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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伐魔录-第6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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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魅不快的是,居然自己所部异灵军的妖力催发之权交给了天军营的主将镇山君去行使,虽说有异灵故交白狐在那里盯着,但谁知道那镇山君会不会对一向不对付的异灵军玩什么花样?
  异灵军本是用来对付伏魔道高手人物的奇兵,可足舞魅却已经打定主意,一旦现身而出,先不管不顾的拿下令镇山君寸步难进的人间壁垒,日后吾王驾前论功时,自己自有分说,既是打了天军营的脸,显了风头,也符合作战正道——封锁全城,令伏魔道逃归无路,求生无门,功莫大焉!
  所以在妖力被施放出的第一时间,足舞魅就带着异灵军火急火燎的赶向了东城第五道壁垒,倒成了汤汤大势中特立独行的一小撮另类先锋。
  ……
  接下来是异灵军的表演时间了,足舞魅放手,冷笑,看着身后的部下像狼群扑向猎物一样的抢上,惨叫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银背巨猩都罕的身形太过巨大,他只是纵身一跃,便跳入了守军纷立的阵中,一脚先把一个躲避不及的晋军士兵踩成了肉饼,而后转手捞起一个正在弯弓搭箭的士兵,在那士兵凄声大叫声中,一口咬下,叫声戛然而止,半截尸身顺着瀑布也似的血水从都罕巨手中掉落。
  都罕满口鲜血的咀嚼,吱吱有声,闻者不寒自栗,还待继续逞凶,嗖的一支箭矢向他黄眼射来,都罕反应奇速,手一挥,带起的劲风顿将箭矢绞断。虽然这箭矢射到身上对他来说跟被蚊子叮了没两样,但若当真射进眼里,那可就危险了,敌人看来很明白这一点。
  都罕大怒,环目四顾,便去寻那施射者,很快就发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提着弓弩,在屋舍中穿行。都罕伸长双臂,恶狠狠的向下捶落,地面剧震,罡劲喷溢中,几个人间军士立足不稳,七歪八斜的倒地,却又被罡劲震噬,口鼻渗血,立时殒命。
  那纤细身影幸赖屋墙阻隔,这一击屋陷墙塌,却将她埋了起来,倒免了罡劲之厄,都罕不依不饶,扒拉开砖石,就见那纤细身影似乎是带了伤,半拖着鲜血淋漓的长腿,向后匍匐移动着,那柄弓弩也已不知去向。
  这一下,都罕眼前一亮,嗷嗷一声嚎叫:“女人,是年轻女人!”巨手一张,就要攫拿。
  施射的是荔菲纥夕,可她没料到对方的反击是如此迅猛强烈,和之前接触的那些妖兵完全不同,这一下虽是侥幸未死,可碎裂的砖石也将她的右腿砸伤了,正支撑着离开险地,都罕的大手又到了,眼看避无可避,不由心下哀叹,她现在连自杀的时间也没有,可以想见落入这妖魔之手后那可怖的场景。
  荔菲纥夕闭起了眼睛,巨手在行将触及之际却倏然一没,荔菲纥夕张眼看时,赫然发现连都罕也完全隐去了形迹,就这样突然的消失。
  空气中传来嘭嘭的闷响,由近及远,一直伸到了壁垒工事的外沿,空气似乎发生了扭曲,好像无形的力量在用力拉拽着虚幻的空间。
  须臾,扭曲的空气猛然剧震,一个鹤氅白袍的身影从虚空中弹射而出,后背重重的在壁垒土墙上一撞,那身影蜷曲着伸手在地面一撑,总算稳住身形,单膝跪地,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忽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祁文羽又施展了化气念力之技,在荔菲纥夕行将遇险的当口,将都罕纳入幻界时空,可都罕委实太过强悍,这时空未能移开多远,祁文羽就支持不住了,生生的被都罕怪力震了出来,好在他也算伏魔道二代中的杰出弟子,只是被震吐了一口血,胸中气血翻腾,倒没受什么太重的伤。
