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冷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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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舒靖啊萧舒靖,你就如此肯定我会帮你么?你错了。
隔天,京中来的使者余公公便抵达敦煌,带来了几百随从以及几大车皇上孝敬太妃的礼物,名正言顺的住进了萧王府,打算开始插手府中诸事。
不止王府,整个敦煌内城中都是人心惶惶,以往王爷不在,都是楚将军坐镇王府,如今却被一道圣旨派去诵经祈福。而王府中能做得了主的唯两人,太妃正病着,公主不愿接管敦煌,这是要变天了么?
严楚自己不能出门,只好将舞碧遣了回去,希望她能说服公主接管敦煌。临行时细细的交待舞碧,务必要和公主说明,若是皇上的人接管敦煌,舒靖此次怕是就回不来了!
兴许是几月不见,两人间的关系生疏了许多,舞碧说明来意,又转达了严楚的话,将事实分析明白摆在眼前,希望惜玉能及时接管敦煌,若是晚了,只怕就是要从皇上手里抢敦煌了。
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的惜玉只是静静听着,等到她说完了,才接口说道:“说完了么?说完了容我说一句,你如今是谁的人我不管,但是你别忘了,我也是皇上那边的人,谁做城主谁掌天下与我无关,不要再逼我。”
为何所有的人都要来逼她?这天下是谁的她根本不关心,她累了,只想奢求一份安定,可萧家兄弟却不肯放过她,一个用毒要挟,一个把重任抛给了她。
现在的她无意站在谁那一边,只想袖手旁观而已。逼吧,谁若是逼得狠了,那就别怪她倒戈!
立在她身后石桌旁的舞碧一怔,双腿一软便颓然地坐了下去,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惜玉说得对极,当初她们来敦煌本就是奉命行事,只是这其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让自己的心留了下来,把敦煌当成了自己的家,却忘了惜玉未必与她一样,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正僵持着,颜妃忽地闯了进来,先是哀求惜玉接城主印信,见她不理自己,说着说着便怆然泪下,哭诉道:“惜玉,算是我求你帮帮表哥好不好,如今能帮表哥的就只你一人了,你只要接了城主印信,让楚将军他们去帮表哥就可以了,皇上那么疼你,必定不会责怪于你的。”
惜玉听得心烦,背过身子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不料她却哭得更狠,惜玉霍地翻身坐了起来,沉声道:“你表哥不是吉人天相么,你担心些什么!有功夫在这里哭,不如回去烧香拜佛,求老天比求本宫有用得多!”
颜妃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双唇轻颤着责问道:“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表哥去送死吗?”
似是动了怒,颜妃抬手护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眉头蹙在一起,额头冷汗直冒,似是在隐忍着疼痛。
惜玉不想再与她多说,起身朝着屋中走去,口吻也稍稍的柔和了些,“行军打仗怎么可能会没有危险,三千将士谁不是九死一生熬过来的?若活不下来,那也是他的命,怨不得别人!”
不想颜妃却追了过去,一把拽住她衣袖,声嘶力竭的吼道:“你还是不是人 ?'…'表哥他三番几次的救你护着你,如今他有难你竟然说这样的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看着她疼得直不起腰,纵使木头人也会动了恻隐之心,惜玉面上却冷冷地板着脸,抬臂一抖抽回自己的衣袖,沉声道:“统统给本宫滚出去!舞碧,若是再让不相干的人进来,有多远你就给本宫滚多远!”
