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冰语-焚歌-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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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脸上浮起了笑意,说道:“麟儿若有欢喜的女子,不妨告诉父皇,由父皇做主,即使是一般普通人家也没有关系,你能喜欢就好。”
拓跋蕤麟摇摇头,还是那句话,“但凭父皇做主,孩儿没有喜欢的女子。”
魏帝尚未回答,有人已经抢先叫唤起来,“我来我来,让我来给哥哥挑个嫂嫂!”
拓跋蕤麟眼神一黯,狠狠瞪了她一眼,“没你的事,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阿彩白了他一眼,终身幸福,怎么能随随便便呢?就身边认识的人来说,当年贺兰珏有个贺兰婉甄,现在韩子翊都还对青雁念念不忘,连傻锅都有个马家姑娘,可是哥哥这些年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也没见有什么谈得来的姑娘,这多少有些不正常。加上那年曾碰到过这小子逛小倌苑。若是哥哥好男风,这可怎生得了,她无论如何也要给纠正过来。
这事她是管定了。
拓跋蕤麟却最怕阿彩也掺和进来,这件事他有办法能打消父皇的疑虑也不用去成什么劳什子亲。可是依阿彩那不依不饶的性格,搅和没准就坏事了。
阿彩为哥哥的亲事思前想后忙活起来,可万万没料到这档子事也会惹到自己的头上来。
兄妹俩大年初二约了韩子翊喝茶,韩子翊那厮笑得很欠揍。
卖了半天关子才肯说出来,原来,今儿一早太后宣了右相韩非进宫,韩子翊也无奈被老爹拽往宫里给太后拜年。
太后找韩非是有事儿要他帮忙。原来是贺兰敬那厮自从宫宴上见了长公主之后,念念不忘,来求他的姑母太后,想求太后为他做主,娶长公主为妻。太后便请韩非帮忙探一探魏帝的意思。
“他做梦!”
“他做梦!”
兄妹俩异口同声!
拓跋蕤麟说:“就他那种废物也敢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活得不耐烦了!”
阿彩捏住拳头,恨恨磨牙,“他还想成亲!哼!我这就去剁了他的小弟弟。”
“粗俗!”脑门上挨了个刮子。
至于那位癞蛤蟆,大过年的,在花巷子里被人装进麻袋,揍成了个曲扭麻花。
86。快乐很简单【VIP】
教训了贺兰敬,心情无比畅快,三人一边谈论癞蛤蟆的丑陋相,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大过年的,大街上是热闹非凡。店铺街头四处飘挂着红灯笼,喜庆彩带,满城花团锦簇,时不时有舞龙醒狮队游街经过,锣鼓喧天,腰铃清脆,和着爆竹声,小孩儿的欢呼声,一派喜气洋洋。
阿彩离开中原那几年,也曾被西域风情的新鲜离奇所吸引,可每逢过年过节,总会想念着京城过年的热闹场景,她曾带着胖兜傻锅跟在巡街龙队后边手舞足蹈,装腔作势;扔鞭炮吓唬小孩儿,沿街跟店铺讨利是,点点滴滴,无不记忆深刻。
拓跋蕤麟见她愣在街边看傻了眼,眼瞳灼灼发光。
咧嘴一笑,玩心顿起。一把拖起她的手,点着轻功,就往人最密集的地方穿去。穿过游街舞龙队里,将人家的队形撞得七扭八歪,跳上龙头,掠过浮桥。映入眼帘,是人们放大的笑脸,红彤彤的脸蛋,欢乐的笑声;连绵炮竹在耳边噼里啪啦炸响,落下漫天红艳艳的爆竹纸屑,如花瓣纸雪落满全身。
跑到盂兰桥上阿彩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捂着胸口还咯咯笑个没完没了。脸蛋儿红得跟五六月的凤仙花一样娇艳好看。
原来寻开心就是这么简单。
拓跋蕤麟拍了拍她头发上的爆竹纸屑,变戏法似的左手扬起一个拨浪鼓,右手掏出一串糖葫芦。
“啊哈——哪来的?”
