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爱你的声音-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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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行为的意义。
钟晓燃。大曹记得自己声音轻快——你这么小看我摄影师的眼光么?世界上美女千千万,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一个。只要你唱歌,你站在舞台上,你就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会发光,会让人尖叫,也会让人窒息,都随你的意。你这样的人,无论和谁在一起,不够好的都只会是那个人,不是你。你懂吗?
钟晓燃的反应让他很振奋。她笑了,叫他的名字:曹远杰。我可不想做太阳。
你就是我的太阳。
夕阳下的江面波涛翻涌,光线明亮而恢弘。大曹站在那里,胸口被江风吹得斗志昂扬。十年前,他在这里失去了他左耳70%的听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这将是他胜出的筹码。
大曹走回摄影室去。
远远看见台阶上坐着一个人。是乐铭风。
来得正好。
四十一 深渊
四十一
“我没请门神吧?”大曹说,掏钥匙开门。
两人互开玩笑早就习惯了,乐铭风笑着站起来:“我刚到。怎么小洛他们都不在?不是要排练的么?”
“就许你回家啊?快开学了,他们得回去拿点东西,这星期的排练都取消。”大曹瞥他一眼,“你的脸怎么了?”
“还那么明显?”乐铭风摸摸脸上那块乌青,“摔的,像不像?”
“骗鬼去吧。”大曹没好气。
“跟谁干架了?也不通知一声。”大曹从冰箱里拿两罐啤酒出来。
“又不是打群架。意外。”乐铭风接过啤酒,打开灌了两口,“那天去酒吧,那么巧遇见莫雅菲,有人找她麻烦。”
“莫雅菲?真是她回来了?”大曹一愣,随即明白了钟晓燃为何情绪低落,火气窜上来,“怎么着,你想吃回头草?”
“说什么呢。”乐铭风没在意,笑,“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说,下个月我要去维也纳了。音乐学院的入学考试,通过的话,就是作曲系,跟布莱曼教授。”
大曹眼皮一跳,酒精的热量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差点脱口骂出来:靠!原来是这么回事!
“今天还真是巧,拨国际长途过去,就是布莱曼教授接的,他居然还记得我……”乐铭风的语气里全是抑不住的兴奋。大曹看着他侃侃而谈,眼前却全是钟晓燃在江边落下泪来的样子,粗暴地打断他:“什么意思?你要去留学,那钟晓燃呢?”
乐铭风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他这个反应,神色霎时暗淡下来。
“还说不是吃回头草!你一去几年,跟莫雅菲一个学校,你让钟晓燃怎么想?这么突然,你申请之前有没有跟她谈过?不还说写歌给她,一起上校庆表演?现在算怎么回事?”大曹站起来,在房里踱来踱去,掩不住焦躁。
乐铭风沉默。事实上他刚刚意识到,虽然他做了决定,也决心要和她继续恋爱,但要去留学的喜悦和兴奋都是他自己的,对于钟晓燃来说,那注定是被动而艰难的接受。自己还说要给她写歌录音……想起她当时兴奋得发红的脸,乐铭风握了握拳:“……我会跟她好好谈的。”
这话却让大曹爆发了。
眨眼之间,乐铭风就被大曹揪住了衣领,对上一双喷火的眼睛:“谈什么?我看你一点儿也不在意她!”
“喂……”乐铭风吓一跳,想说你吃枪药了?却被下一句话震得彻底失了神——“我真他妈后悔,为什么要把她让给你!”
大曹吼出这一句,用力推开他。
乐铭风跌坐在沙发里,整个人好像都没有了知觉:“你……说什么?”
大曹在窗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钟晓燃,我喜 欢'炫。书。网'她。”
喜 欢'炫。书。网'她,想对她好,想让她快乐,以为可以把她的幸福托付给你,谁知你会这样的不珍惜!
“你喜 欢'炫。书。网'她。”乐铭风慢慢地站起来。
停顿一秒,他忽然厉声问,“从什么时候起?”
大曹一怔之下,眼神已黯了。他低头,左耳的助听器闪过一道微光:“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
静默。屋里的空气,仿佛一座等待爆发的火山。
乐铭风站在那里,两手颤抖。某些曾经模糊的想法变清晰了,原来那都不是他的错觉。
又是一个他最信任的人。
原来在心里,这个人早就背叛了他这个兄弟,还要用这样冠冕堂皇的说法来侮辱他。让给我?
乐铭风轻轻一笑:“那你装什么高尚。”
慢慢喝口啤酒,他的嘴角还带着那个笑:“你说你后悔。其实你后悔的是十年前吧。那时候,你就该让我在江里淹死的。不来救我,你就不会赔上你的耳朵。也许你现在就会是个比我更牛的钢琴家。她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一眼。”
他仰脖把啤酒喝完,手里的易拉罐往地上狠狠一扔。踏上两步揪住大曹领口,把他砰地一声按在窗上。
“你以为你是谁?救苦救难的大菩萨?有本事就去追她啊,让她爱上你。别一副大发慈悲给人恩典的样子,你还不配!”
