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豪杰-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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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动力指的是军队向别处转移的能力,比如夏侯渊,就非常擅长这方面,他麾下的骑兵,能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从一个州抵达另一个州,从而做到攻敌不备。兵法中所谓的兵贵神速,指的就是此事。
而灵活性则体现在战场上的灵活调度,最具特征的就是轻骑兵。因为轻骑兵是穿负轻甲、皮甲的骑兵,他们不像重骑兵那样拥有厚实的甲胄,能够有效地抵挡箭矢、弩矢的伤害,因此,一名优秀的轻骑兵将领,必须做到尽可能地让己方的轻骑士尽量地规避来自敌军弓手箭矢的洗礼,一支经验丰富的轻骑兵,他们能够以不规则的冲锋路线,规避掉来自敌军的箭矢,这就是灵活性的最直接体现。除此之外,灵活性还体现在援助后军、鸣金后撤等许多方面。
遗憾的是,重骑兵不具备机动力与灵活性,他们做不到在数日之内奇袭他处,也无法在战场上像轻骑兵那样灵活地穿插在敌军当中,他们唯一存在意义,就是以一次山呼海啸般的集团冲锋,吹枯拉朽般碾碎任何在他们冲锋路线上的敌军,仿佛当头棒喝,亦近乎不可匹敌、难以阻挡的威势,瞬息间浇灭敌军心中的斗志,奠定一场战斗的胜利。
正因为如此,是故重骑兵一般都投入在关键的战事当中,他们需要友军在替他们拖住敌军的主力,或者争取足够的时间让他们与胯下的战马穿戴甲胄,毕竟他们的体力也是有限的,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地穿戴沉重的盔甲。毫不夸张地说,重骑兵与胯下铁骑的每一分体力,都是极其珍贵的,不容丝毫的浪费。
然而,先前北军主帅卢植为了震慑平乡县内的黄巾军,让北军各营以最雄武的姿态展现在了张煌等人面前,就连屯骑营的骑士们,亦穿戴了厚甲。
不可否认卢植的战术并没有错,但正所谓世间事物都有正反两面性,他的这番做法,也张煌的脑筋顿时变得活络起来,于是乎便萌生了奇袭屯骑营的念头。
不错,张煌一开始的目标,乃是北军三军阵列中的中军位置,屯骑营!
因为清楚重骑兵的优劣势,清楚了解重骑兵在未冲锋的时候,充其量不过是骑在战马上的步兵,虽气力不凡但论起武艺其实远不如轻骑兵,因此,张煌有非常大的信心可以带着那寥寥数十骑在屯骑营中大杀一阵,不必强求过多的伤亡,只要能让这支充当北军中军的骑兵阵型混乱,那么这一仗就是他张煌的胜利!
但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想趁着北军后撤机会大肆扰乱屯骑营,却没想到张煌等人才刚刚突破步兵营的人海封锁,前面的射声营与屯骑营便已然退出数百丈距离了。在这种情况下,张煌倘若还要继续追击屯骑营,便显而易见会遭到长水营骑士的围堵。数百丈距离的空旷地带,足以长水营的骑兵们将张煌围杀。
而就在从步兵营人海中突围而出的张煌因为前面射声营与屯骑营两营的离去而感觉茫然时,他眼角忽然瞥见了远方北军本阵处那杆随风飘扬的巨大帅旗。同时,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猛然从他心底浮现上来。
'既然追不上屯骑营……奇袭北军本阵如何?'
打定主意的张煌心中不由得变得激动起来,要知道追袭屯骑营跟直袭北军本阵那可是截然不同的两桩事,别看北军本阵附近仅寥寥百余人的样子,但那里终归是北军主帅卢植此刻呆的地方,只要张煌胆敢向那里踏出一步,那么,所有的北军兵马皆会有所行动,这是一桩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张煌等人此行可以得逞,顺利将卢植的性命收于囊中……
那样的画面太过于美妙,令张煌不敢去幻想。但即便如此,奇袭北军本阵的念头已然在他脑海扎根,挥之不去。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小的们,杀!”
