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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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道:“大雍俊杰果然不少。”
石彧见我有些不悦,莫名其妙的住了口,转念一想,知道我必是想起了南楚文恬武嬉,但他知道不可说破,只是转了话题,又给我介绍一些其他的官员。
正在我们窃窃私语的时候,旁边传来低声的警告,我抬头望去齐王殿下正和一个年轻官员一起走了过来,我和石彧连忙站起,李显走到我二人面前道:“群臣欢宴,现在都在相互敬酒,怎么两位却在这里密谈啊?”
石彧从容道:“殿下,江司马初来大雍,对朝中的事情还不清楚,所以臣为他简单介绍一下,而且我们官卑职小,怎敢放肆,韦大人,这位是江哲江随云,天策帅府新任司马,随云,韦膺韦大人是大雍二十一年辛未科的状元,现任吏部郎中。”
我从容见礼,只见韦膺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和我相仿,此人长得相貌清秀,容色雅逸,举止之间,自有一股出尘脱俗之气,虽然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又是年少显贵,但是却丝毫不带一丝傲慢,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韦膺原本是听齐王说江哲江随云已经归顺大雍,如今也在甘露殿上,所以一时好奇,请齐王引见,他三年前状元及第,自然是欣喜若狂,可是常常听人说,若论文章锦绣,还数江南人物,而其中之最就是南楚显德十六年(大雍武威十七年)丁卯科状元江哲,此人文才风流,冠绝南楚,一首《月下感怀》天下闻名,一曲《破阵子》迫死蜀王,早被誉为南楚第一才子,只是攻蜀之后似乎卧病不起,外面才渐渐少见他的诗词,韦膺曾经将能够收集到的诗词文章抄录下来,每每爱不释手,今日一见江哲,韦膺顿觉名不虚传,这个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青年虽然有些清瘦,相貌也不如自己这般俊秀,但那种从容自若、温和中带着冷漠的气质,让韦膺生出惺惺相惜的情感。
韦膺上前施礼道:“久闻江兄才情冠绝当代,今日一见幸何如之,后进韦膺,见过先生。”
我神情微动,想不到这位丞相公子真的如同外貌一般谦逊,便再次还礼道:“苟活之人,不敢当韦大人之礼,大人既是大雍状元,才学也自然不凡,若有机缘,哲当向大人请教。”
韦膺喜道:“若江兄肯赐教益,韦膺感激不尽,后日有暇,膺当登门拜访。”
我们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谦让,李显可听得不耐烦,他原本想文人相轻,若是韦膺过来,不免会讽刺江哲几句,不料两人竞一见如故,这可不好,他心思灵敏,立刻叫道:“秦青,你过来一下。”
一个青年将军应声走了过来,我仔细看去,这位青年将军相貌和秦彝有些相似,只是肩宽腿长,身材俊伟,不像其父一般儒将风范,他和齐王似乎很熟悉,笑道:“殿下找我什么事?”
齐王指着我道:“这位就是逼死蜀王的江哲江随云,你不是说想见识见识么?”
秦青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突然高声道:“昔日江大人一曲破阵子迫死蜀王,想是没有想到今日自己也会屈膝投降吧?”他的声音很响亮,让甘露殿突然沉默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石彧和韦膺的脸色都变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法出言相助,我却神色从容,朗声道:“蜀王失国丧邦,以死相殉也是应当,哲虽做歌相送,也是蜀王知耻,才成此佳话,南楚国主为陛下爱婿,亲切当如父子,我未听过有父亲责罚,儿子自裁的。况且身为臣子,屡进忠言却遭到贬斥,还会为君王家邦殉死的自古至今只有屈原一人,不说南楚国主尚在,就是国主遇难,哲若以身相殉,则哲于青史上流芳万古,却让后人视我主如楚怀王,乃以君上之辱,而彰臣节,非我所为也,况且若我主为怀王,将军岂不是视陛下为秦惠王,秦二世而亡,我不知将军希望大雍传承几代呢?”
