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落雨潇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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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道:“弟子先是在扬州明察暗访了十数日,都一无所获,没料到却在扬州城外避雨时巧遇此人。”当即把遇见郑端前后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一直说到在高邮与欧阳剑德四人相遇。
付英杰淡淡地道:“如此说来,郑端和此事全无干系?”
崔安知道付英杰的性子,语调愈是平淡,愈是预示着怒不可测,小心翼翼地道:“据弟子所见,郑端确似对此事毫不知情,但若当真如此,为何又有人大费周章地要杀他灭口?这一路之上弟子一直想不透的就是此节。”
付英杰冷哼一声,道:“你还有什么想不透的?郑端不过是你要赶赴扬州的籍口,这便是他和此事的唯一干系!”
第19章 密网罗织 步步惊魂
崔安吃了一惊,怔怔地盯着付英杰,方道:“郑端之事,确是弟子和大师兄一同追查到的,弟子不敢欺瞒师父,此节大师兄可以为证。”
付英杰冷笑一声,道:“好,既然如此,剑鸣,你便说说此事的究竟。”
柳剑鸣面无表情地看了崔安一眼,上前一步道:“弟子此次与小师妹下山追查密信被盗之事,在镇江查出两条线索,弟子便和小师妹分头追查,约好十日之后在扬州的‘迎宾阁’会合,不见不散。”
“也是天佑武当,弟子刚和小师妹分手,便循线索发现了两个行踪甚为诡异的江湖人物,我只道此二人必与密信有关,便暗地里追踪,当真是老天有眼,竟让我就此发觉了一个极大的奸谋!”
崔安心下一沉,隐隐觉得这个“大奸谋”定然与自己有关。
柳剑鸣咬牙切齿地道:“弟子追踪这两人一直到了扬州附近,终于找到机会冒险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原来这两人竟是拜月教的人!”
莫剑清和白剑洁自柳剑鸣回山之后,亦是初次听到他叙述下山经过,都是吃了一惊:拜月教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多年,此时忽然在江湖中出现,必有重大图谋,从今往后,江湖上一番血雨腥风只怕在所难免。
白剑洁沉吟道:“大师兄,拜月教若当真重出江湖,可是武林头等大事,那两人当真是是拜月教中人?”
柳剑鸣道:“这个自然。那天夜里我伏在这两人房间的屋顶,恰巧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两人一个姓张,另一个姓冯。
“那姓张的说:冯大哥,岳副教主的计策当真是妙,只消放出几条假消息,便把武当派的人骗得团团转。只怕直到现下,他们还在到处追查那封信的下落罢?
“那姓冯的道:“依照岳副教主的计划,若能当真把武当派的密信抢到手,只消往官府一送,武当派就坐实了谋反的罪名,到时自然有人替咱们收拾武当派,为老教主报仇雪恨。只可惜那送信的武当弟子见机极快,把信一把火烧了,副教主这才将计就计,故意将他打成重伤,却留着一口气不死。
“那姓张的嘿嘿笑道:“武当派发现送信的弟子一死一伤,受伤的那个又昏迷不醒,只道是密信被人抢去。吓得派人下山四处去找,可他们就算是上天入地,也找不到那封信的半点影子!”
此言一出,屋内除了付英杰,其余三人都是大吃一惊,莫剑清颤声道:“莫非……莫非密信丢失种种线索都是拜月教捏造出来的?”
付英杰点点头道:“几日前剑鸣回山之后,一直重伤昏迷的宋剑峰也恰好醒转,当时的情形确如那张冯二人所说,密信当场便已付之一炬。”
白剑洁奇道:“既然如此,拜月教煞费苦心地捏造密信丢失的消息,又居心何在?”
柳剑鸣道:“当时我也是大惑不解,却听那姓张的道:冯大哥,这次虽然把武当派骗得团团乱转,可对本教又有何好处?