可能是过于亢奋的关系,张煌的口吻带着几分匪气,让他身后的数十骑哭笑不得之余,倒也舒缓了几分心中的紧张。
“小天师,前面有人杀来了!”杨奉满是紧张是喊道。
张煌抬头定睛一瞧,果然瞧见迎面亦奔来数十名骑士。与一般骑兵不同的是,这些骑士身上的甲胄明显要华贵许多,胯下战马也愈加强壮威武。甚至于,其中有几名骑士还披着明明只有将帅才有资格身披的外黑内红的绸质披风。
'官骑?'
张煌的双目微微一眯。
所谓的官骑,一般指的是大将军或一军主帅身边的骑从,即骑侍、侍卫,但论身份与地位却不同于一般的骑从。就好像迎面这些三军主帅卢植身边的骑从,他们皆出身于京师洛阳知名的武家,是实打实的将门子弟,甚至于其中或许还会有朝中公卿的子侄。这些人跟在卢植身边,除了保护卢植的安全外,同时也是作为弟子向卢植学习领兵作战的经验,其中的佼佼者,卢植或许也会破格提拔他们暂时领一支兵力,尝试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当然了,这其中也会有一些纯粹就只是为了来“镀金”的货色,只待卢植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回去,这些家伙回到雒阳后便会由各自家族的势力推上高位。
总地来说,官骑就是指大人物身边的骑从,并且,是地位颇为尊贵,朝廷准备将他们大力培养的年轻人,同时也是日后朝廷的接班臣子。
别以为这些出身华贵世家的官骑就是一帮绣花枕头,要知道像曹操、袁绍、袁术等日后令整个天下都为之侧目的豪杰们,他们皆是世家子弟出身,自幼锻炼身体、精习武艺,绝对不会是好对付的角色。要是张煌等人被这群截住,那可大大不妙。张煌会如何暂且不提,至少韩暹、杨奉、卞喜、郎平等人,不见得可以在战胜对方后全身而退,毕竟官骑,那些士族武家子弟也有着自己的荣耀,岂会轻易放过贼人。
想到这里,张煌放弃了花精力击溃对方的打算,采取了最直接、最粗暴的办法。
“迎面……撞过去!”
'……'
他身后的数十骑闻言瞠目结舌,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迎面朝着对方……撞过去?!
要是当真撞到,那可不是跌断几根骨头的事啊!
然而就在他们正准备开口询问之际,却见张煌已加快了冲锋的速度,率先朝着那群官骑中最为首的那一人,迎面直接撞了过去。
十余丈之遥,转眼便至,那名官骑甚至已清楚看清张煌的面部特征,甚至连张煌眼中那一份毅然决然的眼神亦瞧得清清楚楚。
'疯……疯子!'
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名官骑终究抵不住心中的恐惧,立马拨转马头调整了方向,而下一息,张煌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在那一个瞬间,清楚可以瞧见那名官骑那面如土色、满头冷汗的惶恐模样,以及张煌嘴角那一丝那仿佛诡计得逞般的得意笑容。
“唰唰唰——”
听从了张煌命令的数十骑黄巾从那数十骑官骑身边飞快地掠过,那看似气势汹汹,为了保护主帅卢植而冲出来的官骑们,竟无一人选择跟张煌等人撞马,无一不是在紧急关头拨开了马头。
“好胆识!”清楚瞧见这一幕的北军中侯刘表又忍不住赞叹起来。
然而话音刚落,却听卢植微微叹了口气,低声更正道,“应当是‘好心机’才对!”说罢,他抬头望了一眼那数十骑在错过目标后逐渐缓行,满脸不知所措以及心有余悸之色的官骑们,暗暗摇了摇头:终归是太年轻了。
卢植猜的不错,与其说是张煌决定要跟那数十骑官骑同归于尽,倒不如说是他坚信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士族武家子弟一定会在最后关头退缩。想想也是,可能这些人中有三公的子侄,或者有九卿的子侄,身份地位固然尊贵地很,谁会情愿跟一介草寇同归于尽?