  都罕呼的显形,待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送离了原先所在,更是嗷嗷狂吼不断,对着祁文羽的方向,又是双臂高举着直捶而下。
  这一招的厉害刚才已有领教,祁文羽不敢硬接,冷静审视着都罕举动间的空隙,觑机待出。眼看双臂将至地面,祁文羽正待御剑反刺,刷,都罕竟再次离奇的消失。
  祁文羽心中了然,这场景和刚才自己施法的情形如出一辙,必是和自己师出同门的师弟白文祺所为了,只是师弟持术精湛,倒是不在自己之下,可论功力比之自己还尚逊一筹,自己都制不了都罕一时半刻,恐怕师弟坚持的时间就更短了。
  果然,这一次传出的闷响声只向壁垒外又移开了十几步,扭曲的空间便被涨破,都罕怒发如狂,吼声若雷,一道白光倒是迅捷异常的飞回,在祁文羽身边落下,现出了白文祺的身形。
  “这猿怪好强的力道,还好我见机的快,不等他猛力及身,就先飞回来了。”白文祺拉起祁文羽,他倒是机慧聪巧,虽是没给对方重创,自己却也没吃什么亏。
  看着这只体格硕壮的怪物咚咚踩踏着地面,挟着鼓荡呼啸的劲风飞奔而来,鹤羽门文字一宗两大弟子并身而立,做好了一场生死搏杀的准备。


第085章 铁臂搏
  壁垒后早已杀成一团。
  嵇蕤和栾擎天抵不住足舞魅罡力迸决,气墙被摧之后便已震倒,还未及起身,眼前银光一闪,却是鲮鲤精被甲子直蹿了上来,嵇蕤急将碧痕剑当头刺去,正中被甲子肩头,却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这被甲子的银甲当真坚硬无比,竟是浑不惧尖利的剑锋。
  嵇蕤正没奈何处,栾擎天已经抢上,提着邢煜的狼牙棒,鼓足全身力道向被甲子面门砸去,这一下来的凶,再坚硬的甲壳也怕钝器的巨力捶打,被甲子慌忙缩头,却让栾擎天气势虎虎的砸击扑了个空。
  栾擎天是赤手空拳的好汉,于兵刃技击之道上却是平平,况且手里用的又不是趁手的兵刃,此番砸空顿时失了稳心,身体前倾着打了个趔趄,被甲子反应奇速,上身退避间,下身那又长又细的尾巴趁机向栾擎天身上刺来,长尾亦是坚硬无匹,几逾利刃,若是让这长尾打实了,便是穿身透骨之厄。
  栾擎天身形未稳,拆解之术也是极快,狼牙棒脱手径冲被甲子面前掷去,同时双手迅疾伸出,正拉住了那条长尾。
  被甲子刚侧身躲开了狼牙棒,尾后便是一紧,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倒拽而起,栾擎天铁塔也似,雄威凛凛,拖着长尾将被甲子高高荡起,而后狠狠向地面掼落。
  饶是被甲子甲壳坚硬,妖术护体,这一掼也被震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脑子里晕乎乎的一时难辨东西南北,栾擎天还不松手,再复将被甲子抛荡而起。
  这回被甲子可吃不消再被掼上一记了,身子刚到半空,便拼命的向外一挣,栾擎天双手铁钳也似,牢牢的锁住了长尾,被甲子又哪里挣脱得开?然而这向外的挣力恰与向下的掼力相冲,被甲子身形一震,却是弹回了栾擎天身前。被甲子抓住机会,一把抠住栾擎天有心一口咬下,却被栾擎天灵巧的避开了当口要害,反身缠抱,霎时间,一人一妖成了近身厮打肉搏的情势,栾擎天的铁臂从背后勒住了被甲子的脖项,不放他利口半点空处,可当真要扼杀对手,却也为被甲子背甲硬生生挡住,彼此纠缠角力,倒形成僵滞之局。
  嵇蕤也没工夫来帮手了,事实上自打栾擎天与被甲子斗在一处时,他就已经被一个头生双角,体型壮硕的大汉给缠上了,这是虻山异灵军的野牛精,名字就叫莽牛。果然是人如其名,性情粗莽,打法蛮横,一身怪力又是彪悍无比,两手交错撕扑,快逾电闪,嵇蕤应接不暇,只办得连连后退,幸好这莽牛没有被甲子这般刀枪不入的硬壳,对嵇蕤手中的碧痕剑还有些忌惮,嵇蕤几次利用对方出手间隙的巧妙穿刺,倒也稍稍迟缓了些对方的进击。
