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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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船夫的安华赶忙抢出,叫道:“王二哥,不可鲁莽,退上来,我来向客官解释。”
“哼!”沙千里阴森森地冷哼一声。
安华抱拳行札,陪笑道:“客官请息怒,还有两位客官尚未上船,请稍候。对不起,对不起呢。”
“你是什么人?”
“小的后艄管事老七。”
“末上船的人,贵船行不去会安排他们搭下一班船吗?”
“大爷明鉴,下一班船要等三天……”
正争执间,码头上有两名贩夫打扮的人向下走,走在前面的人身材矮小,脸色褐灰,青帕包头,双手捧着一个盛物的大竹筐,挡住了半边脸,急急走下码头。
“客人已到齐,可以提早开船。”码头上端负责查验行李的船行店伙向下叫。
安华让在一旁,向独脚妖笑道:“请上船,这就解缆启绽!”说完,回到后舱外隔窗向林华低声交代,上岸走了。
锣声震鸣,香烟袅袅,船家焚过香烛祭完江神,船伙计一阵忙碌,解缆,拉上板跳启绽,长篙齐点,在锣声与叱喝声中,船缓缓离开了码头。
矮小的贩夫竹筐放在后舱,重行出舱观赏江景,直至黄昏光临,始终不曾进过舱,只在船头舱面一处角落假寐。当夜,也不曾入舱就寝。
按千里与独脚妖睡在中舱,一直就不曾出舱露脸。
次日午间,船进入烟波浩瀚的洞庭湖,扬帆飞驶,进入岳州府地境。
这一段湖面,其实该称青草湖,或称巴邱湖,冬春水涸,一望无涯全是水草,一片青绿,这时已是秋末,正是水涸期,但见远处天底下水草连天,湖汉中芦苇白头,天空中水禽飞翔,天水之间帆影片片,波涛起伏,船身开始摇摆起伏。
“那是不是贼舟?”有人叫问。
旅客中没有人回答,一名站在船头的船伙计大声道:“诸位客官不可胡说乱猜,那是永安湾大爷家的传信船。”
独脚妖脸色一变,向沙千里低声道:“恐怕赛韦陀杨老匹夫已知道老夫在船上,咱们可能有麻烦。”
“咱们从江西来,行踪隐秘,他们怎知道你老人家乘船经过?”沙千里摇头道。
“很难说,老匹夫有爪牙在长沙活动,也许发现老夫乘船而来呢?”
“即使是他,五个人又能怎样?小侄可助你老人家打发他们滚蛋。”
快舟上有四个操桨的船夫,中间坐了一个人。这种没有舱盖的小艇,一看便知上面有多少人了。
集贤庄与永安湾杨家,十余年来曾经多次械斗,结怨甚深,赛韦陀杨冈大爷与独脚妖先后交手不下十次之多,双方始终势均力敌难分胜负,也各怀戒心。
老妖深知沙千里除了内力修为上火候稍差之外。剑术与暗器皆比他独脚妖高明得多,他之所以甘心助沙千里四出网罗羽翼,便是自愧不如的最好说明。
他心中一宽,笑道:“贤侄如能收拾那四名船夫,老夫便可专心对付老匹夫了。”
他却不知,沙千里的成名暗器银神花,已经在碧落宫用光了,这时身上除了一把剑之外,已无他暗器可用啦!要一举收拾四名随同杨大爷前来的高手,谈何容易?
