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玄蛇-第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华帝君门下主修金丹法诀,以内外金丹证道,刘海师承吕纯阳,除了丹道,又兼修了一手剑术,他对于阵法,虽然因为师门显赫道法广博,也曾稍有涉猎,但着实未往深处研究。在他看来,妖怪一向注重各种强横的力量,犀利的法术,追求长生者甚少,愿意研习阵法的更是九牛未有一毛。虽然这座阵法,颇有几分玄妙,刘海却不信一头普通的妖怪,手里会有多么了不起的货色。
倘若他也像康摩言一般知晓九曲黄河阵的来历,怎还肯轻易来闯?
头上有黑云压顶。脚下水势越涨越高,刘海剑光一起,呼啸一声便杀入滚滚黑云之中。
阵法中央,康摩言脸色凝重,催动九曲黄河阵所耗法力,比起戍土金钟内的阵法,要多出数倍不止。他见对方忽然折转向上,不由得脸色大变:“这道人剑术了得,倘若冲开了头顶的黑云,上方便再无阻拦!虽然如此破不得我阵法,却足以闯将出去,到时再要激他入阵,便没有这般容易了!”
康摩言心思一转,便要将所有法力转到黑云之上,还未动手,忽然察觉阵中那名道人,剑气如虹,已经摧枯拉朽直接冲杀出去,厚重的阴风黑云,无数魔头竟然挡不住他一道青色剑光!
“糟糕!没想到此人道行极高,法术又是上乘,我如今这道九曲黄河阵,竟然无法困住他。”
康摩言心中一沉。虽然十分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瞧不出对方道行,但已经猜出这名道人是太乙真仙的层次,九曲黄河阵尚无法困住此人,康摩言本身法力便更无用处,追出去只能送死。
他正自懊恼,忽然心中一动,九曲黄河阵中上空的滚滚黑云猛的翻卷出一个巨大的漩涡,青色剑光去而复返,破开重重阻碍之后。刘海张狂大笑,扬声喝道:“兀那妖怪!你这阵势也是稀松平常,上方无有特异,你必然是藏在下方的水流之中,还不自负手脚出来受死!?”
骤然出现变故,饶是康摩言感官笼罩整座大阵,亦有些反应不及,直到刘海剑光嗤的一声,刺入下方滔滔大水之中,这小白脸法力受到强力冲撞,才反应过来对方竟然还存了破阵的想法,未有逃走。
“这算什么?你要送死,俺老康岂能不成全?”
见对方去而复返,康摩言心中懊丧感觉立刻尽去,心情一转,马上生出无穷的斗志,法力疯狂涌出,九曲黄河阵中泛起滔滔水浪,层层叠叠,朝着刘海挤压过去。
察觉到流水之中蕴藏的法力,刘海呵呵冷笑,青色剑光一展,势如破竹,便要破开层层法力,找到康摩言所在,将其斩杀。
“咦?水中有古怪!”
冲杀一阵,水中阻力越来越大,刘海剑光一饶,便在身前圈出一道五彩的光华防护,他剑锋斜指,正要向法力更为浓厚之地斩去,四面水势忽然微微一震,涟漪骤起,道道波纹潜力无匹猛的冲撞过来。
龙纹拳法!!!
一阵一天地!在这一方天地,康摩言便是主宰!他集中整座大阵的力量,轰然击出第一道波纹,紧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
“这不可能!!”
防御光气瞬间被击碎,刘海大吃一惊,顾不得冲杀,剑光再次一圈,撒下更为密实的一道防御,同时折身便往后退,他另一只手中却落出一枚铜钱,在掌心里溜溜直转。
水波不断,刘海护身的剑气再次被破,此番他却不再施展,反倒露出几分惶急,大声叫道:“混账东西!我乃是东华帝君门下,吕纯阳的徒弟刘海!你这妖精难道敢拿此阵困杀我不成!?”
