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万乘-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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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咀嚼这个反问,谈未然眼眸愈来愈深邃。
……
从这一天后,季来煊再没提起“金府功法”,俨然自己从没说过这个重大话题。
不知是觉得纯属小事,无须再三提及,或是产生某些顾虑。
谈未然再三思虑,偶有一些想法,亦是默默的将其放在心底,再也绝口不提。
所幸的是,季来煊只当没发生上次的交谈,却没否认自己答应的,在材料缺乏时,主动为炼器补上了各种所需的材料。陈阳等人咂舌不已,私下纷纷纳闷,心想是师父欣赏谈老弟。
他们的师父季来煊不是什么客气人,若是遇上那些看着不爽的人,出再好的酬劳也断然不会帮人炼制。换了一个人,别说缺不少材料,就算缺一根毛,季来煊也肯定不加理会。
陈阳等弟子的揣测倒是沾一点边,季来煊初次见谈未然,印象不过平平。甚至因谈未然拿出那块充当信物的牌子,令得他错过得到“元阳鱼”等宝物的机会而稍有一点不爽。
人就是如此,接触多了,才会渐渐加深或改观印象。季来煊就是如此隐隐发现谈未然爽利的作风很对胃口,加上令他暗暗震惊的修为,私下称赞过好几次。
要知道,尽管谈未然平时收敛气息,令人看不出他的真实修为。可他在这里呆了数个月,如此下来,自然早就从平时行止里露出真实修为了,如此年轻的灵游境可不多。
季来煊肯补上材料,也有几分是出自欣赏。
别看季来煊乍一看,有一种属于炼器大师的冷傲酷,多接触就会发现他是个不羁的性子,是个性情中人。谈未然有一次听那群农夫私下说季来煊常常去青楼转悠散心,估计有个相好的。
当时谈未然差点就笑喷了,果然风流不羁呢。
说季来煊是个性情中人,倒是一点没错。
上次他问谈未然身轮精气的事十分贸然,须知,修士之间相处,除非交情十分深厚,不然没人会轻率的问出这种堪称探人家底的事。
季来煊为此近来时不时的给谈未然一些指点,私下授意陈阳拿了一本他亲自书写的图鉴给谈未然阅读。要知道,那可是他只给真传弟子看的书,再说,炼器大师亲笔撰写的书绝对价值连城。
也许是一些歉意,也许是几分欣赏,谈未然偶尔请教一二,季来煊也很乐意指点。
偶尔好奇问起,谈未然为何不向他请教炼器之道。谈未然当时就撇嘴:“前辈,您这玩笑开大了,听说您再世为人,如今前前后后有三千余岁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来学。”
学炼器,当然要不了三千年。就是他想学,季来煊肯不肯教还是一个问题呢。
重点的,谈未然不认为自己分心二用还能两样都做到最好,也许有人能做到,也许多精研一个领域,会带来对武道的良好促进。可是,他知道那不是他。
谈未然知道,自己的心思在武道。
炼器过程里,忙里偷闲时,谈未然出自好奇,私下请教季来煊有关清修士的种种。
尽管谈未然知情知趣的从不问隐私,也不问太细致,季来煊理所当然的不会说清修士的隐秘和细节。可是,在一番介绍后,仍然渐渐对清修士有较清晰的认识。
不是谈未然孤陋寡闻,是不少清修士崇尚“清静无为”思想,情愿找个地方半隐居,不太活跃。于是,很少有人能亲自接触到清修士,往往形成以讹传讹的流言。
