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相公-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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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来到法觉寺,一向逆来顺受的袁道还是不放心,害怕别人瞧见,便比以往更低了头,匆匆赶路。忽地,袁道双腿发软,瞧见前面一个人坐着软轿,张扬地由下人抬着上山。
正是邝贵,袁道不觉头皮发麻,本以为只有邝家夫人上山,却不想邝贵也跟了来。想到此番便是要破坏邝云两家的亲事,本就战战兢兢,此番见了邝贵便更加忐忑,心跳加速便急急往山下跑。
袁道不一会儿便消失无踪,山路旁,两个人慢慢走了出来。前头那人高高的个子,看着袁道匆匆下山的方向,又看看手里的信,继而微低了下颌侧转头,看向邝贵上山的方向。
“大少爷,咱如今可要回去?”后头那人一脸媚笑地搓手问道。
“回?不回!他不办我办!”这人阴测测抬眸,露出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神色,翘起一边嘴角森然说道。
下人皱皱眉,却不敢不从,便低着头跟着这人上了山。
法觉寺果然香火鼎盛,庙祝趁着没人来解签的空当,急急离了案子到后头解手。一泻千里之后,满足地仰着脖子闭了眼睛,这才穿好裤子缚好绶带,刚一抬头便见一人站在外头看着自己,一个激灵险些又吓尿了。
“你便是这儿的庙祝僧先生?”那人问完,将手里一个钱袋丢到地上,听着声音看来是银子。
“是,是,公子若是解签还请到前殿。”庙祝轻出一口气,心道这也就是个想求自己解签的,许多人想走后门或是想叫自己细细解来,于是便私下里找他。
“我不信这劳什子,今儿是叫你替我做一件事,做好了,这银子是你的,做不好,你脑袋是我的。”这人勾了勾嘴角眯起眼睛,端的是阴毒俊朗辛辣犀利。
庙祝方才被这人气势一吓,是有些不安,待缓过劲儿来,却是不怕的。毕竟是天子脚下,他还敢要了自己的命不成!“这位公子,在下就是个解签的,除了替王孙公侯家的夫人解解签,也做不来旁的事。”庙祝故意说这些话,心道自己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这人垂下眸子,接着一脚便踹向庙祝的小腹,稳!准!狠!
“啊!”庙祝还未喊出口,嘴里便被他塞进了一块巾子。这人一路将庙祝拖到旁边一间柴房里,狠狠关上房门,回身慢慢走近他。
庙祝睁大了双眼,仍不相信这一切,自己活了半辈子,见了多少达官贵人,却不想今日受此待遇。
“方才我只使了三分力,下次可就是十分力。我现在将巾子取下,你叫一声,我补上一脚,懂吗!”这人一脚踩着庙祝的腕子,微俯了身子,正色道。
庙祝怎敢不从,呜呜地不住点头,待其将自己嘴里的巾子抽出来,这才战兢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小的有眼无珠。”
“要寻仇!无妨,告诉你便是。我是梁远侯家的大公子,袁其商,可记下了!”袁其商伸手进一旁的水缸里洗洗手,拿出怀里一块巾子略带慵懒地拭干水珠后甩到地上,居高临下问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庙祝连道。
“待会儿若是邝家夫人来求你解签,你便说她儿子十年内不宜娶亲,不然便是家破人亡!且无任何破解方法,再将这事张扬出去,越多人晓得越好,可记下了!”袁其商生了一双幽深的眸子,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毒芯的味道。
庙祝面露难色,邝夫人是他的常客,也是得罪不起的人家,还真有些为难。
“我依!我依!”庙祝见袁其商又抬起脚,脑门上便冒了一层冷汗,忙说道。
袁其商微微扬了头,仔细瞧看了这庙祝的神色,掸掸裤腿上的柴草叶,满意地走到柴房门口,忽地又回头,目光中满是犀利阴毒。“再有,若是见着三个结伴而来扮了男装的女子,其中一个穿着暗紫色衣衫的,你便说她同我乃天作之合!我乃正月初一子时正生人。”
庙祝只能自认倒霉,战战兢兢忍着腹痛回到前殿,早有多人等候解签了。这庙祝是晓得轻重的,自己确实认得许多达官贵人,但这些人能否为了自己得罪梁远侯公子,却是个未知数。且即便一时解了围,只要这梁远侯大公子不死,总会上门寻仇的,在这京城待了许久,多多少少也听了许多各家的事。这梁远侯有三个嫡子两个庶子,大公子和五公子是庶子,且是两个姨娘所生,二三四公子则是如今的侯夫人所出。
五公子不甚得宠,亲娘也只不过是侯夫人的陪房,大公子已故的娘亲却是个模样性情难得的好人家的女儿,据说当年梁远侯本是下了聘的,不想半路杀出了如今的侯夫人,内里详情不晓得,只知道梁远侯家做得不地道,娶了如今的侯夫人为正室,辜负了大公子的亲娘。已坏了名声的她只好委身做了妾,人称商姨娘,生下大公子没几年便去了,只留下幼子在侯府长大。
一般的庶子多半不得老爷夫人亲厚,袁其商也不例外,但他生性却极是嚣张,做事也阴毒,因此没少受家法,在京城权贵圈里也是出了名的。哪家公子若是不听管教,当家人便会骂道:“你是想学袁家大公子不学无术!给祖宗丢脸!还是想学袁家大公子做逆子!”