他摇了摇拨浪鼓,“抢的——”
又扬起糖葫芦,“偷的——”
阿彩彻底无语,难怪适才似乎听见有小孩儿的哭声以及大婶的叫骂声呢。
不过,她喜欢!咔咔……
摇着拨浪鼓吃糖葫芦,逛大街。
有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嚷着:“慢点……等等我啊……”
兄妹俩回头,看见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韩子翊追了上来。“你们……你们不带这样的,仗着武功高,了不起啊……飞这么快。”
“韩子翊,你太逊了!”阿彩又拍人家肩头,这回把人拍坐地上去了,赖着不走了。兄妹俩只好坐在盂兰桥上陪着韩子翊歇脚。
“彩儿,你还记得这里吗?当年有人在这里哭鼻子来着。”
阿彩正想着这事呢,她怎么会不记得?现在想起来那会可真傻得离谱,“嘁——那是下雨了,我哪有哭鼻子,警告你哦哥哥,丢人的事以后都不准再提,不然我跟你绝交!”
记忆飞回那个雨夜,是他为她撑起了伞,过去多少个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日子里,原来一直都有哥哥的陪伴呢……
盂兰桥下浑水河面已然结冰,搁浅岸边的曲乐画舫生意仍然很好,琴音渺渺,歌声悠悠一阵阵传来。
“咦,这曲子不错,曲音浑然大气,词义也蛮有意思。”韩子翊被歌声吸引了。“你们听你们听……”
有歌声飘来,似有异域韵味“北陆苍茫魂不归,幽梦雪莲难寻芳,冰封谷底冰封情,碎梦魂留额河畔。”一听这词,随不大明了含意,可这雪莲、冰封谷、额河,阿彩怎会不明白指的是哪里?虽说去过域西北的人都会知道雪莲、额河,可冰封谷是迦莲皇族世世代代修炼“雪漫冰封”的地方,外人是不可能知晓的。
“既然韩大少爷喜欢,哥哥,那咱们也去听听小曲吧……”阿彩可不敢在哥哥的面前提起莲,迂回了一招。韩子翊附和,小皇子当然没意见。
画舫里不少人在听歌赏景,饮酒闲聊,一派怡然自得。
那唱曲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名唤小蝶,摸样儿秀气,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圆圆的脸蛋红润的双唇,没有半点西域人的长相。
一曲唱完,阿彩招了小蝶姑娘过来,赏了铜板,说道“小蝶姑娘,你这曲子听着很特别,词也写得好。这是你谱的曲儿,你写的词吗?”
小蝶拿了打赏,欢快地回答,“回公子的话,这曲儿是我娘教的,听过的客官都说好。”
“噢,你娘可真本事啊,能写出这么好的曲子来。”
“回公子,这曲子不是我娘写的,我娘不识字……”
阿彩笑了笑打发她下去了。
拓跋蕤麟若有所思地瞟了眼妹妹,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音律白痴,她哪会领略曲子的好坏,更别提歌词了,能不能看得全都还是问题。
不过她高兴就好,懒得戳穿她的小把戏……
好奇宝宝的好奇心既然已经被挑了起来,就难以按捺了。
阿彩找到空隙,摆脱了哥哥和韩子翊,准备再去找那个唱曲儿的小蝶。刚走到盂兰桥,就看见皇子哥哥挨在桥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咦,妹妹不是累了要回去歇息么?莫非离开平城太久了,连回去的路都不记得了?”
被抓了先行,某人还要抵死不认,“呵呵,今儿天气好,我想绕个远路,嗯,多活动……活动。”
拓跋蕤麟收敛了笑容,哀怨地睨了她一眼,“你信不过我,还是在防着我是么?听你撒谎都成家常便饭了,算了,你爱干嘛干嘛,我管不了你。”说罢转身就走。
阿彩赶紧拽住他的衣襟,一脸歉疚,满心自责“哥哥……”
某狐狸窃笑,却仍旧板着脸。
“哥哥,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你不高兴。”只要牵扯到跟莲瑨相关的事情,哥哥就会失去理智。她不得不顾虑。
“是不太高兴,可是,比起不高兴,我更不喜欢你对我撒谎。”
和小魔王对阵的结果不言而喻,准是某彩灰溜溜地落败,带上拓跋蕤麟一同找到那位小蝶姑娘,塞了碎银子,跟着人家一道回家见着了小蝶的娘亲。
小蝶的娘亲一看就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然而生活拮据,眉宇间略显沧桑。问到这曲子的渊源,小蝶的娘亲有些错愕,说是这个曲子是跟别人偷学回来的。
“可是西域女子?”
