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三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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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碗面,加了水铺蛋,还有葱花和香菜,却让海微在以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都铭记于心,久久难忘。即便是后来,她想要的什么都有了,吃惯了鱼翅海参,山珍海味,独独只有这碗甚至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夜宵却永远都是复制不了的。
快要睡觉前,佟小小的电话打了进来,
“微微,什么事,这么晚,怎么还不在宿舍。”小小的声音里迷惑掺杂焦急。
“嗯,不用担心。我今天赶不回学校了,所以,暂时住在朋友家里。要是查房,帮忙啦……”海微没告诉小小自己住在沈熹年的家,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妥。女人的直觉向来会准。
“闻海微,去洗澡,你还磨蹭到什么时候。”
沈熹年的声音从客厅传到客房,然后,不知道有没有传到电话那头的小小那里。海微赶忙捂住话筒,回着:“哎,茜茜,我知道了,一会儿就来。”
“小小,我先挂了啊,我闺蜜催我呢。”海微故意这样说,像是在为自己开脱。
一边的小小似乎没有发觉什么蹊跷,也就挂了电话。然而,个人的心思,也只有个人知道,我们永远都不要自以为是地去猜测别人的心思。因为,很可能会一不小心就会莫名其妙地伤了自己。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沈熹年瞅着眉头看海微从房里走出来,纳闷了:“你说谁茜茜呐?”
海微看着沈熹年一脸无知样,只顾自个儿乐,半晌都没出声。
海微住的那间客房之前没有人住过,于是被单之类的,沈熹年也懒得晒,于是,睡到半夜的海微终于被身上的奇痒给折腾醒了。开灯一看,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居然整条胳膊上都起了红疹子,海微心里恼极了,拖过薄被再闻闻,还有橱柜里放久后的怪味道。
痒得实在受不了的海微偷偷溜下床,悄悄摸进沈熹年的房间。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要非礼女同志的色狼,但以想到对方是沈熹年,这罪恶感,便瞬间烟消云散了。
“闻海微,这么晚不睡,到我房间里来干什么?”沈熹年的声音凉飕飕地从黑暗里响起来,让海微不禁哆嗦了一下。
“还好意思说,那被子你从来没晒过,弄得我都皮肤过敏了。”她边说着,边往沈熹年床边走,“反正咱俩都躺一张床上过了,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发上嘛。”她继续说着,人已经坐到床上了,“就凑合一晚吧,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她把盖在沈熹年身上的被子偷偷拉过一角。
意识到她真的爬到自己床上,侧睡的沈熹年猛然一个转身想要阻止,却两个人都是一滞,彼此晶亮的眸子在夜里泛着光泽,没有预兆地突然靠这么近,使得对方的鼻息都变得清晰可闻。有什么暧昧分子在把空气一点点烤熟,洒出些令人躁动的热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熹年,他努力掩饰着说道:“要睡,就别乱动。不然我踢你下床。”他又翻身背对着海微,人离得远远地,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对方,自己就会烂得个死无全尸。
海微直直地躺着,眼睛同样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房间里有时钟的声音,嘀嗒嘀嗒地走。
“沈熹年,今儿,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背对着她的人没有说话,多半是折腾得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直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从身后慢慢响起,沈熹年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第10章 第九章 信任危机
自从那个颇有点暧昧的晚上之后,海微和沈熹年就很久都没有再碰面了。也许墨非定律对于他们这两个冰释前嫌的冤家对头来说已经不再适用,又或者,它是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另外一种效果。谁知道呢,感觉总是会随着认识的深入而慢慢改变。这类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知道又会在什么时候荒唐地去糊弄人一把。和它具有相同概念的还有缘分之类云云。
海微二下的日子过的并不轻松,像他们表演系,学业重点都放到大一大二,一进大三,有点运道,有点背景的,基本都能在电视电影上崭露头角。于是,最后的一个学年,基本就是算总帐。形体课,声乐课,台词课,表演课,哪一个不是要折腾出点人命的苦差事。越是到后面,日子便越发的难熬。
海微羡慕极了佟小小。她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过来的,要说什么总帐之类的跟她一丁点儿关系都扯不上。小小依旧会暗地接一些广告,平面模特的活儿。但却不像过去那么拼命,于是有了些空闲的时间。两个人之间也逐渐产生了更多的交流。彼此封闭的空间又开始一点点向对方开放。
海微跟小小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抱怨。课业有多紧张,每天都是宿舍,食堂,表演厅,教室,四点一线的跑。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学了两年的表演,却什么都没学到。有多浪费青春,毕业了到底是去话剧团还是京剧社,未来到底有多迷惘。海微谈的很多。这些牢骚闷在她心里好http://。久好http://。久,总是伺机发泄,如今终于有人倾听,发牢骚于她也算是种解压。
一碰到海微“倒垃圾”,小小总是沉默地倾听。她知道,她根本不需要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海微纯粹只是要寻找一个排泄口。当不满跟压抑都倾泻而出后。她又能做回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表演系小花旦。小小有时也会说自己的事情,但多半还是跟学业,工作扯上关系。从小小那里得到的最有价值秘密不过是她被名导牟亦之相中,要出演年底的贺岁电影。海微心里琢磨,这事儿多半是板上定钉,不然像小小这样守口如瓶的姑娘,多半是不会讲出来的。不过,她打心眼里为小小高兴。她比她要努力得多,有如今的回报,多少也是能够预见到的。
海微和佟小小之间这样和谐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这年春天的尾声。
海微打小就讨厌夏天,那时候,空调对于像她这样的人家来说,也是稀罕物。老旧风扇在每个蛙声阵阵,蝉鸣不歇的夏夜里咯吱咯吱地响不停,那时候海微才小学六年级,于是居然就这样生生折腾成了失眠。然后,这种季节性的失眠一染上便是好几年。至今都时时困扰。所以,夏天一来,海微的困扰也就随之而来了。然而,这一次,困扰她的却不仅仅只是失眠这样简单的事情。
“哎,微微,快,快去看布告栏”
刚刚早锻炼回来的闵闵手里的豆浆油条都还没放妥,便急着把海微从被窝里拖出来。
“哎哟喂,姑奶奶。这么大早,就让妹妹我再睡会儿吧。”海微眯着眼,她这时候是真没有看见闵闵的表情。
“睡睡睡,都出大事儿了。”闵闵一边替海微拿衣服,一边又说道。
“小小出事儿了。”
“小小?”海微这会儿,睡意打消了大半。
“小小怎么了?”
