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泪-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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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论了一会儿,基本是在商量订单的问题,对于绣娘的事只字未提。告别了绣织纺,颐方不解地问:“爷,您为何不借个托词进去看看绣娘们的做工?这样不是正好能知道磬儿姑娘在不在里面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许久,季默言邪邪一笑,如此回答。
第五十回 找到你了(一)
磬儿和小月将买来的东西,好好地给屋子布置了一番,一直到明月初上,两人这才忙活完。站在绣床边,两人皆是为自己的杰作开心不已。软软的粉色褥子,漂亮的暗花被子,还有粉红色的罗帐,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温馨。望着这张小床,小月说什么都不肯再回绣织纺睡觉了…
可是,磬儿担心两人都出来一天了,这么晚还不回去的话,绣夫人会担心的。而且,自己的包袱还在绣织纺,也可以顺道拜别了绣夫人,将行李拿回来。
于是,磬儿哄着小月:“小月啊,我们都出来一天了,这么晚你还不回去的话,绣夫人会担心的…若是绣夫人一气之下告诉了你爹娘,这可怎么了得啊…姐姐不是也得跟着受罚么…这样吧,今天姐姐先把你送回去,等改天告知绣夫人一声,再把你带来住一晚,可好啊?”
虽然极不愿意,可小月还是跟着疏香姐姐离开了屋子。拐了一个街角,两人先吃了些饭,而后才回绣织纺。磬儿带着自己的行李,来到绣夫人的房间。绣夫人看见磬儿是带着行李进来的,也就明白了磬儿的意思。
“疏香啊,在外面住要时刻注意安全啊…你一个女孩子,更加要多当心才是。夜深了,你出门后就谨慎一些…我就不多留你了,明日按时来就好了…”绣夫人的话总是这般让人觉得温暖,磬儿欠身拜别。
出了门,磬儿径直回到自己的住处。却不知,身后颐方一直尾随其后。找到了磬儿的住处,颐方迅速来到绣织纺附近的一家酒楼,季默言正坐在雅间里,坐等好消息上门。
“爷,您真是料事如神啊…颐方一直跟踪磬儿姑娘,来到了一家院门前面,颐方看着磬儿姑娘开门进去了。”
季默言淡淡一笑,将一杯酒仰头灌进口中。起身,拍拍衣摆说:“带我过去!”
两人在磬儿家门前站定,远远便看见屋里透出的昏黄的烛光。
“爷,就是这里!”颐方低低地说,亦是望着那暖暖的黄色的光芒从窗户里射出,很是期待着进去看上一眼。
“你回去吧…今晚我不回府了…”季默言说完,好似一切都理所应当一般,径直朝大门走去。
“唉?”颐方惊得目瞪口呆。
“唉什么唉…听不懂我的话啊…”季默言回头,压低声音:“还有,找到磬儿的事,不许让慕容府的人知道!听明白了么?”
“三更半夜,爷这是…”颐方心中的一个声音不断回旋着,始终没敢说出口。眼睁睁看着主子抬手敲了敲门。季默言回头,恶狠狠地使了个眼色,颐方只得乖乖地转身离去。
这时的磬儿,刚刚烧好一壶热水准备擦个身子,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就听见有人敲门。心中甚是疑惑,知道自己住这里的除了小月,就是隔壁的阿婆,这么晚了难道是阿婆有什么事么?
