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当嫁-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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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人都说碧珠精明,这可不是奉承话,碧珠只是没想到儿子媳妇会骗她,压根没有怀疑过苗氏。许家昌在大庭广众下耍无赖,苗氏又死活不肯让柳家二舅爷为她把脉,这才看出他们夫妻有猫腻。
碧珠没有替苗氏解围,她察觉到他们有事瞒着,既生气又纳闷,他们连她都骗真是太不像话,有没有孩子这么重要吗?至于造假欺骗所有人么?就算生下长孙,许家大当家的位子还是许家恒的,许家昌这个没用的饭桶大不了多要几亩地,他还以为自己能翻身不成!
柳老娘没让二舅爷揭穿苗氏的谎言,柳家和二房没交情,柳老娘没这么好心!她估计是想留个把柄,以为苗氏能派上用场。所以,柳叶儿找上门来了,苗氏虚情假意示好,不就是怕她把底牌亮出来么!
碧珠扫了眼一脸假笑的苗氏,蠢货就是蠢货,她真以为柳叶儿这么好骗?柳家这丫头早就变聪明了好不好,她不说破是给这位大嫂留面子呢!
“这里没你的事,回去安胎吧!”碧珠懒得跟苗氏多说话,“安胎”两字足以令她胆寒,这就是睁眼说瞎话的下场,当别人是傻子其实自己最傻。
苗氏愣了下,她很想听听柳叶儿找碧珠为了啥事,但婆婆发话她哪能不听,这明摆着撵她走人,她不想走也不成啊。
“是,娘,媳妇告退!”苗氏揉着挺起老高的肚子,恨不得明天就宣布流产,明明是许家昌的馊主意,却要她受窝囊气,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苗氏满肚子怨气地走了,碧珠遣退身边的丫鬟,微微侧转过身面对柳叶儿:“说吧,找我何事!”
碧珠打开天窗说亮话,柳叶儿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便将来龙去脉叙述了遍,从阮若诗堂姐的试探,到阮氏跟许老爷的密谈,凡是她知道的都说了。
柳叶儿语气平缓,表情也很镇静,看样子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碧珠仔细听她说的每一个字,精致的脸庞隐约透出一抹怒意。但很快地,她又恢复平日优雅的神色。阮氏千方百计想压在她头上,身为不受待见的正室不负责任的娘亲,不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成天跟人作对,无风也能掀起三尺高的浪头。
好啊,阮氏知道自己人老珠黄,挤破脑袋也出不了头,惟一的女儿也不理她。眼睁睁看着二房和三房的儿子飞黄腾达,她嫉妒得要死偏又没有筹码较量,再次想到远在京城的侄女儿,指望娘家能保她一辈子。
如果有人不知道卑鄙无耻的女人长啥样,看看阮氏就明白了!
柳叶儿说完停顿了下看碧珠的表情,刚才那番叙述几乎不夹杂个人感情,她不想让碧珠看透她的心思。碧珠愿意出面固然好,但她要是不愿意呢,岂不是变得很被动!好在碧珠无论如何不会向着阮氏,柳叶儿才敢告诉她这么多。
碧珠沉吟片刻,抬眼看向柳叶儿,那双和许家彦有几分相似的美眸含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她们谈论的话题是哪家绸庄的布料好看之类的。
“叶儿,难道你不想聊聊你大嫂的肚子吗?”
柳叶儿心下一凛,来了,碧珠果然不信任她,这么说是试探她的,看她是不是想利用苗氏威胁二房。碧珠怕威胁吗?除了怕老,这个女人可能什么都不怕吧!翠菊说过,碧珠是个聪明人,她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没工夫插手人家的闲事,也不跟没用的人来往。她懒得编排是非,但若有人敢抢她的路她就让人无路可走。
拿苗氏威胁碧珠是很愚蠢的行为,其一,许家昌和苗氏在许家是一对米虫,还是不懂得安分守己的米虫,这夫妻俩的丑事没有一箩筐也有半篮子,不差柳叶儿再给添一桩。二房的希望是许家彦,只要许家彦顺利考取功名,碧珠就别无所求了。
其二,碧珠吃软不吃硬,人家好言好语地求她,或许她会点一点头。但要有人跟她硬碰硬,那会死得很难看,就像阮氏,瞧不起出身低的碧珠,有事没事都针对她,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讨得半点便宜,要不是仗着有许老夫人撑腰,恐怕早就被许老爷打入冷宫了。
柳叶儿迎上她的目光,没表现出一丝胆怯:“二舅爷不清楚的我也不清楚,我不清楚就不会说,许家也就没人乱说。”
碧珠看着她只是笑,好半晌才幽幽道:“怪不得你这么喜欢吃豆腐,心里一清二白呢!”
