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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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饿了吗?”皇后没戴甲套,以指腹柔柔划了一下八阿哥嫩嫩的下巴,才满脸慈爱道,“快叫奶嬷子喂奶吧,可别饿着。”
夏桃主动接过那拉氏轻递出的襁褓,摇弄了两下才道:“那娘娘先坐着,妾身去给八阿哥喂奶。”
此话一出,除了九洲清宴的奴才,所有女子与宫奴都是一惊。便是两耳不闻心外事的齐妃李氏亦是瞪大了眼睛。
在一片惊讶沉默之中,圣驾步步而来。
胤禛先是爱点了小儿子的鼻头,等着所有人都行完了礼才叫了起。
“要喂奶了吗?”他又把指腹点在饿肚子的小儿子口间逗着其欲吮吮不到,乐呵了两下,才使桃花退了去,自己坐进亭中榻上,目光在所有女人脸面上认真看了遍,才接过茶润了润嗓。
“皇后今儿来,何事?”
“今儿天好,臣妾本是与妹妹们在天然图画里眺山近湖,远远见了像是艾妹妹在此,便想着来看看八阿哥。”
天然图画便是年氏与李氏当年所居的竹子院,依湖建的高台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最极好的远眺之地。年氏去后李氏便独居于此,整日里除了于皇后处请安,完全足不出院,过着最为封闭的日子。当年李氏封为齐妃、弘时承胤禛为雍王所受佐领时,李氏也曾风光高傲过一阵,只是随着弘时的没落直到早亡,越发沉寂直到死寂起来。那拉氏眼见李氏淡然一切过起了僧尼般的生活,有心相劝,这才招了众人去了天然图画想以热闹压了李氏的孤沉。可惜,李氏像似看透了一切,对内宫之事再无一丝顾念。
人生就是这样,从一个平地启程,在山、水、谷、原间游走,总以为前面那片美影便是住留的仙境,却仍是在憧憬中踏过、期许中前行,最终,习惯了翻越、适应了征程,渐渐不愿回首,只是关起心来前行、不停前行,直到倒下……
当然,也有走得多了便灰暗一遍看透前程不过渺渺的,李氏便是如此,被迫着憧憬、反抗、狂喜、悲哀、直到看透。
皇后是好意。可一个人的好意丢在不同人心里却不是同一种解释。至少在胤禛的思维里,皇后不该来九洲清宴,就算来了也不该带着这么许多女人。她明明知道这种行为他不喜欢、桃花更不乐见却偏偏来了,便只能是种故意甚至特意为之的表示。
爱上一个人可能需要很多时间堆积起的感动,讨厌一个人却只需要一个眼光。
“圆明园也该清静些了。”好半晌,胤禛收回紧紧盯视那拉氏的眼波,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丢下所有女人走了开。
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逐渐混合了涩麻由心向四肢扩散。那拉秋蓉一直知道皇上是冷漠的,虽然他仍有颗极为火热的心。她从不舍求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疼爱,因为在她的观念里,妻子本就没有什么受宠的可能。几十年来她只是尽一切可能管好这个家,不管是他的女人还是他的孩子,至少他回馈给她的是由始至终的信任与扶持。三十余年来,他虽然不曾给过一分一毫厚爱于她,却永远正视她的存在。而现在……他竟然……不再需要她了……
秋蓉觉得悲伤,不是心痛,只是悲哀。她与他本就没有男女之情,却自认存在别的女人不能取代的牵伴。而现在,他尽然不再想看到她……
大宫女黄音惊颤着扶起手颤脸白的皇后,扶着她仍像一位尊贵的皇后般行礼,而后木然地离开九洲清宴。
或许几十年不变的只有这位皇后那拉氏,一直停在那里守着夫、守着家,遵循着千古赞讼的为妻标准,并以为这便是她的存在方式,这自然不过的独一无二。
可惜,所有人都变了。胤禛已不是当初那个喜怒不定却只能靠隐忍而后动的阿哥、贝勒、亲王,在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人再需要他客意的隐忍与潜移默化的讨好。他是帝王,是个极为自主、眼里容不得微沙、独览于身的君王,在用数年消灭了几乎所有仇敌之后,还有什么是需要他这个皇上压抑的呢?爱新觉罗胤禛,本就是张扬。
胤禛回到寝居之时,正见桃花侧卧于榻面向窗外洒进的阳光,趋近坐于榻边,果见她开着衣口万分满足地味着八阿哥,小孩子嘟巴着嘴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奶。
“吃饱了吗?”
