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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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谜样生物出身的白银一族——宇文家的宗主上藩,每年都要提供给宗藩院的各种贡纳,有一半就是属于澄海公家的。
虽然失去了诸多实权,但是后来继任的澄海公,干脆将注意力从政治上转到了经济领域,善于享受而追逐穷奢极欲,靡靡无度著称,并且有着善于敛财而颇为不顾体面的名声,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国姓的四大公室之一。
(南朝大梁采用的是幕府虚君二元制,因此幕府的南海梁氏一脉,被称为国姓,而京畿梁氏幸存下来的正定帝一脉,则统称为宗室,合称为国姓宗家。)
因此还是有不少人寄名、投效其门下,以求名分上的荫庇和某种便利,比如这个光海商会,虽然规模颇大,但是也以良莠不齐著称的。
想到这里,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些公卿贵戚的手真够长的,都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到了前沿阵线里来了么。
不过,这兵战凶危,敌我交错的阵前,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奔波往来的,我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要知道,就算是在后方,数十万大军兼带百万民力人工的调集之下,就算是有背景的商队,比如我家名下活跃在后方的那些人,想要往来军中,也得小心谨慎行事的。
“你是江西行司的下辖。”
我想了想又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对他质问道。
“为什么到我东南路的毫州辖境来……”
“自当是有所公干……”
这位自称余司马的人物,看了两眼左右后,才靠上前两步,有些低声道。
“却是事涉机要,不免对人言的……”
“混账,有什么须得偷偷摸摸的公干……”
我脸色顿时放了下来。
“却连我这般,守土之臣也不能名言的么……”
“还请将军见谅……”
他也换了个口吻,毫无诚意的道。
“我更有军前。”
“那这些又是什么人……”
随我又用马鞭,指着那些武装人员。
“他们是随行护卫的义从……”
“那有义从护商的牌照么,拿来看看……”
“禀告防御,这些乃是零散找来的义从……都是些散团……”
我心中一动厉声道。
“那就更加可疑了……”
“我们可是有便宜行事的官文具结……”
他面皮微动了下,却是行不改色的道。
“你江西行司的文书,可管不到我东南路来吧……”
我也回过味来,明白的戳出他语中的漏洞。
“而且此处方才大战过后,不能担保你们就没有敌军的奸细……”
“我自当守土有责,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嫌疑……”
“所以,全部给我放下家伙……跟我走一趟再说……”
我是真的有心把他们扣下来再说了。
“这……”
他脸色再次变了变,有些为难的在数只火铳的对指下,再次从袖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还请防御过目一二……”
我接过手一看,却是一份相当潦草的手书,或者说是一份草就的手令,写这字的人很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过边角上签押的朱印,就让人不由郑重其事起来。
居然是当代澄海公的私印,大意是支派某个家臣并家将若干,作为他的代表,前往军前差办重要事宜,有司及驻军可与便利行事。
如果单单是这份私印,也就罢了,问题,我还看到了来自大府御庭番追加认可的副印,这就不能无动于衷了,只要是藩家人,都有协助的义务。
“既然是公干,这毫州地方还有些不静……”
我心中反复思量考校,斗争了一番后,才对他道。
“那就让我亲自护送你等一程,直到出境好了……”
这下他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片刻之后就见这些武装人员,驾驭这十几辆蒙着黑布的大车,缓缓从村中走了出来踏上归程。
只是与这些车辆错身而过,走向前端的时候,我似乎隐隐听到些许动静,随机又消散在风中。
“你给我找人去寻机摸摸底……”
我想了想叫过身边的姚平仲。
“看看车里装的是什么……”
“诺……”
他点头而去。
走出一段路后,姚平仲让人制造的机会终于来了,路上一个浅坑让一辆大车颠簸了下,顿时我再次听到那种轻微伊唔声。
得到吩咐的士兵,不由分说的上前帮助推车,那位余司马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好在士兵们搭把手后就推开了,这也让他似乎松了口气。
不过,我就得到回报,车里装载的是人。这个结果的脑子顿时有些不够用了。
所谓的光海商会,居然都是些人贩子?一个公室之家,派家臣到前线战场上去干人贩子的勾当,这事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难道缺钱却疯了么。
还没等让人继续试探,就见更大的意外发生了,一只横到的树枝,将遮盖在车上的幕布给刮起来一角,就在一瞬间,我看到了好些个佝偻着身体,抱成一团的人体,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都是孩童?……”
我看着装载笼子一般的肮脏马车里,一张张涂抹的乌黑和满是污垢的面孔,然后很快被遮掩在黑布之后,不动声色的对急忙靠过来的余司马问道。
“要来有什么用……”
“她们可都是女孩儿……”
既然漏了行迹,我也似乎没有其他多余反应,那位余司马也变得倘然了许多。