磬儿走到院子里,探头小声地问:“门外何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答话,磬儿蹑手蹑脚走到门前,弯腰巴望着门缝,可是门外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看到。怯怯地又问了一遍:“是谁在外面?”想想自己会武功,磬儿抱着侥幸的心理,缓缓打开了门。
待屋里的光让磬儿终于看清了门外站着何人的时候,磬儿顿时感觉全身僵硬了般,直直地立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磬儿姑娘,别来无恙啊…”季默言挑眉相视,一脸的坏相儿,好似在说“瞧,我找到你了!”而后,大步一跨灵巧地越过磬儿身侧,直直地进了客厅,四处打量着。
磬儿回神,使劲儿甩甩头,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当她小心翼翼回头看时,逆光的厅堂的的确确站着一个七尺男儿,背着双手,好似非(提供下载…3uww)常有兴致地参观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四处查看着。这一幕映在磬儿的明眸中,磬儿不由得颤抖着,从脚趾抖到了头发丝,急急地趴在门框上向外四下张望。
“不用看了,就我一个人!难不成你还在期待着谁么?”季默言双臂环于胸前,斜斜地倚着厅堂的门框,看着磬儿的一举一动。
磬儿直起身,大步走到季默言面前,怒视着:“三更半夜,你私闯民宅!”磬儿抬臂一指大门:“季公子,不送!”
季默言瞪圆了双眼,好似不敢相信:“多日不见,磬儿姑娘的脾气渐长啊…本以为磬儿姑娘会有话跟季某说,却是下了逐客令啊…”季默言扯扯微微皱起的衣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边晃晃悠悠往门外走,一边口里兀自唠叨着:“既然磬儿姑娘不愿看见季某,那只好明天请慕容兄来坐坐喽!”
“等等…”磬儿忍住内心极度的愤怒,可是他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就只能先跟他服了软不是…
季默言背对着磬儿,嘴角轻扬,一切尽在掌握中!
“季公子找到磬儿的事…慕容府的人知道么?”磬儿怯怯地问,心里一遍遍祈求着,千万不要!
季默言转身,语气极为调侃:“这个问题,季某当要好好思考一下…倘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话,磬儿姑娘难不成要杀人没口么?”磬儿倒是真想,翻目轻瞥季默言一眼。
“季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这女流之辈一般见识…”
“等等…”季默言打断磬儿的吹捧之词:“磬儿姑娘先别给我扣高帽子…季某就是一个商人,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交易…”而后季默言眼神一转,悠悠地说:“磬儿姑娘懂的!”
磬儿咬牙,暗暗握拳。哼,懂?季默言,你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冷静下来,磬儿故作淡然地问:“季公子…这是要交换条件么?”季默言笑而不答,好似在等磬儿先发话。
好吧…磬儿深吸一口气:“季公子,倘若你肯替磬儿保守这个秘密,不被慕容府的人发现我住在这里…您开条件吧!只要不太过分,磬儿一定办到!”
季默言收起调侃的笑容,抬脚几步跨进了里屋。磬儿一惊,急忙跟着冲了进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方才,磬儿本打算烧水擦擦身子的,将贴身的、雪白绣着梅花的亵衣摆在了桌面上,季默言这么直直的闯进来,一片春色尽收眼底…磬儿脸都没处搁了,忙不迭地跑到桌前,一把揽过亵衣藏在床脚被褥里。
季默言许是也没有料到这样的一幕,面子上也是一片绯红。尴尬地咳嗽两声,眼神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
“方才…我是想说,我打算在这里住一宿!”季默言悠悠地说。
“什么?这…”磬儿大惊,住一宿?这是什么话…
“你不是说,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接受的么…”
磬儿有些眩晕:“季公子,你觉得孤男寡女,在这三更半夜共处一室,合适么?这何止是太过分,简直…简直…”磬儿简直想不出任何恰当的词来比拟此刻的心情。
“我主意已定!你同意的话,凡事好商量…”季默言走到梳妆台前,面朝磬儿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磬儿气急败坏地、却又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抬眼看看磬儿的绣床,满意地点点头。
“季公子,您也看到了,磬儿今日刚搬进来,家用都还没有制备齐全,就这么一张床,您这是…”磬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奢华的清幽别院要什么没有啊,季大公子又何苦为难磬儿呢…这绣床刚刚铺好,难道自己竟没有机会睡上第一晚么?
