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爱你的声音-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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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 欢'炫。书。网'她。第一眼看见的时候。
大曹说这话的样子,终于浮出来。还有他左耳上,在月光里发亮的助听器。
空气变得很稀薄。乐铭风在梦境里挣扎。
是的,他欠大曹的。而他根本就还不清。小时候如果不是他任性,非要去江里游泳,大曹的耳朵还会是好好的。那时候的大曹,钢琴甚至弹得比他还要好。
那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过错。
恍惚间,他还是十二岁,有人在笑大曹,叫他聋子。大曹没有动,他却冲上去就打。没头没脑地乱打。对方比他个子大,几下就把他推倒在地上。他的鼻子出血了,整个脑袋都疼,又什么都看不清,一抹,全是眼泪。
乐铭风终于醒过来。寝室里闷热难当,他在床沿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抱住了自己的头。
一直到晚上,钟晓燃的手机都没能打通。乐铭风一天没吃饭,又去女生宿舍楼下等了好 久:。,只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终于决定去买点东西吃。
刚到校门口便看见一辆拉风的越野吉普开过来,停在了街对面。乐铭风瞥了一眼。车门打开,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站住了。
他眼看着钟晓燃从车里出来。然后车门另一边开了,大曹站出来,把背包递给她。他们隔着车身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笑了起来。远远的,乐铭风只看见钟晓燃穿蓝色T恤的背影。然后她转过身来了,把一条大围巾往身上披。大曹也从车那边绕过来,和她一起往校门走。两个人说笑着走近了。乐铭风可以清楚地看见钟晓燃脸上的笑容,她笑得那么灿烂,甚至跳了两小步。他忽然有些透不过气来。
看见大曹居然伸手,替她拉好肩上的围巾,乐铭风只觉得浑身僵硬,脱口叫:“晓燃!”
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钟晓燃看见他,神色掠过一丝惊讶,随即便低了头。这让乐铭风心里越发难受,咬牙瞪着大曹。大曹看他一眼,只转脸对钟晓燃说:“那我不送你进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谢谢你。”
看钟晓燃郑重地转身,和大曹挥手道别,乐铭风用力挤出笑来。“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天……”他的声音有点哑,口气又太硬。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哦,我们去烟山玩了。”钟晓燃甚至没抬头看他。
“……看样子,你们玩得很开心了?”心里全是摁不下去的恼火和酸意。
钟晓燃的回答似乎有点漫不经心,可那种满足的味道还是很明显:“嗯,挺漂亮的地方。远杰教我怎么拍照片。”
听见她带点笑意的声音说出“远杰”这两个字,乐铭风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砰地炸开了。这一天等待的不安与痛苦,全部涌了上来。原本的挣扎,仿佛在这一刻忽然不可遏止地落向了一个深渊……他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晓燃,”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颤抖,却很清晰,“我们分手吧。”
四十二 错过的情书
四十二
看着他们走进校门去,大曹坐在车里没有动。事实上他心烦意乱,几乎不能思考。
等了一会儿,他拨了钟晓燃的号码。
她没有接。大曹没辙,找借口发短信过去:你在不在网上?我把照片发给你。
一会儿手机响了,却是乐铭风的短信:我和她分手了。她在操场上。
大曹脑子里嗡地一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在车外,往校园里跑。没几步却又有短信进来,一看,是钟晓燃的回复:不在。我在看星星。
这几个字那样冷静,让大曹有一瞬的迷惑。他停了步子,再发短信过去:铭风呢?和你在一起?
没有。我们分手了。仍然是安静简洁的回复。
大曹却控制不住地慌乱起来。他已经奔到操场边,偌大的场地没有灯光,一时间也没看见她的身影,打字的手都抖了:你在哪里?还好吧?我过来找你?想一想,又写:要不我帮你去揍一顿那家伙。
按了发送键,他却陡然看见了她。空旷的球场上,那个瘦瘦的身影正抱膝坐在篮球架下。星空静默,她低着头,是在哭吗?大曹拔腿就要冲上去了,手机的屏幕却又亮起来。
她居然回了个笑脸:别担心,我去睡了。
然后大曹看见她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寝室走去了。
我收到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通知书,是莫雅菲帮我申请的。
我想,也许再给她和我自己一个机会,会比较好。
对不起。
虽然从在楚格遇见莫雅菲起,钟晓燃就预想到这一刻的来临,可是当他真的站在眼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种锐利的疼。
那一瞬间,疼得她没法呼吸。
好。
答这一个字,几乎就用掉她所有的力气。像冰,刺在自己心上。
面前的人仍然低垂着眼睛,脸色苍白。夜风很凉,钟晓燃转过身去。
晓燃。他却又叫。
希望你快乐。
快乐?
