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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大学士-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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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淡头皮一阵发麻,慌忙将他的手甩开:“展老班,有话好好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什么话?”
  展布道:“孙大人啊,不明不白挨这顿打,我展布也认了,大不了灰溜溜离开通州就是了。可是,可是……”他一边抹泪一边哽咽着说:“可倒霉就倒霉在我们现在还不能走,还得把太后给哄开心了才算了事。那个……那个张贵妃让人过来传她的懿旨,说让我们再排一出新戏,得让太后开心才能放我们离开。又说我们展家班是天子派过来侍奉太后的,如果现在离开,就是抗旨,统统都要砍头。大人,太后本身就不懂戏,你让我们怎么排?大人,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能不能帮我展家班新写一出太后喜欢的戏啊?大人你成天呆在陛下身边,又是迎驾副使,太后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必然是一清二楚。这出戏,也只有你能写好。”


第三百九十八章 受众
  展老板说到激动处,身体剧烈颤抖,屁股上有鲜血渗出。
  孙淡心中本就有些不快,他现在好歹也是翰林编修,皇帝的御用秘书,又在士林有极大声望。该有的名声都有了,如今他的仕途正走到上升通道之中。如今,也不需要通过其他手段提高自己的影响力。
  可现在若在替戏班子写戏,传出去了也不太好听。在以前他没有做编修时,帮展老板写曲,在外人看来,也不失为一桩雅事,可现在再这么做,就未免有些不庄重。毕竟,他现在是代表皇帝的迎驾副使,是朝廷的体面。
  可看着展布如今这般惨状,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孙淡不觉沉默下去。
  展布见孙淡犹豫,知道有戏,又开始大声哀告:“孙大人,孙大人啊,你我现在虽然身份相差悬殊,可这紧要关头,请让我最后叫你一声静远兄。静远,难道你忘记了大明湖边的相逢,忘记了德王的晚宴了吗?难道你就忘记了往日的情分了吗?”
  看着抽泣的展布,孙淡有些动容。是啊,说起来这个展布和自己的私交很是不错的,当初设计搞平秋里的时候,他还是很帮了一些忙的。再说,就算抛开这件事不说,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朋友有难,无论如何也得帮忙。孙淡啊孙淡,你虽然是明朝人的身体,可你的灵魂却还是一个现代人。难道你现在也学会了如古人一样只看厉害关系,而不念及朋友之情了?这可不是你啊!
  孙淡想了想,这才斟酌着语气道:“展布,你我的交情非浅,按说我应该帮你的。不过,我对太后也不熟悉,也不知道她喜欢听什么样的曲子,就算我写个新剧目出来,她也未必喜欢,反害了你。”
  展布见孙淡答应自己的请求,心中一阵狂喜,道:“静远你是何等人物,你下的剧目在京城里可是红极一时的,上到八十岁的老翁,到至十岁的孩童,可喜欢看。若说你写的戏太后不喜欢,怎么可能?”
  孙淡苦笑:“这事可说不准啊。”
  展布:“不可能,不可能,太后怎么可能不喜欢。静远,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会让展布度过这个难关的。”
  孙淡很无奈,道:“展老板,如果单纯写一部大家都喜欢的戏原也不难,只要抓住绝大多书的观众就可以了,至于少数的观众倒不用在意,因为你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可现在你的观众就太后一个人,就不能不对症下药,思量再三。我对太后也没有任何了解,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现在若仓促写一部戏,只怕未必有什么好结果。要不这样,我等下去见一见太后,同她谈谈,下来之后在考虑一下该怎么写。”
  “是是是,有静远出马,必定会让太后她老人家满意的。”展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有孙淡出马,一切都不成问题。
  可孙淡却是大为头疼,若当他单纯地抄两部戏,问题倒是不大,可就不知道太后喜不喜欢,别一个弄不好,反还了展布才好。无论如何,还是先去见见太后再说吧。
  来通州的路上孙淡已经吃过了晚饭,这下也不耽搁,径直去寝宫拜见太后。
  此刻天已经黑尽,古人都睡得早,再迟到片刻,只怕太后就要安歇了。
  好在太后这几天心情烦躁,有些略微失眠,并没有上床休息,正同张贵妃一道在静舍中说话。
  孙淡如今的身份是翰林院编休,皇帝私人秘书,又是这次迎驾副使,值守的太监不敢耽误,飞快地传了进去,须臾,就有一个宫女出来将孙淡引了进去。
  “臣孙淡见过太后。”孙淡略一施礼。
  太后知道孙淡是状元出身,又是皇帝龙潜时的旧臣,对他也颇为客气:“孙卿平身,赐座。”
  “谢过太后。”孙淡顺势坐在凳子上,顺便传达了皇帝对太后的思念之情,又说皇帝希望太后能够早日进宫,母子团聚。
  话刚说完,张妃冷笑一声:“进城,进什么城,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进宫去。太后她老人家可是要从大明门进宫的,如今却被朝臣们阻拦着,要依藩王妃的礼仪。太后她老人家是来京城做皇太后的,可不是来朝见天子的。”说着,她讨好地看了太后一眼:“太后,臣妾可说得对。”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说得是。”
  张妃更是得意,反呵斥起孙淡来:“孙淡,你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这样关节却没看透,反来说许多要进城的废话做甚?如今,太后她老人家都急病了,正该静养。也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居然弄了一群戏子过来,吹吹打打,好生鸹噪。我皇家,什么时候开始养戏子了?孙淡,我听说展布是你朋友。你回答太后的话,这个戏班子来通州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她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起来,有意将脏水往孙淡头上泼。
