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扇公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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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之后,柳飞燕掩上房门,就轻声叫道:“二师哥。”
这十天来,她一宣不敢和二师哥说话,就因为二师哥被迷失神志,万一弄巧成拙,露出
马脚来,就不能再耽下去了。何况她看出逢姑婆武功极高,一旦动手,自己只怕也不是她的
敌
如今逢姑婆已经走了,只有一个紫脸坛主,和两上领队,自已纵或不敌,要想突围,还
可以办得到,她已经决心明天要离开这里,那么今晚总得试上一试。
任东平听到有人叫他“二师兄”不觉怔了怔,目光茫然的道:“谁是二师兄?”
这是他十天来第一次说话。
柳飞燕忙道:“是你,你是我二师兄。”
任东平摇头道:“不是,我是十七号。”
柳飞燕依然轻声道:“二师兄怎么忘了?你是任东平,我是小师妹柳飞燕呀!”
任东平道:“我从前叫任东平,现在叫十七号了,我不认识你。”
柳飞燕道:“你再慢慢的想一想,就可以想得起来。”
任东平摇道:“我不会想,你也不用说了,领队交代,不能和人家说话,你怎么忘
了?”
柳飞燕暗暗叹息一声,这迷失神志的药真厉害,以二师哥的功力,一点灵台都完全泯灭
了,看来丁公子也和他一样啊,“领队说过不能和人家说话的,我又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任东平道“我们都没有说什么。”
柳飞燕听他这么说,总算放下了心,迷失神志的人说过什么,大概很快就忘记了。
这么看来,自己明天当真非走不可,只有先找到大师哥,再想办法了。
她练了一天剑,实在也感到十分疲乏,这就和衣躺下,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少时
候,在睡梦中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哨声,从门外传来[
柳飞燕及时惊醒,任东平已经迅速抓起长剑,朝屋外奔去当下也赶紧一跃而起,黑暗之
中,随手取过长剑佩到腰上,跟着奔了出去。
这时最多也不过是子时光景,满天星斗,一片黝黑,但一行人已经很快排成了一行,柳
飞燕是最后一个,站定之后,举目看去,两行人面向石阶而立,谁也不知道半夜三更忽然吹
哨集合,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天井中虽然排班肃立,站了二十个人,却肃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二十个人中,只有柳
飞燕一人的神志是清醒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在思索着今晚到底会有什么事?其余十九个人神
志被迷,就是的上一天,也不会去想什么心事。
这样约莫等了一盏热茶光景,石阶上缓步走出一个身披紫色大氅的人来,正是紫脸坛
主。他大氅长仅及膝,里面敢情已经换了一身劲装,腰悬长剑,看去神情严肃,顾盼之间,
大有不可一世之概!
柳飞燕心中暗道:“今晚果然有事!”
紧随紫脸坛主身后的是两名身材短小,身穿青色劲装,腰插双剑的汉子,柳飞燕认得其
中一人正是十天前领着二师哥和自己两人来报到的王管事,但今晚他穿了一身紧身劲装,就
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女子了。
紫脸坛主走到阶上,站定下来,冷声道:“你们随本座出发之前,都须戴上面具,才不
至被人认出来历,孙、冉二位领队,把面具分给大家戴上了!”
孙必显、冉文君同时躬身应“是”急忙趋步上前。
站在紫脸坛主身有的一人,已经取出两叠面具,交给孙、冉二人。
孙必显、冉文君两人接过面具,立即转身依次分给大家,孙必显分到柳飞燕已是最后一
个,口中说道:“快戴上了!”
柳飞燕看到前面的人都没有开口,只是接过面具就往脸上戴去,她自然也没有说话,接
过面具,但觉入手甚轻,当下就用双手绷住面具,戴到脸上。
孙必显为人谨慎,等她戴上之后,还凑近头来,仔细看了看,才行回到前面。
紫脸坛主等大家戴好面具之后,就冷声道:“你们随本座走。”当先走下石阶,龙行虎
步地朝外行去。
他身后紧随着两名育衣劲装人,然后是孙必显、冉文君两人率领的二十名少年男女,分
作两行,鱼贯而行。
穿行长廊,出了这座庄院的大门,原来这座庄院依山而起,坐落在山麓问,右边面临大
江,但见水天一色,看去十分辽阔。
柳飞燕心中暗道:“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会是长江?”
再说是霍从云和师弟任东平住进江南春客店,这原是土地公的意思。霍从云是老江湖,
当然不会真的相信是土地公显灵,那一定是江湖前辈高人在暗中指点,是以也就深信不疑。
这一晚,他是以老仆人的身份,伺候小主人(二师弟)才同住在一间房中的。
江南春是扬州首屈一指的大客店,设备豪华,床铺上锦褥绣被,睡在上面,软绵绵使你
四肢百骸,莫不感到舒舒服服,连翻个身都像滚在云堆里。
霍从云一向都是黎明即起,从小养成的习惯,但他这一睡,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刺眼
的阳光已经照上了窗棂,才霍然从睡梦中惊醒。这一醒来,他便已感到不对,因为头脑沉重
得发胀,这一现象,只有着了人家的道,才会如此,(中了五更鸡鸣返魂香之类醒后才会头
脑昏胀)心头蓦然一惊,急忙一跃而起,举目看去,二师弟床上锦帐目低垂,掀开帐子,床
上被褥凌乱,那里还有二师弟的影子?
回身看去,房门依然拴得好好的,只有后窗虚掩着,二师弟如果发现什么,不会一个人
从后窗而去,不叫醒自己的,而且二师弟只要一跨下床,自己也一定会及时警觉,不可能睡
得如此熟法,看采准是着了人家的道。
他仔细朝空中闻了闻,果然房中还有一股极淡的花香气味,这要是换了旁人,极难闻得
出来。
这当真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霍从云心头不由怒极,暗道:这分明是拍花党干的,但这
人能把自己从不知不觉迷翻过去,那绝不是普通拍花党所能办得到!