海微那时候,网络这东西还停留在起步阶段。像艳照之流,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传的人尽皆知。替代网络的,便是像布告栏,公告栏这种虽然不能在一夜间折腾得满城风雨,但也能在一个早上让整个校园都会认得你。
海微觉得,这种荒唐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又特别是发生在小小这样,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的女孩子身上。
怎么会呢?海微看着照片上的人。
有的是穿着露背的黑色纱裙,身上有璀璨的首饰珠宝,化极艳丽的妆,手里提的是当季新款的皮包,像是出席小型的家庭晚宴。有的是从豪宅出来时被人抓拍到的,照片上是凌晨的时间,海微想起来,那天是情人节,小小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她看着照片,突然觉得冷,禁不住地要哆嗦。还有的是透过车窗拍到的亲密照,是极好的车子,因为只有在小言书里,才见过的牌子。男子的只照到了侧脸,是海微熟悉的人。因为,她见到照片的时候,就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秦褪,是的。海微她确信自己没有搞错,就是秦褪。
这个世界有多可笑,她看着布告栏,不自觉地抱着手臂,偏偏认识的人都凑到一块儿去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都像是恶作剧一般,拼命往海微耳朵里钻。
“真想不到啊,照片上看,也不是浪荡女子,怎么就真勾搭上了有钱人。”
“那不是表演系的佟小小么?不是那样的人啊。”
“也许人家是装出来的,现在的姑娘家,多会演呀。何况,人家又是表演系出身的。”
海微定定地立在布告栏前,周围有认识她的人,于是好事者便要不是好歹地凑上来问个究竟。但是,她却只是沉默。
一定要有一个说法,至少,她不相信,这是真的。海微心里这样想着,于是,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下子扑到布告栏上,很用力地把照片撕下来。然后,没有再理会众人,飞奔回寝室,要找到小小,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找到小小。
那一天,海微跟疯了似地,满校园地跑。春末夏初的时节,长袖T恤在毫不停歇的找寻里,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海微觉得,其实一定不会是什么大事。也许不过是误会,即便,即便不是误会,那她至少希望,小小能够坦城地,好好地跟她聊一次。她觉得,自己这些,不能叫是奢望。至少,海微觉得她们彼此之间还是有着牵绊,那种微妙的联系,或许还不能单纯的叫做友情。但是,两个人之间,毕竟彼此依赖。所以,现在,她这样疯狂的寻找,只是单纯地想自己能够被依赖一次。然而,小小却始终都没有找到。像是故意逃避她的追寻,海微的心,也许她知道,所以才会发给她短信息。虽然只是短短一句“我很好,勿担心”。
但是,海微不相信。
就像喝醉的人会一直说着,我没醉,我没醉。说我很好的人,难道就真的很好么。
“撒谎精”
她疲惫地坐在操场边的石阶上。这一整天,她没有去上课。只是为了找小小。去过每一个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然后,才会猛然间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她越寻找,越失望。是她太乐观,是她高估了彼此间的关系。其实,佟小小跟闻海微,谁又能了解谁多一点呢?
海微瘫坐在石阶上,仰头望天,沉思了很久,让自己乱七八糟的心绪能够稍稍平复一点。随后,静下心来的她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只有他会多多少少解决一下自己的满腹牢骚,尽管,海微心里觉得,连到这样的事情都要去骚扰沈熹年,是不是有点怎么样,其实,到底怎么样,她也说不上来。但是,即便心里有怪异的感觉,海微还是凭着脑袋里的大致印象找到了沈熹年的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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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说,她这又是何必呢?”海微把酒杯往桌上用力地一砸,小脸蛋被酒精熏出了两抹酡红。
沈熹年没有回她,用抹布把酒杯子里溅出的酒花小心地擦了擦。他心里的疑虑终于是被她一通苦水给清空了。傍晚的时候,他刚从实习的话剧团回来,就看见闻海微蹲在他大门口。已是入夏的天气,她穿着长袖的薄T恤,脸是汗津津地,头发贴着额头和面颊。人略显疲惫,无精打采地盯着他看,沈熹年只觉得全身发毛。
人一哆嗦,就放松了警惕,让悍妇钻了空子。一下就被她溜进了屋。海微起初还不说话,沈熹年问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