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相公-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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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井壁上的血手印,似乎是曾彦跳下之后起来留字,一手扶墙一手沾了血书写的样子,但再细看便知这是人伪造的场景。冷临盯着那血字笑了笑,示意上面的人将自己拉上去。
上来后,接过婉苏递过来的巾子,冷临吩咐道:“将下面的血书誊抄下来。”
众衙役赶忙下去忙活,齐知县凑了上来。“大人,这是下官带来的酒菜,大人一夜未睡,又未曾进食,想来该休息休息了。”
冷临看着齐知县摆好的酒菜,心道果真是个八面玲珑的,此时还能想到这些细节,不禁对此人刮目相看。
冷临由婉苏伺候着用了饭,草草吃过之后,便将余下的未动过的饭菜推到车里,叫婉苏同车把式进去。他们两人也饿坏了,车把式仿若梦游一般,进了车厢,兀自坐着盯着饭菜,半晌才说了一句。“这辈子,能跟这么个主子,老奴也算没白活了。
婉苏正吃得欢实,见车把式感慨万千,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下人,莫说到主子的车里吃饭,便是能想起给你些吃的,能抱着饭碗蹲到路边,那就是福气了。
轻轻掀起轿帘,婉苏见冷临正蹲在那刚被抬上来的尸首前面看。
“冷大人,这人不是本地人,面孔生。”齐知县蹲到冷临身后说道。
“自然不是本地人,你也无须去查,一切由西厂来定夺。”冷临说完站起身,急问道:“可寻到那茹娘的相公?”
“寻是寻到了,但董老七疯了,怕是想婆娘想得紧,受不了打击。”齐知县不无惋惜说道。
“受不了打击?”冷临眯眼重复,又道:“火速回去,将尸首带上,我要问问那董老七。”
齐知县不敢怠慢,赶忙吩咐手下,自己则坐着轿子,一路跟在冷临的马车后面,赶回房山县衙。
未做停留,冷临一行人回到房山衙门后,便将满头乱发的董老七带到后的后堂。
“董老七,这是京里的大人,你先将昨日的经过叙说一遍,自有大人为你做主。”齐知县面色严肃,话虽硬,但句句都是先把董老七摘了出去。
冷临不露声色,盯着那董老七头顶看,微皱眉头。
董老七一双老鼠眼,想必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不再似刚开始之时那般疯疯癫癫。见着齐知县和冷临,忽地双膝向前紧蹭了几下,猛地磕头咚咚作响。“大人啊,求您给小的做主,小的那婆娘死得冤,死得冤啊。是什么人如此狠心,竟将我那婆娘活活勒死,先奸后杀,请大人为小的做主啊。”
齐知县欲止住董老七的话头,却见冷临朝自己摆摆手,示意不要出声。
那董老七呼喊了一阵,见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位大人没有大喝住自己的哭闹,也没有出言相劝,便觉心里没底。于是抽泣着放轻了声音,翻起老鼠眼往上看,看到冷临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忙又低了头继续哭泣。
齐知县都有些坐不住了,冷临还没有阻止董老七的意思,就这么闹了近半一个时辰,冷临只管让那董老七鼻涕一把泪一把,自己则由着婉苏斟了茶,慢慢品尝。
齐知县脑门上见了汗,一是不知冷临是何心思,二是实在烦躁得很,女子倒罢了,一个男人哭起来可真是叫人心烦意乱。