清修士本来是非主流,作风又低调,流派又复杂。令得世人对清修士多少存在着以偏概全的误读,所知所见不全面,形成了对清修士的认知大多数很片面。
甚至连“清修士就是靠夺舍续命”这种明显的无稽之谈,都有很多人坚信不疑。
季来煊对这谣言又无可奈何,又是嗤之以鼻:“没错,有这种靠夺舍续命的清修士,可只是少部分,是走极端的流派。”
没错,清修士亦分为不同流派。季来煊就是上清道一脉的再传弟子,这是一个纯粹的清修士道门,思想较为平和,与人为善,不排斥武修士,不像某些清修士流派走上极端道路。
清修士追求的最终极巅峰,是神魂不灭。
首要注重的是神魂,却不等于会彻底把肉身弃之不顾。上清道固然推崇神魂飘游天地,亦讲究练气和身轮,亦讲“天地师亲君”的伦理。
谈未然暗暗点头,从这个追求来说,清修士绝对不会彻底走上夺舍续命的旁门左道。夺舍是一种很有争议的手段,至今令得清修士名声不太好,可其实不是每一个流派都用这个手段。
清修士的“夺舍”,和外界的谣传有很大出入,其中细节很有讲究,一点也不是随便胡来,更非人们以偏概全的“一次次更换肉身”。
其中有很多东西,当季来煊娓娓道来,谈未然才恍然知晓不少,急忙表示谢意,像季来煊你来我去没什么架子的前辈可不多。
季来煊欣赏他的直率,半玩笑的提醒:“不少清修士和老夫一样,较好说话。却不是每一个清修士都好说话,有的排斥武修士,有的是专门靠夺舍续命。倘若是那种人,你撞上一个就得十倍小心了。”
谈未然哈哈一笑:“我应该没那么霉运。”
第472章 农家门徒
明心宗。
隋枯荣端坐一株黄金树下,树高二十丈,树冠茂密几能遮天。秋风带着萧瑟气息来临,把金黄色的枯叶从树上吹落,时而飘零时而坠落,变幻着姿势飘摇着最终落叶归根。
一缕风吹来,隋枯荣衣袂都没能带动分毫,如同一块顽石给人一种缺乏生气的感觉。奇妙的是,当一片树叶脱落的同时,像死物的隋枯荣瞬息间又奇妙的给人一种转眼活过来的感觉。
不但活过来,而且在“动”,不论一呼一吸,不论风吹草动,和树叶飘下的韵律完全一致。甚至,整个人都“活过来”,并融入在这一方天地里。
一片金灿灿的枯黄树叶,在隋枯荣头顶飘落。隋枯荣就是这片树叶,于这一方天地里飘落。
靳红雪默不作声的屹立一旁,安静的感悟着这一幕中的韵律,生机和死寂的微妙转变。以他的修为,只隐隐察觉隋枯荣似有一些他无法描述的精进。
靳红雪站在这里等候隋枯荣苏醒,每天必来等一刻,连续来了五十八天。期间,隋枯荣一次都未曾醒来。
人人都说玉虚宗强大,有多少渡厄强者,多少破虚强者。真要平时有事,靳红雪相信玉虚宗一时半会里连一半的强者也派不出。
不是没有,也不是召集不了,是人人都在修炼呢,单纯的时间上配合不上。
一个宗派若在某一个时间点,能召集得出一半强者,那就堪称是一个相当有规划的宗派了。
别看靳红雪来了五十八天,其实隋枯荣只不过是打了个盹,抽空子推演技艺。渡厄强者真要是闭门修炼,耗时三五年是轻而易举,哪怕几十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为什么宗派世家的最强者不是宗主不是族长?固然有很多一言难尽的缘由,可其中不起眼又很有实际意义的一条是修为不同,时间观不同。
渡厄境当宗主的结果,就是一次修炼耗费一二年,等自然醒来,整个宗门说不定被灭了八百次。
靳红雪想着心事,树下气息微微一变,隋枯荣徐徐睁眼,空气飞快流动起来,多出一种凝肃的压力:“红雪,有事?”