因此,京城的权贵公子们,从小便是听这些话长大的。循规蹈矩的视袁其商为洪水猛兽,纨绔无术的视袁其商为业界精英,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僧先生,僧先生。”邝夫人的婆子已坐到了跟前的椅子上,僧先生还是兀自发呆。
“啊,原来是邝夫人家的,这就来。”僧先生是这儿的庙祝,如有贵客女眷便到后面单独解签,没有贵客女眷时便在前殿接待男客或是平民女子。
刚走了出来,瞥见袁其商站在殿内一侧,微扬了下颌如毒蛇般看着自己,不禁头皮一麻,忙低了头跟着婆子去了后面。
再说婉苏三人久等不到袁道,便急着来到前殿寻那庙祝,想自己买通他。
“人不在,怎么办?”看着空空的位置,云初容急问道。
婉苏很是冷静,凝眉说道:“怕是已去了后面,邝夫人比我们先到,咱们等袁道的功夫,她就求了签了。”
“这可如何是好!”云初容急道,毕竟关系到自己终生幸福,邝贵的人品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还没有女子想嫁给他。
三人不好一直站着惹人注意,便心不在焉地各求了支签,拿着签文等庙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咯哩李
宿主muse
金属制造废铁
的轰炸哈哈哈
第八十四章 一见鬼畜误终身
第八十四章一见鬼畜误终身
“来了;回来了。”婉苏忙扯了扯云初容的袖口,外人看来便是三个小男人做那扭捏状。
庙祝一头汗;回到前殿后,见袁其商早已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庙祝;我们来解签。”云初容颤抖着声音,急急说道;表情很不自然,想不出要如何收买这庙祝,又或者如何探知其是否已见了邝夫人。
庙祝一抬头,辨认出这三个是女子。若不是袁其商事先提示过;他也不会细看他们的耳垂,从而发现端倪。刚过了一难,又来一险,庙祝又紧张起来,拿过签文刚要说话,只见斜刺里飞来一支签文,砸在自己案子上。
庙祝猛抬头,瞧见袁其商正背剪双手煞有介事地看着自己,目光笑容里带了寒意。
“你这人好生无礼,是我们先来的。”关碧儿回头不满地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便请庙祝一道来解吧。”袁其商咄咄逼人,一身的嚣张之气逼得关碧儿说不出话来。
“算了。”云初容不想多事,轻轻瞪了一眼袁其商,回头小声说:“算姻缘。”
庙祝稳定了下情绪,想起袁其商的嘱咐,又想起要将邝贵不宜娶亲之事张扬出去,便道:“唉,今日老夫刚解了一支签,那邝家公子十年内不宜娶亲,这便看到两支好签。”
“邝家公子十年内不宜娶亲!此话当真!”云初容一时激动,没想到事有凑巧,自己还未想到办法买通庙祝,没想到邝贵果真是个寡命。又或者袁道早便办成了此事,一时有急事才走开的。
云初容正兀自高兴着,那庙祝又开口。“自是真的,邝家公子命里有劫数,十年内是不能破解的,万不可娶亲。你这签文,倒有趣。”
云初容听了愣住,问道:“有何趣?”本是无意抽的签,没想到却有说道。
“芳草萋萋水连洲,绿衣青袖惹碧鸥;只道秋芷随风来,不晓明月已如钩。你今儿便会遇到命里的人,错过了可就一辈子孤独终老。那人生于正月初一子时正,是纯阳之命,切记切记。”庙祝摇头晃脑说道。
三人立时有了兴致,邝贵一事已有了着落,便不再担心,关碧儿忙问道:“这签文,怎么说得通,这两句看不出有这个意思啊!”
庙祝本就是胡诌的,见关碧儿疑惑,便道:“签文千变万化,怎能一成不变,这位公子你生辰八字几何?”
见庙祝问自己,云初容想了想说道:“六月初六丑时正。”
庙祝仍旧敷衍着摆弄手指,忽地眼睛一亮,心里又将这两人的八字测算,不禁一惊,正色道:“确实是天作之合!难得的好亲事。”
“庙祝,也给本少爷算算姻缘,正月初一子时正生人。”袁其商往前一站,低头侧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云初容,说道。
“登徒子!”云初容脸一红,跺了脚牵着两人走开,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袁其商一眼。
袁其商慢慢勾起嘴角,轻轻闭合了一下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姐姐,那人定是故意的,他听到庙祝的话,还特特说出来。”这种泡妞方式,在现代有些过时,在此地却很新鲜,婉苏不想云初容被人戏弄,提醒道。
“可我是男子,他怎还这般,想必不是有意的,是真的凑巧是正月初一子时正生人罢了。”云初容不安说道,不知为何,自见了那人,浑身便不自然起来,总想起他的眼神和嘴角。
“若是细心人,是瞧得出来的,我们装扮得也不是很周全。”关碧儿摸摸自己的脸蛋说道。
“就是,那人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你莫理他。”这时代的男人,这种纯属异类,自然很酷但却不适合云初容这种大家闺秀。
“我没事理他作甚,不会的。”云初容说完,又道:“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咱们四处逛逛再回去吧。”
正说着,却见邝贵气势汹汹带了人进了前殿,三人也跟了过去,躲到门后看热闹。
“你个误事的庸人!你满口胡言!老子我好着呢,说什么不宜娶亲!”邝贵满腔怒气,一把掀开了庙祝的案子。
庙祝哪个都惹不起,拿眼求助于一旁的袁其商。毕竟是为自己办事,且怕这庙祝被邝贵吓到而说了真话,袁其商抱着双臂说道:“邝贵,不可对菩萨无礼!”
邝贵这才注意到袁其商,愣了一下又想同梁远侯的嫡子们交好,没必要怕这个庶子,便道:“怎么着!袁大少爷连这事都要管!”
“你说得对,这事我管定了!”袁其商比邝贵还嚣张,边说边走向前。
邝贵一见这架势,生怕又打起来,虽说有嫡子们撑腰,但若是闹到梁远侯那里,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会遭埋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