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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木子西_殇宫:锦寒宫深-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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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这位姐姐,这是刚送到行刑司的那个犯事的宫女,因身子娇弱受刑不住,死了。”领头的小太监回话道。
    
    “你们去吧。”小安子皱着眉头吩咐道,又看向我:“主子还是少见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好,免得影响腹中胎儿。”
    
    我点点头,低声道:“去吧!小安子,安排一下,请两位公共给她堆高坟头吧,死了也好身去,莫再被那些个野狗野鹰的伤了尸身。”
    
    “昭仪娘娘仁慈,奴才们省得!”两位公公收了小安子的银子,又朝我行了礼,这才抬了人离开。




龙子龙女(一)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因着我生产在即,便省去了一切礼仪往来,只在樱雨殿中安心待产。
    
    半夜朦胧中醒来想喝水,彩衣扶我起身,刚坐起来,但觉有些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忙又躺了回去,靠在软枕上喘着气。
    
    “怎么啦?主子。”彩衣紧张地看着我疼得煞白的脸。
    
    一股绵绵的疼痛从小腹蔓延开来,全身如坠冰窖,抖得离开,我咬着牙齿,道:“彩…彩衣……”
    
    彩衣却是着急万分;不等我说完已高声吼道:“小安子;快;去传太医!”
    
    我听得彩衣叫传太医;顿时一松;但觉眼前一黑;便软软地靠在靠椅上;隐约听见彩衣的尖叫声和众人忙碌的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听见皇上气急败坏的吼声:“大人孩子都不许有事,否则让你们都殉葬!”
    
    “是,是,微臣自当竭尽全力!”耳边传来南宫阳沉稳的应答声,我心中平静了不少,有他在,至少我是平安的,我信他!
    
    “肃……”我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稳婆打断了我的话:“娘娘,您醒了?”不待我答话又自顾自说道:“醒了就好了。”
    
    我腾然想起来我快要生孩子了,急道:“孩子,我的孩子?”
    
    “娘娘,您别急,您听老奴的,不时便可顺利生产。”见我点点头,她才有节奏地念着:“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如此再三,反而平静下来了。不一时又听得稳婆喜道:“娘娘,已经看见头了,用力,用力……”
    
    我浑身早已大汉淋漓,想要张口说什么,却被塞进了一块软木,我只好用尽全力,却觉得全身像被车碾过似的酸痛无力,无数的金星在眼前闪烁,忽又听得稳婆大叫:“娘娘,出来了,出来了,再加把劲!”
    
    我强撑着的一口气尽泄,立即又软在床上,只觉身子剧痛,无形中有好几只大手把我向不同方向拉扯,我好似要被扯得四分五裂般难受。
    
    只听得稳婆到外间禀了皇上:“禀万岁爷,昭仪娘娘产下公主一名,母女平安。”我听得孩子平安,立时松了口气,昏厥过去了。
    
    “醒了,醒了!”朦胧间听得彩衣喜道,又感觉一个人扑到窗前,刚预碰我,正在为我扎针的人阻止道:“皇上,不可触碰!昭仪娘娘此刻只怕是疼痛难忍!”
    
    一听疼痛二字,只感觉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大,眼前的人影也越来越分明。我眨眨眼,凝视着皇上,他柔柔地注视着我,眼中是无限怜惜和心疼。
    
    我扯开嘴转过头去,却见枕边空空如也,突地心下一沉,笑容愣生生地冻在当头,我明明听见母女平安的,怎么会不在了呢?伸手捂着肚子,带着哭腔道:“孩子,我的孩子!”




龙子龙女(二)

“别怕!别怕!”他想挨着我,又想起南宫阳的话,怕我疼痛,只在一旁着急着,像哄孩子似的,柔声道:“她好好的,稳婆带她去清洗着衣去了。”
    
    我这才稍稍平静下来,可仍然有些不放心,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又柔声安慰着:“朕会好好看着她,太医说你身子虚弱得很,快闭上眼休息下。”
    
    心头的大石总算落地,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温顺地闭上了眼,在紫砂香炉里飘出的安息香温和的气息中,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午后了,彩衣见我醒来,喜道:“主子真醒了!”
    
    我看着彩衣憔悴不堪的面容道:“苦了你了!”我无力地笑了笑,身子有些软,听见窗外‘咕噜咕噜’直响,抬眼看看,彩衣低声说:“小安子和秋霜用银吊子在煎药呢!皇上早朝去了,刚才叫小玄子传话过来,说是晚点再过来看主子。”
    
    正说话间,小安子带着秋霜用木盘托了青花瓷碗进来,见我醒了,满脸喜色道:“主子,你可醒了。南太医说主子今日午时便会醒来,让我们备好汤药饮食,果真就醒了,真是神医!”
    
    彩衣半跪在床边服侍我用完膳,吃完药,又让秋霜秋菊帮我擦洗了一下,顿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月子里我足不出户调养身子,女儿自然养在公主房里,奶娘每天抱过来给我看看。由于我身孕时身子异常虚弱,加之又是早产,女儿的身子骨实在令我忧心忡忡,刚生下不足一月,便要时常扎针,服药调养身子,皇上和我心疼异常,却也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熬到满月,我早早起身沐浴更衣。刚收拾停当,小安子进来禀道:“南太医来给主子请脉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歪在塌上,彩衣便拿了个软枕垫在我身后,让我半靠着,又放下暖阁的罗帐。我从帐幔中伸出手去,放在踏边几上的金丝绣墩上,彩衣复了盖了丝绣锦帕。
    