  太后又点点头,生气地说:“那什么戏啊,又吹又打,吵得人头疼。”
  孙淡进门就看到张贵妃,心知要糟。这个女人虽然愚蠢,可架不住她成日呆在太后身边说自己坏话。如果太后真对我心生反感,这通州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孙淡不理睬张贵妃,只小心问太后:“让这个戏班子过来唱戏,那也是陛下的一片孝心,怕太后在通州闷着了。其实,展家班的戏还是不错的,在京城也是颇有名气,不少人都喜欢去看。不过,这人和人不同,喜欢的戏也不一样。比如臣就不怎么爱听,总觉得节奏太慢,看得人心慌。”
  太后深以为然,连连点头:“是啊,这人说话就说话吧,非得要用唱,一句话要唱好久,等得人着急。”
  孙淡也不过是随手试了一下,就探出了太后的底细:原来这个女人是个戏盲啊!你让她听戏还真有点为难她了。就好象一个现代人,你硬要他在椅子上坐上两个小时,去听什么《借东风》,哪有直接看电影《赤壁》来得过瘾。倒不是电影就比戏剧要精彩,无它,受众不同而已。
  看来,这个太后也不过是一个大俗人,我再探察一下,未必找不到她喜欢的剧目,也顺手帮展布这个老朋友一个忙。


第三百九十九章 应允
  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资料,孙淡很快查出太后的来历。这皇太后姓记,后来于嘉靖十四年去世,死的时候不到五十岁,后来同嘉靖的父亲一起合葬在湖北钟祥,缢号章圣皇太后。
  说起太后的出身,本乃小门小户之女。明朝为了防备后戚坐大,就算是皇帝选妃,豪门望族的女子都不会考虑,专选普通的良家女子。皇帝如此,藩王的后妃也大多出自贫寒人家。
  比如太后,父母祖籍河南通许,父亲乃是同进士出身,只做过一任知县,家里穷得紧。女子无才便是德,太后从小也没读过什么书,自然没什么文化。也欣赏不来展布所唱的《浣纱记》、《刘知远白兔记》这类的高雅艺术,就算是《林冲夜奔》这种相对简单通俗的剧目也看得郁闷。
  其实,说高雅艺术还不准确。实际上,在明朝,昆曲也就相当于后世的流行歌曲,而月官和展布他们则相当于流行歌手。只不过,没有现代社会那种快速便捷的传播手段,昆曲的歌迷不像现代社会的歌迷那样数量庞大。如太后这种人,不接受这种娱乐方式,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现在最紧要的就是问清楚太后,这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平日里究竟喜欢找什么乐子?
  是人都有业余爱好,都有怎么的休闲方式,太后也不例外。
  在孙淡这个现代人心目中人人都是平等的,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按说,有的话作为一个臣子本不该在太后面前说的,可惜孙淡完全没这个概念,即便在嘉靖面前,他依旧不卑不亢。
  孙淡笑问:“那么,太后平日里喜欢看什么戏?”
  张妃面色一变,喝道:“大胆,有这么同太后老人家说话的吗?”
  孙淡也不在意,对太后说:“臣这次来通州之前,陛下可是交代过的。陛下说太后最近心情不好,身子骨也不好,让臣过来看看太后还有什么需要。臣见太后身子无恙,心下也是松了一口大气。不过,看太后最近心情好象不太好,看看戏,调节一下情绪,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所谓笑一笑,百年少,这做人,开心比不开心好啊。”
  太后连连点头,说:“是啊,本宫最近心情是有些不好。不过,说起听戏,却没那个心思。至于喜欢听什么戏吧……对了,孙淡你为什么这么问?”
  张妃突然插嘴:“太后,这个孙淡说故事最好了,要不,让他给你说几出戏。对了,前几天臣妾给您老说的那个故事好不好听?”
  太后道:“是不是那个啥小燕子,难道这个故事是孙淡先讲给你听的?”
  张贵妃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小燕子的故事。臣妾前一段时间卧病在床的时候,闷得慌,又怕吵。陛下就派孙淡过来说故事给臣妾解闷。这个孙淡最会说故事了,以前武宗皇帝在世的时候,就经常传他进宫说戏文,宫中的公公和宫女们都喜欢听。”
  太后眼睛一亮,看着孙淡:“难道孙淡以前当过说书先生?”
  孙淡有点尴尬,咳嗽一声:“臣没做过说书人,那些故事也是臣平日里胡乱写的,当不得准。”
  太后拍了一下手:“话说,孙淡你的故事还真不错,那个什么小燕子的事儿我就喜欢听。不过,张妃口才不成,听起来没说书人那么精彩。好好的一个事儿,从她口头出来,怎么就寡淡得没啥滋味了呢?”
  张妃听到太后这话,神情比孙淡还尴尬,讷讷几声:“臣妾本就是个口笨的人,只知实心服侍太后,却学不来油嘴滑舌那一套。”
  太后摇摇头,却道:“一个好的说书先生,可不是光靠有口才就可以的。还得知道抖包袱,知道配合上一定的表情和语气,知道根据听客的喜好调整故事,知道说什么,知道什么不该说。这书说好了,却是一门大学问。”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早年间,我还没嫁到兴王府的时候,家母过寿,家父特意花了一两银子请了个说书先生到家里来。说的什么呢,说的是李存孝打虎的故事。哎,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的父母都已仙去,可那场书,那个故事,我却记得真真的。热闹啊,热闹,那一天,全族上下一百多口子人都过来听书。”
  说起来,这个太后也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可一絮叨起来,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鸹噪个没完。
  孙淡越听心中越是明白,心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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