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鼠-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柴教授说的声泪俱下,我却觉得假惺惺的很。就在那一刻,我解决了这几天的疑惑:柴教授绝对是真心把莉莉许配给阿进的。因为俩人一个大假一个小假,臭味相投的很。
柴教授见我不说话,长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劝我:“大力啊。你从小没见过你父母,没有多少父子之情我能理解。难道你连自己的姓名也不顾了吗?你和这位桃花姑娘的将来也不顾了吗?”
我从小就对文化人有一种排斥感。众生平等,他们既然能衣冠楚楚做了人上人,肯定都是心眼比汗毛孔还多的人。所以,他们主动给你什么好处,多半是想从你这多骗走点什么东西。
柴教授越这么说,我越觉得他是在给我下套。我有心把脸一横,说:“不顾了。”但是又怕桃花伤心。所以有些犹豫不决。
没想到桃花居然说:“我去,柴教授,我跟着你去。我要找出荒山的真相,我不要大力有事。”
我心说:“傻姑娘啊。咱们再坚持一会,姓柴的肯定得拿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请咱们去。你现在是自投罗网,正中敌人奸计啊。”
柴教授欣慰得笑了:“好,好一个情比金坚,赴死救夫的奇女子。柴某佩服。”
我心想,完了,姓柴的知道我底牌了。既然桃花想去,他肯定猜到,我是非去不可的。这样一来,我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我突然觉得柴教授工于心计,和他说话,总得拐上三四个弯才能绕出来。我也是凭着多年的斗争经验和童子男的敏锐直觉才一一避开陷阱。
照这么说来,柴教授昨天那一大篇故事里,所谓他忠厚老实,喜欢做学问,被人陷害入狱的事,八成是经过修改,刻意营造一个不谙人心的公子哥形象。好让人不加提防,不知不觉上了套。
我大胆猜测:他那一大篇故事不知真假。但是他想用父子情骗我进山的目的恐怕是有的。见我对什么陈永兴一字不信。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打起我身上鼠毒的主意来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怕。这老家伙有事没事就把“我叔叔是柴建功”挂在嘴边上。现在想想,这绝对不是没出息,仗着自己八十岁叔叔的余威办事。而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故意装成一只狐狸,狐假虎威得在街上走。你以为你把他看穿了,想咬他一口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其实是一只猛虎……
千眼井的老婆婆虽然出手不留情,杀人不眨眼。但是至少杀人前是明目张胆举着刀过来的。而柴教授属于那种前一秒还对你笑嘻嘻,下一秒就捅进你后心的人。
如此说来,昨天柴教授并没有打算挑战老婆婆的权威,也并没有打算向老婆婆寻仇。否则,以他的心机,事情不会了结的这么简单。
看来,这一次进山行动,最危险的恐怕倒是人。我打算能拖则拖,直到看明白了柴教授的真正打算为止。
我问柴教授:“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柴教授倒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虽然脸上丝毫不动声色,但是步履轻盈,难掩心中得意。
柴教授猛地回过头来,一头华发甩得很是飘逸:“我得去找两个人。大力,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我问:“去哪找?”
柴教授:“北京。”
我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参与柴教授的行动,就永远不知道他的计划。与其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如掌握部分主动权。
而且北京是伟大祖国的伟大首都,谅他也不敢乱来,只是找个人而已,这个人跟谁是一边还不好说,否则,柴教授干嘛要带上我?
万中无一,就算出了事,据说在北京打个110,警察叔叔五分钟就到。虽然我没有电话,但是至少也代表了一种安全程度。
我一拍手:“好,去就去。正好还没逛过大城市。不过咱话得说在前头,柴教授,您家大业大,叔叔又是柴建功。到了北京,你可得管吃管住。”
柴教授微微一笑,好像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小事一桩。”
我笑着看向桃花:“桃花,你想不想去北京玩?去了我给你买点心吃。”
☆、第四十一章 杨念魂
看得出来,桃花很想去。毕竟,千眼井虽然富裕,但是我们这里毕竟偏僻。桃花还没去过北京呢。
桃花望向桃花妈,桃花妈有点迟疑。
我心中恼火,这老娘们怎么总是想着坏我的事?
好在老婆婆在一旁缓缓地说:“让桃花跟着去也好。既然讲明了是合作,不能只让人家柴教授干活。咱们千眼井也得派个人出力。”
我一听这话,心说这些人全是曹操啊。
老婆婆表面上客客气气,好像和柴教授不是死对头,倒像是好朋友一样。可她把桃花派过去,摆明了是监视柴教授,免得他搞出什么小动作来啊。
等等,监视柴教授有我不就够了吗?干嘛还要派个桃花多此一举?莫非老婆婆对我也不放心?不可能,我和桃花是什么关系。老婆婆要是真派桃花监视我,那可真是昏了头了。八成是怕柴教授太奸猾,我一个人对付不了。
短短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七八个念头。我突然觉得,和这些人混在一块,我的智商也提高不少啊。
我和柴教授决定明天一早动身。用柴教授的话说就是:事关大力的安全,绝对不能再拖着了。
女行千里母担忧。当天晚上桃花妈给桃花塞钱,给桃花收拾衣服。
我继续赖在她们家。反正是最后一晚上了。桃花妈也就没再赶我。
我对桃花妈说:“婶,您别操心了,到了地方姓柴的出钱,要吃有吃要穿有穿。”
桃花妈白了我一眼说:“我看着那什么柴教授可不是好东西。都怪你,非让我们桃花趟这趟浑水。”
我不说话了。桃花妈这种人急眼了能半夜把我轰出去。怎么她跟八婶亲姐妹,这性格差距这么大呢?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程家庄集合,准备出发。阿进、莉莉也在其中。他们打算和我们一块回北京。
临走的时候,村支书和我约法三章。我不趁机对阿进搞报复,他则派人帮我种地。等有了收成分我一半。我很高兴得答应了。
以前我家地里满地草,根本不见苗。所以放羊的是我的好哥们,他们唯恐我那天突然勤快了,把草地铲了种上庄稼。
狗蛋也偷偷跑来了,见了我就叫叔。我拍拍她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一去不复返的悲凉感。
这种感觉就像你在玩躲猫猫,然后突然尿急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趟不顺利,有心退出。但是这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了。丢人事小,桃花事大。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那。
我们找了一辆破三轮,颠了几里地终于到镇上的汽车站。
我和桃花自然没事。柴教授和莉莉都脸色煞白,被颠得七荤八素,差点背过气去,城里人就是娇贵。奇怪的是阿进,从小坐这种车,居然也吐得面色苍白。莫非是想装城里人?
