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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江山美色-第6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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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也可以当作好消息来看。”萧布衣道:“好消息是关陇诸阀又少了一个,我们也就少了个对手,平天下少了份干扰。”

孙少方错愕道:“薛仁果被平了?”

“不止被平了,还被杀了。”萧布衣轻叹声,“都说薛仁果是个万人敌,原来是说随便谁都能抵挡的意思。”

他还是在笑,但是目露思索之意,征战数年,他脑海中存在的那段历史越来越模糊。他已完全不知道,历史的下一步走向是什么。而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和群臣制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征战方针。

而在他的方针中,李渊无疑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但是萧布衣此刻,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对手来看,而没有别的含义。

仁者无敌并非虚言,真仁假仁姑且不谈,但是征战天下,必须要表现出这个仁来。李渊、萧布衣还有窦建德,均是在仁义上大下功夫,这才能雄霸一方,长盛不衰。而薛仁果非兵力强悍不如,缺少的恰恰是个仁字。

孙少方难以置信道:“都说薛仁果勇猛无敌,薛举虽死,可陇右势大,薛仁果又带有十数万兵马,怎么只支持了几个月就溃败被杀?”

“是呀,怎么只支持几个月就被杀了呢,薛仁果真的让我失望。”萧布衣轻叹道:“还是在高墌、还是浅水原,上次是李世民大败,这次轮到薛仁果了。李世民吸取上次大败的教训,一雪前耻,薛仁果败亡,意料之中,可速度之快,也是难能。我听说薛仁果这人,残暴好色,自从薛举死后,对手下一直猜忌甚重。李渊不断的派兵袭击薛仁果的粮草,薛仁果十数万大军无粮,人心惶惶。又因为薛仁果无德约束手下,浅水原大战,甚至有很多薛家军临阵投降,就如江都军一样。薛仁果犹犹豫豫,想逃又是不甘,结果被李世民率大军困在了城中,困了几日,将领纷纷翻城墙出来投降。薛仁果见大势已去,本来想趁夜逃脱,回转陇右聚兵再战,没想到早被李世民等人算到。调重兵围追堵截,薛仁果身陷重围,力尽被擒,李世民第二天就毫不犹豫的斩了薛仁果,薛家军群龙无首,当下溃败。陇右各郡已是望风而降,看起来不用多久,陇右就会尽数落在唐军之手。没想到呀,真的没有想到,只用了三战就结束了陇右。李世民三战两胜,薛家军的薛仁果输了两场,就把整个陇右输了出去。”

萧布衣说到这里,满是无奈。他不惋惜薛仁果的死,只是叹息薛仁果的蠢。

可认真想想,又觉得薛仁果的败亡几乎和宇文化及如出一辙。

二人都是长途跋涉,粮草不济,二人都是眼高手低,昏聩无能。本来宇文化及无路可退,薛仁果还有个陇右,没想到薛仁果不争气,连逃命回去的能耐都没有!

这下薛举、薛仁果均死,薛家军已经名存实亡。

“看起来以德服人最为重要。”孙少方想笑,又是心情沉重,“坏消息看来是,李渊尽取陇右之地,我们的对手实力大增。”

萧布衣虽还在笑,但是也有了苦意,“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少方,你要知道,薛家军久在陇右,本是彪悍非常,可他们的剽悍,很大程度,却是建立在强大的马队上。薛仁果一死,陇右马匹尽数归于唐军。本来据我所知,李渊虽对突厥自称儿皇帝,可为了避免受制于突厥,又警惕突厥的残忍好财,在马匹的采购上,一直都是适可而止。可他身居四塞之地,依据地利,本来就不需要在骑兵上大费功夫。但这次尽取陇右的马匹,声势大壮。根据消息所传,李渊秘密命李世民组建精锐马队,号称玄甲天兵。这支骑兵,不言而喻,以后肯定会给我们带来不少的麻烦。”

“玄甲天兵?”孙少方冷笑道:“他们好大的口气。”

萧布衣笑笑,“其实我们的强悍之处,就在于最早建立了旁人没有的强大马队,我们速度快,突袭猛,在奇袭中很占优势。这下唐军组建马队,看似突然,不言而喻,就是唐军为对抗我们所准备!口气大不大,要试试才知道。”

孙少方脸带尊敬之意,“西梁王,我倒觉得无需畏惧……”

萧布衣倒有些诧异,“少方,为何这么说呢?”

