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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无醉-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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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他们最近可是丢了一样要紧的东西,今天都找到了天宇阁来。要是先寻上你们杜府,你的师兄一人之力,护得了你,还能保护整个杜家了?大人在寇天的人手上强抢了你回来,担了多大干系,你知不知道?大人还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冒险改变过自己的计划,你可是头一个。”
  
  倾瞳垂首想了想,又写了几个字,“通知杜魏风,我要知道大姐下落。”
  
  抬眸就见到鬼和尚的噎气犯难,倾瞳不出所料地鼻中轻哼,一个一个娟秀的字好似黑白分明的讽刺,“说什么情之所钟,他不过怕被揭穿,怕我坏他阴谋!”
  
  她再不多说,翻身对墙。
  
  鬼和尚瞅着她那轻俏的薄肩,也有几分不忍心。他本性与倾瞳十分投缘,佩服这丫头的酒量,也喜(。。…提供下载)欢她的爽快,不过眼下却是不得不将她看得严严实实,总是个不怎么痛快的差事。
  
  虽然大人嘱咐他近日不要回天宇阁,可是他总觉得放这两人势成水火太憋气,好在关住倾瞳的地方不并不算远,索性趁黑摸到了天宇阁。
  
  轻悄推门而入,大人正在桌前对着那个熟悉的绒盒发呆。那只白玉芙蓉将浅浅的流芒转到他的俊颜之上,映得一双上扬的桃花目越发美得妖异。
  
  鬼和尚瞧见他不大满意地皱了眉,赶紧先发制人报告了倾瞳一日不吃不喝还有后来种种说辞。莫怀臣的指尖始终摩挲着那细润的花纹,耐心听他的禀报,而后静默了许久,依旧是很淡的一句“知道了”。
  
  鬼和尚坐不住了,“大人要不要见见她,女人么,哄哄就好了。”
  
  “不必。”
  
  若她是那种能凭着哄哄便皆大欢喜万事顺从的女子,他又何须避而不见。
  
  “可是……”
  
  “鬼启,够了。”莫怀臣话语简短,却是一句命令。他很少直呼鬼和尚的真名,若是叫了,便表示丞相大人此刻心情恶劣,不想触他霉头,最好立即闭嘴。
  
  鬼和尚偏就嗓子痒,最后一句嘟囔还是没把门荡出来,“好好好,大人您就一意孤行当没看见吧。那位瘦了晕了饿坏了,或者以后咬牙切齿恨死某人了,和尚我以后可不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拥抱亲们,偶努力这周更两万,啊啊啊啊啊,爬……




☆、断念神伤

  那夜以后,倾瞳再没见过莫怀臣。
  
  她不吃不喝,倔犟了一连两三日,娇容渐渐苍白下去,窗边轻倚幽影寂寥。一阵风悄悄溜过,黑发拂过她透明般无瑕的肤色,乌珠惊心优美,盛赛艳魅。
  
  两个看守的人从不会在她身边多放一个带尖角的物什,休说离开这个房间,她就是翻个身,都会有警惕的目光飘来。
  
  可是无论她如何折磨自己与他赌气,那人都始终不肯露面,也不放她。
  
  倾瞳心急如焚。如今大姐那儿的危机连杜魏风都不知头尾,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她实在等不得了。
  
  莫怀臣,多少往日情分,我不信你半点都不在乎,都不记挂,不信你铁石心肠,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你记不得,我就要你记起来!
  