  莽牛是可生撕虎豹的异灵,现在却碰上了比猛虎更难对付的敌人,急躁之下,口中不住的哞哞有声,铜铃大的牛眼死死的盯住了嵇蕤,一时不得欺近身去。
  丁晓则是被厉公腾缠住了,两个人是老对手,这一番开打还是如昔日广良镇上一般,丁晓执角,厉公腾横冲直撞,各运神力相抵,分毫不让,足舞魅有心全厉公腾之功,也不使其他异灵相帮,此际棋逢对手,难见高下,也不知要消耗多久才能分出胜负。
  訾恒踏长剑游于半空,他的对手叫朔斯飞,名字颇雅,可行动之间却显得暴戾无比。朔斯飞是一头秃鹫成精,炼化横骨之后竟也是个秃头,钩鼻深目,体格高大魁梧,既有一身蛮力,也精擅飞行之法,一直紧紧辍在訾恒身后,时不时张口唳鸣,朔风随着他飞行的轨迹呼呼作响,他的两手已成鹫爪之状,訾恒若是躲避稍慢,就会被利爪撕下一块肉来,交手不多时,訾恒白袍上已经血迹斑斑,他算是伏魔道第三辈的弟子,无论功力术法皆未臻一流,只能仗着血勇胆气和灵捷身法在与朔斯飞勉力周旋。
  伏魔之士尚且自保堪虞,那些人间勇士便就更为艰难了。
  沈劲仗着剑巨力雄,还算能招架几回合,而大车仅一个照面就被一只长着怪异鳞片的异灵给伤了,大车几日苦战之下,也焕醒了破御之体,原先与妖兵争斗,群战中倒也不落下风,怎知现在一招即败,亦可见对手之强横绝伦。
  帖子奋身护住大车,他和张岫两个一左一右,一把錾金斧,一柄精钢剑,将那鳞片妖魔裹在垓心,那怪却游刃有余,右手一格,震得帖子立足不稳,左手斜劈,拨得张岫剑法散乱,还幸是身遭皆有军士立足为阵,堪堪支撑,不然怕是再多几个帖子和张岫,也一样大败亏输。
  异灵军在这几月来,固是折了诸如狸狸儿、潜飞龙这样的好手,但数众却从最初的三十七个扩充到了现在的一百二十二个,可谓实力大涨。此际与守军厮搏拼斗,却也只挡下了异灵军的一小部分,大多数的异灵直接越过了战场,向壁垒之后的东城城门飞去。
  “闭关落锁,封死通路!”足舞魅的语调得意洋洋,自己也状甚悠闲的倚着低矮的土墙抄手旁观,不必他出手了,这个阻遏了虻山天军七天的防线并没有什么出奇了不起的人物,异灵军只需要牛刀小试,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荡平这里,难以想象镇山君之前是怎么久攻不下的,就算是想留力,可也不能没用成这样!
  带着对天军营的鄙视,足舞魅再次满意的扫视着战场。人间守军已经是节节败退,不时有被撕裂而开的残尸血雨洒落,而几位伏魔士的交斗也正进行到了分际。
  被甲子找到了诀窍,既然一时挣脱不开栾擎天的箍扼,他索性将身体蜷成了球形,带着背后死死不肯放手的栾擎天像离弦的箭矢一样,背对着砖土坚厚的残屋断壁间弹射而去。他是鲮鲤得道,破土穿墙视若漫步闲游,再厚再硬的土层也如同朽木枯丛一般。
  “喀喇喇”,残壁又垮塌了半边,栾擎天闷哼一声,勒住被甲子脖项的双臂略一松之后又紧了紧,被甲子没有任何停顿,这次是仰面冲天而起,然后背朝下的重重摔落,又让背后的栾擎天做了肉垫。
  再结实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冲撞,栾擎天毕竟是血肉之躯,纵有掩心铁甲相护,可这几下也弄得胸腹中翻江倒海,喉头一阵一阵的血腥味上涌,心知脏腑间已经受了震伤,可他的两手还是没有放松,相反,倒是箍勒的更紧了。
  被甲子大恼,以他弹射反冲之力,怕不有千斤力道,可不曾想这身后大汉竟如此顽强,屡受重创之下犹不见分毫退让,当下屈腿运力,却是寻了一处砖瓦参差,凹凸错落的所在,心道撞不死你,也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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