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爱你的声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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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
这是漫长煎熬的几分钟,因为她第一反应就是逃走。
可是,怕什么呢?她又没做错过什么。
那样的人渣,该害怕的是他才对吧!
工作人员又推门进来。
“520号!请准备。”
“谁来比赛啊?女朋友?”
被人问得直接,乐铭风小小尴尬:“嗯。”那么巧有个熟识的同学在电视台打零工,乐铭风本来想在外面等的,这下干脆借了张工作证混进电视台大楼去。
“你什么时候又交了女朋友啊。”那哥们带他去海选的地方,一路上不忘打趣,“果然又精神起来了。那什么,透点儿□给你哈——这比赛,你家那位要想出头,趁早找人塞钱。看见赞助的那些公司没?光人家内定的都好几位啦。”
不期然听到这些,乐铭风停了步子看他。
“不信?这几年选秀节目火了,电视台都上赶着做,真当有人想发掘人才哪?新人本来就难做,那些选秀出来的,有几个真火了?还不如搞节目来钱快……这台节目上月定的,这个月就赶着办,节目大纲我看都是抄的吧,还是录播,想怎么做手脚就怎么做……你看看评委都请了些什么人就知道了。喏,连那号的都找来了。”
他朝走廊尽头的一个人努了努嘴。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西装笔挺架着墨镜,正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往考棚走,俨然一副大佬派头。
“不认识?姓彭,都叫他牛哥,开了个娱乐公司当经纪人,说白了也就一拉皮条的,不知糟蹋过多少小姑娘呢,如今倒混得人模狗样……”
乐铭风听向宇提过此人。因最近演出活动不容易接到,向宇一直在找门路,想把乐队带去某间夜总会驻唱,据说正是由这位彭某人打理着。不过没来得及多想,眼前就有熟悉的身影一闪。
红蓝格子衬衫,短发压在军帽下,微微低了头——似乎她在人群里,看起来总是格外的沉默而清瘦。只这一眼,乐铭风心里竟就软了软。见她正被工作人员带进考棚,他忙跟过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一个大嗓门大喇喇叫:“嘿,没搞错吧?”
不要说钟晓燃,考棚里另外两位女评委似乎也被吓了一跳。那男评委大概刚吃了东西,正龇牙咧嘴地剔牙,油亮的脑门在灯下泛着光。往钟晓燃身上扫了一眼,他又嘿嘿笑:“这不是女生比赛么?”
钟晓燃把帽沿抬了抬,看他一眼。
“是女生啊。”工作人员说。
那评委又看看钟晓燃,似乎有点尴尬,胖脸板了起来:“哎,戴什么帽子,看都看不清……那什么,女孩就得女孩样嘛,别看有那么几个选秀的火了,就也跟着走中性风啊。”
钟晓燃摘了军帽:“我没跟风。一直就是这样的。”
那评委似乎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女评委打圆场:“行了,先听她唱吧。”
“我看看唱什么……黑色幽默?”男评委抖抖手里的报名表,嗤了一声,“女孩不要唱男声的歌,音域都不对嘛。像你这样的,嗯,外表不怎么出众的,得先声夺人,得有自己的特色,懂吧?比方说,来个英文歌儿,嗯?会唱吧?”
他神情语气里的轻蔑很明显,还有点儿刁难的意思。那一瞬间,血涌上脸颊,钟晓燃几乎想转身就走。
“要不西班牙语、意大利语也行啊。”评委又笑了一声,好像说了个挺自得的笑话。又兀自张开大嘴打呵欠。
房间里安静了一秒钟。钟晓燃的声音响起来,很平静:“如果您听得懂,我就唱。”
评委的呵欠打了一半,张着嘴呆在那里,像条被卡住腮的胖头鱼。然后这张难看的嘴啪地合上了,嘴角往下,拖出两道深沟来——要发火了吗?钟晓燃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扬起脸看着他。
“你很拽啊。”旁边的一个女评委忽然开了口,“艺大的,想必有点水平?那就别废话,唱吧。”
钟晓燃看看她:“随便唱哪首都行吗?”
