飕飕的。

    “他伤势凶险异常。你方才说的那话,还是有失偏颇。”好一会儿,景凉才忽然说。

    陈秋娘瞧了瞧他,他便说:“即便有算计,若不是真为了你。何以这样拼?”

    陈秋娘不想与他争辩,只是说:“你是他们口中的神医,请你务必救救他了。”

    “我自然会救。我与他自幼相识。只是他性格暴戾、固执,鲜少能对人上心。而上心之人,必定得到才肯罢休。越与他对着干之人,他越想要对方臣服。所以,你若真不想与他一起。就不能处处抗拒了,更切勿提什么棋子的事。”景凉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说。

    陈秋娘没有说话,只听得张赐在梦里低喊:“娘,娘,不要。”

    景凉一个箭步跨过去。替他把脉。陈秋娘一颗心也悬起来,紧张地看着景凉。

    “没事。”景凉松了一口气,替张赐擦汗,又用手抚着他的胸口安抚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

    原来这么个阴谋算计的少年。在脆弱的时候,也懂得叫娘。陈秋娘站在那里,瞧着张赐,觉得像是相识数年的人,又像是陌生得遥不可及的人。

    这一夜,陈秋娘与景凉在船舱照顾张赐。

    张家的水师、陆家的水师以及临邛府的军队船只则都列于竹溪山渡口,月光毫无保留倾泻而下。陈秋娘偶然在窗户望见此景,暗中感叹:赵匡胤忌惮张家是必须的。

    只是为何非得要灭了张赐?她想不通,也没有询问。她始终觉得张赐其人,心机过深,不宜过多交往。这茬之后,便应该桥归桥,路归路,虽然有那么些瞬间,她有莫名的情愫流淌。但她觉得那不过是女子天性使然罢了。

    哪个女子不想有这样一个人来执手说那些话呢?可是没有一个女子的幸福是这样的虚假演戏来的。女子的幸福是在于找到一个真心相待、没有计算的人呵护着。

    她自认为算是务实的人,虽然也向往那种童话式的爱情。

    天明时分,张赐在反复的高烧里醒来,浑身凉透。她连忙打了热水给他擦汗,随后又给他喂粥。张赐则一直没有说话,只一直看着她,很配合很乖巧。

    早饭之后,景凉说张赐不易舟车劳顿,还得再歇一日。于是,所有的士兵原地待命,各大船只列队在湖面上。因为张赐受伤,一切事务便由陆宸与江航来处理。

    临近中午,罗皓亲自送陈夫人与小青到了码头,陈文正则在码头迎接自己的母亲回*镇。与此同时,罗皓还带来了断了一只手的清时。临近中午,罗皓亲自送陈夫人与小青到了码头,陈文正则在码头迎接自己的母亲回*镇。与此同时,罗皓还带来了断了一只手的清时。 



第103章 无题

    张赐在竹溪山渡口的豪华船上养伤,方圆几十里都是戒严了,既有临邛府的驻军,又有竹溪山的护卫,还有张府与渝州陆府的水师、步兵。总之是防御得一只苍蝇都要分出公母。

    陈秋娘则在张赐醒来,为他喂饭之后,就被张赐赶出去住在他隔壁的小间去了。吃穿用度都颇为讲究,活动也颇为自由。唯一一点就是几次去看张赐的伤势都被护卫挡在门外,江航与景凉在里面照顾,出来交代的意思是张赐在睡觉休息,不要打扰他。

    陈秋娘起初也相信他们的说辞,如此再三之后,便明白是张赐不想见她。她便知趣地不再去打扰。只问人要了笔墨纸砚,每日里呆在房间里,写写画画,默写适合的菜谱,画饭店的布局图。闲暇时,就会去附近山上走走,寻找食材以及一些可以作为调味替代品的植物。

    这期间,一直陪着她的是江帆。这个心性率真的话唠少年。叽叽呱呱地说那一晚,他其实是跟着她去了前面的云来客栈,看着是他哥哥来抓他,怕连累了她,就跑到镇上的鬼宅子住下来了。

    “你去那鬼宅子了?”陈秋娘一边垂钓,一边问。

    “是啊。那还真是阴惨惨的,特别有鬼屋的效果。”江帆兴奋地回答。

    “没遇见什么人?”陈秋娘又问。她想起那一次为躲避朱文康可能的追拿,她与柴瑜去了那鬼宅,在那里见到了一个疯癫的风水先生,一直在说什么“坤极”的。

    江帆唇边含笑,凑了过来,嘿嘿地说:“秋娘,你不会也去过那里吧?”

    陈秋娘还没回答,江帆却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说:“确实是遇见了个疯疯癫癫的人,说什么命由天定,不可强求。还拉着我的手。叽叽呱呱一大堆。我不是怕鬼啊,但是他冷不丁一下就窜出来,还是很吓人的。我差点就拔剑将之砍了”

    江帆一边说,一边要描述他拔剑的细节啥的。陈秋娘连忙出声打住。换了话题问:“那你之后怎么又回张府去了?”