“没问题。”沙千里傲然地说。
第三天已牌初,船进入巴陵县境。
右岸青山隐隐,船向正右岸移动。
距岸约三里左右,船向正北航行。右岸的山峦是一片深秋景色,草木凋零红叶已大半调残,只剩下秃秃的枝干,仅有一丛苍松依然青翠不调。
客人们开始陆续出舱观赏浩瀚的湖景,林华与姑娘亦步出前舱面扶栏而立。
那古怪的小贩夫蜷缩在桅下,双手抱膝,头俯在膝上像是睡着了。
拐杖的异响人耳,独脚妖与沙千里第一次出现在舱前。
“那就是石城山,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水寇。”有人叫。
“没有水寇了,前面的鹿角山两年前建了军哨。”一名船夫笑答。
鹿角山在岳州城南五十里,地属巴陵县管辖。
再南十里便是石城山,石城山也就是宋朝大水寇杨么建寨的地方。
杨么被岳飞所剿灭,但这位首次发明轮船的一代枭雄。数百年来仍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对像。当年他的轮船称雄洞庭湖、水轮转动行驶如飞,既不用帆亦不用桨,被称不沉船,据说当年岳飞小舟盛草,以小鬼附船,浮草满湖绞塞船轮,然后顺风纵火,方把杨么击败。
远远地,便看到一艘快舟从石城山的湖湾内划出,四支长桨鼓动急骤,快舟破水急驶,来势如飞,看航向,显然是斜航行相迎,可能在三里地两船相遇。
小贩夫则徐徐移近,面向外像在观赏湖景。
独脚妖紧盯着渐来渐近的快舟,一面说:“贤侄不认识杨匹夫,只消听老夫招呼行事便可的。”
“当然!”两船相距约有半里地左右,已到了人身侧丈余了。
“晤!不是杨老匹夫。”独脚妖看清了快舟上的人,宽心地吁出一口气说。
这瞬间,两人心情一懈,徐徐转身,不再留意那艘快船。就在他们转身瞬间,小贩夫突然急冲而至,双手疾扬,两颗寒星一闪即至。
相距不足八尺,两人做梦也没料到在船上三天,最后一天会有人暗算他们,发觉不对,想运动相抗已来不及了。
三人成一线而立,独脚妖相距最近,仅看到寒星一闪,便感到心坎一震,三棱镖已经贯入心坎。他刚想叫,口一张却叫不出声,剧烈凶猛的痛楚像山洪般涌到,稍微运气可怕的痛楚令他身躯猛地一震,重心骤失,翻出船外去了,一声没响,老妖落水。
该死的沙千里机警绝伦,发觉寒星便知有警,百忙中扭身后缩并不下挫,躲在独脚妖的脚后,仅感到左肩一震,肩并穴旁近外侧处被飞镖击中,被肩骨挡住了。他顾不得肩痛如裂,一声怒吼,拔剑窜出。
“铮铮铮”三声暴响,他架开了小贩夫攻来的三剑,立还颜色,也回敬了两剑,一面攻招化招,一面咬牙切齿叫:“小狗,你为何下手暗算?你是谁?”
“铮”一声暴响,火星四射,两人各向侧飘退,剑影乍分。
舱面大乱,旅客与船夫叫喊着纷纷走进,小贩夫用手在脸上一抹,八字胡不见了,粗眉下坠,脸色也因抹动而有些略现出雪白的肌肤,用女人的嗓音切齿怒骂道:“畜生,你还认得我雷秀萍吗?”
沙千里大惊。不远处的林华与淑华姑娘也暗叫不妙。
林华在船上发觉老妖与沙千里也上了船,心中大喜,立即改变计划,令安华火速登岸,告知乃师千手神君,说出他要找机会接近沙千里,希望与沙千里结交。随沙千里进入集贤庄深入虎穴,先与张全接头,把张全与插翅虎弄出来以策完全。
可是,沙千里出舱之后便不再外出,苦于没有接近的机会。
今天好不容易等到沙千里与老妖出舱,正想制造接近的机会,平空杀出一个雷秀萍姑娘,岂不坏事?