二师弟出了事,那么小师妹……
他一念及此,急忙开出门去,匆匆奔出,这下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只听那人连连哈
腰,陪笑道:“老管家起来了,小的这就替你老去打脸水……”
那是店伙,霍从云忙道:“伙计别忙,那位姓叶的公子使在几号房,你快领我去。”
店伙弄不懂他说得这么急,究有何事,连忙道:“是,是叶公子住在第三间,小的领你
老去。”走在前面,一直领到第三间门口,才回身道:“叶公子还没醒…”
霍从云没和他多说,跨上一步,举手在门上叩了两下,叫道:“叶公子开门。”
房中没人答应。
霍从云已经感到事态严重,二师弟、小师妹显然都已着了人家的道,道人劫持去了,一
念及此,迅即伸出手去,在门上轻轻一按,但听‘喀”的一声,门内木曰断折,房门应手而
启。
店伙看得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道:“老管家,你老这是……”
霍从云喝道:“快跟我进去,叶公子和我家公子,都已被歹人绑了票。”
店伙骇然道:“这……怎么会呢?……”
霍从云无暇和他多说,一脚跨进房门,先临空嗅了嗅,果然可以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花
香,一步掠近床前,伸手掀开帐子,果然和二师弟的情形相同,锦被已被拉开,显然床上有
人睡过,但小师抹已经失了踪,后宙果然也虚掩着,人是被迷香迷翻了,从后窗运出去的。
他推开窗户,一点足穿窗飞出,这是客店员后一进,后面只是一个小天井,就是围墙,
墙外则是狭窄的小巷,弯弯曲曲通向一条横街,看不到有什么痕迹,这就依然穿宙而入,回
到房中。
东方玉《扇公子》
第六章 多事的扬州
店伙跟着他身后进房来的,看他只是一个老苍头,但却像会飞似的,一回穿窗而出,一
回又飞了进来,心中更是吃惊,张口结舌的道:“叶公子果然不见了,小的这就去禀报掌
柜……”三脚两步的奔下楼去。
住在客店里的两位公子半夜里让歹人绑了票,这还得了!老掌柜急得上气不接下气,跟
着店伙奔上楼来。
店伙一指霍从,说道:“掌柜,这位就是老管家……”
老掌柜急忙拱着手,愁结眉心,说道:“老管家,小老儿听说二位公于失了踪,这
是……”
霍从云不愿和他多说,只是点点头道:“我家公子,和叶公子是表兄弟,昨晚房门末
启,被歹徒用闷香迷翻,从后窗被人运走,此事和贵店无关,老朽是保护公子来的,出了
事,自有老朽负责,这里两间房钱照算,老朽须立即启程,赶回去禀报庄主。以老朽看,歹
徒劫持二位公子,不外乎绑票勒索,他们自会派人向庄主送信,只要依了他们条件,自会释
放公子,因此也不必惊动官府,否则撕了票,老朽担待不起,只怕老掌柜也担待不起。”说
话之时,伸手入怀,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又道∶“这里是三两银子,两间房金大概够
了吧?”
老掌柜是生意人,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旦传扬开去,住在江南春客店的二位富家
公子被歹人绑了票,以后还有谁来住店,闻言连连应是,一面推着银子,陪笑道:“老管家
是有老经验的人,这种事,目的自然是为了勒索银子,二位公子爷是福人,吉人自有天相,
不会有事的,报官原是不得已的事,人在他们手里,报了官,反而不美,花钱事小,只要公
子平安回来就好,至于房金,小老儿实在不敢收,老管家请收回去吧,二位公子在小店出了
事,小老儿怎好再收房金?”
霍从云不愿和他多说,把银子揣入怀中,说道∶“老朽急于赶回去报讯,不能耽搁,不
过老掌柜记住了,这件事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切勿张扬,否则出了事,就要老掌柜负
责。”
老掌柜连连应是道:“老管家放心,小老儿不会说的。”
霍从云道:“好老朽那就走了。”转身匆匆下楼,出了客店,一直朝仙女庙奔去。
他已经仔细盘算过,目前唯一可疑的人物,就是仙女庙主持通玄老道。
前晚,自已目击少林寺怒金刚澄通和他四个弟子,进入通玄老道云房,没有多久就着了
老道士的道,而且他师弟瘦灵官灵玄和扬州八怪的老三、老四,也找到自己住的茅舍去过,
丁公子失踪之后,二师弟和小师妹又相继失踪,岂不明摆着是仙女庙劫持去的?
他敢只身上少林寺去盗取“大梅檀丹”区区仙女庙又如何会放在他崆峒飞云眼里,接二
连三的失踪,已使乎日涵养颇深的霍从云心头止不住冒火,今天通玄老道交出劫持的人便
罢,不然的话,不把你仙女庙倒翻过来,我就再不叫崆峒飞云。
霍从云正因憋了一肚子的气,脚下自然奔行如飞,不过盏茶工夫,已经赶到了仙女庙。
仙女庙前面许多摊贩,做的夜市,这时候才交巳牌,大家正在忙着布置,还没开市,但仙女
庙的门,可早就敞开着,游人、香客,硫疏落落的并不多。
霍从云道:“老朽是找通玄道长来的,快给我去通报一声。”
灰衣道人一怔,连忙稽首道∶“老施主原谅,观主早晨不见外客……”
“通玄架子不小!”霍从云沉笑一声,右手一挥,随手朝右首青石抱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