“呵呵,小家伙调皮着呢,吃个奶都这么慢条丝稳的。”
胤禛眼见小孩子的粉白脸庞挨着桃花又丰满几分的?***,不由心里一喜,转个身子依上了这二人,伸出的手指点在自己儿子的鼻头子上,果然引得小家伙不满:“本就该如此,这样正像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夏桃撇撇嘴:“哼,吃饭就吃饭,还有什么样子。”又把乳/头往被孩子他爸引得小嘴离开的儿子嘴里送送,“艾小小,你可别听你爸的。虽然吃饭是应该细嚼慢咽,可一顿吃上一个多小时还连打差休中就不对了,你要是敢养成那种养尊处优的习惯,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胤禛跟着轻笑,慢慢把指腹往儿子嘴巴边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便刷过了桃花的乳/头,引得她一阵轻颤,偏首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只当无见,继续点着小嘴、偶碰水乳:“弘暖呀,听到没?你额娘现在就要打你的小屁股了,你可得老实点,不然阿玛我也无能为力。”隐隐扬起的唇角满满都是奸成的乐意。
“叭——”龙爪被狠狠打下。
本来嘛,?***被个小家伙啊吮本就不是特别能适应那种感觉,再被这老家伙故意轻薄,这几个月不得抒解的身子又怎么可能痛快?
“什么弘暖水暖的,我儿子叫艾小小,不叫什么洪水泛滥。”
胤禛轻哼一声,也不发怒,眼角纷飞地重新依上手把玩着桃花敞开衣服的襟角:“哪有男子叫什么小小的。”视线却盯在儿子仍是自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唇边。
“没听过小孩子要贱养吗?而且小小、小小,叫起来多可爱。”
对于桃花“可爱”的逻辑,胤禛满额黑线。
“我不管,就叫艾小小,以后你也得这么叫。我儿子就叫艾小小……和艾小四一样……”
对于这个名字,夏桃有一种执着,虽然知道这孩子不能真叫艾小小,却还是希望胤禛和她一样在私下里只唤他艾小小,这样,她就觉得小小和小四一样,都是她的孩子,虽然小四不可能在身边,可只要这么叫着小小,便也觉得是在回忆与记挂小四。
胤禛眼见她眼中起了雾光,眼睑一挑,便“吧唧”一下亲在她的脸颊,笑道:“好,我们家夫人既然说了,便是为夫再想阻止也不成。小小呀,你可记得了,不是阿玛不坚持,是你额娘太固执,若是你以后长大嫌了这名字,可不要说阿玛没有帮你争取过哦。毕竟,你额娘太厉害,阿玛也有些怕呢。”
听他这么一说,夏桃嫣笑开来,偏着头冲他弩了弩鼻头,继续低首轻拍着怀中仍慢悠悠吃奶的宝贝。
一时间,寝殿里安谧静好。
本以为他们不会有孩子,却不曾想,希望时没有,坦然时反一而再二,快五十的两人还能再次为父母。这份迟来的亲情太过震惊,所以才可以冲破一切相怨与记恨把几乎放弃的感情重新牵粘了回来。
放弃与相守,只是一念间的抉择,却承载太多时间与心神的负重。没有什么是可以轻易放弃的,也没有什么是可以水到渠成的相守,幸福是,我伸出了手,而你还愿意相握。
“小小好像吃饿了。”
“嗯。”
某男用脸面去触某女的。
“嗯嗯……干嘛——”某女哼哼。
“朕有些饿了。”
某女推开某男伸上?***的马蹄子:“饿了吃饭去。”
某男莞尔:“嗯,是该用膳了。”
“啊——”某女在被某男的口抢了儿子的口粮后惊叫,却把后半音吞咽在口中,低呐而羞裙道,“你干什么?走开啦,大白天的嗯——”
某男忙着吃饭,偶尔蹦音道:“嗯……例来都是……白天用膳……这不……正是时候……”
某女还在挣扎,只是未果,渐渐被某男把吃饭又睡去的儿子移开怀去,再被推平。怒斥:“姓艾的,你别太过分!”
