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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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常青同如君对望了一眼,没想到这深更半夜还会有人在这林里瞎转悠。
“那姓褚的老头儿在我们面前夸不完的海口,可遇到那赤须汉还是不中用!还有那什么崂山三狼,名字倒是好听,我看比着咱们兄弟也好不了哪儿去!倒害了咱们兄弟回去交不了差。”声音近得清晰可闻了。
刘常青听得明白,心中大惊。林中前来的正那华服少年一路的五个从人。刘常青拉了如君悄悄奔出破庙,把如君抱上马背就去解缰绳。那马仰颈长嘶,林间已钻出众人马来。
五人见是如君二人,乐得哈哈大笑,为首姓秦的瘦高汉子引着众人一拥而上,把如君同刘常青团团围住。狂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这次看你二人还往哪里逃!”
刘常青见是无法再脱身了,把心一横,也不上马,只趁那几人得意高兴时,朝着如君坐下马匹尽力打了一拳,那马儿奋蹄长嘶,不顾不一切的向前一冲,扬蹄踢翻了一名汉子,驼了如君直往林子里奔去。
如君双手紧紧抱住马脖子,回头大叫道:“长常哥——”
众人见如君夺路而逃,惊怒交加,腾身便追。无奈那马吃了刘常青一拳负痛狂奔,又是万里挑一的乌骓千里马,这一跑,自非是人力能追及的。眼看那马驼了如君奔入林内,众人尽皆掏了暗器打出。
如君嘶声竭力的叫着刘常青,心中正慌恐无助,突的,只觉得肩头一凉,接下来又微微发痒发麻。只由得那马儿一路穿出树林,上了官道放蹄狂奔。如君在马背上渐渐感到整个肩背有些麻木了,脑子晕晕沉沉有了睡意。只是双手死死抱住马脖子任由驰骋。
马儿放慢了脚步,如君似身在云端一样飘摇起来,双目微微一闭,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第二章、飞龙镖局——1
2、飞龙镖局
如君觉得实在是喝得受不了了,努力微微的张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只是全身无力的动了动。
“你醒啦!我去叫老爷!”说话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显得十分惊喜,没等如君回过神来,就跑了出去。
如君打量着周围一切。这是间很光亮的小屋,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自己正拥着锦被躺在床上,阵阵鸟鸣声传入耳际,那是喜鹊的叫声。一切都是陌生的,如君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样到这里来的。
“弟弟,等等我!”一个甜脆的声音夹在奔跑声中传进小屋,门帘唰一下掀起,一个小男孩和着一股旋风跑进来,紧接着一个小女孩也跟了进来,还不住喘着粗气叫道:“啊!你真的醒啦!”
如君惊声道:“是你们?”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却是在孟尝镇上遇到的李家兄妹。
李丹阳只是愣愣的望着如君不作声。
李丹月欢喜道:“你还记得我们!是我爹爹救你的!还有那只山玉,它说话可好听啦!”说完又趴到窗口朝着外面叫道:“环儿,你快点!我爹爹呢?”
刚才去叫老爷的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进屋来,把手中的鸟笼子递给李丹月,喘着气说道:“老爷……在……在会客,待会儿才能来!”说完又是一阵喘息。
李丹月提过鸟笼到如君面前,道:“你看,上次要不是你,这山玉就给那坏人抢去啦!”她一边说着,一边去逗那笼子里的小鸟说话。
李丹阳看姐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到姐姐住了声,才对如君道:“是谁把你打伤的?”
