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芳菲-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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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也很奇怪,武兆铭身边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也没什么交情,为什么那人会好心帮助自己呢?他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和心情?杜微雨没有给一点提示,她苦苦思索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心中这块大石头放下后,她自然又想到了方汶天的事情,她虽然与方汶天一起生活了数年,但对他的根底了解不多,只隐约记得他幼年时曾经提过自己的老家在山东,家门口有条名叫汶河的大河,家里生活困难,父亲跟人一起跑东北贩皮货一去不返,母亲贫病交加去世。年幼的他为了生存,不得已只能到处讨饭流浪,最后流落到玉阳县一带,误打误撞被她收留。
方汶天在玉阳生活了数年,后来几乎从未提过自己的家事,也没有说过家里还有没有亲人,胜兰不知道他这次离开后,会不会跑回家乡去看看,想了想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若是有亲人,当初他又怎么会孤身流落到玉阳县,而且这么多年都没和那边联系过,他应该不可能回老家。
但是他也没有回玉阳,那是不是说明,他应该还在江浙一带,说不定就在上海南京一带。
想着那个曾经数次向自己示好的情窦初开的少年,想着他受到打击后钻了牛角尖的无奈想法,胜兰摸不准他现在的想法,也无法确定他到底能去哪里,思来想去,只好给杜微雨回了封信,托付她先照顾好李妈,等时机合适了再让李妈知道自己还在上海的事。也请杜老师帮忙注意着方汶天会不会在玉阳附近出现。她自己在上海,自然也会留意着看方汶天会不会来找他。胜兰就这样暂时在上海安心呆了下来,为了生活,不久后她就在秋太太的介绍下去了一家花店帮忙,别打工边复习,勤勤恳恳的准备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大学梦。
而此时的金陵,知晓武兆铭连夜赶去苏州是为了一个女炫、还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乡下丫头后,武督军大发雷霆,他当即派心腹手下赶到苏州,二话不说就把武兆铭抓了回来,亲自持鞭狠抽了一顿后关了禁闭,若不是夫人陆氏闻讯后亲自跑到他面前又哭又闹,他连给儿子请军医看看伤势都不允许,铁腕霸道到了极点。
展副官等武兆铭的一干手下也受了连累,回到金陵后纷纷受了处罚,幸亏有万松年丛中斡旋求情,他们才不至于丢官回家,却多少被罚了军饷关了禁闭受了些皮肉之苦。
“万长官,多谢您!”等武督军怒火平息,被放出来后,展副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万松年道谢。经历了一场假戏和武督军的发火后,他才知晓若放任武兆铭和那乡下丫头继续来往会弄出多大的祸事,此刻他还能身着副官服饰好好的回督军府效力,已经是非常的幸运了。
“不必客气,记得那件事情你们统统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能提起,尤其不得在六少面前泄露一个字,否则,到时候就是死到临头,我也不会再出手救你们。”万松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回去好好照顾六少,让他尽快从目前的情绪中走出来,督军对他寄予厚望,裴小姐也快到金陵了,斯人已去无须挂怀,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那个下官明白。”展副官自然知道若是武兆铭发觉自己骗了他,会爆发出多大的风暴,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那件事的真相说出来,只是,那个乡下丫头的下落?
他心中有些担忧,便靠近了悄悄问道:“万长官,那位王小姐,以后真的不会在六少面前出现了吧!”
“放心吧!她已经漂洋过海去了国外,或许几年后能回来,也或许一辈子都回不来,总之是没那么容易再见到六少了。”万松年的手下已经把将胜兰安然送上船的消息发了回来,此时的她,应该在茫茫大海上了。想起记忆中那个美丽聪慧的女孩子,万松年在心中略略安慰自己;但愿这一次,及时将她送走的决定是对的,她是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而督军府,是一只冒着烈焰的牢笼,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卷入烈焰烧死。
“既然这样,那下官就先告辞了。”听说胜兰已经不在国内,展副官顿时彻底的放下心来,很快就辞别了万松年,回到了多日不见的武兆铭身边。
自从去了苏州,武兆铭的心情就一直不好,又被武督军强行抓回来打骂和关了禁闭,他更是情绪低落的厉害,人也消瘦了许多,才短短半个多月,两颊就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展副官进去时,他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几枝枯败的蔷薇花发呆,还时不时的弯腰低声咳嗽一两句,整个人都没了神采,很难让人将眼前的他与以前那个英武潇洒的督军府六少爷联系起来。
看到这样子的武兆铭,展副官心中有些难受,忍不住就快步走过去道:“六少,身体要紧,您刚回来,应该多休息休息的。”
展副官知道阴冷潮湿的禁闭室对人身体的损害很大,而武兆铭还是在受伤的情况下被关进去的,再加上他当时情绪不佳,即便后来夫人及时喊了军医过去,他的身体也多少受了些损伤,身上的伤势虽然好转,受了风寒却还未痊愈。
“是你?父亲他没为难你吗?”见展副官回来,武兆铭略微有些诧异,他很了解自己父亲的性格,武督军强势蛮横,每次发起火来都能连累一大票人,连他这个亲儿子都挨了打关了禁闭了,儿子的副官们自然也没有好下场,被撤职赶走都是轻的,展副官怎么还能毫发无损的回到自己身边继续效力?