“嗯……不过分……就吃一顿……”
然后就是拌饭一通。
事后,唯一还醒着的某男吻吻睡去的女人,再点点睡去小子的鼻头,乐了。
这种事年青时不觉得怎么美好,到后来有了这女人才觉得很有些趣味。现在虽然是近人过半百,没太多时间和精力操弄,却也时不时心痒痒要每几天来一回。虽然做过了也累,却总有种志得意满的爽利,拥着夫人再握着儿子,睡去前只觉得到了仙境。
等到艾小小有了记忆,总觉得他家老爹与别家不同,明明长了张晚娘脸却喜欢甚至故意轻薄他老娘。当然,他家老娘也一样不正常,虽然每每故作端庄喝斥上两句,到最后不还是随了老头往屋里藏。留他一个人在外面恶寒:为老不羞,果然一对。到成年看不惯叨念上两句,他老娘就退了鞋子直接迎而来,当然,亏他历事长久,才能到最后轻松闪过脑门的黑印。有时候他也想,他老爹是不是年青那回没见过“真正”的女人才会这么饥渴,不然怎么到老了还这么如狼似虎、没完没了了。最后,都只能一叹:家有一母,如有一虎,再添一父,如同狼狈。可怜他小小年纪,整天游手好闲,一代英杰,就是这么未及升起便于沉寂,呜唿悲兮。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丹药引发的冲突
夏天总是叫人连一步也不想动的。
艾小小整个夏天睡在榻上,他母亲夏桃同志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此刻,她便窝在席榻之上握着本密折在看,身边睡着的是只穿肚兜睡得呼儿嘿儿的艾小小,至于孩子他爸,正隔着榻几坐在对面批那些一茬茬的各类折子。
夏桃眼见对面的男人过余认真,便收了目光聚于手中的密折之上。蹲在这男人身边久了,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他处事得狠烈至无所顾及。
粘干处呈上来的这些“小密折”里满纸都是民间、官场、宗氏里各色人物的言论,什么不仁不孝、刻薄寡恩、赶尽杀绝……相对起来,“抄家皇帝”反而还好听压韵些。就比如广东道员李滨、福建道员陶范,均因亏空而自杀,谋想着一死白了能给家里留下点银子好过。却不想当今皇上根本不给这个可能,一句“追到水尽山穷处,定叫他子孙做个穷人,方符朕意”便彻底终结了别人死的“意义”,自己落了个好杀的恶名。
丢下“小密折”再取一本他案几上新批好的,看了半天,抬首见他停笔喝茶,才小声:“查清欠派些钦差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从各地抽调大批候补州县随行?是不信任钦差吗?”
胤禛挑过个眼神,升起一抹唇角:“这些钦差都是朕身边的心腹,对于朕的心思与决心最是明白不过。朝中与地方官员同行,也自然可以有所监督,只是作用远不在此。”他罢了茶盏,起了身就上来,隔着夏桃的身子轻点小小的鼻头,“做官者有几个不想顶戴花铃?这些地方上出来的官职极小,若是得了个机会能不知牢牢手握?”眼见桃花纠着脸面一脸无知,他便转了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其实也容易。既然是查核亏空钱粮,自然是有人下马有人上。查出来的贪官就地免职、查办、就法,空出来的位子无疑是秀色可餐,“他说到美处,指腹划着某桃的唇,立时被拍打开去,也不恼,改为抚着她的襟角,“这种出头的机会可比一年年按绩升迁要来得千载难逢,往上爬的又有几人会不用力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