“稍微养一养,就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说到这里,他对我露出某种男人式心领神会的猥琐笑容。
“用处也更多了……”
这个表示,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突然想起后世某个沐猴而冠的所谓伊斯兰国,公然开奴隶市场,以十美元的价格卖萝莉的段子了。
好吧我该怎么做呢,我虽然利用郑艇的随军商团,在后方干的也有贩卖人口的勾当,不过我是将被军队掳走的青年男女,弄去外洲海岛做劳力,虽然颇为艰辛,但至少衣食有所保障的,而不是出于这种肮脏龌蹉的动机。
“在那些豪门宅邸里,有多少都不够消耗的……”
这位余司马似乎把我当成同道中人,继续自得的道。
“国朝之中行事多有不便,也就在这兵荒马乱的军前……”
我的耳朵突然一动,其中一部马车上,有人在用抽泣的声音,哽咽的唱着某只小曲,听起来有些耳熟。
“萍水相逢总为客、迎君暂来金陵城……游园相从残楼门。醉了山水再醉人,陪君惊梦到三更。”
我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浑身酥麻的,顿时思潮如涌的闪过许多的回忆。
仅仅在电光火石的片刻之后,我已经有了决定,收拾好心思转过头,对着这位余司马缓声道。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成全……”
“请说……”
他有些惊讶道。
“孤旅军中颇为寂寞,想有个铺床叠被的……”
我露出一副暗示的表情。
“不知可否割爱一二……”
“这……”
他露出有些为难之色。
“别无他求,就是方才那个唱曲的即可……”
“哦……”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对我挤挤眼道。
“将军颇有些眼力啊,这位的嗓调,可是……”
“虽然有些可惜为难,但既然是将军所请,某自当要成人之美了……”
“只是,后来的行程,还需的请将军继续周顾一二……”
“好说,一切好说……”
我满肚子心思的满口答应到。
第323章 两河风起(三)
无名岗,荒郊野外,野草栖栖,已经逐渐出现泛白的边缘,却被一路泼洒的大团血色,给晕染成某种深绛处处。
“你……竟敢……”
形容还有些狼狈的余司马,满脸惊骇和难以置信的死瞪着我,用手捂住胸腹上伤处,却有大团的血迹正在淡开。
似乎难以想象方才还相谈甚欢,粗略约下若干日后接洽的细节,反过头来我就毫不犹豫的对他们动手了。
严格说是在拜别之后补救,一群突然出现的“残敌”,乘机袭击了他们的车队,然后跑来向我求援,然后被反下了死手。
“有什么不敢的……”
我轻描淡写的道。
“很抱歉,对我来说一个怎么够,你的货,全部都想要……”
“所以……”
我反派风范十足的归结道。
“还是请你们全部去死,才能让人安心吧……”
我亲眼看着死不瞑目的他,被推进挖好的土坑里,标兵团的那些士兵也忙着,对着那些看起来未死透的尸体进行补刀和点数,顺带将火铳打出来的伤口破坏掉,然后将死者身上一切能够辨识身份的物品都被扒光,最后集中在一起烧掉。
剩下的尸体就这么赤条条的堆在一起,然后盖上土就算是完成简单的毁尸灭迹。日后就算有人发现,这里是战场边缘,各种死人再正常不过了,很难引起多少关注。
这一切都在血腥残酷而有秩序的氛围中完成。转眼间两百多条鲜活的性命,就这么悄然无息的泯灭在这无名之野。最后只剩下一些作为身份凭据的贴身之物,交到了我的手上。
其中却包括了好几位公室家将和卫士铭记的个人信物,说实话。
澄海公的名头和权势虽然大的吓人,但是在大后方我或许还要忌讳三分,但是在前线战区里,又是在我的实质管控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作为敌我交错之地,什么意外和状况都有可能发生的战区,虽然不知道这些公室家臣兼职的人贩子,是否还有其他的使命,但是就这么在野地里消失几百号人,真心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只是相比依旧一副死人脸,从容不迫指挥着手下,完成这些手尾的穆隆,负责将那些货物,带回来的姚平仲情绪,却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自从参加过天南和安远州的平叛之战后,特别是经历了那些藩家领地内的战斗,很多人的节操和道德下限,都已经被调到很低的程度,只是我凭借严格要求的纪律和日常思想输灌,辅以各种减压宣泄的渠道,才没有让他们彻底变成麻木不仁,只会唯命是从的杀人机器。
在见多了更加残酷和没有下限的事情之后,因此作为军中标杆的标兵团老兵们,奉命做起这种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和负面反应,反倒是有些轻车熟路的干净利落。
反倒是京武科班出身的姚平仲,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几度欲言又止,却又不知如何表述的模样。不过我眼下自然没有那么多功夫,去顾及他的心情。
待到标兵团全数撤离后,我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另一队人马,带着十几辆装载人货的蒙布大车已经回来了。
“禀告将主……”
领头的军官对我行礼道。
“标下奉命押粮,路遇匪类劫道,尽数歼之……”
“五十七个首级并脏货,俱在这里……请查验呼……”
在前方扮演残敌劫道的,自然是来自暂编第四营的第六辅军大队,其中相当部分来自淮南当地,主要外貌体型多似北人,装备也以缴获为主,在对抗演练中也客串过假想敌的角色。
因此,让他们换下旗号去做这种事情,就是活脱脱的北军行径,倒也恰如其分。不过对于这种成分复杂,尚在考验中的部队外围,就不能按照老部队的方法来对待了。
“这些匪类饶实可恶啊。”
我接着他的话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