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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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造诣超凡的武林名医,这辈子就算完了。而这种名医在武林中,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据他所知,江西绝对找不到这种人,必须到湖广岳麓山百庄找福慧双仙。或者至武当山找武当元老。即使他敢去找,时限上也不许他去找了。
他恨上心头,一声厉喝,将剑送出。
说巧真巧,老道刚震开姑娘的左手穴道,力已用尽,人向前一仆。
“嗤”一声响,剑刺被背衣。
姑娘双手穴道已开,但短时间内用不上劲。她已从田敬宗的神色中看出了危机,百忙中恰好在老道印出最后一掌时,伸脚将老道向侧拨扫。
剑失了准头,刺入老道的背脊略为左偏,皮破肉开,痛得老道失声狂叫。
姑娘徐徐地活动手臂,不悦地问:“田前辈,你是怎么回事?”
“他毁了我,杀了我大哥,我必须杀他。”田敬宗咬牙切齿的说。
“田前辈,冤仇宜解不宜结……”
“你这些话说得多轻松?你知道亲痛仇快的意义吗?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你为了自己的事,当然说出这种话来,易地而处,你又该如何?”
“我……”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好吧,在下这次放了他,你送我下山好了。”田敬宗无可奈何的说。
老道摸清了姑娘的心意,冷笑道:“要走就到碧宫,贫道决不送他出山。”
田敬宗不理他,向姑娘问:“你不会食言吧?”
“当然。”姑娘不假思索地答。
“那就走。”
“好,极乐散人,站起来。”
极乐散人反而往地下一躺,冷冷地说:“你要送他,请便,我在此等候你回来上路。”
“什么?你不走?”姑娘沉声道。
“杀了我也不走。”老道顽强地说。
“你真想死?”
“当然不想死,但送他下山,沿途碰上猛兽,同样是死。往西没有猛兽,反正是死,死在何处贫道不在乎,要杀体动手好了,我是不向东走的了。”老道有恃无恐地说,料定姑娘不会杀了他。
姑娘火起,扔剑恶狠狠地说:“你既然迫我动手,我只好……”
老道嘿嘿地笑,抢着道:“你不想见沙千里,尽管下手好了。送他下山,不回要耽搁两天,而且回程时贫道的伤势必然恶化,十天半月也许还到不了碧落官。沙千里是否肯在家师中多留一天你是料定的?”
姑娘心中一震,老道的话去中了她的要害,不由心中为难。她要见沙千里的心念极为迫切,恨不得插上翅飞往碧落宫,老道这么一说,她确是心焦的,剑无力地垂下,脸上青一则阵白一阵,不敢接触田敬宗的眼神。
田敬宗已猜出不对,迫进两步厉声问:“雷姑娘,你到底有何打算?”
“我……”
“你甘愿受他的威胁?”
“田前辈……”
“别忘了在下兄弟因你而受的苦受难的,更别忘了在下救了你的性命……”
“田前辈,别说了。”
“说你打算,在下叫你一句后。”
老道嘿嘿一笑,说:“姓田的,你还不挟尾巴滚?没有人会送你的,少做清秋大梦。”
“你说吧!”田敬宗向姑娘大叫。
“不要迫我。”姑娘痛苦地叫。
田敬宗己知道绝望,奔向地下的老道。
姑娘心中一急,伸手急拉,硬是将田敬宗拉回叫:“田前辈……”
田敬宗狂怒之下,反手就是一掌,姑娘心中有愧,也没料到田敬宗敢打她,“拍”一声响。挨了一记耳光。
田敬宗感到掌心欲裂,知道自己功力全失,与常人并无不同,甚至比常人还糟,无法争强斗胜,再动手只有取其辱,他站稳身形,切齿地骂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我北固双奇虽则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也是个好色之徒,但盗亦有道,咱们兄弟还不至于分开走,因为咱们不愿跟着沿途糟踏女人。今天也为了拒绝老道糟踏你,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老天爷瞎了眼,我好恨。贼女人,你会受到报应的,除非我田敬宗死了,只要有一口气,我会报复,我会穷毕生精力,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说完,抓起自己的兵刃,咬牙切齿的摇摇晃晃地走了。
“雷姑娘,宰了他,永除后患。”老道爬起来大叫。
“拍”一声响,姑娘一掌将老道击倒在地,厉声叫:“快给我弄食物,吃饱了好赶路。”
老道抚着被打肿了的左颊,嘿嘿的怪笑道:“好,好。雷姑娘,你并未完全取得优势。”
“咱们走着瞧好了。”姑娘冷冷地说。
“不错,走着瞧,谁活得长久,谁才是胜利者。”老道一面说,一面举步。
到了死黄鹿旁,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百宝囊上,乘姑娘眺望田敬宗的背影发呆的刹间,猛地扑倒急抓百宝囊。
可是,慢了一步,百宝囊被姑娘跃来踏住了,另一脚踏住他伸出的手背,冷森森的剑身,挡住在他鼻尖前。
“哎……”他狂叫,急拔出被踏住的手。
姑娘抬起百宝囊,取出所有的瓶袋杂物,向四面掷散,接着搜光了一切零碎的扔掉。
又阴森森地说:“把左手伸出来,砍掉你一个指头示儆,下次可没有这般便宜了。”
“你……”
“不伸出手来,五个指头全给你砍掉。”
同一期间,林华偕同杜安华兄妹,正仆仆风尘的通过了上高城,向新昌急赶。当他们到达中坑时,村民仍在谈论一早所发生的事。
他们找到了仍在搜寻老道下落的高吴家子弟,一问之下,便知是从瑶芳院放火逃走了极乐散人在此闹事。他们向吴家子弟求助,希望吴家找一位熟悉大泻山的向导。
上高吴家昨晚伤了一位大闺女,恨重如山。听说他们要去找老道算帐,大喜过望,找来了一位身材强壮拳脚甚佳的子弟。名叫吴勇,在凌江口准备入山的物品。带了两天干粮,次日一早便过河赶路。
姑娘押着老道赶路,老道虽然早些赶到,以便到八天王的喽罗求救,可是伤势不轻,想赶也力不从心。离开山崖移动身。只走了二十余里天便黑了。
姑娘深怀戒心,晚上将老道绑上手脚,缚在树上过夜,以免老道捣鬼。
吴勇熟悉这条路,带着林华三男女翻山越岭,已牌初便接近了歇脚的山崖。
众人在密林中溪溯上行,走在最后的林华突然低叫:“且慢,我听到了呻吟声。”
众人闻声止步,淑华姑娘倾听片刻,说:“大哥,没听到声息嘛。”
林华向右边一指,说:“确是从那一面传下来的,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淑华自告奋勇地说。
林华拨草急走,走了数十步高叫道:“谁在呻吟,需要帮助吗?”