这一路上汽车火车得换乘,我们终于到了北京。
至于北京的各种见闻请原谅我不再详述。因为我根本没玩几天。
柴教授把我们领到北京后。根本没有去住他的大宅。阿进和莉莉该干嘛干嘛去。剩下的我们三个人在一个破旅馆开了三间房。
一路的舟车劳顿还没缓过劲来。我重重躺在床上。这旅馆虽破,床倒是不错,比我家的好多了。
这时候不过是下午三点。但是我已经有些困了。
外面阴沉沉的,估计要下雨了。
下雨天睡觉天,我盖上被子呼呼大睡。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床下啪啪啪,有人在拍我的床板。我以为是做梦,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又是啪啪啪几声轻响。
我一激灵坐起来。难道遇上传说中的背靠背了?
我直挺挺躺在床上不敢动弹。床下的声响又来了。啪啪啪。
我心中大骂这旅馆不干净。不过求人不如求己,我慢慢翻身,向床下望。床下什么也没有,除了刚塞进去的行李包。
难道这东西在我行李包里?想想背了一路,我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正这时候,行李包动了动,里面的东西像是挣扎着要出来,顶得行李包拍在床板上,啪啪啪。
我一拍脑门,翻身下床,把行李包拽出来,拉开拉链。阿花急不可耐得从里面钻出来,在房间里四处游走。
我叹了口气,接着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叫醒。教授给我和桃花一人一把黑布伞,冒着雨往大街上走。
我不住得埋怨:“你就舍不得让我们坐个车?”
柴教授:“就这么几步路的事,值当的打车?”
我有些生气:“怎么这么抠门呢?能有几步路,难道抬脚就到?”
柴教授点点头:“抬脚就到。”
我发现我光顾着扭头和柴教授说话,根本没顾上走到哪了。这时候回过头来一看,一只脚已经踏在台阶上了。再抬头看牌子:精神病医院。
我指着牌子问柴教授:“你家门上怎么还挂块大匾?”
柴教授说:“你不识字啊。这里是精神病院,谁说这是我家了?”
我说:“这不是一样吗?我看你来这里住着比在家还舒坦。”
柴教授好涵养,根本不搭理我,自顾的往里走。桃花嘿嘿得乐,在后面跟上。
这里说是精神病院,其实就是个两进的大院子。前边院子是医生住的,后面院子是病人住的。中间一个大铁门,上面挂着一把大锁。免得晚上哪个病人跑出来,祸害四邻。
柴教授轻车熟路,径直走向一个房间。轻轻敲了敲门,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医生打开门,把我们让进去了。
我进屋环视了一圈。这哥们和我有相同的癖好。屋子里凌乱不堪。床上的被子被掀起来一半,露出床板,上面放着一个铁锅,里面还有多半锅面条。
幸好他穿着白大褂,不然我真以为他是病人。
医生的胡子油光闪闪,脸上有几道挠痕。彼此相映成趣,平添了几抹猥琐之色。
柴教授向他拱拱手:“老弟,那个病人还在吗?”
那医生嘿嘿一笑,满嘴大黄牙:“在,在,我怎么舍得赶她走啊。”
柴教授对他的猥琐熟视无睹:“在就好,今天我要把她带走。”
“诶,别介呀。”那医生有点不愿意了,摆官腔说:“咱们医院收容这些病人,不仅是对病人负责,也是对街坊负责。您这么随随便便带走,可不大合适。”
柴教授从裤兜里掏出一摞百元大钞,塞到医生手里:“可是,她是我亲戚啊。”
医生点点头,右手用力捏了捏钱的厚度,好好感受了一下,然后说:“既然是自己家人想带走,那是最好不过了。”
看见这个场景,我突然想起被阿进绑在树上,差点被范庄的人带走的事来。简直是如出一辙啊。
那医生带我们走到后院,穿过一条黑漆漆得走廊。一路上磕磕绊绊,我问那医生:“这么大个精神病院,就您一位医生啊。”
那医生说:“叫我老王就行。我不是医生,我是看大门的,今天礼拜天,医生们都休息去了。偷他们件白大褂穿穿,过过干瘾。”
我又问:“一会我们带走个人,病人少了怎么办?”
老王一脸淡淡然:“没事,这就跟菜市场上似的,出来进去的多了。有的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有的是被人偷出去的,有的是不听话被医生赶出去的。”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