饶是这番话有些色厉内荏,康摩言在阵中听到,也是吃了一惊,刘海法力强横,剑术又十分精妙,康摩言倒是有九分相信他所说,手上动作不由得顿了一顿。吕纯阳乃是八仙之首,他的徒弟自家怎能惹起,更何况还有一个名头更响的东华帝君撑腰!
但此时梁子已经结下,若说不死不休也不为过,这小白脸怎会在此时收手?康摩言也只是愣了愣神,便决定继续使出全力只求一击必杀。他正要施展,忽的眼珠一转,大声喝道:“你这厮胡说!修为如此不济,竟敢冒充帝君门下,坏帝君的名头,看我不斩杀你这厮!”
康摩言愣神之时,手上动作缓了一缓,刘海只以为自家的话起了作用,一枚铜钱便被他按住未曾放出。待得康摩言喊出话时,他再要施展已然是来不及,康摩言几乎是在嘴里蹦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便动了手。
这小白脸倒是想的明白,一番话自然不是喊给刘海听的。
水势汹涌,在卷住刘海的一瞬间,忽然涌出无比寒冷的真气,只一眨眼,方圆数十里便被冻成一片冰海。随后又有一道威力无匹的波纹自冰海中心传出,碎裂之声不绝于耳,几个呼吸之间整座冰海破碎成一摊几十里方圆的冰碴。
身在阵法中央的康摩言,双目微微闪烁,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但随后他猛一拍手,想到了什么,道一声:“元神!”便凭空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康摩言在万千魔头簇拥之下,忽然出现在刘海被困的上方,他身后的魔头慢慢攒聚,构成一道数十里高大的巨型魔怪,张开巨口,只等康摩言起个念头,便吞噬过去。
冰碴之中忽的起了一道遁光,刘海的元神猛的冲撞出来,附在剑光上向上方飞遁,口中骂道:“作死的妖精!敢坏你家爷爷的肉身,我x后自会将你碎尸万段!!”
瞧见刘海的元神,康摩言忽然心中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但他此时却不能犹豫,伸手一挥,背后魔头呼啸而出,撕咬过去。
刘海的元神上忽然起了一道金光,向下一落,便将万千魔头刷的从半空直掉下来,康摩言亦是感到胸中一阵烦闷,竟把持不住脚下风气,直往下栽去,临近下方水面,才堪堪稳住身形。
“难道是落宝金钱?这世界太给力了!!”
康摩言瞧见那道金光竟是一枚铜钱,不由得起了联想,眼见那道金光又是一刷,黑色的云海也是荡了一荡,刘海的元神自阵中忽然消失,康摩言心中一沉,便知落下一个**烦。
一一一 师父门下可有剑法
康摩言困斗刘海许久。也知自家云头绝然快不过对方的剑光,但他到底心中不甘,便飞身往上,去追刘海的元神。
但刚刚出阵,便有一股大力从天而降,不由分说把康摩言按了回来,随后听到上空一声轰隆巨响,好似两道极强的法术对轰一记,九曲黄河阵猛烈晃动,四十三道禁制一下子便被坏去一半多,一道宽厚的声音呵呵笑道:“王玄甫慢来!贫道代徒儿接你这一掌!”
“是师父的声音!王玄甫又是何人?似乎要对我不利!”
康摩言心思一转,不及细想,又听得一声冷哼,如炸雷一般响亮,之后便是一阵沉寂,再无声息。康摩言也是知机,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考虑到师父都已经出面跟人拼斗,他便再不肯探头出去瞧看,反而降下云气向着阵法中央落去。
随后又听到自家的师父大声喝道:“诸位瞧了半天,热闹已经看够。给我紫微一个面皮,各自散去吧!”
“诸位!?紫微……北极大帝?”
肯定自家师父确是大有来头,康摩言并未有多少欢喜,他把刘海引入九曲黄河阵中,主要想靠阵法的威力,将这名修为远在自家之上的道人杀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希望能够尽量控制场面,莫要做得惊天动地,走漏了风声。如今刘海的元神遁走,康摩言已经感觉十分头疼,甚至做好了跑路的打算,此时又听到紫微北极大帝提到,四周还有人观战,而且不止一位,这小白脸心中顿时一沉,心知麻烦要大了去!