“万长官回来了,是他求的情!”面对武兆铭探究的目光,展副官的心底微微有些心虚,但是面上却掩饰很好的笑道:“亏的万长官及时回来,不然兄弟们几个只怕这辈子都再没机会追随六少了,我还好,另外几个兄弟受的伤重了点,可能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当差。”
“我这里最近也没什么事,就让他们在家里多歇几天吧!”听说是万松年求的情,武兆铭没有怀疑,点点头转过身去依旧看着窗外,沉默了好半天才喃喃问道:“她的后事,都办妥了吗?”
“都办妥了!”展副官先是一愣,当即就反应过来回道:“王小姐的遗体火化了,骨灰交给那个李妈带回了玉阳老家,王小姐被劫走的财物也都追了回来,派人一并送回去了。”其实那具女尸根本就是展副官派人找到的无名女尸,李妈和方汶天是万松年派人串通好了连夜送到苏州的,被武兆铭打死的犯人倒的的确确是一名死刑犯,只是为了让他认下罪过,万松年设法赦免了他一个兄弟。至于财物问题,倒是那运河上的帮派见势不妙主动吐出来的。
“那就好!”武兆铭淡淡的回了一句,再不做声。
“六少”见到情绪这样低迷的武兆铭,展副官实在是有些心急,他想安慰又怕话多了自己先露馅,憋了半天才想起来道:“万长官要我转告您,他说人既然已经去了,就请您节哀,早日走出来,督军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去做。”“若不是我一心要带她来金陵,她恐怕就不会偷偷逃走了吧!”武兆铭没有理会展副官的话,只是自言自语的继续道:“她若不匆忙离开玉阳,就不会上了贼船,你说,是不是我害死了她?”
说话间他声音低沉,蕴含着浓浓的忧伤,令人听之心酸落泪,展副官跟随武兆铭也有两三年的时间了,还从未见过他为一女子如此伤心。想着这份伤心有一大部分是自己造成的,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叹口气低声回道:“和六少没有关系,是王小姐自己识人不明,才会误上了贼船。”
话说到此,展副官想了想,忍不住不满的道:“六少,属下说句难听的话,还请您先别介意,其实据属下看来,王小姐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您,您又何必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伤心?”
————————————————————————这两天一直在看地震的新闻,越看越觉得,生命很无常,能好好的活过每一天真是幸运。珍惜身边的所有,为了自己和他人,要多多注意身体,别沉溺网络经常熬夜什么的,没事的时候可以学些逃生知识,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恩,我就总是熬夜,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以后一定得改。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轻重
“是啊,她心中若是有我,就不会偷偷的跑了。”武兆铭仰头长叹一声,眼中笼起一层淡淡的雾气,神情悲凉中带着些自嘲道:“可明知道她心中没有我,我却还是想她想的要命。从苏州回来后,我三天两头的梦见她,梦见她在水中挣扎呼救、梦见她沉入河底、梦见她被肮脏的河水泡的面目全非……每一次醒来后,我都在想,是不是她至死都在责怪我干涉了她的生活,怪我执意安排她的未来却不顾及她的想法,她明明说过自己不愿意的,我还是一门心思想将她带到我的身边,我那样对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武兆铭从未和下属谈起过自己的感情问题,他这会子能这样敞开胸怀的说,显然是已经憋闷到了极点。展副官惊讶之余只能静静的听着,心头一阵悚然动容,他今日才真正发觉;外人眼中潇洒风流的武家六少,实际上却是一个痴情坯子,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乡下丫头,竟然整日在心中折磨自己。
那个王小姐有什么好!不管是模样、家世、学识,都没多少拿的出手的地方,也难怪武督军会发那么大的火,能为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寒门女子要死要活,将来武家的大业还怎么敢交给他扛!
从最近武督军对武兆铭不断的提拔中,展副官早已敏锐的察觉到;督军的重心开始转移,指不定是放弃了前头的两位少爷,想立六少做接班人,可偏偏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出了那乡下丫头的事,只怕督军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对六少不满,而六少因督军最近的作为早已成了前头两位兄长的眼中钉,若就此被督军放弃,将来在武家肯定会很艰难。
那个乡下丫头何止害的六少伤心,更是连累了他的前程啊!想到这里展副官不由得有些愤慨,忍不住语意激愤的道:“路是王小姐自己选的,出了意外也怨不得六少,六少深情对她,是她自己不识好歹。六少,属下直言,您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如此作践自己,实在是不值得。”
“感情的事情,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武兆铭闻言嗤笑一声,眼神略带迷茫的低声回道:“其实她还活着的时候,我虽然喜欢她,却也没重要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可她突然就死了,得知那个消息时,就好像有人猛的在我心头扎了一刀,令我痛不欲生,我这才发觉,在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占满了我的内心,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
“呦!原来六哥也有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一天,放着那么多大家千金不要,迷恋一个乡下丫头,不知道那王小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要不是听说她已经死了,我还真想见一见。”清脆尖利的女声突然从门边传来,屋内的两人闻声惊讶的看去,就见七小姐武兆淇穿着件嫩黄色的西式长裙,双手抱胸,正倚在门边满眼蔑视的看着他们。
院子里的侍卫佣人们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七小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武兆铭的房门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展副官的脸色顿时变的很不好看,他讪讪的低了低头,上前叫了句:“七小姐。”
“七妹,你来干什么?”被自家妹妹听见了心事,武兆铭好似被人当场揭了老底,脸上立刻就变了颜色,阴沉着脸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