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一起(出书版)-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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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菲说:“妖精和一个陌生号码。”
李亦非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钱菲,一杯自己端着,问:“陌生号码?”
钱菲把手机递给李亦非,“喏,你看!特别神奇,我往回打电话想问问是谁,结果怎么打都是停机,你说原来手机停机也是可以发短信的吗?”
李亦非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瞬间记住。他心里一动,把手机还给钱菲,又把酒放到桌上,说先去厕所清个肠再回来陪她喝,然后他在卫生间里,用自己的手机拨了一遍那个号码。
结果返回的彩铃声让他大吃一惊。
全京城最变态的彩铃他熟得简直快要吐了,为这个他没少嘲笑老头子那一辈的管理方法,为了宣传企业真是无所不用。然而那个臭老头完全不在意他的嘲笑,坚持让集团每一个员工都必须得设这么变态的彩铃,而更变态的是,有那么一伙人竟以能用上这样的彩铃为荣。
一串悠扬的音乐里,一个温柔的女声说着:热烈庆祝仟圣集团再创新高,欢迎有诚之士洽谈合作!仟圣集团,是一个拥有……
光辉的历史沿革还没有被叨咕完,电话已经被人接起,话筒里一个男人的声音问:“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李亦非快速调整好状态,压下震惊的情绪,压低声音随口胡诌:“请问是王总吗?”
对方声音不大痛快,“不是,你打错了!”
李亦非赶紧在他挂断电话前问:“不好意思,那请问您贵姓?廖副总给了我一个号码,让我联系王总,结果就打到您这里了!”
对方听到提起廖副总,语气一变,收起了不耐烦的情绪,说:“我姓汪,你说的王总去年年底已经退休了,现在是我接替他工作!”
李亦非说:“哦,是这样,可能我没弄清楚,那我再问一下王总的电话吧!”
他挂了电话,心里瞬息闪过千头万绪。
他记得钱菲说过,她那个劈腿前男友姓汪,叫汪什么,他忘了。
他也记得听她提过,他在一个大公司上班。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大公司是臭老头的大公司。
他心头有些不爽。他当然知道王总去年年底退休了,但是没想到接班人会是这个姓汪的,他爬得也够快的!
这个姓汪的是什么意思呢?很明显他把钱菲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可是他为什么又要给钱菲发生日快乐的短信呢?
李亦非觉得这死小白脸太能欺负人了,他凭什么想一出是一出地折腾他老实又傻气的前女友?
一瞬里他忽然有股冲动想跟臭老头和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汪若海这个小贱~人,是神马意思呢,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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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理理清心情
47、理理清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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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非在厕所里待得有点久;钱菲在外面等得不耐烦,扯着嗓子叫他:“李亦非,你坏肚子了吗?”
李亦非按了下抽水马桶洗洗手出了卫生间。
他回到桌子前;端起酒杯,对钱菲说:“卫生巾,生日快乐!”
钱菲本来满脸带笑,听他喊卫生巾,就整理了表情想要生气,可是听到他说生日快乐又忍不住发自心底的愉悦;于是这一瞬间里,钱菲的表情变换得像神经病一样。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愉悦”;举起酒杯和李亦非碰了碰,“谢谢祝福;但是我真心求你了,以后能不跟我叫卫生巾了吗!”
李亦非瞥她一眼,“看心情!”然后一饮而尽。
钱菲死瞪了他一眼,也跟着把酒喝下肚。
李亦非趁着钱菲喝酒时不注意,拿着她的手机,把那个短信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一瓶红酒你来我往很快喝没了,钱菲咂咂嘴巴说:“这酒真好喝!哪弄的?”
李亦非说:“偷的。”
钱菲想找手机扫扫二维码看看多少钱,结果站起来时晃了一下。
“我也没觉得上头啊,怎么还晕了?”她晃晃头说。
李亦非看着她,撇了下嘴角,笑着说:“瞅把你蠢的!”
钱菲扫完二维码震惊了。手机屏幕显示,这个空酒瓶装满产自罗曼尼康帝的葡萄酒时价值为十二万元。
不过她转瞬就想明白了:这一定是瓶高仿的!
她扶着头,不胜唏嘘地说:“这高仿的就是不行,喝了上头!”
李亦非哭笑不得。这酒是他临跟老头子闹掰前,从他床底下偷的,是高仿的才怪。
他弯腰拿出几罐啤酒放到桌上,起开一罐递给钱菲,“来点啤的透一透就不晕了!”
钱菲接过啤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忽然她一拍桌子,说:“李亦非,难道你真的是个富二代?”
李亦非停下手上的动作,收起表情看着她。
时间静静地流逝。
钱菲纠结地思索了一会,推翻了自己刚刚的假设:“不对,你要真是富二代,这酒要是真的不是高仿的,你倒卖个几瓶就能有买房子的首付了,何必在我这租房子呢?”
李亦非听得直想用拖布杆敲她的头。
富二代家里都有的是房子,何必再卖家当攒首付买新房子?他租房子也不过是一时权宜,他是想争口气给臭老头看,所以不想跟他要钱花,但他又不是一辈子跟那位老李绝交到底,攒钱买个毛线房子。
李亦非和她一边喝啤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喝了两罐以后,他起身去了厨房。钱菲纳闷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快走到厨房的时候,李亦非忽然把房间里的灯都闭了。钱菲“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在happy birthday的手机音乐里,一点点昏黄跳跃的光芒从厨房渐渐飘向客厅。
李亦非端着一块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的衬衫口袋里插着正在放生日歌的手机。
李亦非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时,看到钱菲已经泪流满面。
他吓了一跳。
“你不至于的吧,不就没亲口给你唱生日歌吗,至于你委屈成这样?”
