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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和亲之路-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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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梁丘是哪边的人?奥斯顿?他嘴里的他们,不像是只有一个指使者。

  他张了张嘴,使劲了全身力气,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梁丘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药,他们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发现。

  甚至连这方面的佼佼者谢尔都没能察觉,当真是好手段。

  “别白费力气了,你说不出话的。”梁丘眉间闪过一丝阴翳之色,似乎有些为难,“不能让你说话,你每次说话,甚至让我都觉得……可能有希望一样,你让人害怕。”

  一旁还在努力挣扎的谢尔翻了个白眼,而巴布和诚更是把眼睛瞪到最大,以此来表达无法表达的愤怒之情。

  现在最平静的反而是杨深。

  不管梁丘到底抱有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人,杨深最疑惑的其实还是忽然没有了动静的光脑。

  除了蓝夙渊和他谁也不知道它的存在,究竟梁丘是怎么做到发现塞因斯的存在并阻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心头隐隐有一幕一闪而过,之前被抓去充新兵时,在那个浴室里,只有那个时候,他对这个手环露出过一点不合时宜的执着,后来也圆了回来。

  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此人这么心细如发,那么之前在海底的时候,别的人类没有注意到沙棠号到底他是怎么“变”出来又“变”没有的,梁丘未必没注意。

  海底……梁丘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蓄意接近他的,莫非一开始就是?

  杨深忽然睁大了眼,他终于想起来他忽略了什么!叛徒!蓝夙渊说过,鲛人之中有叛徒!

  他此次带人类“逃”出来,也有蓝夙渊要借机引蛇出洞看看那些隐藏在鲛人中的叛族者会不会行动的意思。

  但杨深却忘了,鲛族人之中能有叛徒,生活在海底的人类里面又何尝不能有?可他一直从未怀疑过这些人,他想他们有着相同的感受和情绪,同样的对自由和阳光的渴望,同样的对命运的愤慨和绝望。

  为此,杨深从不觉得他们之间的立场会不相同。

  妄图揣测人心,果然是大错误。

  一阵心凉,杨深的额头微微沁出冷汗,自己身陷囹圄也就罢了,可蓝夙渊也会有危险,杨深不敢想象这一点,他提醒不了他,只能在这里完全无能为力地躺着。

  看到杨深忽然开始急剧变化的脸色,梁丘还以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开始害怕,不动声色地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杨深到了这种时候还能有办法脱身,毕竟之前跟着他,他也是看过了不少“神迹”。

  说实话,就算出现任何奇迹,在杨深身上,他一点都不会奇怪。

  之前那人说这艘飞舰本身舱内的每一寸舱壁上面都有毒素,保证让人无法察觉最后只能任他摆布,他还有点怀疑。

  就算现在这些人都已经躺下了,梁丘也丝毫不敢大意。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不怕自己去死,怕只怕……

  不过对神的使者犯下这种滔天大罪,准是要到地狱里去的吧,既然有神,那这玩意儿大概也是有的吧。

  “对不起。”梁丘垂下眼睫,双手紧攥成拳,逼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很快就要到潘多拉城了,你们就忍一忍吧。”

  看了一眼还在试图挣扎的谢尔,还有虽然不出声,但看上去并没有妥协的杨深,他犹豫了一下,又多说了一句,“越动这药效越厉害,别做无用功了。”

  飞舰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怪异。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远远望去跟尸体似的,梁丘僵硬着身子紧张地呆着坐,目光笔直望向前方,一动也不动,也如同僵尸一样。

  也许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连谢尔也不再动弹,杨深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已经沉到了无边深渊里。

  这药效确实非常剧烈,他猜测并不是梁丘后来下的,估计整个飞舰本身就是个陷阱,而他的注意力则一开始就被导航锁那个显而易见的坑给吸引过去了。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他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这个阴谋可能从一开始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在他身边展开,而他却毫无所觉。

  他一直以来的一举一动,每一个选择,每一处决定,看上去都是他自己的判断和抉择,却很有可能一开始就已经被诱导。

  结果一语成谶,如今,真的要自投罗网。

  他不是低估奥斯顿,而是太低估了,那个男人所做的那些浮夸的应对和表面的谋略,恐怕都只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吧?

  不,不对,就算他没看透奥斯顿的心机,但奥斯顿认为他的儿子“扬瑟尔”是个绣花枕头这绝对不假,所以奥斯顿如此处心积虑要博弈的对手不是他。

  这个阴谋,依然是针对鲛族的,切确的说,有可能,是针对蓝夙渊的。

  而他竟然,竟然就只能这么毫无还手之力地躺在地上。

  胸前的鲛珠愈发烫了,明明之前那么冰凉,现在却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到达目的地,本次导航结束。”

  随着电子音的响起,梁丘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嚯地直挺挺地蹦了起来,看都不敢看地下的杨深一眼,径自去打开了舱门。

  有风。

  一阵微风吹了进来,带着微微的,奇异的某种药品混合物的味道。

  整个潘多拉城的空气里,都充斥着这种诡异的味道,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风声里还有另外一种声音响起,从容的、威严的充满规律性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离杨深越来越近。

  “欢迎回家,我亲爱的扬瑟尔,哦,让我看看,好像是胖了一点,”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奥斯顿。

  一只鞋尖伸过来,轻蔑地踢了踢杨深的脑袋,鞋面被擦得锃光瓦亮,不带一丝污垢,鞋底却肮脏不堪,直接留了一个鞋印在杨深脸上。

  杨深无力地随着鞋子主人的用劲方向晃了晃。

  那鞋尖却又一转,踩住了谢尔那头灿烂的金发,“也欢迎你回来,我亲爱的暗卫队队长,唔,前。”

  杨深被踢偏了脑袋,看不到谢尔的表情,只感觉连呼吸都好像带进了灰尘,让人无比难受,更难受的是自己毫无反抗的余地。

  另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来,却是期期艾艾的梁丘,“总、总统大人,这个、这些人都带来了,我的……妻儿他们……”

  奥斯顿慈爱地看了他一眼,张开他两片嘴唇,“扣留你家人的人是我么?”

