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翳-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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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设牌位供奉,尤其是尊崇女性,信仰“妹神”,祭司和巫师都由女性担任,称之为“祝女”。
闻得大君是由国王任命的最高级别的神女,位于三十三神女之首,其宗教地位仅次于国王,为御殿的神体,负责祈祷王国安泰、五谷丰登以及海路安全等。
莫残站在御殿的回廊下,目光紧盯着殿门,身边都是熙熙攘攘的信众,大殿内香烟缭绕,虔诚的人们在祖先牌位前焚香叩拜。
不久后,他就发现了陆氏一个人携带着香烛跟随着人流走进了大殿,于是悄然尾随在后面。
大殿之内十分拥挤,中间层层叠叠的灵台上摆满了牌位,就连大殿四周的墙壁上也都挂着木牌,上面写着祖先的名字。
陆氏来到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取出香烛点燃,然后跪在地上祭拜。莫残来到其身后,目光望向了墙壁上的木牌,其中一块牌上用中文写着:徐家列祖列宗及亡夫徐食田之灵位,这下明白了,陆氏果真就是徐家那个长孙媳。
莫残也紧挨着陆氏跪了下去,口中念念有词:“徐述夔外公在上,请受外孙莫残一拜。”
陆氏闻言大惊急视之,发现竟然是莫先生,不禁瞠目结舌:“你,你是……”
第一百六十五章 相认
“不错,我正是徐家后人,徐素娘之子莫残。”莫残小声说道。
“啊,”陆氏更加惊讶了,疑惑的说道,“素娘年龄比老身还小,你怎么可能……”
莫残见大殿内香烟缭绕视线不清,左右亦无人注意,便以意念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从一个老头瞬间变成小伙子,吓了陆氏一跳。
“我是以易容术乔装的老头,其实今年只有十八岁,娘还健在,是她让我来找你们的。”莫残解释完又迅速变回了老人家。
陆氏此刻才恍然大悟,霎时间泪水涌出,压抑不住多年来隐藏在心底里的痛苦无声的抽泣起来,口中喃喃说道:“食田,你都听到了么?素娘姑姑还活着,他的儿子来看你们了。”
莫残闻言心中酸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表姐,寿男和福男在哪儿?”莫残问。
陆氏呜咽着说道:“纳喇福就是福男,哥哥寿男五岁时在海边被萨摩藩倭寇掳走至今下落不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徐家案发以后,家中老少一并押解到了京城,徐食田和徐书田兄弟二人被斩首,一干女眷和婴儿没入旗奴,陆氏带着寿男福男被发配给了纳喇弘参将作为奴仆,不久后便随同着一起来到了琉球国。纳喇弘是一名武将,曾在一次镇压回疆的叛乱中被箭射中了下体,从此丧失了生育能力,因此一直都没有娶家室,于是便把寿男福男当成了亲生儿子养育。来到琉球的第三年,遇到萨摩藩倭寇上岸烧杀劫掠,在海边上把寿男掳走了,这些年来纳喇弘也托人多方四处打听寻找,但始终也没有音讯。
纳喇弘从未把她娘俩当作旗奴看待,在琉球国以夫妻相称并一直照顾有加。此地远离大清国,否则被人知道他以旗奴为妻举报上去就麻烦了,所以徐家一事连福男都不知道,那个礼官王泰雨也一直以为陆氏本就是纳喇弘的原配。
