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冰语-焚歌-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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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臭小孩才十五不到吧,学什么人从军呀。阿彩上前就一个刮子扇在他后脑勺上!
“老……老,老大!”臭小子用力吸了下大红蒜头鼻子,表情由错愕转至狂喜,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上来,阿彩轻轻闪身,某人就差点儿狗啃泥去了。
拽至僻静处说话,“莫多,你搞什么鬼啊,小屁孩学人从军,你不要命啦,你不顾你爹娘了?你最近是皮痒痒了?还真是欠扁!”
小屁孩却高兴得答非所问,扯着阿彩的衣袖蹦跶,“老大,呜呜……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宫里那些臭女人老欺负我,没有人罩的小孩很可怜!你现在要回来了吗?他们把你的寝宫封了起来,谁也不准进去,我想你一准是偷跑去找你爹娘了,剩下我一个人在宫里实在窝气,就溜了出来。”
“我没有要回去,臭小子,我问你话呢,少给我打马虎!对了,你说他们封了寝宫,我的宝贝呢,不会……给青狼那恶贼拿走了吧!”
莫多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全封进去了!守寝宫的人说啦,无论是谁乱动乱拿那里边的东西,杀无赦!我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呢,那可是宫里最好的楼房,不知道多少人想搬进去,可就是没人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惜我的宝贝了,你这笨蛋,就不知道偷拿个一两件再溜出来,这会也可以接济接济我!”
莫多眨巴两下眼睛,犹疑了片刻,很是为难地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说道:“老大,你以前赏给我的宝贝,我拿去换钱了,可是都给了爹娘安家,我就剩下这些了,你要是缺钱,都给你……”
阿彩瞅着那少得可怜的几个铜板,给了他一个爆栗,“算了!你还是跟我混吧,别去从什么军,不过现下我不住在崁城,嗯,比较偏远的地方。”
“不成!”莫多铮铮后退两步,“老大,你就让我去从军吧!虽然人家只收我当伙头军打杂的,可那是荣耀,能跟随莲印殿下收复王国失地,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现下城里能跑会动的都想从军,我可是好不容易过关了,你就让我去吧!老大!”拳头用力将自己的胸脯拍得梆梆作响,证明自己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呸!还男子汉呢,个头没到我下巴,不就是个小屁孩!”阿彩啐他,可转瞬又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也是小屁孩那会,坐在梅林的大树上,也曾斗志昂扬地口口声声说自己要从军,要驰骋疆场,立下一番丰功伟业什么的。那会儿也是给小皇子一顿好打好骂的,可如今怎么就轮到自己来教训莫多了?
瞅着莫多一脸委屈,使劲踮着脚拔高身子,蒜头鼻子吭哧吭哧得喘着气。
于是从怀里摸出适才卖药换得的一吊钱,就塞到了他手心里,“你这臭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学得还行,可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得打点打点,别太小家子气了。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当个马贩子也没什么不好。”
说罢阿彩拍拍他的脑袋,转身踏步离开,留下个红着眼睛抹眼泪的小孩儿。
深深吸了口气,甩了甩袖子,出城。
和骆姐姐约好在城外的小树林里等,遇见莫多耽搁了一小会时间,阿彩加快了脚步往树林里走去。
心里头咯噔一下,鼻尖充盈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越往深处走,弥漫的气息愈见浓重……
时值末冬,地上残雪未清,白皑皑的薄雪上布满脏乱的足印,还有隐约可见的细碎灰毛。
阿彩想起拓跋蕤麟用羽毛设陷阱捉她那档子事。同样的手法,那个自视甚高的小皇子断不会用第二次。
然而,同样的错误,她也不会再犯第二次。
低下身来,仔细端详那足印和薄雪上的绒毛。
背脊就一寸一寸凉了下去,空气里蔓延的气息她记起来了,血腥阴戾,令她想起那个惊魂的夜晚。
是狼,地上深深浅浅的足印,是为数不少的狼群。
62。 血脉永相连(一)【VIP】
阿彩的心沉了下去,如今已是走进林子深处,却不见骆姐姐,那丝血腥气令人担忧,假若那狼群乃是由青狼所驱策,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骆姐姐不知与青狼有何仇怨,是非杀他不可的。与青狼单打独斗并不难,恐怖的是那成百上千的野狼。
加快脚步在林子里搜索,不时可见一两头野狼的尸首,地上有血迹泼洒。可走遍了这小树林也寻不到有人的踪迹。
循着星点血迹东行,出了小树林,进入一片荒漠地带,发现的野狼尸首多了起来。
荒漠风沙很大,风声呜咽传来。
隐约听闻野狼嗥吼和兵刃撞击的铿锵声,阿彩拔出腰刀,快步循着声音跑去。
果然是青狼!