此时阵外已经没了声息,康摩言心乱如麻,却不敢探头出去,正自焦急,阵中忽然电光一闪,北极大帝身着紫色法衣,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师……父!”
康摩言本就心中惶急,骤见自家师父一惊一乍的出现,若不是他眼神够尖,刚好瞅见北极大帝面色不善,便要失声尖叫跳起脚来。
“拜见师尊!弟子今日才知师尊威名震天。心中无限的欢喜,不知师尊驾临小阵,有何贵干咩?咦,师父这一次样貌似乎又有变化,好像比前次帅多了……”
紫微北极大帝面沉如铁,冷哼一声,袖袍一卷便有一道罡风飞出,直接把凑上来堆笑脸的康摩言轰出数十里远,连跌十几跤,随后又探手一拿,拎小鸡一般揪过来在面前掼下,冷冷叱道:“你这劣徒!可知死字怎么写法?搞出诺大的阵仗,却走了刘海的元神,日后那王玄甫寻仇也有了由头,还要我替你收拾摊子!”
虽然被北极大帝来去收拾了一记,康摩言心中却不有半分怨恨,他也知自家闯了大祸,北极大帝肯为自己擦这屁股,莫说摔个十几跤,便是跌出十万八千里,这小白脸也心甘情愿的受了。但他又听自家师父话中似有玄机。心中一动,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问道:“弟子深知罪大,却不太清楚,是搞的阵仗太大更错,还是走了刘海的元神这件事搞错了?对了,那王玄甫又是何人?还请师父明示!”
北极大帝嘿了一声,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盯了康摩言片刻,才淡淡说道:“那王玄甫不是旁人,便是刘海的师祖东华帝君也!”
“纳尼!?这不是说,方才东华帝君就在阵外,要替自己的徒孙报仇么!?”
听到王玄甫的名头,康摩言心头大骇,东华帝君乃是天下男仙之首,又称东王公,道行如何自不必说。这般存在,绝不会是什么手软之人,便是将他们手段猜测的如何惊天动地,只怕都要低估上几分。自己方才还想着如何跑路,却全然不知对方已然堵上门来,康摩言转头瞧了一眼残破不堪,有些漏风的九曲黄河阵,心中顿生警惕,才知自己竟然已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想到此处,他赶忙正容,真心实意的朝北极大帝行礼,伏地拜道:“多谢师尊出手,救徒儿一命!”
北极大帝挥挥手,不甚在意的说道:“此事倒也谢我不着。若非那老东西只是赶来一座分身,又被你喊那一句堵了半招回去,便是我出手拦截,也保不得你性命!”
“分身!?”
康摩言再次大吃一惊,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只是一个分身便能轻松抹平自己布下的阵法,本尊该是怎样的道行?
他这般在心中打鼓,北极大帝好似猜到康摩言的想法,淡淡说道:“此事倒也不须多想,刘海这等货色,你便是不杀他,他自己也会走到一条死路上去。王玄甫此番前来,不过是面皮上挂不住,却非真个心疼这等徒孙!这一次他未能将你轰杀,此事便算作罢,没有新的由头,他也不会自降身份出手动你。只不过刘海的元神被他收走,日后便是你的一场劫数,能否过得,也要看你到时道行如何。”
康摩言听得心头一跳,暗暗忖道:“徒孙死了,却毫不心疼,这算什么祖师爷?难道这世界里的师父师祖都是这般德行?不知我师父心里又是如何作想?”
想到这里康摩言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竟然胆量颇大,敢在自家师父北极大帝面前胡思乱想,他赶忙压下各种念头,暗暗凝神静心,心思平静下来之后,忽然想的明白过来:“倘若日后,我也似刘海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恣意去坏旁人道行,日后因果循环,报应落在头上,倒也怨不得师父不肯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