“对对对!”李丹月马上接过话头道:“爹爹说伤你的毒药厉害得很,若不是你身上的丹药,他也救不了你!”她说话滚珠盘似的,又脆又快又好听。
李丹阳一见姐姐说话就不作声了。
“那天是爹爹来接我们回来的。我同弟弟在外公家过的年,就是遇见你的那个地方,爹爹来接我们回家。那天天还没亮,我们就起来赶路了。路上我同弟弟对爹爹说了你帮我们打坏人的事儿。爹爹听了说:‘真可惜,这个小兄弟爹爹没看见,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李丹月学着自己父亲的口吻说着,又急着对如君道:“你说我爹爹坏不坏?你明明同我们一样年纪,他却叫你小兄弟!”她说着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又继续道:“我就对爹爹说:‘他同我们一样大,怎么可以做你的兄弟?要真这样,我可不依!’爹爹听了却笑我是个鬼机灵,他说:‘不做兄弟就同你做个朋友也是好的。’我说:‘可惜他同他哥哥急着赶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爹爹听我这一说了,又是连着叫可惜,他还说:‘还是你们兄妹运气好,不但认识这个行侠仗义的小朋友,还能同他称兄道弟。’我听了就大声说:‘不是称兄道弟,是称兄道妹!’可爹爹又来笑我。你说我说得不对吗?真是的,爹爹老爱笑人家!”
如君听李丹月讲得绘声绘色,心想:“这个小姑娘真逗,真是认真!连在自己爹爹面前都不愿吃亏。也不知他爹爹长什么样,真是有趣!”他只觉得李丹月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便只当做是小姑娘,殊不知自己也大不到哪儿去。如君从侍女手中要了茶喝,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是……”李丹阳正开口,早被李丹月抢着道:“弟弟不许说!让我来说!”李丹阳果然又住了声。
李丹月抢过话头道:“这当然是我们家啦!”
如君道:“你们家是在哪里呢?”
李丹阳虽是生性谆厚少言语,却把如君看得十分亲近,对如君道:“这里是杭州城。”
李丹月直嚷道:“不来了,不来了,叫你不许说的,让我来说!”说完嘟着小嘴鼓了腮梆子扭着身子撒娇,果然李丹阳再不插话,一切都由姐姐来说。
原来那天天不亮,李家兄妹就跟了自己父亲李德福一道赶路。过了清水镇,天也大亮了。正行着,忽然看到前面道上立着一匹无鞍的黑马。李德福看那马儿无鞍无主,又是一匹少有乌骓马,就下车来牵那马儿。那马见有人来,也不奔逃,只不紧不慢的朝着大路旁一条小道而去。李德福看马儿要走,就展开轻功追赶。不料那马见追赶得急,也放开四蹄奔走。李德福追了一程,赶不上,就想返回去。那马儿见他不来追赶,不但不跑了,还踱步奔到他面前,仰头抬蹄的嘶鸣。李德福看那马儿回来了,就伸手去牵缰绳,可手还没碰到绳子,那马儿又展蹄朝前奔去。李德福又跟着追赶了一程,可就是追不上,又要转身离开,哪知那马儿又转身奔了回来。如此数次,李德福虽没捉住那马,却被带到了一所树林边,那马儿也不再奔逃,只是用嘴去触着雪地上一团事物。
李德福瞧得奇怪,过去一看,原来雪地上竟躺着个小孩儿,大半个身子都被雪掩住了,看样子已死去多时,非是这马儿带路,只怕在这荒野之中,十天半月也不会有人知晓的。李德福也不多想,伸手把小孩儿从雪地里抱起来,四肢都已疆了,摸其胸口却还微微有口热气,这才知道并未死。见那马儿也不再奔逃,就势上了马背,那马不用御使,展开四蹄飞一样往来路奔回。
李家兄妹正在车上奇怪自己父亲去追那黑马许久还未回,见黑马背上驼着两个人,不是自己父亲是谁?待父亲抱了救回的小孩儿下马时,姐弟二人不由得齐声惊叫道:“是他!”
李德福道:“怎么?你们可是认得这小子?”也不等二人回答,又去解小孩儿衣衫,好给换上暖衣。
李丹月叫道:“爹爹,他就是那个边如君!”