林华心中焦急,他知道沙千里与雷秀萍的剑术不分轩轾,但沙千里的神花,雷姑娘决难躲避,反正双方不管谁胜谁败,皆可完全错开他的如意算盘。
淑华姑娘也关心雷秀萍的安危,低声说道:“我去帮雷盟主。”
“不可,这一来咱们的妙计落空了。”他忧心忡忡地说。
“大哥,你打算……”
“且先看看,万一沙千里下毒手,你上,我却去助沙千里脱身。”
“你……”
“你的水性了得,带雷盟主下水脱身,我便可以与小畜生攀交了。”
“当”一声响,木棍击中剑柄,强烈的震撼力震得雷秀萍五指欲折,剑脱手飞坠舱面。
“抓凶手!”林华变着嗓子叫,火辣辣冲到,伸手便抓。
雷秀萍吃了一惊,闪身挪步移位,架开抓来的手,回敬一记“手挥五弦”攻向林华的左肋了。
林华斜迟半步进招,起手反腕一招“金丝缠腕”擒人。
双方以最快的进手招术抢攻,化招攻招奇快绝伦,在窄小的舱面缠上了。
沙千里在林华插手的刹那间,向侧一窜,及时抓住了长剑,看两人换了七招,方扬剑冲入喝道:“住手!”
林华向侧掠出八尺,沙千里的剑已幻化道道光华,“乱洒星罗”狠招猛攻雷秀萍的胸腹要害了。
雷秀萍一怔,叫道:“千里,你……哎……”
沙千里的剑,已无情地刺入她的左胸,半寸之差,便可能正中心坎。
但人影快速如电,林华及时近身,出手快逾电光石火,扣住了他的脉门,低喝道:“凶手须交官治罪,兄台不可杀她。”
假使林华出手略慢,沙千里这一剑必将雷秀萍置于死地。
雷秀萍被剑刺入近寸,痛得大叫一声,跌倒在舱面,血如泉涌。
淑华一把将芳心已碎,完全绝望的雷秀萍按住,叫道:“先将她捆上,交船家送官。”
“不行。把她丢下湖去。”沙千里愤怒地叫,淑华接了雷秀萍径奔后舱,一面说:“这人定是湖西水贼,我提她交给官府处治。”
沙千里不依,正待追出,却被林华拦住了。林华堆下笑,说:“老兄,算啦!一剑杀了岂不便宜她了?交给官府正法岂不快人心?在下姓宗名文锋,至武昌访友,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沙千里以为刚才那一剑必将雷秀萍重创,即使不死,三两月也休想痊愈.落入官府手中,难逃一死。也就见好即收。
独脚妖落水,船已下了帆,船夫门架桨控船,在附近打捞落水的人。其实那些船夫恨透了老妖与沙千里,打捞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
风高浪大,那有老妖的形影?
快舟从船侧驶过。林华心中一定,原来艇中坐着的人,是救了淑华的易五爷。
“百花山庄的老爷子们已经赶到了,易五爷是来探看动静的。”他想。
沙千里收了剑,向林华点头招呼,余恨未消地说:“迷一贱女人简直岂有此理,不杀她此恨难消。冲你老兄的金面,在下暂且容她多活一些时日。在下姓沙,名千里,文锋兄好身手,刚才那一棍险而又险,委实高明。文锋兄目下在何处得意?”
林华淡淡一笑,说:“好说好说。沙兄过桨了。在下刚出道,要到武昌投奔鬼见愁前辈讨份差事。”
沙千里带了不少人至各地招兵买马,独脚妖一死,只剩下他孤家寡人然一身,正感到脸上无光,不由心中一动,笑道:“文锋兄前往投奔鬼见愁吃公门饭,未免太没出息了。你身手了得足以在江湖扬名立万。你帮了在下的忙,在下愿意助你功成名就。你听过擎天手沙大侠其人吗?”
“听说过,那是白道英雄中了不起的名宿。”
“他就是家父。”
“哎呀!失敬了,原来是沙少侠,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林华行礼说。
“好说好说!跟兄弟到江湖闯荡,兄弟保证你名利双收,予求予有,怎样?”
“兄弟求之不得,尚请少侠多加提携。”林华再次施礼,满脸兴奋地说。
“那是自然。走,回舱一叙,请!”沙千里也喜悦地说,促请林华至中舱一叙。
不久,船夫前来请示,请问沙千里是否愿至府卫作证,以便定雷秀萍的罪。
沙千里不烦耐地将船夫赶走,不承人自己与独脚妖是朋友,要船另找苦主与证人。
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