  倾瞳要了笔墨纸砚,开始不眠不休地作画。
  
  笔调写意,张张传神。
  
  莲灯无垠的水巷,一位白衣男人立在灯河人群间。
  
  桃树下,男人仰头看一位横坐在枝头的娇俏少女。
  
  廊角下,男人为少女系着披风。
  
  怒涛中,少女将男人的头颅举出水面。
  
  丛林间纵马,雨夜里拥抱,竹叶间的吻…… 
  
  踯躅尘梦远,浮沉水墨新。沥沥旧时风,穿纸盼君心。
  
  一日一日,但见窗外风过,不见君意回转,心只是不断沉下去。
  
  有人每天喂她吃续命的补药,每日为她输入令气血回旺的真气,偶尔醒来,甚至能嗅到自己的发间衣衫上散落着那人独有的松墨清香。
  
  她的写意被归理齐整,每次醒来,身边依旧只有那两个看管的人。
  
  到了第四日,倾瞳画了一株翠薇树。树下相视而笑的一双人,眉目神情,都是清晰欢悦,明朗幸福得仿佛沐浴着永世的阳光。
  
  画完了,她在阳光下展开那幅画,一直望着望着。纤细的手指沿着画中轮廓起伏,珍惜勾勒,良久,羽睫一合,终究漏下一滴轻钻般的晶莹。
  
  刺啦,那幅画被骤然扯成两半,花树下的人便东西飘零,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榻边,绝然而对。旁边的一张画稿被抽过来,又是一声,哧啦。
  
  倾瞳一径苦笑。
  
  轻薄的纸一张张从手中泻落,淡墨的人形景物在青光中四分五裂,就像她决心撕裂的千万端铭心情意。
  
  监视她的女人本欲阻止,动动唇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那些烂纸收拾了。
  
  那晚莫怀臣见了余非,一阵密议,颇晚才返回天宇阁。柴青交代完正事,端着药盏,神气有点踌躇,莫怀臣瞥了他一眼,淡道:“有事就说吧。”
  
  他似乎也消瘦了,一双明锐的桃花眸却燃烧着奇异的磷火般的光芒,圈圈波开深沉的墨漪。
  
  柴青自我挣扎了片刻,答道:“也,也没什么。”
  
  “她怎么了?”
  
  莫怀臣问得太安定,眸光不过盯着眼前的桌案。柴青只好斟字酌句,“她下午撕了所有的画。”
  
  “嗯。”莫怀臣不置可否。
  
  “然后,又愿意进食了。”
  
  “嗯。”
  
  柴青顿了顿,“我想她大概是发泄一通想开了,愿意吃东西了,所以大抵没什么问题了。”
  
  莫怀臣终于很轻地笑了笑,“大概是。”
  
  她许是猜到近期会有大事发生了吧。彻底放弃对他的期望,决绝撕裂对他的情爱,预备积攒体力等候时机脱困,而后正式与他为敌。这大概是这个女人会做的选择。
  
  他心知肚明,却无法阻止。
  
  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了,只要过了后日……
  
  柴青不便再多言,听到莫怀臣的吩咐,“药放下,出去吧。”如蒙大赦出了房间,才走了几步,闻得风气微动,他才警觉后撤,眼前多了一个人。
  
  幽蓝的长袍,飘扬的黑发,面孔在暗处辨不清晰。
  
  柴青吸气拔刀出鞘,“什么人夜闯天宇阁!”
  
  “杜府,杜魏风。”那人径自从玄暗间缓缓行出,也没有躲藏的意思,“我来找莫怀臣。”
  
  简单的几个字,却十足迫人。
  
  柴青才欲开口,听得屋门轻响,里头的白衣丞相推门而出,一派雍容潇洒,“杜侍卫深夜来访,尊意如何?”
  
  杜魏风的长目间燎燎燃着冷焰,静扑到人身上,好似能焚毁一切。
  
  “把她还给我!”
  
  莫怀臣立时蹙了眉,“你是在指责本相窝藏了你的什么人?最好给我证据!”
  
  杜魏风却不言语,陡然长剑清啸。一剑带着冰弧蓝光的气劲挥扫而来,摧枯拉朽的真劲扫上一旁的石桌石凳,只听得几声闷响,风起间飞石堪堪炸成几截。柴青站得最近受到波及,才出剑拨开速度奇快的石块,却感觉旁边的男人身形如电,尖锐的剑气已然逼在自己的眉心。
  
  柴青不能或动,只听莫怀臣咳了一声,扬起的语音带着隐隐的威压,“杜府的人,死风老人教出来的徒弟,原来才这么点智慧,想肆意在我天宇阁中行凶么?你是否能担起这个后果?”
  
