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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江山美色-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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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的招式平淡无奇,不足为惧,微笑道:“萧兄过奖。”

他话音一落,手中刀光一闪,已经到了萧布衣的脖颈,本以为这一刀出乎不易,必定砍下萧布衣的脑袋,没有想到眼前陡然失去萧布衣的行踪。陆安右一怔,转瞬发现萧布衣一招铁板桥躲开。陆安右心中冷笑,知道铁板桥这招失之灵便,刀势下滑,就要剖开萧布衣的身子。

没有想到萧布衣身子后折,竟然成个圈形,脑袋居然从胯下钻出来,手中短剑一闪,刺向陆安右的小腹。

陆安右暗叫不妙,没想到萧布衣竟然柔软如斯,来不及回刀,抽身爆退,却被萧布衣一剑自下到上划开,小腹胸前鲜血淋淋,‘嗤’的一声,手上又是一轻,单刀已经只剩下刀柄。

陆安右一时大意,受伤不轻,心中勃然大怒,没有想到阴沟翻船,才要拼命,突然脸色大变,伸手一指道:“贝培你!”他身形一晃,不进反退,转瞬出了洞口。萧布衣愕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战而退,方才的一剑他感觉到刺的不深,陆安右应该伤势不重,应有可战之力才对。

身边突然响起一声低吼,“追。”贝培居然再次站起,也跟着陆安右穿出了洞口。

萧布衣不及多想,已经跟着出去,见到陆安右并未走出多远,有如醉酒一样蹒跚前行,不等二人追到,怒吼一声,有如动物临死前的哀鸣,翻身摔倒,脸色发灰,身子僵硬,只余手指微微颤抖,已然失去了知觉。

贝培早就捡起了自己的弩箭圆筒,一扣按钮,几道光芒闪动,弩箭射入了陆安右的咽喉胸膛。确认他已死之后,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见到萧布衣脸色奇异,微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杀他也是没有办法。”

见到萧布衣脸上的凝霜,沉默不语,贝培笑容尽去,怒声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难道我杀他不可以?你要知道我们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们。萧布衣,你婆婆妈妈,妇人之仁,难道要自鸣侠义,对我不满不成?”

萧布衣手上青筋暴起,缓缓上前一步,凝声道:“他是该杀,可是我只想问你一句,当初毒杀我不成,反毒倒马格巴兹的那人是否是你?!”

陆安右虽被弩箭射杀,可是他中毒的情况和马格巴兹一模一样,萧布衣一望之下,陡然心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当初毒杀自己的不是刘文静,不是哥勒,而极有可能是眼前的这个自己极为信任的贝培!

第一零七节 宇文化及也是同行

萧布衣脸上凝重,多少有些心痛,他心痛的不是贝培是凶手,而是心痛自己被朋友出卖。萧布衣重情重义,他就是那种为了朋友性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可是蓦然发现,自己信任的朋友极有可能毒害自己,这让他如何不伤心难过?

他实在不想怀疑贝培,贝培可能孤傲一些,可能清高一些,但他直觉认为贝培不会是小人。高士清锦囊中让他信任贝培,他选择了信任,一路行来,二人隐有默契,虽然贝培对他不冷不热,可萧布衣心知,他一直都是站在自己的一边。

历山飞一肘击飞他的时候,贝培全力来救,贝培不说,萧布衣却是看在眼中,感动心头。当初雨夜搏杀之时,贝培还是一言不发,但是陆安右想借真历山飞之手杀他之时,贝培又选择挡在他的前头。

有些人,做了不会说,萧布衣不管贝培如何想法,却对贝培已经真心感谢。只是如今陆安右已死,虽然是被贝培射杀,但是真正败因却是中毒,就算他还没有想明白陆安右如何中毒,可他毕竟不是傻子,知道陆安右中毒一定和贝培有关!