莫残也将发配为旗奴的其他女眷情况说了一下,缪氏死于狱中,沈氏发配披甲人不堪忍受凌辱而自尽,所有人的结局还是陆氏一家为好。
“表姐,你可曾想过带着福男离开纳喇弘?”莫残问。
陆氏摇了摇头,答道:“纳喇将军对我们母子有恩,况且福男一直都以为他是将军的亲生儿子,我不想让其受到精神上的打击,等到纳喇弘去世或是在我临死之前再告诉他这一切吧。”
莫残听罢沉思一会儿,最后说道:“请把寿男当年被倭寇掳走的详情告知,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陆氏先行离去,莫残站在灵位前,心中默默的发誓道:“徐家列祖列宗,你们放心,莫残绝不会让寿男一个人流落异乡的。”
莫残转身走出了大殿,在大殿门口监视他的那个东瀛浪人也匆匆的离开了。
莫残回到客栈,心中盘算着准备前往东瀛一趟,可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何时才能打探到寿男的下落,他当年被掳走的时候只有五岁,可能还不记事儿,这样找寻起来就更困难了。陆氏说寿男福男兄弟俩的左臀都有一块相同的胎记,可又不是长在脸上容易辨认,究竟该从哪儿下手呢。
“咚咚咚”有人叩门,一名东瀛浪人手持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给莫残,口中说道:“莫先生,鬼船会长的有请。”
莫残拆开信封,信中只有一句话:有关陆氏之事请随来人到寒舍一叙。
莫残心下暗自吃惊,如此隐秘之事,东瀛人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可能在闻得大君御殿内与陆氏见面被东瀛人盯上了。
“好吧,老夫同你去。”莫残随即跟随着那个浪人离开了客栈,穿街过巷,最后来到一座五开间的木架草屋顶的房子前。
“鬼船会长家的是,请入内。”那浪人说道。
进屋后发现这是一个敞开式的大屋子,架空地板,柱梁板壁不施油漆都是木头原色,地板上铺着大片的榻榻米,北面分隔有小房间,木格门上糊着窗户纸。鬼船一郎正盘腿坐在大厅内的茶几前,见到莫残到来迅疾起身,热情的招呼着请他过来坐在垫子上,笑容满面的开口说道:“莫先生,请你来品尝一下我们东瀛的茶道。”
莫残没有做声,默默的坐在茶几旁。
鬼船一郎拍拍手,内室转出一位穿和服的少女,他认出正是鬼船一郎的女儿英子,她冲莫残微微一笑然后开始为点炭火煮开水涮杯冲茶,动作娴熟而优雅。
鬼船一郎开口说道:“莫先生乃是武林中奇人,两截甘蔗打败东瀛二刀流高手,如今已经传遍首里的大街小巷,妇孺皆知啊,先生的功夫真是匪夷所思令人神往。”
“鬼船先生若有事,请直说无妨。”莫残干脆说道。
“好,爽快,那我就直说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物色一名真正的高手,原以为二刀流的鬼多见武功超群,请他来擂台一试,没想到竟然抵不住两截甘蔗,实在是令人汗颜啊。”
“物色高手做什么?”莫残问。
“想要他去行刺一个人。”
“什么人 ?'…'”
“萨摩蕃樱岛的岛主犬养人面。”
“犬养人面?这是什么名字啊?”莫残忍俊不已。
鬼船一郎解释道:“此人姓犬养,名字叫人面,我们东瀛人的姓氏与大清国有所不同,大都是以居所为姓氏,比如靠近村里水井的就取姓氏为‘村井’,近山的叫‘山口’或‘山下’,近水称‘小泽’,诸如‘渡口’、‘渡边’等等不一而足。”
“那么养狗的就姓‘犬养’了?”