柳叶儿暗暗松了口气,不拿苗氏说事是正确的选择,让碧珠看清她没有跟二房为敌的念头,她的日子才会好过。
“你来找我,玉顺她知道吗?”
碧珠靠在椅背上跷起二郎腿,双手搭在膝头,修成椭圆形的长指甲红艳艳的,像是花园里盛开的芍药,又像是喜饼上的点点嫣红。
柳叶儿料到她会这么问,不加思索脱口而出:“我不想让婆婆担心,事关家恒,她一定会很紧张。就算婆婆知道我来找二娘也不会说什么,许家上下能说服老爷的只有二娘,只要您肯开口,大娘的话在老爷心里也就不占分量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呀,你大娘和你婆婆情如姐妹,今儿个你来找我要是被玉顺知道了,她会不高兴的。”
“二娘,您真以为我婆婆是趋炎附势的人?如果她是,为什么不去讨好一家之主呢!婆婆和大娘走得近些,无非是想图个安宁,试问,这些年来她有没有挑拨过您和老爷的关系,是不是在您和大娘发生冲突的时候苦苦劝和!”
“这丫头,真会说话啊!”碧珠斜眼瞟过来,骨子里散发而出的媚态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看了柳叶儿几眼,扑哧一声笑起来,“没看出来玉顺的媳妇不仅听话还很机灵,我倒真有点羡慕她了,只盼家彦日后也能讨个好媳妇,我这心里就舒坦了。”
提起许家彦,柳叶儿顿觉放松了许多,微微笑道:“二娘放心,小叔一表人才,将来一定能娶到温柔贤淑的好妻子。”
碧珠满意地点点头:“这我倒是不担心,家彦这孩子头脑聪明做事有分寸,从小就用不着我操心哪……”
院子里传来许家昌尖酸刻薄的叫骂,可怜的小丫鬟估计又成他的出气筒了。碧珠微微皱眉,朝柳叶儿挥了挥手:“去吧,这事我答应了。”
柳叶儿没想到她这么③üww。сōm快就相信自己了,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碧珠也是有身份的人,既然她答应了就不会是随口说着玩的。
“谢谢你,二娘……”
碧珠瞥她一眼,轻声笑道:“谢我什么,我只是看你大娘不顺眼。傻孩子,别轻易相信别人,今天我能帮你,明天就能帮人家对付你。信谁不如信自己,记住了么!酸豆腐很对我的口味,以后没事也送点来!”
“好,二娘喜欢我就常来……”
碧珠“嗯”了声,起身走向院子,一把拉过小丫鬟,拧着许家昌的耳朵训话。柳叶儿回想她们说过的话,觉得碧珠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
第六十四章 针锋相对
柳叶儿对碧珠的印象逐渐改观,初进许家她以为最难接近的人就是这位美艳的二娘,现在看来,碧珠倒不是城府最深的,反而是成天摆出一幅当家主母架势的阮氏心机难测。
想到碧珠和许家美抱在一起痛苦的情景,柳叶儿不由心生同情,可怜天下父母心,痛在儿身疼在娘心。柳叶儿虽然还没有养儿育女,但可以体会碧珠的痛苦,日日夜夜为体弱的女儿操心,女儿神经兮兮不知分寸,使起性子连太婆都不理,先是纠缠同父异母的哥哥,如今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放过,让她这个当娘的情何以堪。
碧珠一向强势,她不轻易让人看见脆弱的一面,也许正如她所说的,信谁不如信自己,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最信得过的只有自己吧!柳叶儿不晓得碧珠怎么跟许老爷周旋,但她对这位二娘有信心,如此精明的女人,就算只为自己着想也断不会便宜了阮氏!
