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千金凰后-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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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娓娓道来,高允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出神了许久。良久后,他才开口,“阿君,你不是男子,真的可惜了,你的这番见识,即便是当今的大学士,也会自叹不如。”
沈芊君噗的一笑,收回给高允擦汗的帕子,“当今大学士可是我姑父,我们本一家,我们沈家的人,自然都是聪明的。”
“你呀,夸了你一句,你便得意了?好好好,为了你这番言论,如若我高允还成日厮混在王府不去上朝,这亡国灭族的责任可都要归结到我一人的身上了?”高允好笑道,抓上了沈芊君的手,眼里流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
沈芊君羞涩将手抽回,回道,“今日的事来得蹊跷,我会查清楚的。”
“好,我主外,你主内。夫妻干活不累”,说道夫妻的时候,高允的脸明显一红,然后笑眯眯地转身,“那我去上朝了…”。
看着高允的身影消失在游廊里,沈芊君的脸色才阴沉了下来,方才她的那些话,只是唬高允的,她深知,能在王府大院闹事的,怎么可能是宫里派来的人?除了太皇太后的人来过王府,可是她绝对不可能如此做,那么今日的事,便是王府里有人在搞鬼。
因为高允严令不能再谈论早晨发生的怪事,是以沈芊君也只是偷偷地查,她与张妈,一前一后来到院落,走到摇摇欲坠的老槐树边,看了看。
“真可惜了,听说这老槐树在这个王府大院长了好些年了,几乎成了镇宅之物,怎么会一夜之间枯了呢?要说这天气热,也不可能只空了树干,外皮倒也好好的,真是奇怪。”张妈也在一边看着,嘀嘀咕咕着觉得十分可惜。
“张妈,你再说一遍”,认真思考的人,忽然停住了步子。
张妈愣愣的,神神叨叨地又重复着,“小姐,我是说这树枯地好奇怪,为何只里面死了,这外头却还是好好的?”
对!就是这一句,沈芊君摆着手,忽然靠近了槐树,蹲在了被掏空的树洞边,刚凑过去,就闻到了一股米酒的味道。
这里怎么会有米酒?
她又看了看树洞紧连着树根的部位,一根根枯木之外,死了一大团的蚂蚁。
还死了这么多蚂蚁?
实在是太奇怪了!
看着沈芊君忽然沉默紧张的样子,张妈忙凑到了她跟前,问着,“小姐,可是也觉得蹊跷?”
“的确是蹊跷,不过我已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沈芊君拍了拍手上粘着的一点死蚂蚁,转身抬了抬步子,“走,再去祠堂看看。”
因为方才来过,但只是纵观了一眼,并不知里面的细节,沈芊君走入祠堂里,抬头看了看周遭的装潢,她记得他们沈家祠堂里是有密道的,为的就是一些突发状况,一般来说,祠堂禁地是没有人会来的。
四处敲了敲墙壁,又踩了踩地板,但却没有发现其他蛛丝马迹,直到忽然,沈芊君的视线停留在一团蚂蚁上,忽然嘴角扬起,她大概能猜出凶手是怎么办到的了。
只是现在,她还不清楚动机是什么。
宸楼里,沈芊君依靠在床榻上,张妈端来一碗酸梅汤,放到了茶几边,“小姐,按理说,凶手该有动作了,此时现在王府安静的有些异常。”
“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来之前,也有可能一片风平浪静,这比风满楼更可怕”,沈芊君淡淡道,下了床榻便端起酸梅汤喝了起来,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味道,入口很舒爽。她顿时觉得,心中的烦闷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张妈,咱们出去走走”,将酸梅汤喝干净了,沈芊君忽然伸了伸腰肢,浅笑了起来。
“小姐,这个时候,咱们还要出去?不等凶手出来?”张妈不解道。
“也许我们回来,便有动作了,走吧,我还有一件事没完成,不放心,必须出去一趟。”说着,沈芊君便迈步出了门,身上的衣服也没换,直接往游廊左边,后门的方向而去。
因为天热的缘故,朱雀大街上的贩子也少了些,如今正值晌午,日头升地越来越高,路边叫卖西瓜的大汉肩头搭着毛巾,拼命地擦着汗,“西瓜喽,爽口的西瓜。”
“张妈,你去那边的胭脂铺子和首饰铺子帮我买些东西吧,咱们中午在这里见”。
张妈应着,不明白沈芊君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没多问,擦着汗,转身便去了不远处的胭脂铺子。
而沈芊君,则是加快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杨家的烧饼铺子,杨氏夫妇正在热火朝天地卖着烧饼,这么大热天,吃烧饼的人很少,妇人一直在旁边给她男人擦着汗,“公子,您再等等,恩公她说会来定是会来的。”
“我不急”,高冉昊一身白衣站在烧饼铺子边上,一身风雅,即便是这么大热天,他也没出一滴汗,那身上的衣服极其干净,有些过路的女子们偶尔犯了花痴,会过来买几个烧饼,然后顺便和他搭上几句话。顿时,高冉昊成了烧饼铺子的活招牌。
沈芊君急匆匆而来,老远便看到那边被莺莺燕燕围着的一群人,她干笑一声,冲着身边的女子们道,“他光有高度,却长地极丑,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大热天还带着面罩了。”
众人一听沈芊君的话,都嗖地逃窜开来,大家看了看手里的烧饼,忽然都觉得亏本了般,懊恼地啃着病纷纷散开,有的开不满,呸了一声。
前后待遇,天壤之别,站在铺子边上的男人不满地噘嘴,“你就不会说是我娘子?她们也铁定跑了,非要说我丑?恩?你见过?”
