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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文革恋史-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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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生计自有父母忙。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2。…第十一回 赵桂林奉旨南下点火

第十一回

赵桂林奉旨南下点火

张体学效仿北京检阅

话说时间到了一九六七年年初,文革风暴越刮越猛。

六六年十月中央工作会议之后,中共中央发出了“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号召,实际上中央对文化大革命的对象和运动目的已经十分清楚地作了说明,文化大革命的对象不是向下横扫“黑五类”和“牛鬼蛇神”,也不同于五七年“反右”、五九年“反右倾”和后来的“四清”、“社教”运动,而是要矛头向上整肃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毛泽东下令赶走工作组、批发自己写的《炮打司令部》大字报、在中共中央八届十一中全会上,将三论《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精神万岁》作为大会文件下发、通过《十六条》、接见红卫兵、红卫兵全国大串联、南下点火等等,这都是为了重新发动文化大革命而采取的一系列举措。

那时没有电视、电脑、手机之类的先进设备,收音机则属于奢侈品,半导体收音机更是时髦货,没有多少人家买得起。于是红卫兵的小报和传单满天飞,各种消息不胫而走,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明白。

红卫兵小报上说中国人民大学的学生赵桂林、傅军胜领着一帮红卫兵南下武汉点火,许多南下点火的红卫兵都是周恩来亲自委派并亲自送行的,这是毛泽东的一个战略部署,也是扭转文革方向的关键招数,希望借此举措重新发动文革。

既然如此所以赵桂林之类的北京南下学生气壮胆豪,他们到武汉不久,就指出湖北省委文化大革命的大方向完全错了,湖北省委为http://。保自己过关,挑动群众【炫】斗学生,转移运动【书】大方向,湖北省委执行【网】的是一条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湖北省必须大乱、特乱、乱深、乱透。要“炮打张体学,火烧湖北省委”,他们鼓动红卫兵学生、工人和机关干部勇敢地站起来,大造湖北省委的反。

这样一来触怒了湖北省委代理第一书记、省长张体学。六六年九月十五日,他模仿毛主席穿着军装坐着敞篷吉普车,在武昌体育场检阅红卫兵。接着又在武昌洪山礼堂,代表湖北三千二百万人民控诉赵桂林、傅军胜。涕泪横流地控诉赵桂林围攻省委,篡改中央领导的三点指示。还宣称什么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我就是湖北佬,我不是好惹的。他反过来号召全省人民“大抓南下一小撮”。并咬牙切齿地说,南下学生傅军胜是一个右派,将来不把他划成右派,老子去告他!一定要把他送进劳改队去,我这个省长可以不当,我去当劳改队队长。可见他当时恼羞成怒到何种地步。当然他并不是说说而已,还真的抓了一些南下点火的红卫兵学生关进牢房里。

为了扩大造反派的力量,使得好不容易重新点燃的文化大革命之火烧得更旺,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九日中共中央发布了关于了抓革命促生产的规定,取消了《十六条》文件对工人参加运动的限制,承认工人组织的造反权力。

紧接着,十二月十五日又发布了农村文化大革命的规定,使参与文革的群众范围从学生、机关干部扩大到工人和农民中间,使学生和工人农民都能参加文化大革命,造反派的力量得到很大发展。实际上工人农民早就造反了,只不过是没有得到上面的承认罢了。

当时几乎每天都有人撒传单,造反派和保守派的组织都有。铁戈从传单和姜军的嘴里知道很多事情,只不过觉得好玩,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事,因为他毕竟没有亲自参加文化大革命,而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旁观者。

到了一九六七年一月文革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各派政治力量斗得你死我活,相继发生了陶铸倒台,上海“一月风暴”等大事。

铁戈可不管这些,照样每天和小兄弟们上街疯玩,看到满大街各种各样的传单只要动手就可以捡回一大摞。

当然这些传单宣传的都是各派的政治观点,有北京的老兵(只有北京的血统论红卫兵叫老兵)的,有“三字兵”的(湖北省、武汉市干部子女组织的红卫兵,被视为保爹保妈派,因其袖章上只有红卫兵三个字,故呼其为三字兵,以区别后来的造反派毛泽东思想红卫兵)。有武汉“工人总部”造反派的,还有武汉各大专院校造反派毛泽东思想红卫兵的。正所谓鱼龙混杂,泥沙杂下。

有一天他他突发奇想,何不把这些传单捡回来自己去撒?他小时候看过电影《青春之歌》,那里边有革命者撒传单的镜头,让他感到非常羡慕和崇拜。

于是他带着小兄弟们满大街捡传单。这帮十一二岁的孩子精力旺盛,学校又停了课闲着没事,所以对这件事都乐此不疲,到处去收集各种传单。这十几个孩子把这些捡来的传单交给铁戈,足足摞了一尺多高,于是他带着这帮小兄弟们上街去做撒传单的游戏。

他们跑到一座楼房上各自拿出传单,铁戈一声令下,大家“呼啦啦”地往下撒传单。顿时红的、黄的、白的、绿的各种传单在风中呼呼悠悠地飘落下来。

看到街上的人群忙乱地在空中抓、在地上捡传单的热闹劲,这帮小孩在楼顶乐得哈哈大笑,好不畅快。至于传单上说的是什么内容、宣传的是哪一派的观点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并没有任何政治动机。而那些捡到传单的人一个个却是满头雾水,怎么老造老保的观点都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那时候观点不同的传单绝对不可能混在一起撒。

这些孩子的父亲基本上不是被打倒了就是靠边站,但他们都不怎么着急。只要老爸的工资还在继续发,每天有饭吃,他们就会到处疯玩。革命?那是大人们的事。而且只要是革命,就是成天的你斗我我斗你,还有各种各样没完没了的大会小会,既不能说话又不能走动,这样的革命太没意思,还不如到处玩玩。

二月的一天,他又带着小兄弟们玩了一次撒传单的游戏,回家时碰到姜蜀剑急匆匆地赶路。

铁戈叫道:“蜀剑,上哪去?”

