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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还我,你的温度-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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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尔也不知道。

    她站在ICU外,隔着玻璃外看着里面的人,满心期待的等待第二场手术到来。

    医生护士从她身旁的那道门进进出出,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进行第二场手术,只说,还要再观察。

    阳光耀眼的从窗户里撒进走廊,照得裴尔的指尖迷迷蒙蒙的,那只手昨晚还在他的手术同意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今天,她还在等,等着在上面再签一次的。

    只要手术,医生就能救他,裴尔坚信。

    走廊的那头走来一阵慌乱的步子,零零碎碎的。

    “慕杨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像失手的瓷器,突然掉了时发出的刺耳的破碎声。

    守在外面的人都是一怔。

    裴尔抬头一看,四年不见的老人家一下子苍老至极,佝偻着背被慕小溪搀扶着,好像下一步就要跌倒,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全是泪。

    裴尔心中大恫,如果慕杨一直呆在爷爷身边,是不是不会发生今天的事?裴尔干涸灰败的眼睛里流出眼泪,她向慕老爷子走去,及至跟前,“爷爷!”扑通一声,膝盖几乎跪碎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不是我慕杨不会回来,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我对不死死去的叔叔和阿姨,我没照顾好他,还让他出了事……”嚎啕撕心裂肺的悔恨声慢慢的哑在了喉咙里,裴尔闭着眼睛,没有力气了。

    慕老爷子从喉咙发出呜呜声,泪水纵横。“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命啊是命啊,慕杨就不该做我慕尚云的孙子……”

    整个走廊里,都是祖孙二人清晰的哭泣声。

    *****

    专家室。

    慕老爷子终是年老了,又想到死去的儿子,激动的几乎晕厥,“能不能救活,能不能救活,给个准话!”

    主治的大夫都是面露难色,“准备后事吧,我们已经尽力……”

    慕老爷子张大着眼睛就像蜡像一样定格,慕小溪赶紧上前拍他的后背,顺他的呼吸,她嘤嘤的哭泣声仿佛换回慕老爷子的灵魂,眼睛动了动,接着,倒在女婿身上,神志不清了。

    裴尔愣愣的站在那里,问。“今天不是还要做一场手术么?”

    大夫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心中不忍,却也没办法不说那样残忍的话。

    “其实,做第二场手术已经没有意义。”

    “什么叫没有意义”裴尔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现在各个生命指标已经不允许再上手术台,与其…。。死在手术台上,不如用呼吸机还能维持几天生命……”
 
53、你就要走了吗?(三)

   
    裴尔全身冰冷的站在那,她怀疑自己是个被冰冻的死鱼,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僵硬一点不能动,半晌,她才找回力气,看着大夫,情绪激动起来。

    “请问您是以什么样的依据给慕杨下这样的定论的?用呼吸机维持几天的生命,这么几天的时间里,你们不能挽回一个人的生命吗?”

    为首的大夫头发花白,看着年轻的她,叹气,“姑娘,我主刀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看在裴慕两家的情分上,这样的病人我们ICU都不会收的。”

    “可以活几天?”裴尔问,泪水磅礴。

    大夫面露难色,不好明说。病人一场大手术下来,生命迹象几乎为零,顶多再撑一天,人的生命力很脆弱也很强大,不是医生能掌控,具体的他们也说不清。可是无论他的生命力多强,也只是多支撑一会让家人做最后的告别,不可能有回生的奇迹发生。

    医生们都沉默起来,裴慕两家都是和院长交情匪浅的,谁也不愿做出头的乌鸦宣布噩耗,过了一会,还是为首的老医生开口:“最后的时刻,家人告别吧。”

    慕小溪哭起来,裴家的几个叔叔也是肝胆俱裂,慕杨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如今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痛,可惜的情绪无法抑制,全都红着眼眶。

    办公室里嘤嘤的哭声,一直沿着走廊传,在病房外守护的人都是哭起来。一时间,这层楼就剩哭声,绝望至极。

    慕老爷子清醒过来,靠在沙发里一动也不动,只有泪一行行的淌。

    裴尔小叔和四叔说,“我们去准备准备。”准备准备就是后事了。

    这时钟澜才从外面进来,面色凝重,“徐国良的案子开审了……”

    慕老爷子却笑了,“他害死我儿子孙子,再审也没有用了。”

    …………

    南市第一综合医院紧邻市二中,仅一墙之隔,高中时,这里几乎是二中学生谈情说爱的天堂,只因一院是南市树木面积覆盖最大的城市一角,空气清新,环境怡人,高大的水杉林茫茫一片,当年苏联帮助建设的老房子隐逸其中,别有一番味道。

    裴尔往树林走,厚厚的落叶上铺着一层还未融化的雪,踩在上面沙沙的响,印出一排脚印。她往里走,在找一颗树,找那颗她曾靠过的树,当时她就靠在那颗树上,慕杨亲她。

    裴尔不断问他,你喜欢我啊?你喜欢我啊?