  “不是,但是——”

  “所以那关我什么事。”奥斯顿一笑,眼中的鄙夷显露无疑,他微微一侧头,立刻有人上来,二话不说捂住梁丘的嘴,把他当个物件儿一样狠狠拖了下去。

  奥斯顿这才纡尊降贵地弯下腰,把自己的脸送入杨深的视线里,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说实话,他能活到现在才是让他最惊讶的地方,甚至还竟然有了点出息。

  他嘴角不易察觉地一抿,这个鄙视的意味比刚才对梁丘时隐晦得多了,却也深得多。

  他忽然伸出手,“哧——”地一声大力撕开了杨深的衣服,同时感觉到对方是身体条件反射地一颤。

  竟然还有些肌肉了,看上去身子骨也结实了不少,跟他记忆里那具又白又瘦弱的身躯几乎无法对应起来。

  不过奥斯顿显然是没有时间多关系一下“扬瑟尔”的变化的,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胸前,眼中的戏谑已经变成了无边的狂热。

  伸手猛地拽住那颗硕大圆润的珠子,他几乎有些迫切地喜悦。

  “就是这个?鲛皇的本命鲛珠?那家伙离不得的东西?但愿那些家伙没有骗我,我可不喜欢白费力气。”

  他缓缓摩挲着那颗珠子,眼神让人有点恶心,也让人无比惊心,“你看,我的好儿子,姓蓝的就算想一辈子窝在水里,我也有的是办法逼他出来。”

  说完他狠狠一扯,就要把鲛珠拿下来。

  什么东西都要握在自己手心里才安心。

  然而那鲛珠像是在杨深胸前生了根一样,无论奥斯顿用多大的力气,依然是纹丝不动,稳如磐石地依偎在扬瑟尔胸口。

  奥斯顿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起来,他阴沉地望着杨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来人。”

  “送实验室,无论用什么手段,给我把这颗珠子挖下来,人的死活不论,但这颗珠子——要是有一点儿损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72·折磨

  杨深感觉自己像被拖尸体一样拖了出去;比刚才梁丘的待遇并没有好上半分,显然对于奥斯顿来说,他们在他眼里并没有更多差别。

  可利用的;和不可利用的,只有这两种。

  他想喘息、想挣扎、想发出声音;可到最后能转动的只有眼珠子;视线里飘过一缕被踩脏了的金发。

  如果说对于杨深奥斯顿好歹做出了安排的话;那么剩下的地上那一些,他大概是看都懒得多看了。

  谁也不知道谢尔他们会被怎么样,杨深自身难保;被半拖半抱下飞舰的时候,双手无力地垂下。

  奥斯顿看着鲛珠时眼中的那种狂热让人简直心惊,他远在大陆腹地,竟然会知道鲛族这么隐秘的事情,他的合作对象是谁也不言而喻。

  鲛珠……蓝夙渊的本命鲛珠……他绝对相信这个男人为了拿到鲛珠会轻而易举地弄死他。

  鲛珠只有蓝夙渊能从他身上取下只是塞因斯的猜测,也无人知道如果杨深死了鲛珠还会不会继续依附在他身上。

  现在更是连塞因斯都沉眠了,杨深什么倚仗都没有,就是只待宰的羔羊。

  只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命令固然这个阶段十分有效,不过看来奥斯顿是真的很急切,他到底在急什么?

  忍不住想笑一下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强做平静地考虑这么多,却又意识到自己连笑这个动作都做不出。

  如果死在这里,死在奥斯顿手里,还会让蓝夙渊也陷入奥斯顿的掌控之中,不甘心……要怎么甘心……

  他与蓝夙渊之间,还没一同沐浴过第二次的阳光;身处的世界,也依然残破不堪满目疮痍。

  杨深睁大了双眼,极目去看远远跟出来的奥斯顿,无奈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大概是被他的眼神弄得有点毛骨悚然,拖着他的人忍不住猛地一个手刀,打晕了杨深。

  “总统阁下,这个人的脸……”

  “闭嘴。”

  奥斯顿面色古怪地看了杨深几眼,他这个儿子的变化确实有点大,但他在乎的不是这些,从那边得来的消息,这枚珠子是关乎那鲛皇身家性命的存在。

  有这个东西在手,他不愁逼不出蓝夙渊。

  至于扬瑟尔,他的目光轻蔑地从那个被打晕的年轻身影身上漠然划过,在他身上打上了毫无价值的废物标签。

  他挥挥手让人赶紧把他送去取珠,敲了敲手上的联络终端,“亚德里,过来一趟。”

  亚德里过来的时候,与带着杨深走的几个人擦肩而过,他无意间一瞥,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奥斯顿总统就在前面等他,他没有时间多做停留。

  杨深感觉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终于开始感觉到一点光的时候,身上满是凉意,仿佛衣/不/蔽体,耳畔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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