这也许是他有生以来,说过的最狠的话。乐铭风用力一搡放了手,转身朝门口走,又给了那个倒霉的易拉罐狠狠一脚。
天不觉间已黑了,月色很亮,他大步走到街口,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着扶住了路边的芙蓉树。胃里一阵翻涌,他干呕了一会,什么也没呕出来,于是又朝那树干用力地踹了几脚。枯萎的花叶瑟瑟着,落在了他的身上。
烧烤那天约好了要一起去烟山的,要不是大曹打电话来,钟晓燃差点睡过头。
九月初的清晨已经很有些凉意,钟晓燃提着背包跑下寝室楼去,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去加件衣服吧,我等你。”大曹说。他穿一件N多口袋的摄影夹克,站在晨雾里微笑,可是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
“没事儿,我有围巾。”钟晓燃从背包里翻出一条超大的灰蓝色披肩,两下就把自己连头包裹起来,露出眼睛来眨了眨。
“这造型不错。”大曹笑,“走吧,我们的车在外面。”
李夏飞开了一辆长箱越野吉普等在校门口。车上都是那天认识的摄影系朋友,钟晓燃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有人叫:“嘿,大曹,你带模特儿美眉来怎么不早说,我好多装两个镜头哇。”立马有人大声附和。
大曹坐在副驾,扭头对钟晓燃说:“听好了,今天你是我的专属模特儿,谁找你拍照都别理。”于是换来一片哀鸣。
钟晓燃抿嘴笑。车子在说笑声中出发了,她望向窗外的风景,心情慢慢地放松下来。
其实她都没弄明白,烟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不过大曹说那地方很安静,有这点就够了。她只想找个地方换换心情而已。
颠簸几个小时后下了车,他们还要走一段长长的山路。钟晓燃终于知道,原来这烟山没有什么了不起,最多就是林木茂盛,可就是在这山的四面环抱下,有一片美丽的小湖,那才是这行人的目的地。
“你们看见就知道了,肯定不虚此行。”李夏飞说。
“能不能游泳啊,这天气最合适。”陈雨打哈哈,立刻被人驳:“破坏自然环境啊你。”众人嬉笑着上路。
大曹走在前面的,这时低声问钟晓燃:“他们刚刚说什么?”
“嗯?在说游泳。”
“哦。”大曹笑,“我最喜 欢'炫。书。网'游泳了。”
这话被赶上来的陈雨听见,诧异地看看他:“游泳?咦,你不是……我还以为……”有个女生扯了他一下,陈雨忙住了口。
“怎么了?”钟晓燃觉得他们的神色很奇 怪{炫;书;网}。
“哦,你不知道吧,”大曹开口,并不在意的样子,“我小时候游泳差点淹死,然后得了脑膜炎,病好了耳朵就不行了……”他转头,朝陈雨他们笑:“我说你们不用这么在意,也许就是因为耳朵不好,才让我的视觉能力更强呢。”几个人都笑了。
很快就看到了小湖。一行人都忍不住惊叹,然而越走近越噤声,甚至有种不敢用力呼吸的感觉——实在是太美了。淡淡的雾气笼罩在湖面上,好像仙境般缥缈又不真实。湖水是玉石一般的绿色,清澈见底,水下的石块水草与水面上树木参差的影子交缠在一起,还有斑斓堆叠的落叶,简直就是一幅天然的油画。
大家都分散开拍照了,偌大的湖边,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和快门的声音,偶尔有小鸟清亮的鸣叫声突然地划过。
钟晓燃拿出手机看了看,完全没有信号。也好。她走去湖边,伸手试了试水,很凉。身后的大曹已经支起了三脚架,正熟练地换镜头,接快门线,神情专注。
“摄影难吗?”钟晓燃问。
大曹抬头看她。
“看起来还挺有趣的。我想试一试呢。”她说。
可大曹只是笑了笑:“我听不清,你到我右边来吧。你大概没注意过,铭风他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站在我右边的。”
认识这么久,钟晓燃从来没发现他在听觉上和普通人有什么差别,此刻不由得愣住了:“你不是有助听器么?”
“任何助听器也不能完全恢复听力的。”大曹笑。钟晓燃身边正是一棵古树,年轻的脸庞映衬在风霜的树皮前,有种动人的反差。大曹想,这应该会是幅好片,于是把镜头转向她,一边对焦一边说:“知道我为什么喜 欢'炫。书。网'游泳吗?因为只有在水里,整个世界的感觉才是平衡的……水波从四面八方过来,振动的感觉是一样的,不会像在空气里那样偏袒右边……”
已经调准了焦距。钟晓燃的脸在镜头里,呆怔怔的。大曹清晰地看见她眼里泛出泪光来。
“晓燃?”从镜头后面抬起头,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从来不知道……”她说一半,便背过了脸去。
有一股温柔又怅惘的感觉涌到心头。
像我想象的那样,你是个善良的女孩。而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所有的事。
哪怕是我最介意的事。望着钟晓燃的背影,大曹想——那么,如果有一天你爱上我,那也是一个真实的我。
你有选择的权利的,不是吗?
一早起来就联系不到钟晓燃。
乐铭风在寝室里辗转反侧了一夜,好容易挨到早晨,拨钟晓燃的手机,却显示不在服务区内。跑去女生宿舍楼,又被告知寝室里没有人。他锲而不舍地拨手机,回答他的却总是一个冰冷的女声。大曹的也是一样。到哪里去了呢?找遍自己认识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窗外,暮夏的蝉声比哪一天都要聒噪。乐铭风烦躁地关了窗,拉上被子蒙住头。
还是睡不着。
又也许是睡着了,因为他眼前总晃着钟晓燃的样子。不是她的笑脸,却是她戴着墨镜,孤单又倔强地走在人群里。
那个样子,现在想起竟让他心疼,受不了。
爸妈的争吵声也席卷而来。曾经淡忘的情景,仿佛突然从记忆的缝隙中挣扎放大——妈妈接到爸爸的越洋电话,却说不上几句就口角起来,然后挂断,留下一室沉闷的呼吸。
场景又变化了,是大曹在和钟晓燃说笑。心里曾有的那种不快如鲠在喉。也许潜意识里,他早就知道了。可他不想理会。
我喜 欢'炫。书。网'她。第一眼看见的时候。
大曹说这话的样子,终于浮出来。还有他左耳上,在月光里发亮的助听器。
空气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