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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明朝第一国师-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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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道藏上所载,尽是谬误吗?”
  听到嘉靖的下一个问题,邵元节的期待感更浓了,刘同寿只要回答:是,那他先前赢过去的,就都要吐出来了。那些道藏的编撰者当中,上古大贤比比皆是,传说中的仙人也为数不少,刘同寿若是以为诋毁道藏,就是打压自己,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非也,非也,贫道的意思是……”刘同寿满脸肃穆,一字一句道:“大道三千,各有其法,旦得其一,适者可成!”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效果却很惊人,嘉靖一拍扶手,豁然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其他人只觉心头如有雷霆万钧,轰然而过,直接把脑子轰成了一片空白。
  大道三千,又是大道三千,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邵元节满嘴都是苦涩。
  刘同寿在杭州建立道家协会的时候,就用过这招,效果非常不错。如今,他再次祭出了这个法宝,这效果只能说是惊天动地!
  小道士后面要说什么,邵元节不用听也能猜得出,他还能预料到结果……两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锋,龙虎山算是一败涂地了,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小神棍太能忽悠了,而且几乎每句话都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
  不过,事情还没结束,他手里还有王牌,等刘同寿的势头过去了,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刘同寿引经据典,口若悬河:“修身养性能得道,太上忘情,便是如此;仁心仁德也能得道,古有孔孟先贤,今有先师霞举;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道,纵情花丛,留情万千,亦能得道,上古黄帝便是如此……”
  “那,适合朕的大道到底是……”嘉靖的声音在颤抖,他太激动了,此刻的心情,只有正德十六年时方能比拟。
  “这,就要从陛下的本心去寻了。”刘同寿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废话,但却使得嘉靖龙躯巨颤。
  “朕的本心?朕的本心?”嘉靖低头喃喃自语,突然猛一抬头:“同寿可否明言?”
  刘同寿摇摇头:“天机不能泄露,何况,陛下乃是天子,有百神呵护,小道的道行有限,又哪里窥见得了陛下的本心?”
  “难道,朕又要空欢喜一场……”嘉靖异常失望,不经意的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邵元节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那个‘又’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陛下无须失望,此事也不是无法可想,请陛下再给小道三天时间,容小道重修交泰殿,三天后,必然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刘同寿也亮王牌了,光动嘴皮子,只能得逞一时,这道理他当然不会不懂。
  想真正打妖道们的脸,就得王牌对王牌!
  “当真?”嘉靖眼睛一亮。
  “君前无戏言!”刘同寿斩钉截铁。
  “好,朕准了。”嘉靖再次重重拍了下龙椅的扶手,“黄伴……”
  “奴婢在。”黄锦连忙一躬身,他知道,有好事要发生了。
  嘉靖肃声说道:“你放下其他事,好好的配合同寿,无论他要什么,你都要如数提供,不许任何人去打扰,明白吗?”
  “奴婢遵旨。”
  “另外,许同寿行走宫禁,准在宫中乘马,其他的……且押后再说,今天就到这里,莫要耽误了时辰。”嘉靖挥了挥手,结束了这场觐见。
  没办法,他急啊。


第156章 神仙弟子,逆天有道
  “同寿兄弟,你刚刚简直太……有如神助啊!”冯保又是欢喜,又是懊丧。
  黄锦遣他去见刘同寿的时候,就已经言明了其中蕴藏的风险和收益,告诉他,若是害怕的话,也不会勉强他,虽然是牺牲品,但不是强迫牺牲,是他自愿的。
  他当时考虑的,无非是富贵险中求而已。
  屡经波折,眼见着刘同寿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基本奠定了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他焉能不喜?胜利的果实来之不易啊。
  懊丧的则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想多赞美刘同寿几句,却想不出新鲜词儿了。这个烦恼又加深了他对刘同寿的崇拜,同寿兄弟也不像是读过多少书的样子,可口才却这般了得,随口两句话,就将讲道说法头头是道的邵真人博得哑口无言。
  相见不如怀念,啧啧,这词儿用的大妙哇!俗话说,近朱者赤,自己能多在同寿兄弟面前请益的话,应该也会很有长进吧?
  不过,狂喜之中,他也有一丝疑虑,回头看了眼黄锦,见胖子笑眯眯的微微点头,他定了定神,问道:“同寿兄弟,你别怪我啰嗦,不过啊,使帆莫使满,你是不是应该见好就收呢?交泰殿那边,想办法糊弄过去不好吗?”
  刘同寿转头问道:“冯兄,你觉得我多此一举?”
  冯保赶忙辩解:“不,不,哪儿能呢?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加点小心,就算要提,也别在……那二位面前提啊,你也知道,万岁爷的心思……”
  刘同寿停下脚步,按着冯保的肩膀,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冯兄,咱们是什么交情,你说话用不着这么加小心,别说皇上还没加以敕封,就算哪天我当了国师,咱们还是朋友,你说呢?”
