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雪千年未央 作者:南山柳(起点2013-09-16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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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身形一僵,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冲陈平点点头,这时刘璃也向龙且告别,便上了马车,两人并驾齐驱,慢慢往霸上走去。
虽然走的是驰道,但是因为古代的初冬比较冷,路面有些结冰,而且是上山,无论是马车还是骑马都很不好走。一行人走到一处陡坡,只好下马步行。走驰道的话,霸上距鸿门四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刘璃和张良并排走着,走了二十多里,刘璃再也走不动了,几人便留下来稍作歇息。
刘璃坐在山坡上,张良挨着她坐下。她偏过头,看着略显憔悴的张良,心里没来由地有些难受。子房一个贵族,还到处东奔西走的,年纪与刘璃温璟他们相仿,却比刘璃成熟许多。她看着子房,好像看到了温璟。
“这两天,辛苦你了。”刘璃不由自主地说。
张良微笑着摸摸刘璃的头发:“天赐也受累了。”刘璃撅撅嘴,张良把她当小孩子一样,这让她有些不服气。
张良正要说什么,忽然从空中出现一个身着红衣的蒙面人,手中执一秤,直向刘璃面门而来。有刺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刘璃一惊,这速度恐怕是躲不开了。就在周围的侍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听“叮”的一声,张良早已迅速挡在刘璃面前,轻轻一横那支从不离身的玉箫,封住了蒙面人的攻击。玉箫的穗还在激烈地晃动,显然张良那个简单的动作承受了极大的冲击力。
蒙面人似乎有些惊讶,他站在那里盯着镇定自若的张良,没有进一步的加害行动,也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众侍卫此时飞身前来围住了蒙面人。
张良淡定地握箫立于蒙面人面前,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看着蒙面人:“子房受人之托,定要护得公主周全。请转告你家主人,莫要为难子房。”说罢,拱手略施一礼,然后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随着他的动作,侍卫们让开了道路。那蒙面人也还了一礼,然后快速地在山道上跳跃前行,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刘璃惊魂未定,却见张良眉头深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严肃的事情。他没再和刘璃说话,只是吩咐大家:“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迅速回营。”说罢,便带头跃上马背,领着众人一路飞驰回沛公军营,一路上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脸色越来越阴沉,凝着眉闷头赶路。
回到军营,刘璃看到将军帐中亮着,弦音仙士的帐中也有灯光。大伯回来了吧,弦音仙士看样子也回来了。刘璃想。张良在弦音帐前驻足下马,对侍卫长说:“叫大家各自回营吧,把公主也安顿好。我有事情找弦音,你们不必顾及我。”说罢,便走进了仙士营帐。
“哎,子房……”刘璃觉得张良有点不对劲,不过也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沛公派来接应的曹参带走了。她回到房间,越想越不对劲。张良走进弦音仙士帐里之前,刘璃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吓人。
子房的脸色很不好……刘璃想。可是子房那么睿智的人,能出什么事?张良说,他是受人之托,要保护自己的。受人之托,受谁之托呢?该不会是唐山夫人吧……可是那个红衣蒙面人又是谁,怎么会向自己下手呢?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处处谨慎小心,不可能得罪谁啊……难道是大伯的宿敌?奇怪了……
然而,此时张良却一下子跌进弦音仙士的帐内,脸色惨白,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他再也撑不住了,就那么跪倒在地上。弦音仙士听到动静立刻亲自赶来,却看到张良倒在门口,急忙扶起他,焦急地唤着:“子房!子房!”张良只是皱着眉,没有力气作出回应。墨夜上前来封住张良穴道,将张良送到弦音仙士的卧榻上仔细检查,没有任何外伤,脉象虚浮。墨夜秀气的眉皱了起来,他看向主人,轻轻叹了口气:“主人,先生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各脏器均有不同程度损伤,尤其是肺腑……”
弦音仙士的声音透着少有的忧愁。他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咳、咳……墨夜,用最好的药材。秦宫里还有不少……咳、咳,不够叫银宵去拿,务必要治好子房。”
墨夜略一思量,起身道:“是。我这就去配药。”
弦音仙士俯身亲自探查张良的脉象:“子房,调匀气息,我助你运行内力。”张良依言闭目调息。许久,当张良的气息开始调匀之时,弦音看到白衣小童站在旁边,神情似乎有些惊讶困惑,便开口问道:“……怎么?你知道是谁伤了子房?”