陆安右中毒症状和马格巴兹一模一样,发作极快,而且丧失一切知觉,任人鱼肉,以前的萧布衣只以为刘文静和哥勒或许有这种毒药,当发现第三人使出这种毒药的时候,难免心惊。

贝培瘦弱的身子似乎无能直起,皱了下眉头,“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

萧布衣手握短剑,一字字道:“你知道我去仆骨,商队只有你才能自由行动,没有别人的约束。你方才放弩射杀不能动弹的陆安右,不是非杀不可,而不过是掩饰自己下毒的真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当然不想让我知道你也会下毒。”

贝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圆筒,喃喃道:“萧布衣,你真的很聪明。”

萧布衣愕然,“你承认了吗?”

“不错,陆安右是我毒晕,然后射杀。”贝培突然抬起头来,怒不可遏,“我跟随你去了仆骨,然后下毒想要毒死你,可惜毒倒了马格巴兹,我蛇蝎心肠,狠毒非常,这下你满意了吧?”

萧布衣眼中有了疑惑,“你为什么要毒我?”

贝培连连冷笑,“你这么聪明的人都想不明白?李志雄不惜勾引外贼历山飞为了四科举人,宁峰不惜背叛陆安右也是为了四科举人,陆安右甘冒奇险,伙同假历山飞一定要除我们而后快,目的还是为了四科举人,我呢,特意跟在你身后要毒死你,当然也是为了四科举人!”

萧布衣点头,“贝兄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如何毒倒陆安右,我怎不知?”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贝培不解道。

“贝兄下毒神鬼莫测,在下倒是有些畏惧。”萧布衣见到贝培愤怒,反倒笑了起来。

贝培脸上有了恼怒,“你迟迟不肯出手,原来只是畏惧我使毒的本事?”

萧布衣点点头道:“贝兄聪明如斯,在下佩服万分。”

贝培本是极为冷静之人,这刻却是愤怒非常,大声道:“那好,我告诉你,我特意撕烂衣角丢在洞外,就是想让陆安右找来和他一绝死战。陆安右用烟想要熏我们的时候,我却把毒药点燃,融到空气中,只要进来的人,没有不中毒的道理。我和你用计演戏说出逃,知道陆安右必定不信,可他人本多疑,肯定会进来看个究竟。若是平时,他闻到毒烟的气味,早就有所察觉,可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偏偏放烟来熏我们,混淆了洞内的气息,如此一来,他进来倒不能察觉空气中有毒。他和我们打斗,自以为稳胜,等到内劲不济时手足酸软,发现中毒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萧布衣心下凛然,叹息道:“原来下毒也有如此巧妙的门道,萧某倒是孤陋寡闻。”

贝培冷哼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下毒没有你想像的高明,这里地势开阔,就算有毒烟也很稀薄,你倒是不虞中毒。今日看来我们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废话不要再说,我赶着去做四科举人,萧布衣,你放马过来,我倒想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弩箭厉害。”

萧布衣望着贝培手中的圆筒,苦笑道:“恐怕还是你的弩箭厉害。”

贝培怒道:“你这点胆子都没有,可是想要趁我不能动弹的时候逃走吗?”

“贝兄为什么一定逼我出手。”萧布衣已经把短剑收起,微笑道:“你若是真想杀我,当初在洞中的时候,不给我解药就好,到现在我才相信贝兄并非毒害我的人。我不懂为什么贝兄总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好心,特意把解药说什么固本培元的药物。”

贝培没有释然,反倒愤怒,“你说的大错特错,我给你解药只是想要利用你,我无力对抗陆安右,只是想利用你来对付陆安右,等到陆安右一死,也就是我杀你之时。”

他句句反驳,萧布衣说他不是凶手,他偏偏要扯到自己身上,实在情理不通。萧布衣却已经缓步走了过来,“贝兄的脾气实在古怪,我只知道一点,问心有愧之人怎么会有如此的愤怒的表情?”