他正驾坐在一头巨大灰狼的背上,手执锁链长鞭,驱策数百头恶狼攻击一名女子。阿彩认得,那女子正是带了人皮面具的骆姐姐。
宝珞且战且退,手中不时扬起一阵粉雾。
那野狼群虽步步紧逼,却似乎畏惧粉末,不敢太过靠近。
青狼见状,锁链长鞭卷了上去,恶声嘶吼道:“你这女人!我驯我的狼,与你何干,三番两次与我为敌!究竟意欲何为!”
宝珞说道:“驭狼行凶,我是为民除害!杀你这等残暴邪佞之徒刚刚好而已,你是死有余辜!”
青狼说道:“我不过驯养狼群而已,并未伤及人畜,何来残暴之说!你也恁不讲理了吧!”
“杀你还需要理由么!等你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
“哈哈哈哈——那就试试看是谁先咽下最后一口气!” 青狼桀骜细长的眼中暴出狠戾。
宝珞明显落于下风,逆风一路东退,阿彩看得着急,手执弯刀冲出去见狼就砍!
“骆姐姐,我来帮你!”
宝珞见到阿彩,扬声道:“丫头,你不要过来,我自有办法对付!”
阿彩没有驱狼的粉末,根本冲不进包围圈之内,只得在外围劈砍恶狼,那群狼对付不了宝珞,有为数不少回过身来攻击阿彩……
青狼也看见了阿彩,“臭丫头!你又来多事!若不是因为殿下,我青狼岂会三番五次让着你!”
“呸!我用得着你让?你不要找借口,现下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正好都不用顾忌,把我们之间的帐清一清!别人若没有理由杀你,我就有!”
“哈哈哈哈哈——幼稚小儿!”青狼倏然狂笑。
“你该死!你害得我阿娘疯癫痛苦,生不如死!”
“那是我的女人!我如何对她轮不到你管!”
“她是养大我的阿娘,我就要管!你丧尽天良,将我阿娘的孩儿丢去喂狼!那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简直就是人渣畜牲!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那是我的女人孩子,我要她们生便生,要她们死便死。那个女人,你当她是你娘?你可知她数次差点就掐死你了,你这断足,即便是幼时被狼咬伤,也不至于如此,莫不也是她折断的?她如不是疯了又怎会养你!你为她报仇?简直是可笑之极……”
阿彩用力摇头大叫,“啊——我不管!如不是你从我爹娘手中将我强夺了过去,又怎会发生这等惨事!罪魁祸首都是你!我就要杀了你这没人性的人渣为她们报仇!”
“怪只怪你生了这个命,为迦莲雪域复国,我一切皆可舍弃!若要清算,你爹娘屠我悲风寨上百口人,他们难道就无妻子儿女?将我打落山崖,半身瘫痪至今,这笔账是不是也要算在你头上!”
“铛——”一声响过,阿彩骤然惊见宝珞手中长剑竟被青狼的锁链卷走,“骆姐姐!小心!”