“正是,樱岛原本一直都是鬼船家族世袭岛主的,数年前犬养人面带了一群武士登上了樱岛,鬼船家满门被灭,只有我和小女英子逃了出来。这些年花了不少钱聘人刺杀犬养,其中有东瀛武士也有琉球的高手,但都死在了犬养的村正刀下。如今财产已所剩无几,”鬼船一郎挥挥手让英子退下,然后接着说,“半年前,擂台上来了个大清国武当山学艺归来的纳喇福,年轻英俊武艺非凡,打败了众多的东瀛浪人,我就准备请他杀掉仇人犬养人面,事成就把英子许配给他。”
“纳喇福知道吗?”莫残问。
鬼船一郎摇摇头:“此时还未提及,我必须要证实他有能力杀得了犬养才行,于是就请萨摩藩二刀流的高手鬼多见来到琉球,让他与纳喇福进行一场最终比试。谁赢了就将英子许配给他,作为鬼船家族的女婿有责任杀犬养夺回樱岛,这也是鬼船家最后的机会了。没想到纳喇福不敌鬼多见,而鬼多见却又被你的两截甘蔗打得人事不醒,两人令我大失所望。”
“你是想让我去杀犬养人面?”莫残明白了。
“若是莫先生不嫌弃小女……”
莫残赶紧摆手道:“不要说了,老夫一大把年纪怎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可是我已经付不出高额的杀手费用了。”鬼船一郎急着说道。
“老夫可没答应去杀犬养。”莫残盯着鬼船一郎的有色眼镜冷冰冰的拒绝了。
“莫先生,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谈谈条件吧,”鬼船一郎突然脸色一变,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你与大清副使纳喇弘将军的妻子陆氏有染,这事儿如果说给了纳喇弘听,我想你是知道后果的,当然凭你的武功可以全身而退,不过陆氏则会因此而送命。”
莫残一听哭笑不得,但是又无法解释,心里琢磨着如何回答。
鬼船一郎看见莫残哑口无言,心中暗喜,知道戳中要害了,于是乘胜追击道:“有人看见你与陆氏一同跪在那里拜祖宗牌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纳喇福一定是你俩的私生子吧?”
莫残冷笑一声:“这个吓不倒莫某,你若是想去告发尽管去好了,老夫告辞。”说罢站起身来离去。
鬼船一郎顿时傻了眼,不知所措的愣在那儿,没想到这个莫先生竟然无动于衷,自己的算盘完全落空了。
这时,英子突然跑出来跪在了莫残的面前,嘴里带着哭腔说道:“莫先生,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您真的是纳喇福的亲生父亲吗?我想嫁给纳喇福,他也喜欢英子,请您老人家发发慈悲成全我们好吗?”
莫残苦笑道:“英子姑娘快请起来,你们弄错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英子依然跪在那里不肯起身,莫残无奈回过身来对鬼船一郎说道:“要我去杀犬养也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鬼船一郎一听忙说:“什么条件?莫先生快快请讲。”
莫残回到茶几前坐下:“帮我寻找一个孩子,多年前在海边玩耍时被萨摩藩倭寇掳走了……”他把寿男丢失时的情况大致述说了一遍。
鬼船一郎想了想开口道:“当年袭扰首里海边这一带的流寇,我知道他们是萨摩国隼人族的武士浪人,里面还有相熟之人。他们一般只是杀人劫财不掳人口的,既然带走孩子就肯定是本人无法生育才这么做的。这个好查,我明日就回萨摩蕃,你可以随我一同去。”
“好,一言为定,有了孩子的线索,老夫便替你除掉犬养人面。”莫残爽快的答应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突袭樱岛
次日,莫残与鬼船一郎登上了一艘东瀛商船驶离了琉球,一直向北航行奔萨摩藩而去。
不日来到了萨摩半岛西岸的南萨摩,这里是萨摩隼人聚居的地方。隼人族在东瀛自古就以能征善战、凶狠彪悍著称,尤为熟悉海况,以往侵扰琉球以及明清大陆沿海一带的倭寇大都是这些人。
上岸后,他俩先找了一家驿馆住下,莫残不识东瀛话,因此所有的事情都由鬼船一郎出面来张罗。初次来到东瀛感到一切都挺新鲜,房屋以木质结构居多,许多人家门前都挂着写着字的灯笼,其中有些竟然是汉字。狭窄的街道上到处见到身穿和服腰悬武士刀足蹬木屐的浪人,妇女们则忙着晾晒鱼干,孩童追逐嬉戏,时不时见到喝醉酒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在驿馆门前经过。
两日后,鬼船一郎终于等到了消息。
“莫先生,当年确实有一伙儿萨摩隼人在琉球首里的海滩劫持了一个小男孩,这户人家名叫海口鱼沢,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我们这就去吧。”鬼船一郎兴奋的说道。
莫残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马上就能见到寿男,脑海中浮现出的相貌似乎与纳喇福一个样。两人离开驿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