“想当初,谁都说突厥骑兵无敌天下,谈虎色变。可李将军惟独不惧,只用了三百铁骑,就让突厥兵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唐军再是如何,还能胜过突厥兵不成?可就算胜过突厥兵,我敢说,只要有李将军带军,唐军在骑兵上,绝对不能讨好去。”

他口气中对李靖有着说不出的自信,实在因为草原一战,让他对李靖有莫大的信心。李靖出兵奇诡,作战却是极为朴实,已将马上骑兵合击之法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他实在不信,这世上还有哪个指挥骑兵能胜过李靖。

指挥亦是一种艺术,李靖就是将这门艺术发挥到完美境地!

“少方,你说的不错,看来我们很快就能看看,我们的铁甲骑兵和唐军玄甲天兵,到底哪个厉害。”萧布衣含笑道:“我对李将军训练出来的铁甲骑兵,亦有着莫大的信心,不过很可惜,我们只有一个李将军。像李将军这种作战大才,可遇不可求呀。”

他语气中有些惋惜,转瞬振奋道:“不过我们等得!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他们既然组建了玄甲天兵,我们就得通知单雄信、张公瑾二人小心点。现在他们已经顺利的到了井陉关,只等着刘武周的消息,然后同时发动。”伸手招过近身兵士,让他去请张镇周前来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孙少方亦是惋惜,要说萧布衣手下用兵第一人,当之无愧就是李靖。其实就算徐世绩都承认,他是师承李靖,若论指挥调度方面,徐世绩比起李靖而言,还是差了几分火候。可胖子毕竟要一口口的吃,就算是李靖,毕竟不能撒豆成兵,也要一仗仗的打过去。谁都以为他胜的轻而易举,可只有萧布衣才知道,这个二哥在作战前的准备,实在比任何人都充足和细致。李靖作战不求急,只求胜。若没有胜出的把握,他绝对不肯拿手下的兵士去赌博。这就让他可以一夜击败林士弘,但是准备等待时机却可能要用几个月。

现在李靖人在岭南招安,萧布衣知道秦叔宝、程咬金等人虽是名将,行军作战胜人一筹,但是他们远没有李靖的大局观,所以萧布衣眼下只能按照既定计划来做,不能急躁。窦建德现在态度不明,萧布衣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对河北一鼓而克,那就是逼窦建德和李渊联手了。

不等张镇周前来,又有兵士急匆匆的赶到禀告道:“启禀西梁王,窦建德使臣前来求见。”

萧布衣双眉微扬,沉声道:“来者是谁?”

“齐善行和窦红线。”

“有请。”萧布衣点头道。

兵士退下,孙少方振奋道:“西梁王,窦建德终于忍不住了要过来。”

“我们让秦、程二位将军试探他们的反应,他们当然要过来看看我的态度。”萧布衣面带微笑。

“窦红线我知道,那是窦建德的女儿,可齐善行是谁?”孙少方问道。

“窦建德虽布衣起家,但取河北大半之地后,却多用隋朝旧臣。他手下现在能人异士不少,最有名的却是三武三文。”

“何为三武三文?”孙少方问。

“这是说他手下人才济济,却有六人最为有名。其中三虎将以刘黑闼、苏定方、王伏宝最会用兵。而三文臣就是说的纳言宋正本、国子祭酒凌敬和礼部尚书齐善行了。这个齐善行,听说是极为明大局、识大体之人,不能小窥……”

