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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清梦纪事-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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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合情合理,当然不能拒绝。顶了人家的名字,替她家人送终也是我仅能做的了。福晋也点头称是,怎能平白得人家的好处而不回报呢?逝者的便宜尤其不能贪。我去哭个灵,好歹就算认了亲,以后叫起赫舍里来也就心安理得了。
  因为没有亲友,报丧、报庙的仪式也就省了,只在旗谱上的名字旁画一黑杠,消了旗籍。但是守灵仪式却无论如何不能免。找先生选了吉日下葬,我提前一天入住了赫府。知道翠影害怕,我就没有让她跟来,绮雯另选了二个亲信的老嬷嬷陪我。姑爷派了一队亲兵在宅子外面戒严,一方面是显示对死者的尊重,一方面也是要保护我的周全。
  夜幕降临之前,趁着天光,先生带我到了停灵的西屋,低于炕沿搭的板床上面并头躺着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因为没有人住,这宅子已经停炕两个多月了,不知是天气寒冷还是气氛肃杀,总之一进屋子就是彻骨的寒冷。先生交给了我两枚铜钱让我给他们含进口里,说一点不怕那是假的,不过在外人面前我必须要演好每一场戏,就算对着无足轻重的风水先生也不例外。
  轻轻揭开了白布,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显露了出来,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只是青紫的脸色让人看了难过。我瞧着这位名义上的阿玛,一脸祥和,就像睡着了一样平静,死前应该没受过什么苦。我捏着他的下巴,使其张开嘴,冻硬了的尸体真是让我费了不少劲,虽然已经过了尸僵期,但是冬北的严寒天气已经让尸体变成冰棍一样了。就这样稍稍一用力,只听吧嗒一声下颌骨就掉了下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转头去看风水先生,好在他已经出去了,估计是想给我时间和父母单独相处吧。将铜钱塞进尸体口中,我托着掉下来的颌骨想让他闭嘴han住,无奈组织肌肉早已没有弹性,眼前的情况估计是冻脆了的挂勾断了。这可怎么好,我默念着“对不住”让逝者莫怪,一边继续努力让他闭嘴,可是手一松嘴巴就会张开。反复几次已是无计可施,正准备放弃之时,发现死者的舌头有些异样。
  拔下银发簪,轻轻顶起死者冻硬的舌头,舌下的血管已是黑网密布,我一下子明白了死因,立刻将白布扯开,撸起死者袖子。果然黑线一直延伸至上臂,衣袖太紧已拉不上去,看样子黑线很可能直到腋下。再看另一具女尸,情景仿佛,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到了下人房,一排十几具尸体,看着有些触目惊心。风水先生说我是主子不必亲自为下人填口,可是我却执意要做,我让他先出去等我,说自己要向这些服侍过我的人话别。先生退了出去,我继续察看着尸身。赫府的下人也都差不多情况,只有一个大概很久没洗脸的人,手臂上没有黑线,只有舌下一处有。看那脸上乌其麻黑的好像是烧炕的司炉工。