“那姓冯的道:这里没有旁人,告诉了你也无妨,岳副教主这般大费周章,全是为了明月右使能赶赴扬州!
“姓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明月右使?兄弟入教也有五六年了,虽还没福分见过教主,可岳副教主以下的各位长老、堂主也见过不少次,唯独这明月右使,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捏造密信丢失的消息却和他老人家赶赴扬州有何干系?
“那姓冯的道:这个我就不知道啦,但明月右使要办的多半是机密大事,否则也不会亲身赶赴扬州。说着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明月右使是岳副教主的什么人?
“姓张的道:我自然不知,难道你又知道了?
“姓冯的显然甚为得意,嘿嘿笑了数声,道:明月右使不仅计谋出众,而且貌若天仙,和咱们岳副教主恰好般配。
“姓张的奇道:难道说明月右使他老人家竟是个女……
“姓冯的愈发得意,笑道:这个自然,这是里头服侍副教主的小云姑娘亲口告诉我的,难道还能有假?
“姓张的低低一笑,道:岳副教主风liu潇洒,小云姑娘在里头日日贴身服侍,冯大哥,你可要当心啊。
“姓冯的哈哈一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岳副教主和明月右使两人从小青梅竹马,老教主在世的时候,他二人父母便已指腹为婚。只待咱们拜月教一统江湖,副教主和明月右使便要结成神仙美眷。到那时,我和小云,嘿嘿……
“此后两人翻来覆去尽说些无聊之事。弟子深知拜月教重出江湖事关重大,第二日仍是远远缀着这两人,走到天色将晚时,眼见得他们进了扬州城外的一座大宅子。
“这宅院黑压压地看不清有多大,却只有最后一进院落亮着灯火,幸喜后墙之外便是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弟子隐身枝叶之间,向院内窥探时,却见右首一座小楼中灯火通明,有两名男子正坐在桌边饮酒。
“大树距小楼仅有半箭之地,再加上当夜天气甚热,楼上窗户大开,一切均瞧得清清楚楚。其中一名青衫男子面向楼外,此人面目英俊,举止潇洒,另一男子一身白衣背向楼外,一时瞧不见他的长相。
“弟子知道此二人必是拜月教中重要人物,正打算冒险靠近偷听时,却见这两人一同立起身走到窗边,向天空中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赏月,神态甚为亲密。此时我才看清了那白衣男子的相貌。”
说到此处,柳剑鸣忽然停下不说,双拳紧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这才涩然道:“此事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弟子不但不信,只怕立时便要与他拼命,但偏偏却是弟子自己亲眼所见,那白衣男子……竟然便是小师妹女扮男装!”
第20章 明月令再现江湖
此言一出,屋中一片死寂。
除了付英杰和柳剑鸣二人已知此事之外,莫白二人和崔安都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崔安几乎忍不住便要出言质问柳剑鸣,但终于还是硬生生忍住,脑中念头转得飞快:到底是大师兄在谎言相欺,还是他被人所欺,是另有他人要假他之口诬陷于我?
柳剑鸣缓缓地道:“弟子当时生怕是一时眼花,瞧错了人,但愈是细看,愈觉得确是小师妹无疑。虽说她换了男装掩人耳目,但眉目之间却无论如何做不得假。
“弟子当时热血上涌,几乎便要冲进去揪住她问个清楚。可转念一想,这里必是拜月教的秘密巢穴,若是失手被擒,岂非连回山报信的人都没有了?
“良久之后,那两人方离开窗前,相偕下楼而去,只剩一名青衣小婢在收拾房间。弟子这才趁机进院,冒死将那小婢擒了出来,一问之下,方知她便是张冯二人所说的拜月教副教主的贴身侍婢小云!”
付英杰一挥手,道:“来人,把小云带进来!”
屋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两名武当弟子押着一名青衣女郎走进书房。那女郎瞧见屋中几人,身体瑟缩了一下,显然甚是害怕。
付英杰冷冷地道:“崔安,你起身瞧瞧,认不认得这个人?”
