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彩虹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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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义本待不告诉他,但继而一想,如果前途果然有警,少爷年轻喜事,万一要抢着出
手,自己如何拦阻,倒不如给他看了字条,让他心里先有个谱儿,心念这一转,就随手把字
条递过去,说道:“少爷请看。”
范子云接过字条,看了一眼,说道:“这是谁写的?”
范义道:“刚才有人掷过来的。”
范子云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范义道:“他这是示警,好像前面会遇上事故,他要咱们不要插手。”
范子云学了一身武功,从未试过,听说前面可能会发生事故,不觉精神一振,问道:
“老管家,你看会发生什么事故呢?”
范义道:“这很难说,譬如打劫财物,或是寻仇比斗,唉,反正江湖勾当罢了。”
范子云道:“如果遇上拦路打劫,杀人越货,老管家,咱们也不插手么?”
范义道:“照江湖过节,人家事前已经打过招呼,咱们就不该插手过问了。”
范子云道:“他在前途做伤天害理的事,咱们遇上了也不管么?”
范义道:“这也不是这样说,纵然对方跟咱们打过招呼,但真要遇上伤天害理、国法难
容的事儿,咱们自然不能袖手,但如果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尽管不出手,自然最好。”
范子云道:“这人为什么要掷纸团给你呢?”
范义道:“也许他已经看出咱们是会家子了。”
两人牵着牲口,边说边走,走了一段路,才相继上马,中午在临淮关打了个尖,继续上
路,走了约摸七八里光景,这一带地势较僻,前不靠村,后不靠店,除了一片疏朗朗的松
林,两边尽是一人高的蓬蒿!
范义坐在马上,心里已经有些嘀咕,那人说的“前途有警”,莫要就在这里?心念方
动,突听草丛间起了一声唿哨,立时有十几条人影,从草丛中一跃而出。这十几个人,都以
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各自手持兵刃,来势汹汹的拦住了去路。
范义看得暗暗一怔,那人纸团示警,自己还以为他要自己两人不用多管闲事,原来这批
人竟是冲着自己两人而来的!
只听为首的那人冷冷喝道:“朋友,识相些,自己下马来吧!”
范义扫了这些人一眼,拱拱手问道:“诸位是哪一条道上的朋友?”
为首那人道:“你不用多说,先下马来再说。”
范义点点头道:“好吧!”一面回头道:“少爷,咱们就下马去,看他们说些什么?”
说话之时,暗暗朝范子云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要他务必忍耐,不可鲁莽。
主仆两人,果然翻身下了马背。
那为首的朝范子云挥挥手道:“你站开些厂
范子云道:“我为什么要站开?”
为首的道:“因为这码子事,和你无关,年纪轻轻,别白送了性命。”
范子云道:“就凭你们几个”
他年轻喜事,听对方出言不逊,心中就忍不下去。
范义听对方口气,却似冲着自己来的,心中不禁大奇,急忙一抬手道:“少爷,你就退
后一步来,老汉想问问他们。”
范子云心中虽然不愿意,但娘在出门之时,一再嘱咐,路上都得听老管家的,因此只好
往后退了一步。
范义虽然已是近八十岁的人了,但他一向从不服老,武功不但从未搁下,这十年来,为
了教小少爷的武功,他自己也精进了不少,对方虽然有十几个人,自问还可以对付得下来。
尤其方才那个纸团,来得突兀,此人似乎是早已知道对方会在这里埋伏下人,他要自己
二人不可出手,必有用意。
老管家昔日行走江湖,经验老到,心知其中必有缘故,他等少爷退下以后,立即跨上一
步,朝为首那人抱抱拳道:“听这位朋友的口气,诸位好像是冲着老汉来的了?”
为首那人冷冷的道:“不错,咱们要找的正是你老儿。”
他因自己这边,共有十几个人,自然不把范义放在眼里,口气也大大的不善。
范义奇道:“诸位没找错人?”
为首那人冷冷的道:“错不了。”
范义心中大感惊异,忍不住这:“那么诸位倒说说看,老汉是谁?”
为首那人道:“你不是范义么?”
范义道:“不错,老汉正是范义。”
为首那人道:“这就是了。”
他手中雁翎刀朝围着范义的六七个人一挥,喝道:“大家上。””
原来他们一共有十三个人,除了为首那人之外,有七个人围在范义两边,另外五个人却
围住了范子云,因为尚未动手,大家只是虎视眈眈的围着没动。
这情形十分明显,他们把重点放在老管家的身上,对范子云,只是采取隔离形势而已!
范义一听他(为首那人)下令动手,不由心头大怒.双目一瞪,沉喝道:“慢点!”
他这一声大喝,声若洪钟.十分惊人!
为首那人道:“你还有何话说?”
范义道:“老汉自问和诸位近日无怨,往日无仇,诸位冲着老汉而来,应该有个说
法?”
为首那人道:“就算在下要你的命吧!”
范子云听得大怒,剑眉一挑,朗声喝道:“老管家好好的问你,你敢如此说话?”
范义朝他摇手,倏地从腰间取下旱烟管,洪笑道:“朋友藏头缩尾,算得什么人物,诸
位要老汉的命可以,先取下你们蒙面黑巾来。”
为首那人阴恻侧一笑道:“你要知道在下是谁?那很好,你就去问阎老二吧!”