“你。。。。”颜妃张口就想骂她,小腹却更加痛了起来,浑身似是瞬间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脚下一软就朝后倒去。
身后的舞碧急忙快步上前将人牢牢托住,扶着她过去坐在屋中的椅子上,掏出帕子轻轻蘀她擦去额上的冷汗,柔声劝道:“娘娘您消消气,当心动了胎气,伤了腹中的小世子就不好了。”
颜妃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怀着孩子,大喜大怒过激情绪随时会要了孩子的命!心中悔恨交加,一急泪水又掉了下来,忙将双手附在自己小腹上,幸好疼痛已经过去,这才欣慰的笑了笑。
朝里屋走去的惜玉并未走远,而是停下来看着窗外,看了片刻后才进了内室,顺手拉上了珠帘后的纱帐。
举目看去,舞碧咬着唇舒心一笑,那窗边放着梳妆台,而惜玉方才所站的地方,正好能从镜子里看到这边的情形!舞碧心中霍地升起无数希望,感激的看着对面那些来回晃动的珠帘。
☆、第七十七章谁背叛谁
两人出了屋子,步入花丛小径时,舞碧附耳过去,小声道:“娘娘您莫要怪公主殿下,如今府中处处是余公公带来的人。隔墙有耳,说不定您方才的话已经传到了余公公那里。”
“什么!”颜妃大惊失色,抬头欲转身四处张望,却被眼尖的舞碧给捉住了肩膀,挟着她往前走去。
“娘娘莫要四处看,回去后也不要再过来,对您自己对公主都是好的,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走道门口,舞碧才松开了手,蹲身行礼大声说道:“奴婢恭送娘娘,娘娘有空常来坐坐。”
直到颜妃消失在拐角处,舞碧长叹一声才转了回去,这姐妹两人的差别未免也太大了些,一个单纯善良毫无主见,遇事只知道哭,泪水流不尽似的。另一个精明睿智心思缜密,处事待人的方式却有些不近人情,让人不敢与之亲近。
正要进屋,两名丫鬟却唤住了舞碧,回身望去,两人身量颇高,胸前宏伟壮观,虽是涂脂抹粉,却一眼便瞧出来是男子假扮,舞碧疑道:“你们是?”
一人上前小声回道:“奴婢是楚将军派来保护姑娘的,往后就住在园中,姑娘有事只管吩咐一声,有话奴婢等也可代为转达。”
“好。。你们先下去吧。。。”刻意而尖利的声音过于怪异,舞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上下不自在。这严楚真是的,怎么挑了两个这样的人来假扮丫鬟,好生吓人。
府中的人很快选定了立场。苏妃显然是站在王爷这边,所以严楚的人才能扮成丫鬟混进来。其余的人自不必说。唯独那晴妃与余公公走得颇近,却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
那余公公也在寻找帮手,首当其冲的便是惜玉公主,命人抬着礼物去拜见公主,客套一番过后步入了正题,“公主,奴才临行前圣上特地交代过,让奴才到了敦煌务必先来拜见公主,协助公主处理敦煌城事务。这不知公主为何不接城主印信?”
“公公高看了,惜玉只是弱质女流。加上近来天气变凉又感上了风寒,如何能掌管得了这偌大的敦煌城。”隔着纱帐,惜玉懒懒地躺在卧榻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通,末了还故意咳嗽几声。
那宫人伸着脖子看了几眼,奈何纱帐厚重,只能隐隐约约的瞧到个影子,公主没有吩咐又不好进去。只得起身行至门边。躬身请示道;“咱家跟在圣上身边伺候了几年,偶尔也会给圣上出出主意,公主身体不适。自然不必过于操劳,不妨将诸般杂事交由奴才来处理,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立在一旁的舞碧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侧身横卧在榻上的公主,惜玉面上似是带了面具,看不出喜怒,连眼眸中也平静如水,让人难以琢磨。她愈是这样,舞碧愈是担心,袖中的双手十指紧紧扭在一起,手心满是冷汗,生怕她会同意余公公的提议。
“咳、咳、咳、咳!”余公公伸着脖子等了片刻,屋外的咳嗽声猛烈起来,好不容易停下来,听得里头的人断断续续地说道:“舞碧、快、快去把药、给端来,本宫、头痛得、厉害。。。”
“是,奴婢这就去,公主您先躺下吧歇息会儿吧,奴婢去去就来。”舞碧悬着的心陡然放了下去,险些哭了出来。见她翻身躺了下去,急忙上前将锦被抖开盖在她身上。九月初,这天儿真的有些凉了呢。
片刻后,舞碧将纱帐掀开一角钻了出来,飞快地又将纱帐掩好,朝着立在门边的余公公福了福身,小声地下了逐客令,“公公,殿下头疼得厉害已经睡下了,公公还是等殿下身子好些了再过来吧,公公这边请。”
“那咱家就改天再来拜访,奴才告退。”余公公笑呵呵地退了出去,心中却暗自思忖,早不病晚不病,偏生此时病也太蹊跷了些,这公主摆明了是不想与他合作呀!难道她是想独占功劳,还是为了别的?