李德福听得一愣,还没回过神来。
李丹月又道:“就是你说做兄弟那个边如君!”她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做兄弟了,只要自己父亲能明白过来这是谁就好。
李德福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从雪地里救回的小孩儿竟是那个行侠仗义、自己一心想要认识的边如君,大喜之下连声叫道:“不枉此行!不枉此行!”细细一看,却又大惊道:“不好!他是中了药毒!只怕……”手上一使劲,一把扯开如君衣衫,见如君左肩头已经肿胀得乌黑发亮了,一处筷子头大的伤口正朝外渗着黑血,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李德福自语道:“厉害!厉害!”只苦于身边并无解毒之物,无法施救。眼见如君只是存着一口气息,十分危 3ǔωω。cōm险了,李德福也顾不得许多,取了刀子从如君肩头挖出了暗器,又把嘴对着君的伤处一口口吸着乌血,只盼能暂时阻住毒发之势。
李丹月把如君怀中落出的事物一一拾起,一只血玉凤、一只绿玉瓶儿、还有一块绣了凤凰的粉色手绢儿。姐弟二人见父亲为如君治伤,也不敢相扰,只拿着这些事物把玩着。李丹月见那绿玉瓶儿上有个小木塞子,心中好奇,一使劲把瓶塞拔了出来,绿玉瓶儿里顿时散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李丹月叫道:“好香!”
李德福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挟手从女儿手中夺过绿玉瓶儿,对着手心微微一倾,瓶儿里面滚落出两粒碧绿色的丹丸来,正是黄衫仙子送给如君的九花玉露丹。
“是它!一定是它!”李德福如获至宝,扳开如君牙关,将一粒丹药和着酒水送入口中。待把如君肩头的乌血吸得尽了,又将一粒丹药捏成细沫洒在伤口上。李德福取了暖衣给如君换上,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叹道:“幸好有这丹药,不然就麻烦了!”
李德福同兄弟李德尚二人开创飞龙镖局二十年来,凭着自己的英雄豪迈、武艺不凡,把局中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中原各地分设了十多处局子。在江湖武林中只要一提及“霸王刀”李德福的名字少有不知道,极是有头面。李德福除了自己最最得意的镖局外,就是这一对龙凤胎的宝贝儿女了,不管是女儿的淘气顽皮还是儿子的谆厚诚朴,他都是喜欢的。这次又救得一个行侠仗义的同自己儿女一般年纪的小孩儿,这让李德福更是喜出望外。
一路上,如君晕晕沉沉,直到了飞龙镖局三天后才醒过来。这听李丹月叽叽呱呱的把这些时日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真是从生到死再从死由生的走了一遭。如君心中不自禁的想起那晚从林子里逃脱的情形,想到刘常青为了让自己逃得性命而舍命与那几个恶汉拼斗。如今家破人亡,父亲不在了,刘常青也不在了,自己虽是逃得了性命,却只剩下自己孤独一人,天地之大,却再无自己一个亲人了。
第二章、飞龙镖局——2
李丹月看如君闷声不语,关切的问道:“如君哥,你伤又痛了么?”
如君抬头望着李家兄妹,眼眶红红的,只是不愿说及自己的伤事。
李丹月着急对旁边侍女叫道:“环儿,你快去叫爹爹来,你说他的小朋友伤又痛了。”
侍女还没动,听门外一个豪迈声音叫道:“鬼丫头,倒会来叫唤老子了。”门帘开处,进来一个青须锦袍的红面老者。
侍女躬身叫道:“老爷!”
李家兄妹早迎了上去,叫道:“爹爹!”
如君想翻身坐起来,却是力不从心,只得双手撑起身子望着老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是如何称呼才好。
李丹月挽着老者手臂过来对如君道:“他就是我爹爹!”
李德福看着如君道:“你不要动弹,只把这里当作自己家里便是。”
如君一听到李德福说到“自己家”,自己却已是家破人亡了,不由得更加伤心,只强忍了不让泪水落出来。口中叫了声“老伯”。
李德福微微点了点头,伸手为如君搭了脉,心知伤势已然无碍。看如君红着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