“我哥让人砍了。”

“啊?是谁胆大包天敢砍姜军?”众人大吃一惊。

“我也不知道,沈冲派人报信让我到医院去。”

“你先去,我马上就来。”铁戈带领着小伙伴们赶回家。

他偷偷在家拿了二十个鸡蛋到医院看望受伤的姜军。

姜军躺在病床上,头上缠满了雪白的绷带。隔壁床上也躺着一个人,头上也缠着绷带。铁戈觉得这人挺面熟的,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床头柜上堆满了各种罐头和水果,姜军正和沈冲、邰大庆、古学范、王石泰、谢能富、肖国雄等几个红州地区造反派的头面人物说话。

古学范和王石泰、谢能富是“地直总部”的一二三号勤务员,肖国雄是“县总司”的一号勤务员,铁戈在街上听过他们演说,所以也认识。

他从布口袋里拿出鸡蛋,红着脸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瞒着我妈妈偷的,真拿不出手。”

姜军嗔怪道:“你们家人口多,日子过得也不宽裕,这是何必呢?让你老爸知道了又要挨打。”

铁戈轻松的笑了笑说:“不会的,上次你和邰大哥帮的忙我爸都感激不尽呢。”

古学范问:“姜军是怎么回事?”

姜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古学范呵呵一笑说:“电影公司的铁夫?我们早就认识。六四年搞四清时我在河口公社蹲点,他在房坪公社蹲点,开会时经常碰面。这个铁夫号称‘四能’:能喝酒、能讲话、能吃苦、能干活。我们南方农民能干的活他这个北方胯子全都能干,地委牛副书记很欣赏他。这个人就是脾气暴个性强,属于强项令之类的人。唉,梁飞也真是的,我们对铁夫这样的南下干部应该多争取。二野、四野南下干部在我们地区很多,影响也很大,要尽量争取大多数人的支持,可他倒好硬把铁夫往对立面逼。这叫做为渊驱鱼,为丛驱雀,鼠目寸光,是政治上的短视行为。我们党的统一战线就是三大法宝之一嘛,只要不是死不改悔的走资派我们都要团结。像铁夫这种对文化大革命看不惯的干部还有很多,我们多团结一个不就多一份力量吗?各种人、各派力量对文化大革命有不同的看法这很正常,这就要求我们要做耐心细致的工作。什么是革命?革命就是要把我们这边的人搞得多多的,革命不能搞孤家寡人。铁戈,你回去后跟你爸爸说,就说我说的,革命不分先后,希望他早日站到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来。”

说完,他站起身来和姜军以及隔壁床上那个伤员握手告别:“姜军、封司令,最近太忙了,我和他们几个要去开会,先走一步。你们好好养伤,以后的路还长,斗争将会更加激烈。我们需要你们这样的热血青年(姜军当时刚满十三岁,充其量还是个孩子)。沈司令,警卫人员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一共二十个人,生活上也做了安排。”

“要提高警惕,这样的事再也不能发生了。拆了线以后马上送他们回校,学校里安全一些。”说完带着一干人等走了。

有分教:

南下学生捋虎须,封疆大吏气吁吁。

何人敢惹九头鸟?定要捉拿送囚居!

正是:狗急跳墙菜农打学生,挺身而出老封救战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3。…第十二回 封老大痛说身世

第十二回

封老大痛说苦难身世

沈司令誓死效忠领袖

书接上回。

话说姜军拿出大前门香烟递给铁戈一根,他抽烟的功夫还是不到家,抽了一口被呛得大咳不止。

隔壁那位伤员大笑起来:“你这叫乌龟吃大麦——糟蹋粮食。”

姜军和蜀剑都笑了起来,铁戈也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笑。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封司令。”姜军说。

“我认识他。”

“你怎么认识我?”封老大有点奇怪。

铁戈把去年夏天抄家的事说了一遍:“去年红革军的人抄你家时我正好在场,我当时就很佩服你,有种!不愧叫‘疯狗’。”

“你也知道封司令外号叫‘疯狗’?看来封司令是大门口放鞭炮——鸣(名)声在外呀!”姜军哈哈大笑。

“他妈的,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封老大不以为然地说:“那些狗日的东西都是红革军的人,这些菜农平常都没什么本事,运动来了,仗着人多背后又有地委县人委撑腰,一个个都抖了起来,抄家打人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我家被抄了以后我想了好几天,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要吃亏的。我和几个六四年下放的知青一商量,干脆自己成立一个组织,这样才能不受别人欺负。于是我们就成立了‘红州县知识青年革命造反司令部’……”

铁戈打断他的话:“哦,‘知青革司’就是你们这些人哪?”

“对。我们从农村杀回红州城,我们都是十七年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受害者,我们就是要大造红州地委、县人委的反,看谁还敢不把我们当人看!”

铁戈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封老大,一身血迹斑斑的旧军装,腰上扎着武装带,左臂戴着“知青革司”的红袖章,胸前佩戴着一枚硕大的毛主席像章。头上缠着绷带,脸上有青紫的瘀伤。但是与去年夏天那满是补丁的衣服相比显得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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