说话的功夫,萧布衣抬头远望,缓缓站起道:“齐大人、窦姑娘千里迢迢前来,本王有失远迎。”

齐善行约莫在四十岁上下,三缕长髯,面色清癯,窦红线穿着件淡绿衫子,衣着朴素,不卑不亢。

二人身后,跟着几个手下,一人的手上捧着个匣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见到萧布衣起身,齐善行抢先两步,深施一礼道:“西梁王实在谦逊过人,在下久仰西梁王的大名,恨不能见。今日得偿所愿,实在三生有幸。”

齐善行说话轻柔,彬彬有礼,孙少方一见,暗想这个说客果然名不虚传。

窦红线却和萧布衣早就相识,见到萧布衣现在高高在上,倒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开口就道:“西梁王,我等并非千里迢迢而来,而是已经近在咫尺了。”

萧布衣故作诧异道:“哦?红线姑娘说笑了,想本王在河南,姑娘在河北,说是千里之远并不为过,不知和姑娘近在咫尺所言何意?”

他正色说出,窦红线却感觉他话中有话,脸色微红,“是呀,河南河北好像有千里之遥,而黎阳的确在河南,但是贵乡呢,灵泉呢,又在哪里?难道西梁王也把他们划入了河南的势力范围?西梁王,当初我等为和西梁王结盟,不惜和魏公翻脸,不再出兵,可没想到言犹在耳,不过半年多,西梁王就撕毁前诺,悍然兴兵河北,岂不让天下人齿冷?如此食言而肥,似乎难当仁义之名吧。”

齐善行一旁道:“红线,不得无礼,想西梁王必定能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二人一唱一和,可却是言辞灼灼,隐有不满之意,竟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孙少方不明所以,更是搞不懂萧布衣什么时候和窦建德有过盟约。

萧布衣却是不慌不忙,“齐先生、红线姑娘先请坐下一叙,本王之心,可鉴天日。来人呀,先准备酒菜歌舞,本王要亲自款待长乐王所派使臣。”

“不必了。”窦红线黑着脸道:“西梁王,如今灵泉、贵乡均有西梁军驻扎,长乐王因遵当初约定,并未兴兵。可两军相望,生死一线,只怕随时都会冲突,西梁王还有心思饮酒作乐,可是真不把兵士和百姓的性命放在眼中?”

齐善行接道:“红线,不得无礼,想必西梁王会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孙少方一听,心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三文三武,看起来也是不过如此。这个齐善行诺大的名声,不过是个唯唯诺诺之辈。见窦红线咄咄逼人,简直不把萧布衣放在眼中,忍不住心中有气,“窦红线,你说话还请客气些,勿要横加指责,西梁王因你等为长乐王的使臣,这才好言相向,西梁王大人大量,可我们却不容你放肆!”

窦红线正待反驳,齐善行微笑道:“红线,孙郎将说的极是,我想长乐王必定会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孙少方微愕,没想到自己不识得齐善行,齐善行却认得自己。他虽和萧布衣是生死弟兄,但是素来低调,到如今不过是个郎将,可说是默默无闻,齐善行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想必是有备而来,这个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萧布衣对于这种质疑、谈判却是轻车驾熟。他怎么说,五年来的光阴,也在庙堂上四年多,见到的各个都是老谋深算,心机重重之辈。窦红线扮黑脸,齐善行扮作红脸,看似气势汹汹,不过是增加点谈判的本钱好了,不然打过来就是,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见众人落座,萧布衣这才肃然道:“红线姑娘此言差异,想本王一片赤诚之心,忧国忧民,半分不假。古人有句话说的好,话不说不清,理不辩不明,有什么误会,大伙好好的商量,定能找出解决之道。”

齐善行虽博学多才,也不知道哪个古人说过这句话,只能道:“西梁王说的极是,红线,还请少安毋躁。”

萧布衣把酒水换了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这才道:“还不知两位前来,有何贵干?”

窦红线差点气晕了过去,才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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