  “我无此意。”杜魏风却刷地撤了剑,手一松,冷冷剑尖直扎进地面。他放弃了兵刃,坦荡地直视着那个玉树临风的绍渊丞相,“我来把自己交给你,随你处置,绝不反抗,但是请你带我去小瞳那里。”
  
  玄夜暗度,几重深影。
  
  禹华深宫无树,因为皇上怕有刺客藏身,所以偌大的皇城,除了方正的殿宇与花花草草,四顾一目了然。
  
  杜卧云的湘绣丝履落在石地上几无声息,唯有长裙边坠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动,细听好像一串轻盈的笑。
  
  夜已渐深了,她心绪不宁地在御花园中徘徊了许久,再回西宫,却发觉余承天候在那里。赶紧扯唇柔笑招呼,“皇上怎么来了?来了也不打发人去叫臣妾。”
  
  “卧云。”余承天接过她端来的一杯茶,眯眼也笑,“朕是惦记你的百花酿了。”
  
  “皇上说的什么话。臣妾能有什么,不都是您的东西?皇上稍等……使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百花酿取来?再去备点小菜,今日的几样都不错,还要一样玉骨天翅。把桌子摆到后院去,那儿晚上有月亮,也凉爽。”杜卧云嫣然指挥着,打了帘子出来,瞧见余承天身边贴身的小太监取出了一枚金色的丸药,左顾右盼着,“丽妃娘娘,此处可有现成的参茶?”
  
  杜卧云的视线便凝了下那颗丸药,故意道:“不是都午后服药的么,怎么今儿个迟了?你们一群人都没长脑子么?”
  
  余承天歪在里头坐榻上,好似没听到。小太监只好小声道:“禀娘娘,是皇上要留待晚上服用的。”
  
  “哦。”杜卧云水袖一摆,翻开莹白的掌心,“交给我。”
  
  “怎么敢劳烦娘娘。”
  
  “我不过是尽心过个手儿,等会儿自然是你送。”
  
  “这……是。”
  
  那丸药在手心,心居然有些乱蹦。杜卧云移步去了稍远处取茶具,从从容容将金丹溶入水中。金丹入水即化,她背对着人却不动弹,迅速从袖中悄探出一根极细的银针,浸入参茶中微微一搅,旋即收回。
  
  回首端给了那个小太监,“给皇上送去吧。”
  
  小太监恭敬接过来,走回来呈到余承天面前,然后从身上取出片刻不离的一根祥龙银针,在茶盅中放了片刻,再取出来,针尖精致银白,“皇上,无毒。”
  
  杜卧云在帘后咬牙冷笑。
  
  毒?余承天怎么可能中毒?每一种菜肴,每一盏酒,每一件贴身的东西,全都要精心查验。
  
  天底下最贪生怕死的皇帝,怎么会给任何人下毒害他的机会。
  
  这两三日她暗里探了所有的来源,却完全没有头绪。
  
  三妹失踪前,就是给了她这么一个纸条,一个线索。她想了许久,也无法猜透三妹那天在司马府找到了什么,后来又为何会再无踪影。爹爹急得四处查探,杜魏风又西下快马加鞭去寻找大姐下落。
  
  只有自己困在深宫之中,通不了消息,百般焦心难眠,还要应付身边的如虎君王。不知不觉握了粉拳,玉指顶上了方才的银针,她才推出一看,登时惊得倒抽了一口气。
  
  针间青黑!
  
  可那个小太监手上的试毒银针,明明……
  
  “卧云。”余承天在里头唤她,“你别忙,过来陪朕坐坐。”
  
  “是,臣妾就来。”杜卧云忍着惊悸仓促回到里间,瞧见余承天多年来阳虚的面上蒙着一层怪异的绯红,他虚虚地迷离着眼,犀利的视线好似能剥下她的衣裳,“爱妃,你十来岁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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