  这已经是第三次见识这种毒了,第一次是自己中毒,苗老道施的阴招;第二次是在义母的尸体上发现,秦老二下的黑手;但是显然这次用量最大。义父曾告诉过我,此种毒药的配方很是罕见,下毒的份量又极有讲究,是失传已久的毒方。前两次都是崆峒派的人所为,这次应该也差不多。两个月前苗秦二人就在杭州被我除了,林清海接了堂主也留在那里,元横已成废人可以忽略不计,能掌握这种毒方的人除了苗老道私生女杨彩龄外不做第二人想。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看来至少三个月前杨彩龄还在盛京。怎么使一府的人都一夜而亡呢?如果这毒是一起下的,为什么那个司炉的情况和别人不同?我走了出来,老嬷嬷端来热水给我净手,望着那一盆冒着热气的清水,我突然想到了。在水源处下手最是简单不易被发现,何况此药无色无味、防不胜防。司炉手上没毒那可能是因为当晚没有洗漱所以没沾上,可是水是人人要喝的,所以还是都中毒了,舌下的黑网说明药量极大,所以才能在短时间之内取人性命。
  站在后院的水井旁边,我不禁暗惊这女人心思细密、手段了得。事情过了这么久,就算提水取样药效一过也不复有毒性了。但是留在人体中的毒因为血液凝固也就保留下来,若不是被我撞见,这等奇特的死状难怪会被归入神鬼之谈。回想起杨彩龄当年掳嫣娘的那一幕,此女的轻功不错,带个人都能飞檐走壁,何况赫府的区区两米多高的院墙怎么会挡得住她?也可能根本不需要她亲自下手,听李璧君讲过云裳也身手不俗,不知道现今她身边还有多少帮手。
  可是即使知道了真相,我也没办法去向姑爷说明。一是空口无凭,这种毒常人没见过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二是怕打草惊蛇,万一杨彩龄还在盛京,姑爷若相信了我之后全城搜捕,这个狡猾的女人又岂能坐以待毙?要是让她逃走了,茫茫人海我要到哪里再去寻她啊。
  因为我顶替了小姐的身份,正牌的赫舍里小姐的尸体被抬去和丫环一处停放。骨瘦如柴的小姐,躺在那里细细的一条,比丫环们更瘦小。大概生前就是久病缠身,能这样和家人一起离世也算是种解脱吧,我只有这样安慰自己的良心。
  这一夜没有睡好,我躺在小姐的房里辗转反侧,想到同一院子里那么多具尸体,我就有些汗毛直竖。一闭上眼就是义母惨死的样子,还有就是那小姐躺在丫环中间委委屈屈哭泣着的画面,之后转而一变仿似又回到大漠、草原,战场上我不知疲倦的挥剑砍杀着。同来的嬷嬷到底是经得多、见得广,并没显出恐慌来,她们应邀睡在我的卧室里,半夜里的呼噜声完全摧毁了我有些紧张的神经。
  第二日我红肿的眼睛,憔悴的脸色倒十分应景。虽然嬷嬷体贴的拿来了厚厚的蒲团,但是跪在卸下门板的正厅里,寒风还是考验着我的意志,宅院内立着的状如人手的黑、红两色九尺大幡被北风吹的高高飞起,喇嘛的长号震得我头晕脑胀。
  仪式十分隆重,自副都统以下的各守卫、佐领大人都亲自到场,连盛京将军也派来亲随致哀。亲切慰问,深表惋惜,每个人都刻意凝重了表情,看我的眼神还都有些探究。估计是以前没见赫府小姐抛头露面的真觉得我不幸,前几日镖局开业听说过我的,也在猜测我与两府的关系。
  每个到场的人都要瞻仰一下赫舍里大人的遗容,在司仪的唱礼声中给死者鞠躬。逝者为大,不管身份地位,到场的无一例外,之后就是穿着白色旗装的我,跪谢来宾。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只有一个三十岁上下军官模样的男人有些异样,轮到他上前瞻仰的时候,他根本没敢向棺材里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我给他还礼的时候,他看我见我的眼睛竟然打了个寒颤,一个武官有这么害怕死人的吗?诡异太诡异,已经麻木的我都不得不记住了这个胆小的男人。
  入殓、哭灵。我照着嬷嬷教我的哭唱着悲歌,无非是些父母恩深,未尽报达之类的煽情字眼。开始我还是演戏,渐渐的又累、又冷、膝盖又痛,想到了身世,想起了义母,想起了自己有家归不得的惨状真的大哭起来。这一哭完全释放了内心的压抑,真的是呼天抢地、肝肠寸断、痛快淋漓。前来观礼的福晋和芊璐都给惊住了,以为我被那赫府小姐附了体,不然怎么会如此悲痛欲绝?