钱菲又笑又流泪,“不是,我是太感动了,我好多年没有这样过过生日了,以前因为有男朋友,妖精不能陪我一起过,而我那个男朋友,能给我下一碗面条就不错了,我好几年没有吃到过自己的生日蛋糕了!”她抬起袖子抹了把脸,笑着问,“我这样是不是挺矫情的?”
李亦非点头,“可不是,不就一块蛋糕吗,哭成这样,值当不值当啊!”嘴上虽然这么说的,他心里却酸酸的。
那姓汪的小王八蛋待她也真够糙的。
李亦非拍拍她肩膀,“行了别矫情了,趁着蜡没烧完,赶紧许个愿吧!”
钱菲闭上眼睛,交握双手抵着嘴唇。
李亦非就着烛光看着她,她脸上一片虔诚,像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一样,认真又专注。她的睫毛长长的,末梢有一点点翘,它们在她脸颊上投下了一排小扇子一样的影子。她的鼻梁挺翘,鼻翼小小的,鹅蛋脸尖下巴。因为最近在他的督促下开始认真美容,她的皮肤白皙又细滑,连毛孔都看不见。
真是越看越漂亮。当初他怎么就看走了眼,觉得她是丑姑娘女汉子呢?
李亦非看着眼前安静祥和的面容,越看越觉得心动。忽然她挣开了眼睛,眼底湿亮亮的,嘴角翘起带着笑意,看着他说:“我许完了!”
李亦非收收神,笑一笑说:“那吹蜡烛吧!”
钱菲说:“你插得太多了,我这一口气哪够用啊,你帮我一起吹!”
李亦非说:“好!”
钱菲数了三二一,他们一起俯□吹灭了蜡烛。
四周一下陷入漆黑。钱菲去开了灯,坐回来后切了蛋糕,给李亦非一块,自己一块。两个人一边吃蛋糕,一边喝啤酒,一边聊着天,钱菲觉得这个生日过得棒透了。
“谢谢你,李亦非!”她轻轻的说。
李亦非抬头看她,“谢个毛线!”他顿一顿,问,“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我看你恨不得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
钱菲说:“别说吃奶的劲,出娘胎的劲我都想用上!我许的愿望是,今年让我遇到个好男人,然后把自己嫁出去!”
李亦非眼底神色微动。
“你就那么着急结婚?先好好谈个恋爱不成吗?”
钱菲皱着眉摇头,“破恋爱有什么好谈的!我还嫌谈得不够伤吗?过了生日我就二十七岁了,我不是年轻小姑娘了,不能再做梦了,恋爱什么的都是虚的,找个合适的人一起结婚过日子,相濡以沫地过下半辈子,才是正经事!”
李亦非默了默。
他觉得自己的思绪有点乱。
从差点酒后乱性那晚开始,他就确定了一件事,他对眼前这个傻大姐是真真正正动了心了。可是在那一晚后,他又陷入了一种纠结与困惑里——他不能确定,他这动心的程度,足以支撑起一段相濡以沫的婚姻吗?他甘心为了这一份动心,走进婚姻的桎梏吗?
也正是由于这种纠结与困惑,他没有主动去提醒她想起那一晚所发生的事。
钱菲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她爸爸和后妈在祝她生日快乐。他听着她快乐的打电话,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间或和她爸爸抬杠拌嘴,他忍不住想跟着乐。
那是跟他完全不一样的家庭,那个家庭里,每个人都活得勤奋、努力,算得上是*丝家庭中条件还可以的,可也为她在北京买一套房子掏空了积蓄。这个傻大姐她担心她父亲的健康,感激她后妈的恩泽,每天都活得有点战战兢兢的,很怕前面有什么不能预知的事情发生,而她手头上又没有余钱去解决这些事情。
他能看到她嘻嘻哈哈的笑容下,隐藏着怎样细碎的忧心忡忡。他也能看到她为了改变现状,在默默做着多少努力。她努力看书,努力学习业务,她想要考保代和注会,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改变和掌控一切不可控的事情。
她活得这么努力,这么认真。而他一向玩乐至上,他虽然喜欢她,可是能够负担起她的认真吗?能够负担起她心心念念的婚姻吗?
李亦非心头一片乱纷纷。
钱菲收了线,端起啤酒罐跟李亦非说:“我爸让我替他跟你喝一口!”
李亦非也举起啤酒罐。他正仰头往下喝酒的时候,忽然听到钱菲“啊”的一声叫。
他放下啤酒罐,看向钱菲。
她脸色通红,红得像刚炸完的辣椒油。她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满脸都是惊恐。
李亦非蹙了蹙眉心,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钱菲胀红着脸,看着李亦非,眼底满是惊慌:“我想起那天晚上一起喝完啤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了!”
原来那场春梦不是梦,是场真人秀,而表演者,就是她自己和眼前人。
她结结巴巴地说话,声音都含着抖音儿:“我我我们怎怎怎么会会会……”她抖啊抖,舌头都咬了好几下,却到底也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全。
而李亦非就坐在那里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人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钱菲尴尬得想哭。
他哪怕说点什么,就算说是酒醉后一时冲动他现在很后悔也好,也比这样一语不发让人舒坦些。可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她,像在欣赏她的惊慌失措一样,让她特别想挖条地缝钻进去。
“我我我头很晕!我先回去睡觉了,晚安!”说完这句话,钱菲站起来磕磕绊绊慌慌张张跑回了房间去。
李亦非看着钱菲砰一声关得死死的房门,拍拍僵硬的脸。
她刚刚忽然说想起了那晚的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说不小心还是一时冲动?说其实我喜欢你但是我没想过要不要和你结婚?
他什么也不敢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