银宵踌躇一阵,怯怯抬眼看看主人,又看看凝枫,小声说道:“我觉得……像是祝融大人……”
咣当!凝枫手里的医药箱掉到了地上,心里顿时乱做一团。他急忙回过神来收拾好帮墨夜拿的医药箱,不动声色地掩饰住自己的慌张。
火神祝融!?弦音仙士也一怔,修长苍白的手指紧紧攥住了手帕,咳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银宵赶忙过来为主人拍拍背顺气。弦音仙士慢慢平复下来,看向张良,子房怎么会得罪火神呢?
这时,墨夜端着药走了进来,把药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弦音端起药,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颗粒有些粗了。”他道。就见碗中温润细腻的药汁开始沸腾,温度却迅速下降。他的目光移向张良,张良不时轻咳,口中涌出大量血沫。
“子房他这个样子,是无法再喝药的。子房,你别动,我将药液输入你的体内。”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墨夜以淡盐水稀释过滤药汁,他自己则在张良的手背血管上刺出一个细小的伤口,然后伸出清瘦苍白的手指,指着碗中被稀释过的药汁,以灵力逼起细细的一缕药汁进入张良手背上的伤口。但见那药汁从碗中升起,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流入张良的身体。药汁在弦音仙士的灵力约束和保护下,没有一丝洒出。如果刘璃在跟前,一定会惊异地跳起来:原来古人也会输液的嘛!
待到最后一滴药液输入张良体内,弦音仙士的元神似乎也耗掉大半。他无力地向后一跌,一旁的墨夜眼疾手快扶住了弦音。弦音开始不住的咳嗽,甚至有一丝血迹溢出嘴角,单薄的身子一阵阵地颤抖。墨夜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取出一粒药喂主人服下。很快,弦音的呼吸稳定下来。
弦音仙士淡淡瞟了一眼脸色明显缓和的张良,问道:“告诉我,你怎会如此?”张良缓了缓气息,毫无隐瞒地将事情始末对弦音交代了一遍。
弦音陷入沉思。手执一秤的红衣人,那定是火神祝融没错了。“目标是她吗……”弦音仙士轻轻叹道,又似在自言自语。子房对那金衣人说“请转告你家主人”,看样子,是子房知道了有人唤醒了四季神中夏之守护者火神祝融,祝融奉那人之命除掉刘璃。如此一来,想必那人灵力修为都很高,竟能直接唤醒上仙。
“墨夜,你一会儿和玄石留下来照看子房,我去子房帐中休息。”弦音说完一句话,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回身离开自己的帐子。
是夜,弦音独自躺在张良的榻上睡着。银宵本是站在榻边守着主人的,不想一个不留神就倚着榻边睡着了。
弦音仙士睁开眼,一想到上午的事,他就有些睡不着。看来,那人在暗中行动了。也许目标就是刘璃。那人,他隐藏在暗中的宿敌,是个错杀一千不放一个的冷酷的人。他已经暗自为那人设下好几个诱饵和目标,都无一例外被暗杀。那人从未放过任何疑似逆天之人。那个人是顺天,是维护天道按照历史发展的管理者。传说顺天维护天道,逆天破坏天道,顺天与逆天,生来便相克,顺天必替天毁灭逆天,这是顺天的责任。
这一次,他等得太久。他绝不容许任何的失败与破坏。他起身披了件裘皮斗篷,缓缓走出帐门。门外不知何时已开始下雪,纷纷扬扬的大片雪花轻柔地落在他的身上。