柳叶儿的信心不是没来由的,有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阮氏精于算计,碧珠也不是好惹的。这么多年,碧珠把许老爷牢牢捏在手里,哪怕他的心跑远了,最终还是乖乖回到她身边。
傍晚,许家人聚在厅堂等着用晚膳,阮氏和王妈搀扶着许老夫人走来,二房和三房连忙起身恭敬相迎。阮氏居高临下地扫向她们,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碧珠微微欠身,波光流转的双眸玩味地瞥她,仿佛在说,你也只有这会儿工夫得意。
阮氏冰冷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胸口那团从未熄灭的怒火越烧越旺,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好一个天生的狐媚子,年纪也有一大把了,那股骚,劲儿反而越来越足,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哪,竟然对这种卑贱的女人格外开恩,赐予她美貌和青春,就连老爷的心也拴在她身上。
“阮儿,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许老夫人感觉到她绷紧的身子,拍了拍她挽在胳膊上的手,不放心地扭头看她,“不舒服就请大夫来看看,可别硬撑着。”
“没、没事的,娘,我刚才有点儿头晕……”阮氏匆忙垂下眼帘,遮去满眼恨意,伸手揉揉太阳穴,淡淡笑道,“娘,不碍事的,咱们快进屋吧,孩子们都等着呢!”
“哎,好!”
阮氏努力维护贤妻良母的形象,碧珠对此嗤之以鼻,两人打过多年交道,只看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碧珠讨厌阮氏,尤其讨厌她的虚伪,明明恨得要死,表面上还要装成她的好大姐。阮氏在许老夫人和许老爷面前绝对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这倒不算什么,她碧珠也会,毕竟是长辈和自己的相公,总该尊敬几分的。可是,阮氏在人前对她也是和颜悦色柔声细语,这可真叫碧珠犯恶心。
相反,碧珠从不掩饰对阮氏的厌恶,当着众人的面经常让她下不了台。起初,许老夫人和许老爷还来充当和事佬,时间久了,他们也懒得问了。反正阮氏不能胡来,碧珠也不会闹到外人那儿去。
摸清楚两位媳妇的脾气,许老夫人这些年已经省了不少心,她们爱斗就斗吧,没当她的面骂许家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许老爷本来就偏爱碧珠,他娶阮氏只是为了尽到许家独子的义务,纳玉顺的确是出于喜爱,可是玉顺根本就不睬他,比较之后才知道还是碧珠最好。许老爷向来很自私,只要她们没到拿西瓜刀互砍的地步,他就不会给自己添堵。
饭桌上气氛不错,从不在吃饭的时候讨论生意的许老爷听说收购金矿有戏,乐得拉着许家恒问个不停,许家恒应对自如,井井有条地分析银楼前景。许老爷笑逐颜开,满意地望着他连连点头,一个劲儿地夸他能干。
许家昌郁闷地拿米饭出气,一口气扒了五碗饭撑得嘴歪眼斜,被家丁抬走的时候只得到许老爷鼻孔里哼出来的一声“饭桶”。许家昌当众出丑不是一回两回,碧珠淡定地像是啥事都没发生,阮氏却开心地不得了,暗爽一番乘胜追击,想再拿下一局让她彻夜无眠。
“老爷啊,大哥来信了,还派人捎了两罐上好的乌龙!”阮氏语带双关,听上去像是用茶讨好,其实在说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懂的暗号。
可惜,这句话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明白!玉顺和柳叶儿,翠菊和碧珠,她们都懂!
许老爷那对松弛的三角眼眨了眨,笑呵呵地说:“哎呀,大舅子太客气了,上次那罐好茶我还没舍得喝呢!”
阮氏捏着罗帕掩唇而笑,娇羞的样子和她的老态反差很大,看得人浑身寒毛直竖,她没觉得自己失态,笑起来清晰可见的眼角皱纹丝毫没有为她黯淡的面容加分,轻柔的声音也没激起任何人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