女评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钟晓燃吸了口气。准备好的《I believe I can ly》,她忽然不想唱了。另一首歌的名字闯入脑海,《I hate this part》。就是它吧。她闭了闭眼睛,开口唱出了第一句。
这是首高音偏多的歌,她的声线,与原唱那种有些撕裂的高亢也相去甚远,她甚至唱得并不熟练。可钟晓燃想,现在她需要的,就是这首歌里的高音部分,可以闭上眼睛,用最大的音量,唱出所有蓄积的愤怒——
第一遍主歌没唱完,三个评委全都坐直了。第一遍副歌结束,钟晓燃看见工作人员张大了嘴。唱到第二遍副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已模糊,这逼仄的四壁已不复存在,自己的歌声在空气里回荡,她仿佛站在空旷的原野上,乌云沉厚,狂风呼啸,闪电划开压抑的天幕——没有音乐,没有伴奏,可是钟晓燃的脑海里充满着强劲的鼓点、锐利的和声,她唱着,望着头顶那一片闪亮的灯光,只想,唱到它们都碎掉吧。
“天哪,你唱得好好啊。”
拿了“通过”的牌子走出去,波浪卷居然等在外面,追着她一叠声地叫:“那些工作人员都给你鼓掌呢,好厉害,你是学声乐的吗?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啦……”
走廊里站了好多女孩,都朝钟晓燃望过来,带着惊奇的眼神。钟晓燃把帽子戴上,朝波浪卷笑了笑,塞了耳机大步走出去。
阳光泼下来,她有一瞬晕眩,才察觉自己手脚发软。刚才是唱得太用力了。虽然那评委后来呆呆地张大了嘴看她的模样,很解气,可是胸口仍然像压了什么,又闷又疼。
其实刚才她唱得并不好。由于愤怒,她的声音都有些抖,还有破音。而那评委,即便她唱得镇住了他,又怎么样?她不觉得他当得起老师这个称呼。还有那个人。那样的人,居然也可以做评委。以为遗忘的过去又清晰闪现了,左臂的伤疤,似乎也在提醒她。
《I believe I can ly》。也许今后,她都不会有心情唱它。
我相信我可以飞。
相信有用吗?相信可以飞,就可以了吗?这世界,从来不是想飞就可以。不是能飞就可以。自由干净的天空是不存在的。
日影已然西斜,天空却仍然亮得刺眼,像要刺出她的泪来。一串清脆的铃声在耳边响起,钟晓燃转脸,看见电视台门前的树荫下,有人正推着单车,朝她挥了挥手。
“怎么?”乐铭风的笑容,在白衬衣的映衬下格外清润明亮,“通过了也不开心?”
钟晓燃低头,走去推了自己的单车:“遇到一个烂评委。”
她以为他会问,没想到听见一声笑:“是挺烂的。还长一口烂牙。”
“你看见了?”她惊讶地望向他。
“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乐铭风腾出一只手来,学那男评委剔牙,“应该叫大曹来摄像才对啊,这烂牙评委该上土豆网的头条……”
钟晓燃到底被逗笑了。抬起头来,却又见他朝她微笑,像初识那次一样,郑重其事地竖起大拇指来晃晃:“今天唱得太棒了。”
这更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钟晓燃咬着唇,手指在车把的铃铛上拨了半天:“……我唱破了一个音。”
乐铭风叹口气,笑:“别傻了。”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掌很暖,在她头顶停了停。然后滑到了她的肩上。在她反应过来以前,他已经顺势把她拥进了怀里。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很久以后钟晓燃都记得,淡金色的日影里,他单手扶着车,那蓝色的车身闪出美丽的光泽来,却是硬硬地横在他们中间;而她也扶着车,呆呆地站在那儿,甚至忘记要去回抱他。然而他胸口的温度那样真切,还有白衬衣上淡淡的他的气息。于是所有僵硬的感觉都消失了,钟晓燃闭上了眼,感觉他低下头来,轻轻摩挲着她的发。“……晓燃。”他低声唤她,语气温柔,仿佛这夏日的黄昏里最轻暖的风,含着所有的了然与安慰。
她的眼泪,就那样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在阳光里闪了闪,落进他肩头那一片细密而温暖的纹路里。
三十 生日演唱会
三十
钟晓燃极少在别人面前哭,觉得那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可是这一回,在喜 欢'炫。书。网'的人怀里,流泪似乎也变得非 常(炫…书…网)自然,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畅快。事实上很快她就不觉得难过了,倒是心里那些粉红的气泡儿都冒了出来,弄得自己窘红了脸,急急地挣开他。
听见他“咦”了一声:“你……回过家了?”