  “是,是,同寿兄弟说的是。”冯保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本就是个重情守诺之人,后世的历史上,他和张居正结成同盟之后,一直不离不弃,直到张居正去世,他也失了势,联盟才算彻底瓦解。
  在宫中这些年,他见多了尔虞我诈,今非昔比,跃了龙门那些人,又有几个记着旧日帮助过自己的同伴?不恩将仇报的已经是好人了。
  从微末显贵的人很多都是如此,对往日地位在自己之上的人,都怀有一种说不清的心理。既希望让对方羡慕自己,阿谀攀附自己,同时,又不希望别人提起自己的过去,要提,也只能提咸鱼翻身的那戏剧性的一刻。
  初见的时候,刘同寿是要奉承冯保的,可现在,冯保已经没什么用了,小道士完全可以撇开他,去跟黄锦,乃至地位更高的秦福、张佐那些人攀交情。对小宦官,不冷眼相对,就已经算是很重旧情了——两人相处时间这么短,旧情本来也没多少。
  谁想到刘同寿的态度比先前还要亲热些,冯保不被感动得痛哭流涕才怪呢。
  “黄公公当面,本来同寿是不该卖弄的,免得图笑大方,不过,既然冯兄问起,要是藏着掖着的,不免又寒了冯兄的心……”
  “不……”冯保正待解释,只觉衣袖一紧,却是被黄锦给阻止了,他后面的话就没说出来,黄锦笑眯眯的赞道:“学问世故皆无先后之分,刘道长对人心的揣摩,和在道法上的认知,咱家都是望尘莫及,正想听听道长的高见呢。”
  冯保听得一愣,干爹和自己私下谈起同寿兄弟的时候,明明没这么疏远啊?难道爹认为同寿兄弟只顾着自己,怠慢了他老人家,所以……
  他一阵惶恐,急忙抬眼去观察黄锦的神色,想稍作弥补,可那张胖脸上笑得全是褶,又哪里分辨得出有没有其他含义来?
  “那贫道就献丑了。”刘同寿却是不以为意,他转身向养心殿的方向拱拱手,朗声道:“当今天子乃是圣明之主,对臣下的期许也高,单单说些漂亮话只能让皇上一时愉悦,没有实际的事情做出来,只会辜负了皇上的殷殷之意,贫道错蒙皇上厚爱,又怎敢稍加懈怠?”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很像是在金銮殿上奏事的大臣们常用的口吻,冯保听得一阵迷糊,又是一阵心急。他生怕刘同寿这种见外的态度激怒了黄锦,双方若是产生裂痕,他这个中间人可就不好做了。
  “同寿兄弟,你……”这次他的话依然只说了一半,黄锦的手上又加了点力,好悬没把小宦官给扯个跟头。
  “除了贫道的报效之心外,圣驾的安危也是个问题啊……”刘同寿压低了嗓门,“不瞒公公说,那厉鬼留下的痕迹,确实是大害,就算埋到地里,也难以消除,非付之一炬不可!”
  黄锦大惊失色,跺脚道:“这却如何是好?不烧的话,流毒四方;可若是就此焚烧,不免又有销毁证据,造成死无对证之局的嫌疑……”
  刘同寿微微一笑:“其实也简单,留下一部分,然后送到诏狱去,找几个证据确凿的贪官污吏,把这些东西放在他们的房间里,不需要太多,五六幅就够了,也不用太长时间,一两月必见分晓。”
  黄锦眼睛一亮,口风却依然没松:“可是,刘道长你不是说,那痕迹会招惹厉鬼,以至于不可收拾吗?”
  “放在宫里,当然不可收拾,不过,放在诏狱就不要紧了。不论多凶恶的厉鬼,顶多害一个人,就必须得回归地府了。宫里有皇上、娘娘们,个个都是万金之躯,各位公公也要伺候皇上,安危也很重要,自然不能有失,那些贪官污吏么,呵呵,不正是……”
  “罪有应得!”黄锦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东西还能这么用,他兴奋的说道:“若是以后再有哪个不开眼的,非得质疑皇上修仙的真实性……”
  刘同寿笑着接茬道:“那就把他关进去,关俩月就是了,反正厉鬼害人都是慢慢来的,一年半载也不见得就索了命去。”
  “大善!刘道长不但学究天人,机变的本领也是天下无双,能得道长辅佐,吾皇无忧矣。”黄锦抚掌而笑,未几,他又转头瞪了冯保一眼,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刘道长的话吗?马上把那些壁画收拾收拾,送到诏狱去……”
  “黄公公且慢。”刘同寿抬手阻止道。
  “道长请讲。”黄锦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刘同寿低声叮嘱道:“送去之前,那画还得稍加处理,只须如此这般……”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黄锦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包含了惊叹、激赏、恍然,乃至感激等诸多情绪,最后,胖子一拱手,长揖到地:“多承道长提点,黄某收益良多,感激不尽。”
  刘同寿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回礼:“黄公公太客气了,都是为皇上效力的,分那么清楚干吗呢?你说是不是?”
  “不错,不错,都是为了万岁爷啊。”黄锦连连附和有声。
  宾主尽欢,紧接着,两人又探讨起接下来的配合来,只有冯保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忙碌了大半天,终于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冯保寻了个空,凑到黄锦房里,小心翼翼的问候道:“爹,您还没歇着呢?”
  黄锦本来正在沉思,抬眼一看是他,不由笑骂道:“小崽子卖的是什么乖?当咱家不知道吗?有话就问,别拐弯抹角的学那些读书人。”
  “爹,瞧您说的,就算要问,不也得先给您请个安么。”冯保讪讪道:“爹,今天您和同寿兄弟到底……”
  “一点都没听懂?”
  冯保迟疑答道:“鬼痕的用法倒是……”
  黄锦没好气的打断了他:“什么鬼痕,同寿说的很清楚了,那就是一种毒,会扩散的慢性毒!”
  “啊?毒,可是……”
  “管他是什么,你都不要出去乱说,咱家只会说给万岁爷一个人听,同寿也不会胡乱走漏风声,要是有消息……”
  “儿子不敢,不敢。”冯保脸色一白。
  “那毒发作的慢,但根除起来也很麻烦,所以同寿必须得在交泰殿大动土木,其中原因却又不能当众解释,哪怕单独对万岁爷说也不行,他只能用现在的这个法子,这回懂了吧?”黄锦详细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冯保点点头,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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