“老祖,马上就是百里洞府之会了。”靳红雪凝声道:“您看,宗长空……”
“百里洞府啊,如此之快。”隋枯荣微微一愣,神情有些凝肃难看,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宗长空,还是因别的:“也该做安排了。红雪,你以前说得对,宗长空太拖后腿了。”
靳红雪以前说的时候,绝没想到宗门会出现如此重大损失,上次大战的损失,那是想一次就揪心一次:“其实弟子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毕竟,宗门对大光明剑志在必得……”
靳红雪没说完,隋枯荣也明白站起来一边舒展筋骨,一边踩在金灿灿的枯叶上,慢慢的走慢慢的理顺思绪:“三生道和黄泉道来了,点燃了战火。宗门能否攀上更高更强行列,此是最要紧时期,一个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宗长空活着一天,就牵制着宗门的力量一天!”
而且,受牵制的是最强力量。
以前无边真空锁有八端,能有八个席位参与镇压。通常,一个渡厄强者加七个破虚强者就能镇压得住宗长空。可如今,真空锁毁掉了落霞宗的两端,剩下六端六人,少于两三个渡厄境,根本就指望不住。
亏得明心宗和星斗宗是大宗派,人多势众,能用车轮战法,最后还有怜无月这个强大外援。不然靳红雪等人早就对镇压宗长空一事感到绝望了。
更何况,宗长空简直就是疯子,就是狂人,就是妖孽。孤零零的被镇压多年,修为竟是精进飞快,一次比一次难对付,谁都没信心下次还能困住宗长空。
可是,以宗长空那个性子,如果脱了身,百分之一千的会不顾一切的杀得明心宗星斗宗血流成河。
宗长空必须死!
隋枯荣语气森然:“数年来,有没有查出行天宗的线索?”
“有一些。”靳红雪沉声道:“行天宗化整为零逃走,不好找。陆陆续续得了一些线索,林林总总的抓了几个行天宗的人,总算是拷问出一些线索,知道了东武荒界等三个地点。如今正在调查。”
靳红雪一边讲述,脑海里嗖的一下想起一个叫苏曼的死硬派,那个叫苏曼的家伙真的很忠于宗门,甚至杀了和他一起被抓住的几人,然后自尽……
隋枯荣满意点头:“有线索最好,继续查,找出行天宗余孽的下落。以免行天宗余孽死灰复燃,此外,大光明剑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宗长空一定要死!”
“老夫会亲自出面,邀请强者剿杀宗长空!红雪,此次百里洞府之会决定能不能顺利诛杀宗长空,你必须派最出色的年轻弟子参加。”
隋枯荣面孔上布满凛冽杀机!
……
秋雨染着丝丝寒意,带着一种透心凉的滋味,丝丝连连的从天上洒下来,好比珠帘。
谈未然赤足站在泥泞不堪的田里,用力挺身起来,只觉腰部酸痛不堪。被又湿又寒的秋雨浸湿裸露的肌肤,顿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给你。”不远处的另一块田里飞来一件蓑衣,一个斗笠,伴着几个修士农夫们包含善意的笑声:“小谈,早跟你说了,下雨天还是别硬挺着,穿着这个蓑衣斗笠是难看了一点,可胜在方便。”
“赶紧收稻谷吧,收完了再瞎扯也不迟。多收一点也好。”
谈未然这个特地跑来帮忙的腰酸背痛得不得了,用力的锤了腰背几下,叹了口气心想自讨苦吃,重新又弯腰下去帮忙收稻谷。
以他的修为,原也不会如此吃力疲惫。奈何,这是灵田,地上的土就跟金刚石似的,修为差一点连土都挖不动。当然,种出来的也是令人垂涎三尺的灵植。
吃力收割稻谷的谈未然浑然没察觉,不远的山坡上走来季来煊和陈阳,津津有味的看着一个俊秀青年搞得像臭猪一样泥泞一身的有趣景象,忍不住笑着给了陈阳两个脑崩:“你这小子若有小谈的勤快和好学,又怎会只有这点修为。”
嘴上训着弟子,季来煊冷眼旁观的眼神里渐渐带上了满意和赞叹,不掩饰对谈未然的欣赏。
谈未然一个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