季默言撇撇嘴,表情甚是无奈:“都这么晚了,难道让我露宿街头么?季某才不会趁人之危,既然只有一张床…不如…我们一同凑合一晚吧…”
“不要!”磬儿气得直直站了起来,怒吼一声,把季默言吓了一跳:“季公子,磬儿念您是大少爷的挚友,才一再容忍下来…倘若您再这般放肆,休怪磬儿无礼了!这床铺…您喜(3UWW…提供下载)欢就用吧…您一个人用!”气冲冲走到门边,猛的回眸望着呆呆的季默言,接着说:“磬儿已经离开了慕容府,现在是自由身,这里是我家!季公子是客,磬儿理当款待…那么,您好好休息吧…”
磬儿转身,“砰”地一声关上门。季默言坐在梳妆台前,磬儿走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回过神来。扭头看看镜中的自己,轻轻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愤怒的女人…真是让人汗颜啊!”
小厨房里点着一支小小的、孤零零的烛台,寒风吹着,烛光也冷得不断颤抖着。磬儿穿着白天的粗布衣衫,哪里顶得住这寒夜的冷风,冷得缩成一团…面前摆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木盆,磬儿高高挽起裤脚,将冻得通红的双脚轻轻放在木盆里,这才感觉暖和一些。
老天啊,您为何要这般折磨于我…想我磬儿,本以为终于有了自己的家,终于能在自己的家里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您却派了个这样的“登徒浪子”搅了我所有的美梦…既然我是二夫人的女儿,那么季默言当是我的表哥了?可是…他这般的不知关照人,还不如不知道自己是谁来得更舒服些…这样赶他出去,我也心安理得…
磬儿就如哑巴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缓缓蜷着身子,环抱住自己的双膝,将头深深埋在双腿之间。
季默言站在厨房外面,透着窗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并不是他的本意…
第五十一回 找到你了(二)
季默言缓缓走回内室,抚摸着崭新的床褥,虽然只是最廉价的棉布料子,季默言丝毫没有嫌弃之色。
磬儿,这一切并非我的本意…不知为何,第一次想要依靠自己的直觉做事…想要听一听自己的心声…我本无意把你逼得这般凄苦,只是我情不自禁…我只是想要…留下来…并不是故意让你受冷受寒,可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我却始终说不出口…
突然,手下触碰到了个什么,轻轻从被褥下抽了出来。顿时,脸颊刷地一下红了…心里怦怦直跳,暗自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是,一想到这是磬儿的贴身衣物,季默言还是忍不住回眸多看了两眼。
依然是棉布料子,没有绚丽的色泽,素气的紧。若不是绣着几朵绽开的梅花,这也仅仅是女人遮羞的亵衣罢了…只是,这梅花的针脚细密有致,平整光滑,一看便知绣工了得!季默言没有多想,拿起这件肚兜,细细端详着梅花的纹理,却似乎隐隐看见梅花的针脚深处,好似残留着暗红的血迹…
季默言皱眉,难道那日在竹舍时,磬儿的鲜血就是将这块肚兜染红的么?那天真是千钧一发,倘若自己没有去河边找到她,是否从此就真的这么失去她了?可是,一想到慕容信羽将其他人推出了屋子,是他为磬儿治的剑伤,季默言不由得眉头更拧了拧…
环顾这简陋的内室,只有一张还说得过去的绣床,一个擦得干净的旧梳妆台,一把台前的小凳子。绣榻、屏风、浴桶…这些最基本的女子房中的制备,这里都没有…一想到,方才磬儿是要在如此简陋、四面跑风、八面漏光的地方沐浴,季默言就觉着甚为生气。
起身,打定主意出去对磬儿服个软…只有一张床,即便磬儿真心推让,他季默言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自己舒服睡觉,让女人挨冻受寒呢…可是站在内室的门框前,季默言的双脚好似深深扎在了土里,一步都挪不动了…
磬儿蜷着身子缩在墙角,就这么靠着墙,沉沉地睡去…季默言凝望着,粗布衣衫、不施粉妆、不戴珠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