贝培一愣,目光闪动,第一次没有反驳萧布衣所说。萧布衣缓步走到他的身边,无视他手中要人性命的弩箭,关怀道:“你现在伤势怎么样,我们要抓紧回商队才好。”

“死不了。”贝培终于还是没有发射弩箭,手臂垂了下来,软软坐倒。

萧布衣心道这位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不知道自己是否和他命格相冲,不然怎么每句话都要和自己作对。

“在下身处险境,李志雄,宁峰,陆安右都是各怀心机,实在不能不防。可若真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看在布衣经验浅薄的份上,多加谅解。”萧布衣向地上的贝培的深施一礼,倒是态度诚恳。

贝培又是冷哼一声,“经验浅薄?你要是经验浅薄,那些老谋深算之人怎么会一个个的被你干掉?萧布衣,你莫要扮猪吃虎,我不会上当,被你所骗。”

萧布衣哭笑不得,岔开话题,“贝兄能走吗?”

“当然能走。”贝培想要起身,可是方才性命相搏鼓起的精力被抽干了一样,稍微用力,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他伤的实在不轻,先是被陆安右砍了一刀,又让假历山飞击了一拳,滚了下来,一直没有多少时间调息,方才又让陆安右拍了一掌,就算钢铁之身都是难捱,何况他很是瘦弱。

萧布衣叹息一口气,“贝兄伤势很重,在下背你回去如何?”

他说完这句话,已经蹲下身子,背对贝培。贝培在他身后嘟囔道:“我伤的一点不重,方才是示弱让陆安右上当,你可要小心,我可能会暗算你。”

萧布衣知道自己方才的怀疑让他颇为不满,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只能苦笑。贝培虽然埋怨,却还是让萧布衣背了起来,然后再没有了声息。

萧布衣用背心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心中稍定,辨别了一下方向,已经发足疾走起来。他走的极快,但是走的也稳当,为了避免加剧贝培的伤势,上身很少晃动。这种姿势对别人而言或许很累,他却轻车熟路,当初他一剑刺中陆安右,就是得益于每日锻炼古怪姿势的身体。他的身子可以很软,当然这个软并非是说和稀泥一样,而是身随意动,筋骨拓展的意思。

行走了足足一个时辰,萧布衣还是精神不错,贝培却是日益萎靡,几乎处于半昏死的状态,萧布衣路过一条小溪,捧点溪水喂他喝下,见到他喉咙动了几下,突然有些发呆。

贝培紧闭双眼,眉间紧皱,显然强忍着痛苦,就算昏迷中也是不能幸免。他皮肤黝黑,嘴唇一抹小胡子,对人横眉立目,让人看起来要多讨厌有多讨厌,很多人只是望了他第一眼,就很难仔细看下去,萧布衣也是如此。

虽然对贝培有些感谢,可萧布衣也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贝培,他还没有盯着一个大男人看的习惯,可是方才喂水之际,他无意中发现贝培竟然没有喉结!

贝培是个女人 ?萧布衣见到他的脸,皮肤黝黑,脖颈的肤色也白不了多少,苦笑摇头。陡然想到贝培曾经冷冷的对自己说,谁说女人不能出塞。当时他只以为贝培和自己顶嘴,原来却是大有深意。

只是呆立了片刻,萧布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明白了贝培为什么脾气如此暴躁,多半是女人的缘故,她长的如此,也怪不得心情不好,这么说什么四科举人的事情,她也是刻意激怒自己。自己想去她怀中取药,她急声喝止,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才是恍然,不由有些脸红。

所有的疑惑片刻都有了解释,萧布衣也不揭破他的身份,暗道一个女人长成这样,是男人的都应该担待些,也不要对她过于刻薄。怀着这个心事回转商队,众商人望眼欲穿的差点变成望夫石,见到二人回转都是大喜,可是看到二人都是伤痕累累,尤其贝培死了一样,又是大惊。

惊喜之下,萧布衣把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本以为会有人质疑,没有想到众人都是异口同声的骂陆安右该死。萧布衣把功劳推了贝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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