那年,那天,也是下着雪的吧。弦音缓缓闭上眼。尖利而刻薄的毒笑声从脑海转至耳边,那样尖锐刺耳,就如刺入他胸口上的那些利剑。他的心被狠狠撕成两半,凌厉的苦楚愈加剧烈。白的雪。红的血。他的鲜血在冰上燃烧,是他燃不尽的不甘与恨。他不屈地站着,看那漫天的雪花一点一点地覆在他的冰血之上,将他掩埋,最终归于无形。
“啊!”弦音轻呼一声,头痛欲裂,身形不稳,却被身后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及时扶住。
“主人,不要再想了。”一个身穿青色华丽战衣,面容俊朗坚毅的年轻武士出现在他身边,稳稳地扶着弦音。他气质孤傲,身材高大英挺,青色的长发被高高系起,从头顶向后垂下。气候如此寒冷,但在他周身却洋溢着一股暖风,连同他青色的双眸深处,似也充盈着一股暖流,如春风,如夏日的繁星,给人一种踏实沉稳的感觉。
“我没事,星岚。”弦音推开身边的侍卫,依旧执拗地站在雪中,望着纷纷大雪出神。“我还是回来了。这回,我要自己控制我的命运。任何人都休要干涉!”他对着虚空轻轻说,声音虽轻,语调却如此坚定。
第十一章 去楚营转转~
更新时间2012…9…30 10:29:47 字数:3631
刘璃今天一出门就看到了地上厚厚的积雪,那么纯净洁白,比自己的时代下的雪干净多了。刘璃顿时兴奋起来,拉着茯苓和一些不当班的侍女在雪地里疯玩,在大大的军营里堆了几个雪人,然后开始分两队互相打雪仗。连弦音仙士的僮仆银宵都背着主人参与进来,和这些姐姐们闹成一团。一向静谧的军营因为这场活动而热闹起来,引得几位将军不得不出来看这吵吵嚷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璃儿!你在胡闹什么?”远处传来一声轻喝。所有人都停下来,转脸看着一脸严肃庄重的刘邦从将军帐走出来,瞪着大家。
“啪!”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雪球不偏不倚正正地打在刘邦的鼻子上,沾得刘邦满脸雪迹。
“胡闹!谁搞的!?”刘邦大怒,咆哮道:“给本公站出来!蔑视上级,军法处置!”刘邦挨个扫视那些侍女,却见到弦音仙士的僮仆银宵怯怯躲在刘璃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看着刘邦。刘邦一愣,仙士的人他可惹不起。弦音仙士本身实力深不可测,而谁也不知道仙士背后到底有多少庞杂的势力。
刘邦正在犹豫,却听得一声轻唤:“银宵,你在做什么?昨夜没有好好守护主人,今天还到处乱跑?”循着声音,大家看到黑衣的墨夜从仙士帐中走出,一袭冷酷的黑色在他身上却表现出无尽的温柔。他长长的墨黑色头发在身后飘然,带着温和的微笑扫了众侍女一眼,这一眼让女孩子们兴奋起来,空地上一片窃窃私语,就连刘璃的心也加速跳了两下。
银宵吐吐舌头,正要开溜,十几米开外的墨夜却一瞬间出现在银宵的后路上,微笑着抄起银宵的后领子,慢慢走到刘邦跟前。说是慢慢走,只是大家看到墨夜不急不缓,却是几秒之内就来到了刘邦跟前,对刘邦略施一礼,道:“在下管教舍弟不严,还请沛公恕罪,只是请允许在下将舍弟带回,好让主人责罚。”
“那是那是,令弟年幼,只是个孩子罢了,孤定不会和银宵公子计较。”刘邦急忙还礼。墨夜冲刘邦点点头,就拎着银宵打算回去。不料一转身,竟看到弦音手扶帐门站在外面,既没有乘软轿,也没有以华盖罩着,只是在脸上覆着一层面罩,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