  仪式结束,尸体从窗户中抬出入殓,由骁骑营的兵勇抬棺至坟前。这段路我作为孝女不能乘车坐轿,只能跟着队伍步行。旗人的坟地真的好远,刚才跪麻了的双腿现在累得要断了,看来人家的女儿也不是好当的。队伍前面有幡作前导,以代铭旌。稀奇的是丧车到了坟地,那些随行的人竟然都来抢幡,抢到的还很高兴,不知道是什么风俗,那么讲究理数的民族,现在竟然又不避讳了。
  棺材入土之时,我不得不再哭号一阵,说实话悲伤的情绪已过,真的没有眼泪了,只能干嚎。两个嬷嬷搞笑的紧紧拉着我的衣服,作出阻止我向墓坑里跳的姿态,动作的潜台词是告诉别人我是孝女,恨不得以身殉父母跟他们同去。一番拉扯之后棺木终于入土为安了。嬷嬷在坟前摆上供桌,焚香祭酒之后,将供桌上的酒菜、馒头一起焚烧,谓之“烧饭”。直至此时方算完成了所有的仪式。
  重孝之身不便再回镇国公府,我就在赫府住下了,翠影也从府上搬了过来。姑爷也拨了几个护院过来照看,又交待了附近的巡防多留意这里安全,原来调过来的那小队人马干脆就近驻扎了防卫,小队长已经来知会过我。这个时候我才想到姑爷给我的这个身份不单只是旗人名份这么简单,还有这幢宅院。用现代的话讲,我成了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当然还不只这些,还有旗里赫舍里大人名下的包衣、田产、农场和牲畜,所以对常人来说这决对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我摇身一变成了女地主,镇国公这个忙帮的实在是太大了。
  第七日清晨,我早早带着翠影到墓地给赫舍里大人烧头七,没想到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冻实了的坟头土上有酒浇过的痕迹,被风吹散了纸灰,地上还有焚烧过的黑印,一堆变成银白的纸元宝还闪着暗红的火星。难道赫家还有故交吗?看样子刚刚离开。有没有可能见过正牌赫小姐?若然被揭穿了身份,我大不了一走了之,带累了镇国公府可就罪过了。
  从坟场到城里只有一条路,刚才坐车而来没有注意到迎面路过的人,现在去追也许还能赶得上。不管是什么人,做为赫府小姐总该替亡者感谢故交。或是陈明厉害,或是用钱封口,总之绝对不能放任不管。想到此我要翠影留在这准备香烛元宝,我则从跟来的家丁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小姐,您去哪里?奴才陪您同去。”新来的庆福不放心。
  “不用了,你们在这等我就好,一会儿就回来。”可不能让他跟来,这个包衣若知道了真相,乱子可就更大了。唉!生平最讨厌说谎,一个谎言得用一百个谎言来圆,可是人生偏偏是这样身不由已。
  一路急追,马蹄飞溅起雪末向后扬起,披风的帽子被寒风吹得滑了下去,拉上来又再滑下去。算了,我不再管它,脸颊先是冷、再是痛、然后火剌剌的、最后终于麻木的没有知觉了。差不多十分钟,我终于追上了。
  




第二十四章 绣坊

  一人单骑,就在我前方不远处。“请您留步!”急急的喊了一声。前面马背上的人听到声音浑身一震,拉紧缰绳速度缓了下来。我一夹马肚,提速赶了上去。
  两人一照面,我一下子认出了对方,这不是那天在灵堂有些奇 怪{炫;书;网的那个军官吗?他为什么来为赫大人烧头七?感情好的话,当天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特?
  “大人如此重义,小女实在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请受我一拜!”疑惑归疑惑,可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我跃下马背行了个半蹲礼。
  “小姐快快请起,这怎么敢当?”那个军官也急忙下马虚扶了我一把,我也就势站了起来。
  “当天出殡的时候人太多,我又太难过,没能记清大人名讳实在是失礼的很。不知大人怎么称呼,在何处供职?还望明示,小女子好永感大德。”
  “我只是赫大人手下一个小小军官,对他的不幸很是难过,大人生前对属下很好,我只不过来略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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