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女儿行-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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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大汉轻功委实不弱,就在这眨眨眼功夫,已经飞驰出去有三十丈远近。
所幸余天平如今功力大进,就这样,赶了有半柱香时分,相距仍有二十一二丈远。
怪的是黑衣大汉明知后面有人追赶,却不回头问一声,像是赶到哪里去救火一样。
余天平无奈,只好叫道:“尊驾停停好吗?”
黑衣大汉叫道:“我有急事,你有话不会跑到前面来说吗?”
余天平无法,只好脚下加劲,半晌,又赶上了一些,二人仍隔着有十四五丈。
余天平暗忖道:“虽然赶上他只是迟早问题,但不知他去哪里,岂不是多跑冤枉路?口中叫道:“尊驾是伏虎太保吧?”
原来那日伏虎太保拦截红楼车马之时,余天平被红楼五夫人严潇湘点了哑穴,藏在车座夹层之下,他当时口不能言,眼不得见,但耳朵却未闲着,如今记起伏虎太保的声音来了。
“不错。”黑衣大汉叫道:“仍旧头也不回地向前飞驰,也不反问余天平是何人。余天平又赶上了两丈,叫道:“在下余天平,尊驾……”
伏虎太保叫道:“你是洛阳余公子?”
余天平叫道:“正是在下。”
伏虎太保听说他是余天平,不但不停,反而加劲向前狂驰了—阵,距离又拉远了三丈。
余天平被伏虎太保这行动,弄得一头玄雾,提足真力,脚下加功,宛如一缕轻烟似的,疾追上去,赶到只差五六丈远近。
伏虎太保自知不敌,脚下放缓道:“余公子轻功端的了得。”
余天平立即赶到与伏虎太保并肩,忖道:“原来他是与我较量轻功来了。”侧脸问道:“尊驾那日拦截红楼五夫人,是为了……”说到此处,倏然顿住,因为他不知那日伏虎太保拦截之事,对自己是善意抑是恶意。
伏虎太保一脸横肉,微微露出笑容道:“我奉了先生之命去救公子,可恨被那贱人骗了,回去以后,先生说了我才明白。”
他这一笑,使人觉得反而是不笑的好,余天平道:“尊驾的先生何故要救在下?”
伏虎太保道:“公子问我家先生好吗?”余天平不知伏虎太保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隔了一会,余天平道:“尊驾的先生上姓高名能见告吗?”
伏虎太保想了—想道:“公子是问我家先生吧?”
余天平暗想,他的主人想必是个退出江湖的隐士,连姓名都不愿让人知道,所以他不敢说。
余天平连碰了两个软钉子,自是不好再问。
良久,余天平见伏虎太保在山道上一味狂驰,毫无住足之意,忖道:“问又问不出来,我—味跟着他傻跑干什么?”口中搭讪道:“尊驾去何处?”
伏虎太保道:“公子去哪里?”
余天平被他问得脸上一红,半晌才道:“在下本想打听点事情.无奈尊驾不肯住足,又不肯讲,既然不便,就此告辞……”
伏虎太保道:“便!便!在下办完了事便引公子去见我家先生。”
此时二人已经驰到山顶。伏虎太保止住脚步,向下一指道:“就在下边,近得很,办完事立刻引公子去。”说完又向下驰去。
余天平一面与他并肩而驰,一面向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下边是块谷地。
谷地四围全是高峰,谷中奇花异草,嫣红黛绿,鹅黄姹紫,绚丽已极,远远望去,像片花海似的。余天平如今目光极为锐利,看出这片花海只有—半是完整的,另外一半像是遭到破坏。
余天平道:“此山何名?”
伏虎太保道:“翠屏山……”用手指向谷中道:“这是回春谷。”
余天平觉出谷中气候温暖如春,与峰顶山风凛烈,黄叶飞舞的深秋况味大不相同。
心中忖道:“天地间不可解之事甚多,回春谷能以四季如春,花开不谢,想必是仗着造化神奇之力。”
余天平问道:“尊驾办事,在下同去方便吗?”
伏虎太保道:“方便!方便!回春谷主女华陀百草夫人还不错,只是……只是……”
余天平听到“女华陀”三字,心中一喜,不由连想到九龙堡中的迷香与千日醉,及普达的疯病。治好普达的疯病对于查防红楼固然有莫大的便利,而找到迷香与千日醉等克制药物,也是很重要的事。
余天平与汪剑志九龙堡脱困之后,就未再见面,对石英虽然谈到迷香与千日醉,石英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地方有这种克制的药物,九龙堡中这股邪恶势力似乎困住了不少江湖人物,如果能找到克制药物,对消灭这股邪恶势力有很大的帮助,“女华陀”自是精通药物,能找到她岂不是天缘凑巧。心中暗忖,口中却搭讪道:“只是什么?”
“只是醋劲大了一点。”伏虎太保神秘地笑了一笑道。
余天平心想这是男女间情爱纠缠,他生性正直,不愿追问为什么吃醋。隔了—会,余天平问道:“请她去看病吗?”
伏虎太保“哼”了一声道:“她才不肯去呢!上次拿了先生和……和……和”.“和”了好一会,还没有和下去。
余天平好奇地望着他,伏虎太保没奈何地接着说道:“和夫人的请帖,请她去治病!她说如今普天之下只有先生一个人请得动她,这张请帖既然是两个人具名,算是请动了她一半,人不能分开一半去应约,那么带药回去好了。”
余天平并没有注意伏虎太保为什么“和”了半天才说出夫人来,问道:“有药不也一样?”
伏虎太保摇摇头。
余天平道:“为什么?”
伏虎太保道:“她只给了一半药量。”
余天平道:“为什么?”