说到这里,左手一挥,喝道:“你们给我剁了他。”
围着范义的七个汉子,依然手持兵刃,作出欲上之势,但并未真个出手。
为首那个人看出情形有异,大喝道:“你们还不……”
忽然身躯一震,底下的话就没有再说出来。
就在此时,范义只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老管家,你们可以走了。”
范义一怔,再看那为首之人目中露出焦急之色,只是站着不动,心知必有高人暗中相
助,制住了对方的穴道。这人自然是那个在埠头上投纸团给自己的那人无疑。
他心中虽觉疑团重重,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以黑巾蒙面,冲着自己而来,自己和他
们又无怨无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真想伸手去撕下对方蒙面黑巾,看看那为首之人
究竟是谁?但他毕竟昔年闯过江湖,知道江湖的忌讳,既然这隐身暗处的高人,要自己二人
走,其中必有缘故。心念迅快的一转,这就回身道:“少爷,咱们走吧!”
范子云望望围着自己二人的十几个蒙面人,迟疑的道:“他们……
范义道:“少爷不用理他们,咱们只管走就是了。”
范子云惊奇的道:“老管家,是你制住他们的?”
范义催道:“少爷不用多问,你上了马,老汉慢慢再告诉你。”
范子云没有再问,依言上马,范义跟着也翻身上马,一抖僵绳,两匹马酒开四蹄,往官
道上绝尘而去。
十几个蒙面汉子依然原式站在那里,一动没动,连为首那人也睁着眼睛,任由二人离
去,一句没吭。直等两匹马走得没了影子,右首一片松林间,一拐一拐的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长发披肩,身上鹑衣百结,右肩挂一个破布袋,右胁拄一支短拐,走起路来弯着
腰,短拐点在石板上发出沉重的“笃”。“笃”之声,原来是个老以叫化。
他以拐拄地,走的自然不快,等他好不容易弯腰驼背的走到为首那人身边,左手在为首
那人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含笑道:“这位大爷是在打盹么?”
为首那人但觉身躯一震,如释重负,方才被制的穴道,顿告消解,心头暗暗一惊,目注
老叫化,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老叫化斜视着他,说道:“大爷看我是什么人?”
为首那人道:“这么说,在下的穴道,是你朋友解开的?”
一老化子露齿一笑道:“我只会要饭,哪会解穴?”
为首那人嘿然道:“朋友真人不露相;你替在下解开穴道,那是好事,在下感激不尽,
老哥何用推托?”
老叫化忽然眼睛一亮牌笑道:“我原是路过此地,看你大爷一直站着没动,只当你等人
等得不耐烦了,在打吨呢,所以拍了你大爷一下肩膀,没想歪打正着,倒给你大爷解了穴
道,大爷是不是要赏我几文?”
为首那人目中异芒一闪,问道:“你怎知我在等人?”
老化子耸耸肩,笑道:“这个嘛……”他没往下说。
为首那人道:“你老哥不是要几文铜子么?”
老化子听得大喜,连连地点头道:“正是,正是,我……小人总算是替大爷解了穴,大
爷随便赏,随便赏……”
为首那人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左掌心一摊,说道:“你老哥只要说出如何知道我
在这里等人,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老叫化只希望他赏几文铜钱,他取出来这锭银子,却足有二三两重,这下老叫化可瞪大
了眼,咽下了口水,连连陪笑道:“我说。我说,那是方才者叫化已有两天没有进食了,肚
子饿得心头发慌…”
为首那人道:“在下已经说过,你只要说出来,在下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足够你吃上
七八顿,你别尽说废话。”
“就是、就是!小人说的可不是废话。”
老化子陪着笑道:“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小人在前面林子里,看到一只低飞的鸽
子………”
为首那人问道:“鸽子如何?”
老叫化道:“小人从小会打弹弓……”
他左手从布袋中取出一张用树权缚着两条极细牛筋的弹弓,朝为首那人面前晃了晃说
道:“小人既然看到那鸽子飞得很低,自然不肯放过,就用石子把它弹了下来。不想那鸽子
脚上缚着一个竹筒,那是一头信鸽……”他手中这张弹弓,原来只是小孩玩的。
为首那人急忙问道:“你可曾打开来看?”
老叫化道:“不看怎会知道你老在这里等人,要杀一个叫范什么的老管家?”
“你……”为首那人突然目射凶光,喝道:“……该死…”
“刷”的一声,雁翎刀横着朝老叫化肩头劈来。
老叫化道:“你大爷说过,就得算数,这锭银子就是我的了。”
伸手就朝为首那人手上来抢银子。
两人动作,几乎是同一时候发生的,老叫化一下就抢到了银子,为首那人一刀也斫到了
老叫化的颈上。
为首那人只觉左手一松,银子被人抢走,但他的右手也同样的一松!原来雁翎刀快斫上
老叫化的时候,老叫化抢到银子,满心欢喜,往后退了一步,刀锋顺着他肩头划过,劈了个
空!
为首那人岂肯罢休,倏地跟上一步,雁翎刀一转,刀光一闪,直向老叫化心窝便扎!
这一刀递得更快,几乎令人目不暇接!老叫化连后退都来不及,口中不觉怪叫一声!
为首那人只当已经扎中了对方要害,定睛瞧去,但见自己一柄雁翎刀,不知怎的,竟然
被老叫化紧紧的抉在右肋之下,心头方自一惊!
老叫化陪笑道:“大爷这又何必?为了一锭银子,就要杀人,好了,老叫化这锭银子也
不要了,大爷拿去吧!”
左手掌心一摊,朝为首那人当面送了过来。
为首那人眼看钢刀被挟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