    她看到他红着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睛,然后捉住她,几乎带着狼狈的低头吻她,封住她的洋洋得意。

    那年,他们十六岁。

    此后三年,裴尔幸福的没心没肺,只因有他宠她。

    这样一个爱她的男人又要再一次离开她的生命,不比四年前的,这一次的离开将是彻底的,将是永别的。

    她还活生生的站在这片有着他们记忆的树林里,慕杨却要消逝,带着这片树林子,旁边的二中和整个南市在她心中消逝。

    裴尔怎么能允许他就这样消逝呢?不能。

    …………

    裴尔回到病房,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的眼睛紧闭,苍白透明的躺着,那双曾握着她给她取暖的手此时垂在床沿,指尖白的透明。医生们正从ICU里出来,裴尔收回视线,跟在他们后面。

    走廊都是绝望的叹息声,他们都心灰意冷了,像送走爸爸时的丧礼现场才有的心灰意冷。

    主治大夫发现身后的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裴尔的眼睛像干涸的河底,枯萎了,再也没有水分,声音却是那么清晰的响在走廊里。

    “你们救他。哪怕只有十秒,他还有力量活在那,这十秒我都不会放弃,所以,你们救他,在他还能维持生命的时候,救他。”

    主治大夫对她的坚持有一丝的感动,将死之人,家属都会哀求企图挽救,可是这个女孩的眼神却不是哀求,而是相信。相信他们能救,而他能活。

    可是,医者无能无力,病人也经不起折腾,大夫的口气带着遗憾,“我们观察过他的心跳和颅内脑干受损情况,手术可以进行,但是,死亡的概率的太高,高到我们不需要再考虑进行手术。”

    “你们必须做手术,必须!”裴尔还是坚持。

    “尔尔!”慕小溪上前阻止她,“别犯傻了,我知道你难过,可是我不能让慕杨死在手术台上啊,他这样了,让我好好看看他行不行……”

    裴尔不听她的话,直直的看着医生。

    “你们救他,不要有任何压力,哪怕从那里下来变成植物人也没关系,只要活着就行。”

    裴尔越是冷静,大家越以为她身体不行了,上前扶住她,劝她,“慕杨会醒过来的,医生也说了,人的生命力很顽强会出现奇迹的,我们相信他,不一定非要动手术是不是?”

    裴尔说,“你们以为我疯了神志不清了,说这样的话胡我。”

    慕小溪哭起来。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都知道没用了,就好好的让他走,谁能出那么大的车祸还能再接受一次手术,如果做了,慕杨就是死也是疼死的啊!就这样吧,安安静静的慢慢的,有家人陪着走完最后,你不要再在他身上添一刀了!”

    裴尔说,“我是和他过一辈子的人,我都放弃了,谁还能救他。”

    裴尔还说:“就是不看我,慕杨也不会让杀死他父母的凶手逍遥法外的,他一定不会放弃,我就更不能放弃。”

    走廊里很静,她的声音也显得更静,一字一字的传进每个人的耳膜。

    慕老爷子坐在ICU外,对沈中说,“照她的话去做,让医生动手术,无论是死是活,请他们不要有任何压力,也通知钟澜准备后事,人一下来,直接送殡仪馆,不要让那丫头瞧见。”

 
54、最后的惩罚

   
    第二场手术定在晚间九点,人们已经麻木的坐在病房外,对于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手术,都不抱希望,甚至带的都是绝望,慕杨一进手术室,也许就出不来了。

    裴尔力排众议后,什么话也不再说了,穿着隔离服进了ICU。

    慕杨静静的躺在那,很可怕的样子,上半身裸着,也被纱布包裹的密不透风,裴尔盯着他的心脏位置,看着慕杨的生命在那里慢慢的起伏,也许这场手术后,他的心脏再也不会跳动,那裴尔就是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可是现在他不放弃跳动,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生存希望呢?

    裴尔也许有点自欺欺人。

    她苍白的嘴唇想对床上的男人挤出一丝鼓励他的笑痕,却无论如何也做不来。慕杨再也不会对她说话,睡在那,一身的伤,第一场手术在脑部,喉管,还有胸腔,一共下了三刀,她在家人朦胧的耳语里听到伤口很大,像是把慕杨切割了一样。

    夜晚静悄悄的,裴尔帮他把被子往上盖盖,她的眼泪掉在他的胸膛上,她自己用手擦掉,擦不掉,越擦越多,她流着泪,用一种很慢的语速在他耳边说着话。

    “你知道吗,爸爸走的时候洗胃换血都不行了,弥留之际,喉咙里还有血水不断往外冒,怕他被堵住了会窒息,护士用一根管子戳进他的喉咙要吸走血水,他扁桃体不好,肯定很疼,爸爸左右摇头躲避着,我回去的时候,叫他别摇头,再摇头我就和妈妈一起死,他就不摇头了,任护士捣弄,我还对他说,你只要让医生帮你弄,你就会好,说的信誓旦旦……你知道,比起哥哥他更听我的话,那时候,他相信我了……我说,等他好了,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直到他死了,我才后悔啊,我为社么要说那样美好的话,让他对生活充满希望?他意识很清晰,明知道自己活不了,是在等死而已,我却说那样的话,惹他更加伤心,更加绝望呢?他既然要死了,我为什么不能安安静静的让他死呢?我应该要说,你把眼睛闭起来,你好好的睡,别怕,别怕,我和哥哥会陪在你身边……”

    裴尔的泪水流在他的胸膛又滚落在床单上,她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继续说,“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我对爸爸做的最残忍的一件事就是说出那样的话,我对自己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可是,时光重流,我还是会说那样的话,还是要护士把管子放进他的喉咙,就算他再疼,我也要威胁他,如果不配合医生,我和妈妈就去死……我想要他活啊……”

    她说着,眼眸里带着奋不顾身了的光芒,眼前仿佛出现当日她坐在父亲旁边说着那番话的样子,那么决绝。现在她用同样的坚决和奋不顾身对慕杨说话,“慕杨,我知道你疼,开了三刀一定很疼,你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心跳很弱很弱,现在才慢慢的恢复一点,他们说不能再开刀了,那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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