    “我天亮了又去找你啊。刚到云来客栈附近就被我哥看见了。说是迟,那是快,我立刻就一个箭步嗖嗖嗖拐入巷子——”江帆描述得异常生动,下一刻却沮丧地说,“我对路不熟,就拐入死巷子了,根本没路。正想着跳墙而上的,我哥就来了,站在巷子后说,‘爹爹可能因为你获罪。如果你还这样不懂事,不回汴京,便不配为人子,甚至不配为人’,哎。他都说我不配为人,不配为人子,我哪还能忍啊,我就心一横,不管他是不是骗我,都跟他回张府了。大不了若是他骗我回去的,爹爹根本没啥事的话。我再跑就行了。”江帆开口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长串话语。

    尔后,他又说原本是要被师父与几个汴京来的官兵押解回汴京的。但由于临时听说她被竹溪山的匪徒劫持了,张赐便让他多留几日,一同来救她。而押解江帆的人押走的不过是他师父易容了的替身。

    “我呢,是张赐的秘密武器。是出其不意的。”江帆颇为得意。

    陈秋娘轻笑,说:“是呢。若不是你。那人也不会以为张赐的人都被控制了,而放心大胆地出来亲自刺杀他呢。”

    “不过真可惜,那人竟然早已毁了自己的容貌,被我擒住就立刻自尽了。”江帆摇摇头,说起那一夜在竹林里与那杀手的对战。

    “能够脱险就好。只是张赐的仇敌像是非置他于死地似的。”陈秋娘说。想起那一夜那杀手与张赐的对话。前因后果来看,幕后主子十有*是赵匡胤了。

    江帆点点头,说:“是的。我虽然不知道他的仇敌什么来头,但这么大的布局,肯定是要置他于死地啊。以前在汴京,我才在那里没几个日子,他就遇见很多次刺杀。所以张将军才让他到祖地蜀中来,而不是回他的老家并州。我当时跟他一起回的蜀中,刚入剑门关我们就受到追杀,我与他走散了。后来我想,他们是故意分开我们的。若不是你来喊那柴瑜到张府报信,他怕就没命了。”

    陈秋娘默然,想起初见张赐的模样。那浑身的伤痕,简直触目惊心。从剑门关开始就受到追杀,这一路上,到底是如何的凶险啊。在二峨山那样的大山里,既要躲避追杀者,又要躲避凶猛的野兽。

    “唉,他也不知道他的仇家是谁,他也不肯说。他要说了,我直接去把他仇家摆平了,就啥事都没有了。何必费那么多神啊。”江帆一直摇头,嘴里还一直念叨整不明白。

    原来江帆不知道张赐的仇敌是谁。陈秋娘便打趣问:“那是当今皇帝要置张赐于死地,你也敢去摆平?”

    “哟喂,天皇老子就可以随便杀人啊?他要做得让我不爽,我也就是提提剑的事了。我手中之剑,可是要斩平天下不平事的。”江帆说着扬了扬手中剑。

    陈秋娘心想:亏得张赐没告诉你,要告诉你,你不得直接提剑砍赵匡胤,为江家、张家、陆家都带来灭门之祸啊。

    “我很厉害吧。”江帆得意地问陈秋娘。

    “嗯,嫉恶如仇,很不错。”陈秋娘随意回答。

    江帆的神情却瞬间由飞扬转到了暗淡,叹息一声说:“秋娘,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虽然你长得瘦瘦弱弱的,不是我娘娶儿媳妇的标准,但我觉得你长得好看,又聪明,更重要的是厨艺很好,我很喜欢吃你做的东西——”

    “哦。”陈秋娘应了一声,觉得这江帆貌似说着说着就自个儿歪楼偏题了。果然,江帆夸了陈秋娘一会儿,忽然来了一句“哎呀,妈呀,我貌似跑偏题了。”

    陈秋娘抿了唇,觉得这日子也不是这么无趣,至少有江帆这样有趣的熊孩子存在。

    “唉,我是说我真心喜欢你。这一次,其实我很难过,为什么那个对竹溪山山匪说:把我夫人乖乖交出来的不是我。虽然我知道那是张赐为了能救出你的权宜之计。但我心里不舒服,毕竟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你是他的。”江帆语气越发暗淡,到后来竟然不再像是那个什么都不怕的熊孩子了。

    陈秋娘一时无语,江帆却又絮絮不止说了一阵,最后自己跑题,说钓上来的鱼要如何做,非得缠着陈秋娘传授厨艺。

    之后,他又成了欢快的*少年,陪着陈秋娘漫山遍野地跑,采集紫苏、茴香、等调味食材,认真听陈秋娘讲解,最后还在瞪了瞪正在说“君子远庖厨”的陆宸,毅然高歌“民以食为天”,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了厨房,欢快地做菜去了。

    这一日,张赐依旧没有见陈秋娘。只是陆宸说张赐好了很多,明天就可以启程回*镇。陈秋娘做的菜,他不合胃口,让她不要做他的份儿了。景凉则是冷了一张脸,说她做的饭菜不利于病情,让她不要瞎操心饭菜,他会安排的。

    陈秋娘也不与这人争辩。她看得出景凉与陆宸都只是推托之词。只是她不知道他们这种态度是张赐的态度,还是他们对于张赐因她受伤所产生的不喜欢。

    不过,无论那一种态度,她都不在乎。因为她只要活好自己的。对于可能会让自己难过或者处于危险之中、又根本没有利益可图的人或事,她要敬而远之,离得越远越好。

    比如说对于张赐。

    他的仇家是帝王,他又是将门之后,据说是有门当户对的亲事的。

    可是如何才能与他撇清关系呢?陈秋娘想到这一点,心中生出无限的厌烦来。

    这样浑浑噩噩又过了一夜。第二日早饭过后,陆宸就指挥人开拔回*镇。陈秋娘与江帆一起是首批下船上马车的人,尔后,陈秋娘才见到了由船舱中缓步走出来的张赐。他一袭白衣,披了水蓝色的斗篷,面容更加清瘦,神色刚毅,根本没有看陈秋娘一眼,对于前来点头哈腰迎接的临邛府官员也只是略略点头,就踏上了马车。

    众人启程,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伍,各种护卫,简直声势浩大。这样行了大半日,终于到了临邛府与眉州府交界处,他才吩咐人停下歇息。

    陈秋娘的马车与他的马车隔了好多人,便也只能是远远看他一眼。他却是目不斜视,根本没有朝她这边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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