小蝶娘亲忡怔点头,正中了阿彩的猜想。拓跋蕤麟给小蝶娘亲多塞了几锭银子,让她把那西域女子的事儿详细说一说。
大约是二十三年前,小蝶娘亲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迫于生计在歌舞坊里当丫头,那时的歌舞坊和现在不一样,是官立的,当时的贺兰皇后不喜外邦女子,于是就设了这么个歌舞坊,将周边各国进贡来的少女都安置了起来。
因此前来歌舞坊的大多是士族官宦,倒是个规规矩矩听曲赏舞的地方。
小蝶娘亲服侍的是一名来自西域的美貌女子——苏梅,苏梅姿容绝美,流落异乡红尘,却有股天生自成的傲气,性子冷淡,甚少与他人往来。这样绝色的异邦女子流落在这等地方,若还清高自傲,必会惹来不少麻烦。幸而苏梅弹得一手好琵琶,有一把好嗓子,迷住了当今贺兰太后的嫡亲侄子——贺兰容颉将军。
有了贺兰将军这个靠山,苏梅日子好过多了。贺兰将军时常来听苏梅唱曲儿,苏梅的曲儿和旁人的不一样,均是她自个谱曲写词,曲意洒脱不羁、磅礴大气,深得贺兰将军赏识,将苏梅引为红颜知己。随而贺兰将军又带了一挚友前来。那位公子很是神秘,头戴着帷帽遮去了容貌,且无论何时,从不曾取下来。
那位神秘公子纯粹是来听曲儿的,除了贺兰将军,也不与他人说话。小蝶娘亲记得就是那位神秘公子第一次来的时候,苏梅弹唱了这首曲子,当时所有人都被那曲意和歌声震住了。
从此,那神秘公子有时与贺兰将军一同来,有时也会自己来,听的都是这首歌。
后来……小蝶娘亲似乎有些犹豫,有些事,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却不知当不当说。
“后来怎么了?”阿彩追问。
“后来有一天,那位神秘公子又来听曲了,苏梅却出来吩咐我守在门外,无论如何都不要放人进来。那天,一整夜,神秘公子都没有离开”
“呃……他们两情相悦了唷。”阿彩说道。
小蝶娘亲摇摇头,“我从未见神秘公子和苏梅说过话,又怎么可能两情相悦呢?若说的是贺兰将军,倒是有可能的。第二天,天未亮,神秘公子推门出来,问我苏梅去了哪里,听起来甚是恼怒……可我守在门口一整夜,根本没看见苏梅出来。所以自然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蝶娘亲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苏梅,她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贺兰将军四处寻找苏梅,有没有找到就不清楚了。
而苏梅的这首曲子,当年小蝶娘亲非常喜欢,于是偷偷学了下来,却弹唱不出其曲韵的一二。
离开了小蝶的家,阿彩一直沉默,她大约猜到苏梅是谁,可对发生的这桩往事却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问哥哥:“哥哥,这个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你认识那个苏梅?”
“唔,大概知道是谁,兴许她就是公子珏和他的母亲。”
拓跋蕤麟也不觉意外,“哦?那又怎么样?那个女人做什么似乎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跟她自然没有关系,不过是好奇罢了,她这么做有何用意呢?”
拓跋蕤麟淡淡地说道:“这不明摆着的么,你还不明白?苏梅真正的目的是那位神秘公子,千方百计引了人家过来,大概就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好要挟人家咯,可是为何却逃之夭夭,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