    南宫阳进来向我请过安,便细细地诊了脉,写了方子交给随身的小太监,让他们去御药房抓药。
    
    “恭喜娘娘出月,娘娘身子已然恢复至生育前般健康了。”南宫阳面露喜色。
    
    我点了点头,吩咐彩衣把罗帐挂上去,又道:“去给南太医沏茶来。”
    彩衣会意,带了其他奴才退了下去。我朝南宫阳点点头道:“南太医快请坐。”
    
    南宫阳谢了礼,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接过彩衣递上来的茶,喝了几口,连赞好茶。
    
    依我对南宫阳的了解,他定然有事情要禀,要不也不会在我刚出月的上午便急急地赶了过来,想来他已是放在心中许久了,只等我调养好身子出月了。
    
    我心下明了,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笑道:“本宫知南太医喜茶,早早便备下了啦。彩衣,去把橱柜里那罐蒙顶黄芽拿了给难太医带回去。”




龙子龙女(三)

“多谢娘娘,微臣便不客气了啦。”南太医连说,待到彩衣出了门,南宫阳方收了笑容,顿了一下,才道:“娘娘,微臣有下情禀报,不过娘娘听后,切莫过于激动!”
    
    我心下一惊,脸上却不动神色道:“本宫省得,南太医只管道来。”
    
    “娘娘早产,小公主体弱多病,并非身子虚弱之故,实是因为外物所致。”南宫阳边说边细细查勘我的神色。
    
    我大惊,急道:“是什么东西,可查清楚了?”
    
    “那日里微臣一进房中便觉味道可疑,忙叫人开了窗户,点了微臣送进来掺了保胎药的熏香。到后来娘娘产下小公主,微臣进来诊脉之后,便不动声色带了小安子详细查验娘娘屋中各物,发现是点点蜡烛有问题。”南宫阳从随身的医箱里拿出一根半截的红烛来,“经微臣仔细查验,有人将麝香粉末掺进蜡烛之中,娘娘屋中素来焚烧熏香,所以轻易觉察不出。”
    
    我一惊,还看四周才屋中所点的蜡烛,小安子回道:“主子放心,当日里南太医一点,奴才便重新去内务府领了新的红烛来,将先前领来的全部销毁了。”
    
    “依微臣看,娘娘殿里只怕是有娘娘不知道的暗子啊!”南宫阳又道。小安子奉上一个小匣子,打开匣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盛过汤药的青花瓷碗,泛黑的汤汁早已干固沾于白净的碗沿上。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小安子,他恭敬回道:“主子,这是当日你生产之时,彩衣端了汤药进来时在屋外窗沿下发现的。当时稳婆正禀了皇上,说主子产下小公主,母女平安。”
    
    我一惊,颤声道:“你……你的意思是当日若稳婆禀本宫产下皇子;这碗药便送进来了?”
    
    “回娘娘;这也只是微臣和小安子猜测之意。微臣细查,发现这汤药之中含有大量的藏红花,娘娘若然服下,不时便会血崩……”
    
    我心里一紧;暗自舒了口气;这些日子时常叹息并未产下皇子;如此看来;产下小公主也未尝不幸;至少命还在。俗话不是说得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如此一想,心中舒畅了不少,含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小公主带着本宫躲过了一劫了。这事情皇上知道吗?”
    
    南宫阳顿了一下,才道:“没有娘娘的旨意,微臣不敢告知皇上,还请娘娘示下!”
    
    我沉吟了一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问道:“南太医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南太医道:“微臣以为此事若是禀了皇上,也是发回后宫处理,到时只怕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打草惊蛇。如今已然是此种情况,已无力改变,娘娘不如不动声色,自己查证,再作打算。只是这暗子;娘娘还是要早日打算;不可不除啊!”




龙子龙女(四)

我点头道:“还是南太医做事贴当,想得周全,以后就常到本宫这里走走,帮着检查一下日常用物。另外,小公主的身子还得有劳南太医费心了!”
    
    “微臣义不容辞。”南宫阳看我已有些倦意,又道:“主子凤体初愈,说了这会子话也乏了,微臣便先告退了,娘娘保重!”
    
    我点点头:“南太医费心了,本宫也就不留了,你先忙去吧。小安子,把本宫命人备好的东西和那罐茶给南太医一并带了回去。”
    
    “娘娘太客气了,微臣已然受了不少娘娘的恩惠了,怎好再……”
    
    “本宫哪里有什么恩惠给你,这些不过是本宫赠予南夫人之物。南夫人治病之需但有本宫能帮得上忙的地儿,南太医只管开口,可不许跟我客气。”我笑道,“南太医回去带我向南夫人问好,本宫可一直等着她进宫亲自谢恩呢!”
    
    “如此,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宫阳又朝我施了礼,这才转身随小安子出去了。
    
    小安子送完南宫阳刚进屋里,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那些蜡烛是谁去领的?”
    
    小安子忙上来扶着我:“回主子,是小碌子去内务府领的。”
    
    “他人在哪里?”我咬牙切齿道。
    
    “回主子,当天发现这些蜡烛有问题后,奴才就把他锁到西边僻静的小屋里,只对他人说他生了病,怕传染给大家,才让他独居。”
    
    “去,把他带来,但是不要让别人看出端倪来。”我冲小安子吩咐道。
    
    赶巧彩衣端了早茶,掀了绣帘进来,一见我歪在贵妃椅上,嗔怪道:“主子,你怎么起来了?才刚好些。”
    
    我示意她不必紧张:“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连南太医都说好了,你就不要再唠叨了。”
    
    不一会子,小安子和小碌子一起进来了。小碌子全然没了往日那股子伶俐劲儿,脸色灰灰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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