崔安当得此时,反而出奇地镇定,缓缓立起身来转身瞧去,却见这青衣女郎身材高挑,面容娟秀,眼角眉梢无处不是楚楚可怜之态。
青衫女郎瞧见崔安,周身一震,低呼道:“明月右使!”
崔安只觉得今日所遭遇的一切无不似在噩梦之中,情深爱重的大师兄指证自己是拜月教的奸细,已是令人无法相信,现下居然又出来一个活生生的“小云”,要与自己当堂对质!
她紧盯着这青衣女郎,心中的愤怒到了极点,一字字地道:“你便是小云?”
青衣女郎点点头。
崔安忽地一声冷笑,道:“你认得我便是拜月教的明月右使?”
小云迟疑片刻,突然间似乎下了决心,大声道:“我自然认得你!副教主的卧房中挂着你的画像,我天天瞧也瞧熟了。”
白剑洁奇道:“拜月教副教主的房中怎么会有我小师妹的画像?”
小云道:“我初时的确不知画中之人是谁,直到那夜明月右使来到扬州分坛,我奉命服侍,又在侍酒时听到副教主与明月右使的谈话,这才知道明月右使是奉教主之命在武当卧底,不能时时与副教主相见,他这才在卧房挂了画像,每日朝思暮想。”
白剑洁心下疑云大起,厉声道:“拜月教历来处置叛徒手段至为残忍,若当真有明月右使奉命在武当卧底,是何等隐秘的大事!泄露这等机密,就算武当派饶你不死,拜月教也绝放你不过!此等重大机密你却想也不想便一口道出,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小云冷笑道:“我既落入你们手中,就算是守口如瓶,只怕副教主也不会相信。再说,我为何要替她隐瞒?我恨不得她立时死了才好!副教主整日对你画像自言自语,何曾有半分注意到旁人?我这般尽心侍候,他……他都没有正眼瞧过我……”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已是泫然欲泪。
柳剑鸣奇道:“那姓冯的不是说……?”
小云不待他说完,便大声打断道:“哼!都是那姓冯的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谁想理会他了?我知道自己和副教主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可……他若能对我笑一笑,我便是为他死了,也心甘情愿。可谁知……哼!”向崔安怒目而视,眼中尽是怨毒之色。
众人心下均是恍然:原来这小云一心爱上了副教主,可副教主偏生钟情于明月右使,难怪小云怨毒之下,要说出秘密,置明月右使于死地。
崔安冷冷地道:“你的话就算编得再天衣无缝,却始终是一面之辞,你说我是拜月教的明月右使,究竟有何证据?”
此言一出,屋中几人都盯着小云,想看她如何回答。小云却似早已成竹在胸,指着崔安大声道:“证据就在你身上!”
说着对付英杰微微躬身道:“付掌门,明月右使在本教中地位仅次于副教主,身上必会携带本教令牌‘明月令’,你下令一搜便知。”
付英杰盯着崔安,并不发话。崔安心下坦然:这“明月令”是闻所未闻,绝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当下亦是一言不发,慢慢探手伸入衣袋,便要把衣袋中的物事一一取出,以示清白。
但手刚一伸到中途,忽然看见小云嘴角上翘,得意之色已是难以掩饰,不觉心里一沉,与此同时,手指已然触到了一块小小圆牌,握在手中沉甸甸地,感觉甚是陌生。
崔安额上已是有了冷汗:这块小牌必然便是小云口中的“明月令”!但又是何人在何时放入自己贴身衣袋之中的?
一时之间,屋中又是寂静异常,崔安衣袋中究竟有没有“明月令”已成此事关键。
崔安面色惨白,从衣袋中伸出手来,莹白如玉的手掌中赫然托着一块小小的黑色圆牌!
付英杰上前拿起圆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