齐知县倒罢了,起码有茶喝有椅子坐,那董老七可就惨了,跪得膝盖发麻,哭得喉咙沙哑,眼泪都流干了,还不见大人叫自己停,索性也不哭了,抹了两把痒痒的泪痕,自己找了台阶说道:“还请大人为小的做主,找出那奸杀我婆娘之人,小的定当牛做马报答啊。”
“当牛做马?不错,本官定当为你找到那凶手,你若是有心的话,不必当牛做马,只为本管做些事情便罢了。”冷临见董老七闹够了,也精疲力尽了,这才开口道。
董老七一愣,心道这么客套的一句话,这位大人竟然当真了。此时也不能收回去,只好连连磕头。“不知大人要小的做何事?小的定当全力以赴。”
“如今还未想好,不急,你先说说当日的经过吧。”冷临忽地将茶杯递给董老七。董老七忽地一惊,下意识接过来,冷临则近距离看了看他的脸。
“大胆!你自己身份几何!还敢喝冷大人的茶!”齐知县见了不禁心惊,大喝道。
“不妨事,叫他说,解了渴才能说得好。”冷临面无表情地回身坐好。
“是,大人,小的昨日一整日都在地里干活,直到日落时分这才随着同村人回来,到村口时有些内急,便紧走两步回家。”董老七仿佛泄了气,说得有气无力。
“从正门而入,我唤了几声婆娘,不见人应,便自顾倒了茶在前屋喝,顺便歇歇脚。”董老七索性跪坐到地上,继续说道。
第二十七章 万事俱备欠东风
第二十七章万事俱备欠东风
婉苏见那董老七已经有气无力,哭也是很浪费体力的,便觉得好笑。偏头看了看冷临的侧脸,没想到这么个人,也会捉弄人。
婉苏又凑近了些,瞧见冷临嘴角沾了茶叶沫子。此处的茶叶自然不能跟京城的比,但作为一县之长,拿这么差的茶叶也有些说不过去。看那齐知县不似那般两袖清风的,莫非是故意为之,做出一副清官样。
婉苏越想越觉得如此,幸好冷临是个吃什么喝什么都没意见的人,不然的话可就要不悦了。
婉苏趁着那董老七低头的功夫,迅速拿了帕子将冷临嘴角的茶叶沫子擦去,立刻摆好姿势,不叫旁人看到。
冷临正聚精会神听董老七说话,忽见婉苏的动作,一愣之下便看了过去,却见她跟没事人一般。齐知县见冷临转过头去,便也转头看,董老七此时也抬了头,顺势看向冷临和婉苏。
倒显得冷临不专心一般,竟盯起了小丫头。咳嗽两声,冷临回过头,冷脸看着董老七。董老七忙又低了头继续说:“小的歇了脚,见婆娘久久不应,以为是出去了,便进了后屋,这才见我那婆娘赤着下身,被勒死在炕沿儿下,死得惨啊。小的同我那婆娘想来和睦,还想着要个孩子承欢膝下,不想却遭此毒手。大人要为小的做主啊,小的感激不尽。”
“继续说。”看了眼董老七肩头那斑斑青苔污迹,冷临仍旧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董老七不知冷临是何心思,吃了瘪之后又开始说:“我一时脑子疯了,拿起桌上的剪刀便剪了头发,小的不想活了,小的要出家,留着头发有何用。”
说完又偷偷瞅了一眼冷临的脸,见其并未又任何的怀疑,便继续说:“小的也不知犯了什么魔怔,就跑啊跑,跑到村口大坑里,就昏了过去,直到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这才又回了村子,就被大人带来了。”
冷临叹了口气,这才微微点头,对齐知县说:“将他带下去吧。”
衙役进来将董老七带走,到门口时,冷临揉揉太阳穴说:“那人虽死了,但是凶手就是凶手,只不过我还需一名证人才能定案,此人非常关键,是当年陪着主子进京赶考的一个下人。”
董老七直着耳朵听,也只听到最后几个字,“下人、进京赶考”,不禁心里一惊,冷汗也流了下来。
“冷大人,您说的是?”齐知县自然不解其意,小心问道。
冷临也不想解释给齐知县听,见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说:“无事,我自言自语,你只管看好了尸首和董老七便是。”说完领着婉苏走了。