不管她是为了哪般,自己都不能坐以待毙。余公公心中主意打定,立即便让人去请晴妃过来赴宴。这女人有些势力,也曾暗示过几次想与他合作,如今也只能从她那里着手了,好歹比自己一个人强得多。
很快便有丫鬟将消息报给了舞碧,舞碧也不避嫌,直接让来人当着惜玉的面说,想让她能及时站定阵脚,也好采取行动阻拦。却不料惜玉只说:“吃顿饭而已,你们想得太多了。”说罢便径自回了屋,‘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酒过三旬,宾主仍旧丝毫没有醉意,客套一番过后,晴妃不再绕弯子,直接了当地说道:“余公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王爷此行凶多吉少,妾身可以助公公清除他在敦煌城中的心腹,若我们联手,敦煌易主轻而易举。”
余温举至唇边的酒杯停了下来,眯眼打量着对面夸下海口的女子,细声细语道:“联手?晴妃娘娘总得舀出些实力来让咱家信服吧,这塞外风大,一不留神就会闪了舌头。”
那边的晴妃放下酒杯冷哼一声,直直地看向对面的老狐狸,傲慢地说道:“公公兴许还不知道,内城中住居住的多半儿是城中的文官武将,而内城中的两名守将都是妾身的人,公公想要清除王爷的心腹,非与妾身合作不可!”
“娘娘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咱家吧,不知娘娘所求的是些什么?”这女人的势力不可小窥,想必她所要的酬劳也非同小可!余温提起了精神,先不答应合作,而是问清楚她的条件,方便自己取舍。
“这城中不可一日无主,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这荒郊野外的孤城自然入不了公公的眼,迟早是要回京中的。而妾身土生土长在这敦煌,不介意终生守着它。”
余温放下了酒盏,这女人好大的野心,竟敢讨要敦煌城主的位子!圣上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心,又岂会把敦煌交到外人手上?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舀不到圣上交待的东西,夺城怕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这女人狼子野心,指不定利用完了自己就揭騀而起,自立为王也说不定,反正敦煌山高皇帝远,圣上未必放在眼里,到时候,她不舀自己来祭旗才怪!
最好的法子还是得从惜玉公主那里下手,唯有她才能正大光明地接管敦煌,接了城主印信,想收拾那群人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可公主举棋不定,似是打算两不相帮,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非要逼得他与这女人合作?那无异于是在与虎谋皮!想来想去,余温仍是举棋不定,也不急着答复晴妃,免得断了自己退路,必要时还是得与她合作才行。
暗自斟酌一番,良久后才说道:“这事咱家可做不得主,须得请示圣意才行,不过咱家可以蘀娘娘说说话,能不能成就不一定了。”
“如此再好不过,多谢公公美意,先干为敬!”晴妃举杯仰头喝尽,心中暗忖道这阉人摆明了就是在推脱,姑奶奶就先忍着你。等忍过了这口气,敦煌易主之日就是你这阉人丧命之时!
两人各怀鬼胎,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虚伪话,直到深夜才散了酒席,各自回去。
晴妃与皇上的人越走愈近,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人安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