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芊芊-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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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在这么好看的人面前,要是摘下我的面纱,我这辈子就毁于一旦了。
但看他手持画扇,比起弯弯的装腔作势分明不是一个级别。举手投足尽是温文尔雅,仪态万方。果然生的一张好脸,做什么事都好看。
那叫“伯符”的男人看我眼睛一直盯着旁边人,趁虚而入一把将我的面纱扯掉,正要得意却是瞬间被浇了盆冷水,脸色一下阴暗了下去。
我六神无主的捧上自己的脸颊,一个纵身跳下来,委屈的哭喊道:“公子——公子!有人欺负奴婢啊!”
弯弯这才被马拉了过来,急急忙忙道:“是谁是谁?谁敢欺负我们家小乔!”
我无语的白她一眼,这周围除了我身边的两个大男人,根本就没旁人好不好。我矫揉的撞进弯弯怀里,继续大哭,却埋着她平坦的胸口轻声道:“诈他们……诈他们……看样子很有钱哦……”
弯弯但看他们俩都是身长七尺的堂堂男子汉,怕在气势上输了,便抬头挺胸道:“你们俩,欺负了我的丫鬟,就该赔偿!”
为首的男人不屑一笑:“本大爷还没说她的长相吓着了我,需要赔偿呢!”
我气得拧住弯弯的胳膊,悄声道:“送他们去衙门,看样子不像当地人。”
弯弯心领神会,扬开折扇,风流不足,痞气有余道:“我看两位不像本地人吧?你这样瞧不起我家丫鬟,蓄意出言侮辱,是否想要见官啊?”
伯符心有不甘,却被身边的男子执扇拦下,他的声音光听着就动人无比,要不是看他有钱的份上,我还真不想骗他。
他平心静气道:“有话好说,这位公子不知家住何处,在下即刻便可与伯符兄登门道歉——”
他话未说完,已经被弯弯粗暴打断:“道歉有个什么用?那什么曹操烧了洛阳,道一下歉就行了吗?直接赔钱就好,本公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我赶忙拉她示意她说过头了,那叫伯符的人大笑起来,他身边的紫衣公子也是优雅展颜,弯弯以为他们是蓄意侮辱,就要动手。翩翩公子拦住那叫伯符的男人,沉声道:“是否一转眼就忘了将军的吩咐了?”
伯符怒目而视道:“可这分明是欺人嘛!”
我转过头反驳道:“分明是这位公子无礼在先,怎么能说小的欺负人呢?”但看他凶狠,我又楚楚可怜道,“公子你不知道,他方才——他方才——”
弯弯大吃一惊:“你不会真被他怎么了——”我用力掐了下她腰腹的肉,冷道,“你想得美。”
伯符看身边人心平气和,自己也不好任着性子莽撞,只得解释道歉道:“我……我方才看着她蹦蹦跳跳可爱,以为她是美人才抱的!”
我后脑勺三条黑线,有这样的逻辑吗?他以为他自己在后宫散步啊,看到美人就可以信手抱个?
“谁知——”他突然指着我,声音小了下去道,“谁知哪是蒲柳之姿,害我白开心一场……”
这样说来,看他委屈的模样,还是我丑人爱作怪了?他倒有理了?
弯弯趁机打击我的风头道:“看到没,又有人说你长得丑了!”说着还露出旗开得胜的微笑,敢情她是早忘了我们要干嘛了。
拜托,欺诈过程中,请认真点好不好?这时候还要跟我内讧,我为有这样的队友而感到痛心,早知我就一人一马自己赶去找郭嘉了。
伯符添油加醋道:“不是我说,这么丑的丫头你还这么宠她,我说你是不是——”他还要诋毁,那紫衣公子已经出手拉住,笑得委婉:“伯符,你说太多了。”
伯符嗤一声,再次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他故意将眼睑往上抬起,以表他的气势。
我也不指望弯弯,亲自上阵跟他理论,指着他的鼻子道:“臭小子,你以大欺小,不是男人!”
他全然没料到我会先礼后兵,便主动回击:“我不是男人?我看你长这么难看,才不配做女人!”
我深吸一口气,恨自己高不过他,只能仰头骂道:“你以貌取人,没有品位!”
“那是你样貌丑陋,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啊啊啊——你这混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看就是个败家子!”
“有你这么丑的丫鬟,真不知道你主子是不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我我——”我破罐子破摔,吼道,“我就是丑又怎么样了!我咒你今天看了我之后,一辈子都记着,一辈子做恶梦!”
他终于说不出话来,想了一阵振作道:“没想到你长得丑也就罢了,心也这么黑!”
“你————”我踮脚一直指着他,猛地缓一口气,“我丑是吧,以后要是我恢复了容貌,再遇到你,我一定也将你狠狠踩在脚下,说得你体无完肤!”
弯弯一急,拉过我道:“我家丫鬟昏头了,不要介意。”
我继续和面前的男人对峙,他却疑惑的打量我一眼:“你方才说什么?”
我才要口不择言,弯弯却异常冷静的捂住了我的嘴,看我有饿虎扑食的气势,她也赶忙一把捞过我的腰身,将我提了起来,挥挥手道:“两位慢走,我们先告辞了!”