齐知县只有听命的份,况且也不想搅进那真假状元案子里面,只不知这位冷大人不抓紧查破庙埋尸案,却对这茹娘之死这般感兴趣,实在叫人费解。
冷临带着婉苏出了房山县衙,乘了车来到公甜村口,正巧看到远处走来两个妇人,正是甜姐娘俩。甜老娘搀扶着自家闺女,一路边走边说,似乎是在开导女儿,毕竟经历了这许多,是个人都会抑郁,虽说保住了性命,但却是生不如死。
“冷大人!”甜老娘一副胆怯样,想是民见了官大都如此,又是个没见识的妇人,自然是战战兢兢。
身边的甜姐听到声音,本来面如死灰的脸,忽地现出极度紧张的样子。听着脚步声便往后退,紧紧抓着甜老娘的衣襟,将自己藏在母亲的身后。
冷临点点头,见了甜姐这幅模样,不由得垂了眸子。
“甜姐,出来谢过冷大人,若不是冷大人,你早便没命了。”甜老娘怕甜姐的态度惹怒了冷临,边说边往前扯甜姐的胳膊。
“呜呜,呜呜。”甜姐拼命摇着头,虽看不见旁人,也紧闭着双眼将头埋得低低的,好像如此别人就看不到她了似的。
婉苏瞧见甜姐的模样,也觉心里不是滋味,那日她是亲眼看到甜姐被侮辱的。又有两个大男人亲眼目睹,甜姐没脸见人,也是人之常情。
婉苏只能装作不认得,不然的话甜姐会更加难堪。
“冷大人莫怪罪,她平日是不出门的,只不过今日得知她发小茹娘死了,这才想着出来看看,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甜老娘已经眼含热泪,一方面心疼自己闺女,一方面也是怕冷临有气,这才解释两句。
“甜老娘,我同你女儿单独说几句话,可好?”冷临听了甜老娘的话,边说边看向甜姐。
甜姐听了此话,吓得赶忙攥紧了甜老娘的胳膊,拼命往后扯,想要回家去。
甜老娘哪敢不听冷临的话,且这位大人也不会对自己女儿如何,便好言相劝。“闺女,你听大人的话,大人是好人,大人不要你爹的银子,大人不会害你的,你忘了是大人救了你?”
“甜姐,只几句话,说完本官就走。”冷临上前一步说道。
甜姐也知冷临救了自己,只不过是不想面对他,想起那难堪的一幕。毕竟,日日夜夜的被困在笼子里,那人将自己当做畜生般对待,只能j□j着身子任他欺辱,是个女人都是生不如死的。
冷临说完,甜姐不再挣扎,只低着头呜呜哭着,似乎想压抑自己的情绪,又控制不住,还能断断续续地泣不成声。
“这世上,眼盲之人,可有活得好的?”过了许久,冷临问道。
“有。”甜姐哽咽答道。
“这世上,嫁了两次的妇人,可有活得好的?”冷临又问。
“有。”甜姐说道此处,便知冷临的意思,虽说道理相同,但情况却有天差地别。甜姐咬紧嘴唇,只低着头,仿佛如此旁人也看不到自己。
“既如此,便当自己是个嫁过两次的眼盲妇人,如此心里也会好些。我和古大人不会将那事说出去,你也不会,是吗?”冷临轻声问道。
甜姐狠狠点点头,蓄在眼里的泪水滚了下来,滴到脚前的地面上,溅起土花。
“不论如何,总好过你的姐妹,死前还j□j着下身,同我讲讲她的事。”冷临问道。
“求大人一定找出凶手,为她报仇。”甜姐说到茹娘这才开了口,闭着双眼抬起头,满脸泪痕。
“茹娘同我从小便玩在一起,她自小没了爹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生得俊,有不少后生中意她,她本来是很自律的,谁知……”茹娘说到此处犹豫了一下,神色迟疑。
“若想寻到真正的凶手,便要知无不言。”冷临挺直了腰板,瞧见不远处树下站着的婉苏和甜老娘。只见婉苏正安慰着哭泣不停的甜老娘,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