“真是……出于意料!”
北军五营校尉们惊讶地望着远方的张煌,就算是身处敌我,但也丝毫不妨碍他们对张煌心生欣赏。
“啊哈哈哈,只剩下咱了?”屯骑校尉鲍鸿环视了一眼四周,开口朗笑道,他的话音丝毫没有因为张煌等人的迫近而产生些许的动摇或畏惧。
“可不是只有咱了嘛!”越骑校尉伍孚轻笑了一声,回头数了一下人数,这才发现这里除了他们北军五校外,就只剩下三军主帅卢植、北军中侯刘表以及寥寥数骑骑从。
“莫要轻敌,那小子……不简单!”步兵校尉刘绛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同时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拨马缓缓来到卢植身前,将其保护在身后。
见此,其余四营校尉亦纷纷拔出宝剑,拨马踱了几步,隐隐组成一个保护圈,将卢植与刘表护在圈内,毕竟这两者一位是三军主帅,一位是大将军何进派来监督北军的节使,身份非同小可,不容有失。
而这一幕,已冲到咫尺位置的张煌清楚地瞧在眼里。
不得不说,当他注意到明显身穿将军式样甲胄的伍孚、鲍鸿、刘绛等人后,心中亦不由地吃了一惊。要知道校尉可是地位犹在一般将军之上的武将,曾经去过雒阳的张煌自然不可能认不出来。
更别说,逐一抽出了宝剑后的各营校尉们,他们身上的气势强大地吓人,隐隐给张煌一种排山倒海般的威慑。
'这些家伙……莫不是北军的校尉?这可不太妙啊……'
心中微微有些叫苦,张煌在思忖了片刻后,抬手向身后的韩暹、杨奉、卞喜、郎平等人打出了手势:左右绕行!
那数十骑黄巾会意,在距离卢植还有一小段路程的时候,便分作了两队继续冲锋,唯独张煌不避不闪,迎面直接朝着卢植等人冲了过去。
“嘿!欲故技重施么?”
步兵校尉刘绛冷哼一声,拨马上前了几步,竟也朝着张煌掠起了马蹄。
他本以为这只是张煌迫使他们避让的举措而已,因此,他反其道而行之,乘马朝着张煌撞了过去,反过来逼迫张煌改变方向。虽然说他倒也有些欣赏张煌的胆识,但是方才步兵营颜面大损那一桩恩怨,步兵校尉刘绛可是要跟面前这个黄巾小将讨回来的!
然而出乎刘绛意料的是,对面的张煌仿佛丝毫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
'这家伙……'
随着两乘快马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步兵校尉刘绛的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不会吧?当真迎头撞马?'
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才刚刚从步兵校尉刘绛脑中浮现,就听砰地一声巨响,刘绛只感觉自己猛然遭到一股强大的震力。他下意识地睁眼望去,骇然瞧见两乘快马的额头猛烈地撞在一起,隐约响起一阵骨裂声。旋即,这匹战马顿时七窍流血毙命。
'这小子……疯了么?!'
就在刘绛心中大骂之际,忽听身后传来同僚的呼声,若有察觉的他愕然地望向张煌的方向,却见张煌竟消失在他那匹战马的马背上。
“上方!”
屯骑校尉鲍鸿大喊一声。
步兵校尉刘绛惊觉过来,猛然抬头,却愕然瞧见一只脏兮兮的靴子一脚踩在他面庞之上。
“噗——”
刘表忍不住笑了出声,而在他身旁,卢植的眼中则是满是惊艳。
谁也没有想到,张煌竟当真朝着步兵校尉刘绛撞了过去,更出人意料的是,这家伙早就想好了下一步,因此在两匹战马猛烈对撞的瞬间,他便双手一托马背,整个人凭空飞跃而起,借助那位可怜的步兵校尉刘绛的脸充当踏物,直接就跨越了最后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