我的快乐,从今天起,与你无关。
这几个字一出口,眼睛就被夜风刺得生疼。不要哭。不要哭。她大步走开,没有回头。
于是她不知道,身后的那个人,已经落下泪来。
那是九月一日。距离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正好七百五十天;距离他们第一次牵手,却仅仅四十天而已。
初恋也许就是一道荒谬的数学题,永远无解。
离开学还有几天,段倚灵跟父母去海南度假了。钟晓燃就独自呆在寝室里。早晨起来,给那瓶红掌浇浇水。天气好,她把那一天约会穿的裙子洗了,晾在阳台上,一上午房间里都飘满洗衣粉的香味。乐铭风送她的卡片,是塞在CD机套子里的,她没拿出来,那盘原声带,也继续放在CD机里——《时光倒流七十年》的主题曲,《Somewhere in Time》。那只小酒壶,她用擦银布把它擦得亮亮的,端端正正地戴在颈间。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钟晓燃觉得自己像一个空心人,被阳光照得透明了,好像风一吹就会消失似的。她还是照常去琴房,唱他写的歌,那首要在校庆上表演的对唱:当你的声音变成天籁当你的笑容变成花开当最美的星空悄悄黯淡让我们坐在爱情的海岸等待一场明亮的燃烧无边无涯我们的爱情,是拂晓的燃烧。她最爱这几句,因为里面藏着她的名字。钟晓燃唱啊唱,又觉得自己像一只苹果,表面新鲜红亮,内里却开始腐烂了,在每一个音符里慢慢地发酵。
那并不是疼痛的感觉,只是烫,喉咙烫,眼睛烫,整个人都很烫,好像烧干了的水壶,流不出泪来。
“你怎么穿这么多?”那天大曹来琴房,看见她就问了一句。
钟晓燃看看他穿的短袖T恤,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毛衣,只觉得茫然。大曹把手掌贴到她额头,叫:“你在发烧!”
那一瞬间,钟晓燃甚至有些恍惚,是乐铭风在这里。
他拉着她,送她去医院。她在那里病得如火如荼,几乎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一连几天,她做着奇奇 怪{炫;书;网}怪的梦,梦见自己在森林里奔跑,被树枝勾破了衣服,还是一直跑,嫌跑得太慢了,她变成了一只蝴蝶,飞在永无尽头的森林里;月亮升起来了,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只千疮百孔的风筝,挂在高高的枝桠上,遥望着夜空里的星星……
是为谁飞?又为谁快乐。
钟晓燃这场病来势汹汹,大曹急得打电话给她家里。之后却又后悔,因为他失去了和钟晓燃独处的机会,要说的话来不及说。很快段倚灵也回来了,带着一身海南的阳光在病房守着她,给她说笑话。
钟晓燃终于退了烧,爸爸接她回家去住了几天。大曹于是找各种借口联系她,比如发一堆烟山的照片。某天他意外看见一个视频,真是又惊又喜,当下就把网址发给了钟晓燃。
看看吧。你会大吃一惊。
大曹神秘兮兮的口气让钟晓燃有点好奇。上网打开来看,居然是她比赛的视频,自弹自唱声明退出比赛的那一场。不是大曹拍摄的视频,不太清晰,声音效果却很出色——更重要的是,发视频的人显然是个标题党,以“曝光电视台选秀□,最牛美眉选手愤然退赛”为题,短短几天点击率就飙升至二十多万,点评无数,N多人借机大喷选秀节目的口水,却也不乏欣赏音乐的耳朵——有相当多的留言表示歌好,唱得更惊艳,纷纷打听选手的情况;也许就是在电视台找钟晓燃签名的那几个小女生,把她的名字曝了出来,接着就有好事之徒开始人肉搜索,她的学校班级都贴在了网上……
别怕,好事儿。
大曹在手机那头给她吃定心丸:“我查过了,所有曝光的信息里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不会有乱七八糟的骚扰;你的履历那么漂亮,随便怎么曝光也不怕。开学以后,估计你就会小有名气了。我打算把清晰的视频也传上去……”
“不用了。”钟晓燃打断他的话。
那首歌,其实她最初只想让一个人听而已。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她听起来很消沉。
大曹有点担心。其实他还有话没来得及说——舅舅的摄影室因为私人关系,辗转接到某大唱片公司的工作,为他们的新人歌手拍宣传硬照。大曹在舅舅拍摄时去打下手,顺便混熟了这公司的几个员工,多少了解了些□。在他看来,这公司的音乐制作班底很不错,不过打算包装的这位新人不大给力,反正比钟晓燃差远了。于是最后交稿时,大曹专门跑了一趟,居然真被他找到了那公司的某位音乐制作人,把钟晓燃的照片和视频都交给了他。
——麻烦花十分钟看一下。您一定不会后悔的。
他就那样半路截住了人,站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了五分钟。最后对方笑了,拍他的肩:OK。
天知道他是怎么有勇气干这种事的。虽然大曹也知道,这未必能有什么用,可是毕竟是一个机会。
只要给她一个公平的机会。
也给他的爱情一个机会。
这半个月大曹没跟乐铭风有过任何联系,可是对方的情况还是清楚的——他无非是在忙出国的各种手续。那天大曹回摄影室,小曹他们都在客厅里,正围着电话开了免提,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着维也纳的事情。
挺好的,你去吧,反正找个键盘手很容易,咱们乐队也不是非你不可。小曹故意说话气他。
对啊,虽然你算咱们乐队的灵魂人物,不过灵魂么,飘远点儿也不要紧,记得常常发点灵感新歌回来就成。
电话那头的乐铭风被他们笑嘻嘻地损了半天,最后还是向宇正色道:其实你不用担心咱们,乐队要散是迟早的事,倒是钟晓燃,你打算怎么办?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答:已经分手了。
于是都沉默。半天小曹才接了句:唉,那你们的完美对唱没法在校庆上表演啦。
又是半天,乐铭风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换个人唱男声好了。
想什么呢。算了吧你。招来一致地否定。小曹更是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全天下最馊的主意。
这次出国的手续似乎比以往哪一次都复杂,也非 常(炫…书…网)不顺,连买个境外保险,对方都会把他的生日弄错,不得不重新办。乐铭风还要准备考试的曲目和德语,天天忙得焦头烂额,不过还是抽空和乐队的哥们儿聚了聚,大家吃了一顿,算给他饯行。
大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