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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赌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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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娓娓道来如数家珍,广东游客轻视之色顿消,露出会心之笑,他说:“店东这番说词十分妥贴,这确是一方好砚,不知店东什么价位可以出让?”

    梅玲刚想开口,金旗已经说了:“这方澄泥砚作为古玩在一般人手中不值多少,但是若是爱砚藏家必定不会太过计叫价格。”

    “此话怎讲?”客人有点不懂。

    金旗继续说:“这种仿汉砚是专题藏家必收品,现在真正的汉代澄泥砚再也无法寻觅;若能得到一方大有汉风的真正澄泥砚不失补白力作。所以先生也算与此砚有缘,千里之外得遇珍物。”

    广东客人扬声大笑:“好,说得好!你开个价吧?”

    “不还价,两万整。”

    “一言为定!”广东客人豪爽地一口应允,由梅玲陪着去银行转账。

    金旗亲手用棉纸包石砚装盒,临走广东客人握着金旗的手说:“店东博学多才,又很会做生意,若有机会到广东潮庆一定来我家坐坐,我收有四百多方各式石砚很想听听店东的意见,其中有几块好砚店东一定会有兴趣。”

    金旗连声说一定。客人走时留下名片,买了东西出门还不忘道谢,看得梅玲满脸惊讶,忍不住说:“旗子,这个月你又有奖金啦!一千换成两万,老板该请客。”

    “谁要我请客?”接口的是陈忠,还带了个人回来。

    梅玲笑着,说了刚才的一段。陈忠果然欣喜,答应一定请客。和陈忠同来之人金旗也认识,是木渎一带有名的“铲地皮”花眼篓子。“铲地皮”是玩古董系统中第一环节人,满世界犄角弯弯里搜淘,不管好劣只要有年纪、便宜就收,然后细分转手卖出。花眼篓子这一行干了三十多年,不过从他手里漏过的宝贝没有上千也有过百,本来就姓花,所以认识的人都叫他花眼篓子,叫久了真正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了。

    一只特大号的帆布挎包放到柜台上发出“咚”地声响,很沉,说明有货。陈忠催着:“别卖关子,快拿出来看看。”

    花眼篓子嘿嘿笑着,慢吞吞从挎包里挖出一只黑塑料袋,小心地把袋里的货倒在柜上。陈忠、金旗四只眼睛立即落下嗖嗖地闪着光。一共九件东西,全是小品。最大的是只青铜烛台,残了,插扦断了半边,老东西做工一般,云座雕着一对戏水鸳鸯,几枝并蒂莲花,平时常用青铜黑中透亮。陈忠迅速扒拉了一阵,又挑了两样小东西,堆到花眼篓子面前问:“就三件,给个价。”

    “陈老板就挑三件?机会难得别错过啦。其他也是开门货,全收了便宜些。”

    陈忠摸出香烟丢了一支给对方,点燃,深吸一口说:“没用的东西送我也不要,这烛台不成双,又残件,我看三件一共500元最多了。”

    花眼篓子扁了扁嘴,说:“500光买烛台我还不愿意,加两小,先码1200。”

    陈忠甩出六张百元的,低吼着:“就600不卖就算,老子还怕找不到破烂货!”

    强势是陈忠的一贯作风,花眼篓子见多了也不生气,尽管嘴里还在叽哩咕噜着,六张大团结早揣进口袋。一旁的金旗伸手抓起一片锈迹斑剥的小物件瞅半天也没看出究竟,问:“这是什么?从那里收来的?”

    花眼篓子一本正经地说:“庙基里挖出来的,光福镇扩建司徒庙工人挖到的。偷偷给了我,当场就付他500。庙基里的东西能差吗!夜里它还能发出银光。”

    一旁陈忠哈哈大笑,烟头指着花眼篓子的鼻子骂道:“吹,你就吹吧,还发银光?我看你是想钱想得发昏!一砣烂铜快吹成神器了,快滚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着,金旗却捏着这砣烂铜发怔。入神地琢磨来琢磨去,终于推敲出这也许是只青铜小盒,岁月侵蚀使它烂成一砣,连盒中的东西也沾在一起。盒子是废了,里面的东西呢?真能透过烂壳发出光来吗?