我这一番话,听得秦青面色铁青,韦膺满面惊叹,石彧低头暗笑,李显眼中却是又嫉妒又羡慕的神色。我们这边僵住了,却有人大声鼓掌叫好。
众人应声望去,却见李援正在鼓掌叫好,顿时都放下心来,雍王正在皇上身边,笑道:“秦青,你吃亏了吧,父皇,这位就是南楚第一才子江哲,江哲,还不过来拜见陛下。”
我从容上前行礼,不卑不亢,李援笑道:“好,朕早就听说你的才名,你能够弃暗投明,朕甚是喜欢,听雍王说,你身体不好,总是卧病在床,若非如此,朕还想让你到中书省做个舍人,代朕草诏呢。”
我淡淡道:“臣幼时体质便十分羸弱,昔日从军又染了疾病,虽然病愈,但是病根尤在,雍王殿下念臣体弱,留在身边奉养,这是殿下的恩德,也是臣的荣幸。”
李援更是高兴,道:“好,这也是一段佳话,你不可因为秦将军之言而气馁,好好的做事,我大雍绝不会亏待四方的贤士。”
我再次拜谢。李援挥手让我退下,雍王也跟着告辞。雍王拉着我走到秦青身边,道:“秦将军,江司马,你们都是青年俊杰,不可互生嫌隙,就让本王作主,你们两人和解吧。”
秦青原本面红耳赤,见雍王相劝,便趁机下台,向我道歉,我也还礼如仪。
这时有人在我身后笑道:“好啊,总算让我见到秦兄服软了。”
我们转头看去,却是一个身穿锦衣的俊美少年,这个少年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相貌无比清秀俊雅,直如宋玉潘安,更兼身材修长,宛如临风玉树,整个人看起来,倒好像是一尊玉人雕像般精致。这人未语先笑,道:“好个南楚才子,真让我夏侯沅峰佩服。”说罢上前深施一礼,我不卑不亢的还了一礼,微笑不语。
这时几乎全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雍王、齐王、韦膺、秦青、夏侯沅峰都是足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人物,如今这样站在一起,顷刻间仿佛甘露殿上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这里。让那些大臣瞩目的是,站在这些大雍俊杰身边的江哲,既没有显赫的身份,也没有出众的相貌,更没有逼人的气势风范,却是奇迹一般的在他们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那是一种仿佛青山绿水一般的存在,不论其他人光芒如何强烈,也掩饰不住那林间清泉一般的从容淡雅。
第九章 演武较技
〖南楚同泰元年甲戌元月,哲以雍王属臣,列身大雍朝堂,雍帝召宴群臣,初二,帝令青年才俊较艺于朱雀门外,帝择其优者封赏,实为长乐公主择婿也,其中虽多英杰,公主唯沉默以对,赛终,帝问公主心属,公主泣曰,儿夫健在,焉能再嫁。帝初时大怒,继而黯然。长孙贵妃忧虑,多方抚慰,公主默然,后贵主暗问宫婢,宫婢禀告,公主观战于楼上,对他人皆不留意,唯见雍王司马而喜,贵妃乃悟。
——《南朝楚史·江随云传》〗
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没有动,应该是睡着了吧,趴在地上,两只白嫩的小手交叉向前,借助膝盖的力量,飞快的向前移动,近了,更近了,小手一把抓向目标,绝对是快如闪电,谁知道有人动作更快,眼前一晃,自己的目标被人夺走了,“啊”小小婴儿哭得惊天动地,接着一双手手忙脚乱地把小女娃儿抱了起来,又是威胁又是劝哄,小女娃儿却一点面子也不给,直到另外一只手把那个软木雕刻而成的,外用锦缎蓄棉包裹的大头娃娃放到小女娃儿面前,小女娃儿才破涕而笑,一把抱向几乎和自己一样大的娃娃,咿咿呀呀的表示欢喜。
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小顺子道:“公子,你也不用总是欺负小姐吧,若是王妃知道了,一定要责怪你不够稳重。”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昨天我不过是故意拿着玩具引柔蓝追我,好锻炼她的反应能力,就被王妃叫去,隔着帘子训了一顿,今天若是让王妃知道我弄哭了柔蓝,岂不是更惨,连忙看看,那个小耳报神在不在,不在,我满意的点点头,世子李骏因为马上就要代雍王镇守幽州,所以今天被雍王叫去了,这可是我提醒雍王的结果,要不然,这小子总站在旁边监视我,昨天就是他向王妃告状。
不过还有一个障碍,我看看小顺子道:“小顺子,你还是去看看演武较技吧,看看他们武功怎么样,谁最可能获胜,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很大。”
小顺子淡淡道:“殿下不是已经派人去了么?”
我被他噎住了,连忙道:“我不是信任你么?”
小顺子意味深长地道:“公子不是想着欺负柔蓝小姐吧?”
我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柔蓝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会欺负她呢?”
小顺子一笑,道:“那奴才就去看看,公子,你可得记住,若是王妃生了气,恐怕你又有好日子过了。”
看着小顺子的背影,我一脸的狞笑,走向玩的不亦乐乎的柔蓝,口中说道:“小蓝儿,爹爹来陪你玩儿了。”
小女娃还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抬起头,扔下娃娃,张开双手要我抱抱,我一愣,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不由把她抱了起来,亲亲苹果一样的小脸蛋,她咿咿呀呀了半天,叫道:“爹爹。”我忍不住满心喜悦,抱起她转了几个圈子,银铃般的笑声想起,这可是柔蓝最喜欢的游戏啊。
偷得平生半日闲,我心情舒畅地走进了雍王的书房,雍王果然还在那里看公文,神情虽然平淡,但是隐隐带着不悦。
我上前行礼道:“殿下,不知道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李贽抬起头,看到我,神情松弛下来,道:“随云,你说谁做长乐的驸马会好一些呢?”
我想了一想道:“据臣所知,韦膺、秦青、夏侯沅峰为其中翘楚,臣来长安不久,不知道他们谁更合适一些。”
那日回到雍王府之后,李贽告诉我这次演武较技是有目的的,原来李援一心想弥补长乐公主,所以想为她择婿,可是现在南楚国主赵嘉还在长安,李援不便公开择婿,所以便借演武之名,让长孙贵妃和长乐公主看看大雍的少年俊杰,好在其中为其挑一个相貌人品都说得过去的女婿,这个消息现在十分隐秘,除了后宫几位娘娘之外无人知道真相,李贽却是从他的王妃高氏那里得知的,这几年长孙贵妃膝下空虚,高氏素来贤孝,李贽又因为提出离间之计,使得长乐远嫁,故而常常让高氏进宫去探望贵妃,这些年两人早就情同母女,所以长孙贵妃才问高氏的意见。
我没有对雍王提及,从我知道这次演武的目的开始,就十分的恼怒,不是因为大雍毫不顾忌国主赵嘉的存在,因为自始至终,长乐公主就没有对国主动过真情,甚至我怀疑当初长乐公主流产也是有原因的,可是虽然我同情长乐公主的遭遇,但是并不赞同她这样的行径,无论如何,国主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