抬头,发现他一脸惊奇地盯着自己的领口。钟晓燃摸摸那只小酒壶,竟忍不住笑:“因为……我会瞬间移动啊。”
这毕竟是个明媚的夏日。两人骑上单车,在渐渐凉爽下来的风里往城外去,乐铭风说要带她去个最特别的馆子吃晚饭。钟晓燃没在意,一路上只顾着讲“小酒壶穿越记”,听乐铭风有些别别扭扭地说,那是他当年在丽江过暑假时,一位老师傅教他用银黏土做的,上面的碎钻还是他偷了妈妈的耳环嵌上去的。大曹说她看中什么银质的酒壶,他找来找去找不到,只好送她这个……
“你别嫌弃啊,”乐铭风显得颇不自在,“也算我唯一一次的手工。”
怪不得看起来有点傻乎乎。钟晓燃心说,那些粉红泡泡却冒得更厉害了,她拼命忍笑:“你当时为什么做它啊?”
“忘了。大概太无聊了。”他扭着脸不看她,不知是不是天际那漫卷而来的火烧云,映得他的脸红红一片。钟晓燃低头笑,感觉那只小酒壶热热地贴在锁骨中央,说不出的可爱。
当天边换上一轮皎白的月时,他们已经穿越了大半个城区,骑到了近郊的地方。乐铭风直接把她带进了一片废弃的厂房,才终于停车:“就是这里了。”
五层楼高的大厂房,足有好几百平米,四下里堆了些废旧的机器和碎砖瓦,月光从积满灰尘的破窗扇落进来,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末世般的荒凉感。怎么看都不像饭馆啊,钟晓燃跳下车笑:“你要变魔术给我看吗?”
乐铭风眨眨眼,一脸自得地往空地里走了几步,忽然伸手击了两下掌,大声道:“演出——开始了!”
话音未落,就有吉他声,在某个角落静静响起。
钟晓燃怔了一秒。竟是慢板的,祝你生日快乐。她转脸看乐铭风,发现他不见了。
高大空旷的厂房里,一时便只有那吉他清亮的弦音,那样慢,一个音一个音地拨着,听起来却有种活泼的跳跃感,好似一个调皮的小孩。钟晓燃下意识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吉他声却已弹完一遍,停了,隔一秒,在另一个角落响起了第二遍。同样是祝你生日快乐的简单旋律,却是快了一拍又降了一个调的,和第一遍形成鲜明对比;第三遍的时候换成了正常节奏的键盘,响在她的身后;而第四遍,和旋加上了,鼓点加上了,第五遍响起的,是一个最欢快的节奏,还有四面八方的人声:祝你生日快乐!
这一轮热闹的歌声戛然而止地瞬间,厂房里灯光大亮,钟晓燃站在空地中央,看见头顶炸开两个礼炮,五彩缤纷的碎屑纷纷扬扬落了她一身,而所有的乐队成员,还有大曹和段倚灵都笑嘻嘻地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够不够惊喜?”段倚灵冲上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准备了一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