伏虎太保道:“她只给药也是看在我家先生份上,如今请帖上有两个名,只有一个人的面子有用,所以只发一半药。”
余天平道:“一半药恐怕治不好病吧?”
伏虎太保道:“是啊!夫人的师妹服下后,命算保住了,但全身疲软,四肢无力,站都站不起来,病只算好了一半。”
余天平道:“天下之大,多的是名医,何必一定要找这位平日有嫌怨的人?”
伏虎太保道:“夫人的师妹中了人家的‘化骨毒针’,天下只有百草夫人—人能治,你忘记她外号叫‘女华陀’吗?”
二人脚程迅快,此时已经驰到谷底,但见回春谷中,繁花似锦,异草如云,可惜只有一半完整,另外一半,花木狼藉,零乱地散满地上。
紧畔山边有几间茅屋,也倒塌了一半。
伏虎太保说道:“我家先生二次命我要药,百草夫人不肯,被我家夫人知道,一怒之下找到回春谷来,恰好百草夫人出谷去了,我家夫人气无可出,就将谷中的奇花异草和丹房炉鼎,拔地拔了,毁地毁了。”
余天平明白这是他们两女一男之间有情仇爱怨,所以闹成这样,说道:“百草夫人不给你家夫人一半面子,所以她毁了—半花草房屋。”
伏虎太保道:“我家夫人正是这么说的,还是公子懂得女人的心思。”
伏虎太保望着那些连根拔起的花草,又道:“百草夫人回谷以后,怒发如狂,找到幽篁小筑去报复,被我家先生赔尽小心劝了回来,可是我家夫人又醋火冲天,大发娇嗔,她说若不是为了小师妹病体末复,早就不告而去了,我家先生又把好话说了千千万万,才勉强把夫人平息下来,命我赶忙来求百草夫人给药……”话声一顿,半晌才叹一口长气道:“要我去闯刀山剑海,我绝不会皱皱眉头,可是要我伏虎太保低三下四地向女人哀求,真难死我了,真难死我了。”
余天平随口问道:“你家夫人的师妹与人家有什么血海深仇?人家要用‘化骨毒针’对付她。”
伏虎太保道:“我家夫人的小师妹叫朱小秋……”
说到“朱小秋”三字,余天平好像头顶响起一片焦雷,暗忖道:“她很可能是恩师的遗孤,此行她怎么来了?显然是为了追踪与救护我而来的,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怎样对得起恩师在天之灵。”
他正在焦急,只听有人冷冷地插口道:“你是跑腿的人,有什么难的?”
一个秀雅清丽的绿衣女子自花木丛中站了起来。
伏虎太保行礼道:“夫人……”
余天平见这绿衣女子就是二十年前已经名震江湖的女华陀百草夫人,正待行礼。
百草夫人已经说道:“阁下……”
余天平拱手道:“在下余天平,朱小秋是……是……”心想,说是婢女或说是恩师之女皆不妥当,又不能捏造一个关系。
百草夫人见他期期艾艾说不下去,微笑道:“不是尊夫人?”
余天平忙道:“不是!不是!”
百草夫人道:“我明白了。”
余天平不知她明白了什么。
百草夫人朝余天平腰间长剑瞥了一眼道:“江湖风传,天下武林皆欲得公子而甘心,公子怎能脱身到回春谷来要药?”
余天平见隐身幽谷的百草夫人也知道自己的事,可见已轰传武林,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了,不由心下一懔,心中朗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余天平自知以一人之力,当九派四堡一楼之众,无异以卵击石,其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者,实因先师沉冤未白,为人徒者,难以缄默耳。”
百草夫人柳眉微扬,意似赞许。
余天平听说百草夫人早年行道江湖时,虽然貌若春花,对人却冷若冰霜,看她今日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没有厌恶之意,趁势说道:“朱小秋之伤,请夫人成全,余天平感同身受。”
百草夫人道:“此间站着说话,殊非待客之道,请到厅中献茶。”
说着引二人进了茅屋正中厅房。
余天平见右边丹房已经倒塌,炉鼎也裂成片片,左边房屋尚还好。
正中厅房也未遭破坏,虽是山居,却收拾得窗明几净,甚是雅洁,中间有张楠木桌子,桌上有个古瓷花瓶,瓶中插着几枝黑色的蔷薇,隐隐散发着幽香。桌子两旁各放着一张楠木靠背椅,左右两侧也各放着两张楠木靠背椅,两张椅子中间放着一张楠木大脚大理石面的茶几。正中悬着华陀的真迹百禽图。
余天平与伏虎太保坐在左侧上下首,百草夫人坐在右侧下首相陪。
小婢献过了茶,百草夫人正色道:“十年前我看破世情,隐居幽谷,决心不再替人治病,以免牵涉江湖是非,所幸此谷未被发觉,除一二知心好友,偶而驾临外,可说是与世隔绝,故今日歉难从命,尚请鉴谅。”
余天平一生不会仰面求人,今日为了朱小秋才低三下四,殊不知仍然碰了一个钉子,但百草夫人说得委婉,又发作不得。
半晌,才缓缓道:“夫人既决心不替人治病,何以日前又给一半药量?”
百草夫人被余天平顶得哑口无言,隔了一会,幽幽地说道:“我不是说我有一二知心友好吗,人生在世,任他性情怪异孤僻,谁又没有—二知心好友,对知心好友岂能不视作例外?……”
余天平明白百草夫人口中所说的好友,指的是伏虎太保的先生,接口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去请夫人的知心好友亲来,想必夫人……”
百草夫人朱唇—撇,恨恨地道:“世事如棋,难以自料,我那昔日好友,今日已翻脸成仇,公子不必徒劳往返,另请高明吧。”
伏虎太保急得一双大手不住揉搓,听到此处,哀求道:“求夫人看在我家先生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