紫衣公子有礼拜别。
第10章 淮河葛坡二
本来在葛坡玩得好好的,经历过方才那样一闹,我算是心情全无,一个人郁闷的待在房间里修书,写给师傅让他把解药寄到葛坡来。
我写好信就倍感轻松,自己的容貌恢复指日可待,但又想想,当年郭嘉也是不希望我出去抛头露面呢,我如今是在做什么呢?我拿着信在楼道口徘徊,心急如焚,刚巧看到楼下酒肆进来两个人,正是我上午遇见的。
果然冤家路窄,我轻轻一哼,计上心来。我拿了兜里的一枚铜子,眼看着欺负我的男人就要坐下来,千钧一发掷出,直中那张椅子。原本我以为会引来哄堂大笑,却想紫衣男人像是事先反应到一把便抓过他,凳子的一条腿瞬间四分五裂。
他们侧眼看来,我连忙背过身蹲下。
我听着下面有动静,过一阵就平复下来,于是扒着栏杆偷偷看去。他们换了一桌吃饭,那个角度的话,我还有点瞄不太准。视野里只能看到穿着紫衣服的人,以及伯符的一边玄色衣角。
我看小二端着酒菜过去,又是急中生智,铜子立马打向他的小腿,小二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即刻倾倒。眼看着所有的东西都要扑向伯符的时候,又是那紫衣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折扇打出,撞开的杯盘,摔得一地狼藉。这下我算是什么也管不了,立马起身跑了。
本是听着紫衣男人的阻拦,我以为伯符不会追上来,却想楼梯间一阵咚咚声,让我立马吓得躲进房里,那时弯弯还在睡午觉,压根不懂出了什么状况。
然后就是那伯符不听劝告的扰民,非要把凶手揪出来不可。
我一下跳到那张大床上,弯弯却没有醒过来的趋势,翻身一转,我整个人都被埋得严严实实,根本不需要什么棉被的遮挡。
当然,这也是我跟她同床共枕最大的痛苦所在。
下一刻,就是伯符一脚踹开我和弯弯的房门。
我脑子一灵光,赶紧脱衣服,不只是我的,还有弯弯的。至于弯弯的肚兜还是算了,要扔下去就什么都暴露了。我拉了下床帘,就听紫衣公子道:“伯符你——”
伯符闯进来的时候,一地衣衫凌乱,弯弯正巧醒来,睡眼惺忪道:“芊芊?”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她低头看到我赤身裸体,目光盯着我的胸口,估计是刺激太大,忍不住就咬了下我的手,我呻吟一声,将她按到身下,“嘘——”谁知翻得过猛,自己差点跌下去,一条腿就风情万种的伸出了帘幕。
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然后就是两声有力的脚步声,避嫌一样踏出了我们的房间。我松了口气,翻回到另一边。弯弯起身抱着自己,恶心道:“你想的什么馊主意啊……你不是又去招惹他们了吧?”
我不乐意道:“这种牺牲名节的事情,你以为我想啊?”
“明明是你玷污了我。”
我连声应着:“好好好,是我侮辱了你,你以后就别嫁了,小乔我一辈子侍奉你。”
我又道:“方才你醒来喊我芊芊,要是被外人知道我们的真名就不好了。”
弯弯白眼,似是不以为然:“我们又不是朝廷通缉的罪犯,干嘛畏手畏脚的啊?”
“总之还是谨慎点好,临行前师傅都吩咐过了。”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我和弯弯才敢(炫书:。。)整 理好行囊,就此离开葛坡镇。
为了节约盘缠,我们就买了一匹马而已,如今我带着弯弯,一路驾马狂奔,她慌得不得了,就差把我的腰给勒断了。
这一段荒无人烟的路途,我们行进的有如神速。但是我没料到从葛坡出来就一直见不到村庄,害的我们的干粮袋,很快就要见底了。
这一天正是山穷水尽的时候,就看远处数十人,也是骑马驾车,看似有些排场。我驱马追赶想要求助,风驰电掣,很快就拦截下来。正是停下马的时候,眼神瞥到那紫衣和玄衣两抹身影,由不得弯弯的大喊大叫,即刻狂奔!
我回头就看伯符原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爆发出一声:“是她!”
弯弯撕心裂肺的喊道:“快停下啊!我要吐了!不能再快了!”
而我策马玩命似的奔腾,时不时转身看他们追过来的速度。眼看着伯符越发逼近,手心里全是汗水。
我喊道:“你是不是男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的追赶!”
伯符吼道:“今天抓不到你我才不是男人!”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没戏,我们的马一看就没他的好,更别说它还承载着我和弯弯两个人的体重。
策马飞奔,我远远看见一处草垛,连忙运了九成功力在掌心,一把揪过背后的弯弯,趁着她一声尖叫,直接就把她扔草垛里了。
她连滚多圈,要骂我的时候,低头就是狂吐。
我再次侧眼看过,才发现伯符已经与我并驾齐驱,他越发靠近,似是在兴头上一样,特别想要捉弄我。只见他掏出一枚铜子,一下打到我的马屁股上,立即那马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盲目追风。我吓得大叫起来,怎么也抓不稳缰绳。
以前跟郭嘉学习骑马的时候,我一直都是仗着自己有点功夫才敢乱来的,就算是我功夫不到家,也不用太担心,因为郭嘉总是牢牢的盯着我,不容我出一点差错。
如今我才意识到郭嘉的重要性,害怕的嘶叫道:“啊——救命!救命——”
我已经驯服不了胯下的马了,哪怕我勒缰绳还是拿马鞭捅它,它都像疯了一样往前狂奔,好像就为了将我甩出去一样。
这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前面百米之遥乃是灌木丛生的地方,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