宝珞却无视自己的险境,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声音竟颤抖起来,“你们说什么?适才,你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骆姐姐,你先别问,待我们杀退这恶贼我再慢慢告诉你!骆姐姐!小心啊——”惊见青狼的锁链又卷了过去……
蓝光仿如流星划过,从宝珞袖中忽地滑出一道光,光芒飞射,瞬间就与青狼的锁链缠卷到一起。
静止之时方看清,那是一个蓝色的小球,悬系在一根细长的半透明丝线上,而线的另一头,紧扣于宝珞的手腕。
青狼一见那小球,手心一顿,脸上呈现惶恐之色,“你……你是谁?”
宝珞不答他,手指微动,那小蓝金属球啪一下从中张开一圈利齿,且快速旋转起来,听见劈劈啪啪金属碎裂之声,那小球伸出的利齿竟将青狼的锁链搅碎断裂……
“是你!是你!哈哈哈哈——”青狼仰她迎风长啸,“你变了容貌,可我却认得你这怪异的武器!”他拧头望了眼阿彩,眼神无比轻蔑。
和着青狼的啸声,狼群亦跟着长嗥,仿如雷霆怒吼,却又声声透出凄厉悲沧。
此时黄沙掀起巨浪,狼群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袭卷黄沙中的女子。她拔足后退的速度更快,风声中传出模糊难辨的声音,“丫头不要过来!”
“姐姐——”阿彩眼中,骆姐姐如今的处境凶险难测,而适才拖住自己的狼群竟似疯了一般朝着宝珞反扑过去。
擒贼先擒王,青狼,只有杀了青狼,方制得住狼群。
阿彩毫不犹豫挥刀向青狼砍去。
荒漠上风沙越来越猛烈,夹杂着大颗沙砾刮得皮肤刺痛无比,风声中宝珞似在呼喝着什么,可全都被风声和狼嗥声湮没。
越打越觉得不对劲,沙尘愈发猛烈莫测,呼啸旋转着,前方景物全都被沙尘蒙盖过去,莫非是大漠上人们所说的沙暴?
狼嗥声时而爆发出凄厉之音,当阿彩的眼睛望见前方情景的时候,不禁骇然惊呼出声。
那涌动的沙丘究竟是什么?像河流似的吞噬了一只只跃入其中的野狼,拼命挣扎的野狼来不及哀嚎便被沙河淹没。
骆姐姐便是要将狼群引来此处么?
青狼座下的野狼亦收刹不住四蹄,畜牲便是畜牲,此时慌了神,不知如何反应,跃起亦朝那流沙河落了下去。
此种荒漠上流沙,只要足尖未给细沙吸附,对于会武功的人来说,是很容易避得开的,可是对于野狼以及腿足不便的青狼,落入流沙里,那可就是致命杀招,埋葬之地了。
眼见青狼座下的灰狼已然陷入流沙,阿彩足点半埋在沙中的野狼身躯,正欲弹跳离开那流沙漩涡。哪知那腿足不便的青狼忽地从狼背上跃起身来,一掌击中阿彩的肩头,借着那一击之力侧身飞出流沙之外。
恰好有恶狼扑来,阿彩在半空中旋身,恶狼利爪嘶地抓到手臂上,整片衣袖被撕开了去,手臂被抓出两道血痕,身子亦失去了控制,直直往流沙漩涡里跌落下去……
“丫头——”阿彩双腿落入流沙之际,一道蓝光飞掠过来,猛地缠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抽,缓去陷落的速度。
可是流沙的吸附力可达千钧,宝珞立于沙地边缘,流沙竟似在地底游移,渐渐漫延过去。可她仍拽紧了手中丝线,一步也不肯退。
掌风呼呼,脱困的青狼此时竟然蹒跚拐着足走去,挥掌袭击宝珞。
“你这狡诈的女人,下去给它们陪葬吧!”
宝珞只余一手,如何敌得过青狼,掌风交错间,她却仍旧死死拽着绳线不放,指掌早已被勒出深深的血痕,鲜血顺着丝线缓缓滑过。
“姐姐——你放开我吧!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