“快……来救……救我啊……”树林里传来了虚弱的叫唤声。
林华说声走!奔入密林。
一株大树下,坐着浑身是血的田敬宗。两丈外躺着一头五尺长的豹子。
田敬宗右肩被抓伤,鲜血已止,皮开肉绽伤得不轻。但神智仍清,看清来人是林华惊得浑身是冰冷,血液几乎像是凝注了。
“咦!是你?”林华叫。
“你……”田敬宗语不成声。
“我先替你裹伤。”林华抢上前去,立即解开下衣带撕破,问姑娘说:“小妹,去叫他们来,快取包裹中的伤药救人。”
杜安华与吴勇闻声赶到,急急地将伤药送上。林华熟练的上药裹伤,向安华说:“安华弟,这人元气大伤,可否给他一颗令尊的丹九奉上。”
包扎停止了,田敬宗一直在发怔,这时战栗地问:“你……你们为什么要救……救我?”
“咦!我们为何不能救你?”林华讶然反问。
“你我是……是仇敌……”
“谁与你结仇了?”
“你……”
“瑶芳院的事,咱们根本没放在心上。”
田敬宗突然掩面而泣,老泪纵横。
“你怎么啦?”林华困惑地问。
田敬宗试掉泪,痛心疾首的说:“天啊,我怎能不痛心?我的知交好友要我的命,而仇人却以赤子之心救我的残生。天啊……”
“你到底怎么了?”
“一言难尽,你听我说……”田敬宗咬牙切齿地将昨天的事说了,最后说:“我气门已破,走不多久便碰上这头该死的豹子。
林华已不再往下听,向安华兄妹急道:“那位雷姑娘定是雷秀萍,咱们还来得及赶上她。”
“是啊!快赶。”淑华姑娘兴奋地叫,她希望早到见这位多情的女盟主。
“但这位田兄……”吴勇急急接口。
“不行,他怎能如何走,前面也许有虎豹。”
“这……”
“咱们岂能见死不救?”
田敬宗却叹口气道:“你们走吧,追上那个恶道,杀了他为世除害,不必管我了。”
“不行,咱们抬你走。”杜安华义形于色地说。
林华立即砍树枝,用两套衣裤套上两根树枝做成的担架。三个男人轮流地换手,循留下的足迹急赶。
大华山,数百年就是强盗的窝。后来正德年间,江西全境匪乱,赣北是姚源贼,赣南是大帽山贼,这一带是大名鼎鼎的华林贼与大山贼。几乎把江西闹个天地翻地覆,不可收拾,整整闹了二三十年。
这说明了附近的山区,确是有些不法之徒的逃匿,距大伪山约四十里左右,已可发现贼踪了呢。
有些地方不易寻踪。林华虽精此道,但也不时失去雷姑娘的踪迹,走了不少的冤枉路。
第二天,中午时分,林华兴奋的说:“以露水的印象看来,咱们赶上了。”
“大哥,还有多远?”淑华姑娘问。
“不出十里。”
“赶快走。”
他们前面十余里那一边。雷姑娘押着极乐散人踉跄而行,正走间,姑娘看到左首的一株树干上剥了树皮的一块空隙,刻了一个斜字,树下搁下四块拳头大小石,摆得四方四正,她心中一惊,叫道:“老道,这是什么信物记号,距大伪山还有多远?”
“还有八十里。”老道答,鬼眼却骨碌碌的转,似在搜寻些什么。
大伪山,只是附近的丛山中显著的一座山峰而已。附近的群峰起伏,罔岭连绵,山高林密,各处洼处与山溪河谷之间,住了一些化外之民,绝大多数是强盗的亲眷,至少也是强盗沾亲带故的人。在附近四十里方圆径内,陌生人休想混入。
雷姑娘所发现的记号,是强盗们设在外围的暗记,外地来同道,必须对该记号有所表示,有在绿林中混的人,自然不会知道如何表示。暗记附近有暗椿把守,来人是不是同道一眼看便知。
他们已经接近了大伪山的半径以内了,老道却说还有八十里。
雷姑娘不曾与中原的绿林道朋友接触过,怎知暗记的规矩?虽已发现可疑,但苦于不知暗记的含义。
老道是山中人,岂有不知之理?他故意不加理睬,心中大喜过狂,脱身的机会快到了,埋伏的大盗定然认识他极乐散人,不久将有人出面拦截,脱险有望。
姑娘对暗记端祥良久,再问:“这些记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并未回答我呢?”
“大概是附近的猎户,在附近装了窝弓伏弯,这是示警的记号。”老道信口胡扯。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