男人魅惑的声音传来,走了两步来到沈芊君耳边,一股暖暖的气息便传到了她耳边,她赶路而来,身上早就香汗淋漓,现在被高冉昊这么一挑拨,脸立即红了起来,不满道,“你答应过我帮表哥医治的,为何非要我陪着?”
她现在出趟王府多不容易,亚赛那边盯得紧,她不想让阿允误会。
似乎看到了她的为难,高冉昊拿出自己的帕子,优雅地抬手给人儿擦汗,“你男人不让你出来?”
他依旧笑盈盈着,也不顾一旁杨氏夫妇那炽热的眼神。
沈芊君挡开高冉昊的手,走到杨氏夫妇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了他们,“听说二娃子的肺痨好了许多,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用来给二娃子买鳗鱼的。你们一定得收着。”
“这不行,恩公,你三番两次救了我家二娃子,我们不能再要你的钱了”,杨氏推就着不肯接沈芊君手里的钱袋。
沈芊君便和她一来一回,两人甚是纠结。
“杨姐,你就收下吧,不然她不会死心的。她这倔脾气,一旦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沈芊君抬头瞪了高冉昊一眼,心里却道,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似的,真是废话。
转而,她又笑着拉上了杨氏的手,“杨姐,今天我还有事,改日再去看二娃子。还不走?”说毕,便冲着旁边看上去懒懒散散的人道。
两人一前一后,往学士府走去。
几日不见,两人不但没有生分,反倒关系更加好了些般,高冉昊死乞白赖地走到沈芊君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沈芊君只是‘哦’着,并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说说你姐姐的事吧?”
忽然,他冷不防的一句,让沈芊君步子一停,旋即狐疑地看着身边的人,“为何要知道我姐姐的事?”她半晌才回应过来,他的意思是,想知道自己的事。
“没什么,只是听闻前皇后是个奇女子,云皇和宸王都为她痴迷,听说鉴湖战役,云皇还是楚王的时候,她凭自己之力,帮楚王扫除了一干障碍,是以楚王才能那么快扳倒太子,登基为帝的。”
“你先医治好了表哥,其他的事再谈,话真多”,沈芊君冷冷道,心中却是焦急烦闷,她必须在阿允中午回府前赶回去,偏偏这个男人,非要自己一起才肯去医治表哥,真是可气,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故意要和自己作对!
两人几乎是鸡同鸭讲的对话,不一会儿便到了学士府。
学士府门外有人在打扫,一看来人,脸上抑制不住的惊喜,“表小姐,你怎么来了?老奴这就去禀告夫人”。
说毕,老管家便一把丢下手里的笤帚,跑进了宅子里。
片刻后,沈氏便带着沈千贺双双来到了府门外,两人看到沈芊君的时候,都激动地不行,沈氏急忙下了楼梯来,抓起沈芊君的手,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缝,“还以为老管家看错人了呢,想不到真是君…竹儿,来,进屋坐。”沈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转口。
沈氏高兴坏了,也没注意到身后的高冉昊,倒是沈千贺出声道,“娘,摄政王来了”。
沈氏这才止步,回头,一看阳光灼灼下的白衣男子,脸上带着一个面罩,外人看来都觉得很热,可是他却依旧风雅,倒是一滴汗都没出。
这就是传说中那位仙风道骨的北鲜摄政王?沈氏有些激动,忽然明白过来沈芊君今日的来意,急忙紧了紧她的手,上前去给高冉昊作了个揖,“十分感谢摄政王爷,我家老爷朝会未归,冒昧了,老身若有招待不周处,还望王爷您见谅。”
“姑妈,进去吧,外头热”,沈芊君看着彬彬有礼的男人,一点没有摆王爷的架子,满意地笑笑,对高冉昊的态度,也好了几分,“摄政王也快些进来吧,若是中暑了不好。”
他是神医,她可不担心他中暑,但只是说一些客套的话。
一间满富书香气息的房间内,丫鬟端来茶盏便退下,沈氏和沈千贺都站着,并不入座。
沈芊君拉了拉沈氏,“不必见外了姑妈,即便我身份再高,您也是我的姑妈,何况今日,竹儿是想请摄政王给表哥看一看…”,说毕,小心地抬眼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沈千贺。
“二位不如先下去吧”,许久后,喝完茶的人才慢悠悠开口。
沈芊君扬了扬眉,知道不紧不慢是他的性子,也没回嘴,挽着沈氏便出了门。
高冉昊起身悠悠地走到门口,将门带上,冲着正回头看自己的沈芊君笑了笑。
沈芊君忙回过头去,尴尬地理了理耳际的发,然后挽着沈氏去了凉亭。
屋内只剩下沈千贺和高冉昊,只是许久,也不见高冉昊有动静。他依旧闲闲喝喝茶,偶尔睬一眼站在桌边的沈千贺。
“摄政王,其实您不用大费周折走这么一趟的,我没事。”
“我知道”,高冉昊慢悠悠出声,懒懒地剔了沈千贺一眼,然后将杯子放下,起身道,“你这雨花露不新鲜,茶味道很涩口,不好喝。”
听说高冉昊一番牢骚,沈千贺倒也不急,只慢慢问道,“不知王爷所知为何?”
“你不能行人事方面,是假的。你确实那方面有过障碍,可是在受伤后不久便好了。从你的脉象和气色上来看,你根本就是个正常男人,可是我不懂的是,为何你一直要对外说自己不能行人事,要知道,这对于男子来说,是再屈辱不过的事,甚至比丢了命还重要”。
“王爷,既然您已查出了病因,并且这么快就帮我把病治好了,那便请王爷回吧。”沈千贺的态度忽然冷漠了起来,那双眼睛一直低垂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这些,都让高冉昊越发地好奇。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他便一直在看本朝史书记载,从而他知道,这个沈千贺,以前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三年前鉴湖战役时,因为救自己下一身受伤,而不能行人事,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