金卷 人间徊徨 第二章 善有恶报

    第二章善有恶报

    两位仍然在争执,争得面红耳赤是玩古董人的看家本领,有时钱就是争来的。古董这玩艺儿没标准,什么权威、专家都是人捧出来的。没标准的东东有时就靠会喊、会侃、会胡来。

    金旗却沉浸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之中。他似乎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在搅动自己的情绪,隐约像渴望、像招唤、像没来由的激动。太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抚摸着粗糙、刺手的外表,有一种凉嗖嗖的东西正慢慢渗入指尖的肌肤,心里十分舒爽。凭一年多来的实战经验他明白烂锈的外表里面很可能藏着惊喜和意外。这使他想起上午关于金桌腿的奇遇,同样是败絮在外金玉在里,眼前的这砣烂锈莫非也是如此?抬头见两位仍然在舌战,忙打断说:“老花,东西我要了,给你四百行吗?”

    花眼篓子瞪了陈忠一眼,狠很说:“看,还是金兄弟识货,不像有的人半瓶醋老晃荡。金兄弟四百就四百,给你了。”

    金旗付了四百元,花眼篓子高高兴兴地走;。陈忠问:“这东西有内容?”

    “看不懂,只是觉得想研究玩玩才收的。”

    “我看你也快成花眼篓子了。”

    金旗也觉得自己今天的反常行为有点好笑,平时他总是多看少出手。如果真如陈忠所想四百元买了件废品,那么三分之一工资就泡汤了。接下来一整天他都在摆弄烂锈件,把所谓的青铜小盒敲敲打打好一阵终于听到里面咔咔声响,似乎烂锈的外壳里正有东西松动了。他心中狂喜,不说别的起码证明里面是有东西的,至于是否是宝物,金旗并不着急,这个谜应该到夜深人静时独自揭晓。

    直到下班也没做到其他生意,陈忠和梅玲说有事让金旗先走。他们经常下班留下,原因金旗当然明白,干柴烈火珍惜机会呀。

    跨上破车没几步就听背后一声喊:“小友慢走。”回头,居然是个瞎子撑着盲公竹站在身后。金旗觉得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轻轻地问:“先生有什么话说?”

    瞎子伸手虚虚朝金旗按了按,缓缓说道:“可惜呀可惜,小友周身充盈着杀伐之气,今日必有血光之灾。真是可惜了。”

    “先生看到了杀伐之气?”言下之意你是瞎子能看见么?

    瞎子点点头,认真地说:“确实能看到,不过是用心看罢了。小友的杀伐之气浓烈异常看来是避不了的。”

    金旗不信,谈笑说:“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厂,反正我一路回家不会闯祸的,先生放心。”说完跨上除了铃什么都响的破车匆匆而去。

    瞎子长叹一声:“天意呀,天意难违。”

    刚出旅游品一条街就见一个俏丽的女子正在路边招手,是烟儿。烟儿是四川洗头妹,娇小秀丽、十分可爱。后街是“红灯区”,所谓的洗头房开了十几家。一般是两三女子撑一家店面,到了晚上整条街闪着粉红灯光别有一番风景。烟儿就是其中一家叫如意洗头房的掌门人。此刻正倚门而立,招呼着:“金哥,进来坐坐,小妹有话对你说呢。”

    金旗和烟儿认识是在一次陈忠请山西古董客人晚宴中,多喝了几杯竟然大醉,是烟儿贴身侍候一夜才使他不至于醉卧街头。清晨分别时,烟儿拒绝了百元小费,如此两人成了朋友。烟儿常常光临农家小院,炒两个川菜,洗几床被褥。金旗多次为此付费,烟儿拒绝了,说是想有个干净的朋友,所以金旗很敬重她。

    放好自行车,进了如意洗头房。一间隔成里外两室的简陋“工作室”,浓郁的香味儿充盈在不大的空间。烟儿为金旗泡了杯茉莉花茶,巧笑盈盈地说:“金哥今天看上去特别有精神,遇什么好事了吧?”

    金旗很喜(。。…提供下载)欢看烟儿笑的样子,就像微风拂过,使人心里感觉说不出来的舒爽和甜密。有时光看着烟儿的笑,就能使他忘了生活的窘境而美美入梦。此时望着媚眼如絲的俏脸又有点入迷,烟儿轻咳一声惊醒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能有什么好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是烟儿像有喜事的模样,眼睛里都冒着喜字儿。”

    好像说中了,烟儿哼了一声低头不言。一旁的小妹喜鹊早笑开;说:“金大哥真有眼力,烟姐三天后就要嫁人了,还是个白领呢。爱得烟姐死去活来,非逼着烟姐嫁给他,都追了半年,昨晚烟姐才点了头。”

    “好哇!恭喜烟儿了,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川菜了。”金旗一边为烟儿终于走上正路高兴,一边心里自有一番感慨。

    烟儿轻轻说:“我就不能来看你么?”

    喜鹊欢声说:“是呀,金大哥可是烟姐心里的好男人,当然会常回家看看啦。”

    三人戏闹了好一阵,说好烟儿一安好家就和大家联系,金旗才恋恋不舍地告别。送到门口,烟儿突然趁金旗不备,在他右颊轻吻一下,转身进屋,推上了门扉。温软湿润的唇瓣带给金旗的是怦怦心跳,归途一路都有点恍恍惚惚。

    一碗方便面加个鸡蛋算是晚餐,说实在话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收入捉襟见肘,又要时不时地收些喜(。。…提供下载)欢的东西能讲究吗?在灯下再细看烂锈的一砣,不知为什么心情有些紧张。用老虎钳细心地撬着,费了好大劲才把烂绣外壳撬破。继续努力豁开一道口子,再撬!“乒”地声响,用力过猛从突然拉断的口子中滚出一物,落在地上发出脆响。慌忙俯首捡起,顿时一股凉意从指尖传导全身。

    食指大小,月牙形状,银灰色中透着丝丝寒气,非金非玉根本无法判断质地,月牙两头尖角处各有小孔,好象是串系绳之用。手指慢慢抚摸,感觉到有凹凸不平花纹似的饰痕。对着灯光细看月牙又似半透明一般,内里有烟霞雾气在缓缓涌动,看久了恍然一幅天然水墨画,大有百看百变之感。好像还有字?金旗赶紧找来放大镜细细探究一笔一划,确认是古篆。玩古董的人看多了也识些篆文,金旗更是个中翘楚。

    四个古篆很清楚“太阴宝鉴”。

    深吸一口气,虽然无法肯定这枚称作“太阴宝鉴”是什么宝物,但是可以肯定“太阴宝鉴”一定是古物,而且是远古的古物,古到凭自己的学识无法认识。不管它是否有金钱价值,对自己而言它就是宝,真正的宝物。

    找了根红线从宝鉴两头小孔中系好,把太阴宝鉴当成饰品挂在胸前,照照镜子自我感觉挺帅。扭头看了看桌上的钟不知不觉已经深夜十一点了,刚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忽然听到敲门声。夜半谁会来呢?

    还没来得及起身,外屋木门“轰”地一声被重重踢开。金旗还没弄清这么会事,已经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大高个直接抓到外屋。饭桌边坐着精瘦,烟鬼似的齐无梁,他身后还站着两个打手。“干什么?深更半夜的闯到我家,齐武良你想干什么!”从来不发火的泥人碰到这种事也会气愤,金旗嗓音大了起来。

    “嘿嘿……”齐无梁奸笑着,点了支烟巴巴狠抽几口,猛地往地上一摔,吼道:“干什么?问你!你小子吞了我三百万还装没事似的。还敢问老子干什么,实话告诉你,今天你不交出三根金桌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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