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4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邹充仪微微点头,和声道:“院外闲谈终是怠慢,不如请将军院里坐坐,我们种得好石榴花,将军去瞧瞧?”
沈迈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
“怠慢”倒没有,而是门口闲聊不合礼数,也给了无数来来往往的眼线们各种话题。还不如大大方方院中待客,有什么话里面说,也像个君臣内外的样子。
沈迈满不在乎地点点头:“也好。早膳吃得有些渴,就去讨充仪一碗茶喝!”说着一挥手,带着四名亲随便大喇喇地进了院子。
四名内侍你眼看我眼,知道自己的活儿来了,便都上前,将院中的石桌石凳擦净挪好。小宫女们果然上了茶果,低眉顺目地退下了。满院子里就剩了邹充仪、沈迈、花期、内侍和沈家的亲随们。
邹充仪伸手延请:“今日早起才烧的陈麦茶,和胃生津,将军尝尝。”
待沈迈吃茶时,才笑着解释:“圣人赐了幽隐二字,我谨记在心,所以干脆贴了院门上,算作给自己的警戒。昨夜下雨,字纸淋坏了,所以今晨写好,令他们再贴上。也是贪这雨霁清新,我越矩在外面站了站,让将军见笑了。”
沈迈一口吃净了碗内的茶,直呼好香,花期忙再斟一碗,沈迈又是一口吃净,如是者三,沈迈才放下茶碗,一抹嘴,笑道:“充仪这里真是人才济济,一碗麦茶都熬得比别处见火候。”
赞完,方道:“见笑什么?圣人旨意上只说迁居掖庭,又没说禁足。充仪心情好,逛逛掖庭宫也是使得的。好歹是九嫔,人称呼也要尊一声娘娘的。怕甚么!沈某只是路过而已。不过,看娘娘现在日子过得这样悠闲,也好。”
邹充仪微微抿着嘴,听沈迈说到“也好”二字,轻轻地点点头,嘴角微扬:“沈昭容冰雪聪明,品人论事直指本心,看来是有所本。”
虽然听到是在夸自己,沈迈却觉得些微的不自在,假作打量院子,轻咳一声,道:“小院很精致。”然后又不知说什么好,神差鬼使,问了一句:“安全无虞吧?侍卫可还用心?”说完,自己就后悔了。邹后被废,哪里还有甚么侍卫?
邹充仪却不以为意,淡淡笑意:“内侍们很用心。虽然不敢比将军手下的悍勇,机巧手段有的是,倒也周到。”
沈家的亲随们闻言都是一脸铁青。
娘的!老子们是刀山火海里杀出来的,这些没了下边的货们怎么能比?不过是为了追随将军,不然谁他妈耐烦在这里听你个娘儿们唧唧歪歪?大漠沙如雪才是老子们的最爱好吗?
沈迈也觉得邹充仪的话怎么那么不入耳,眉头又皱了起来:“我这几个亲随是跟着我南征北战回来的,充仪不要拿着内侍跟他们比对。”
话说的生硬,意思很明确。
内侍们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怎么着?打过仗了不起啊?有本事你们来内宫试试,三天不玩死你们这些夯货就算我们没历练出来!
邹充仪便抿嘴笑了起来:“将军有所不知了。我这几个内侍虽然没有去过疆场,却是裘太后特意挑出来送给我的。论起来,跟裘家的人相提并论,总不至于也辱没了沈将军手下的壮士吧?”
叫板。
这是在场所有人对邹充仪这几句话的一致感觉。
邹充仪这是在拿着裘家这尊军队中的神,跟少壮派沈大将军叫板。
那番话可以这样解读:你出生入死、血染沙场又如何,不过是“壮士”;裘家的人,而已,即便是下面没了的内侍,你们也未必比得过!
沈迈心中闪过一丝惊奇,有蹊跷!但,沈迈很乐意“配合”,脸一翻,大手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充仪是说我这几个死人堆里爬回来的手下,还不如你几个内侍?”
邹充仪堆下了笑容,狐狸一样,真是天然的盟友,配合得妙到毫厘:“不敢不敢!若是能倚多为胜,我们还有几分希望。”
沈迈轻蔑地扫过四个低头垂手的内侍,哼了一声:“我这边一个,你那边四个,谁输了谁磕头拜师,如何?”
邹充仪顿时笑得灿如春花:“敢问将军出哪一个?”
沈迈随手一指:“就这个,沈刀。”
邹充仪点点头,笑嘻嘻的声音中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娇俏:“你们四个,傻了么?快过去拜师啊!”
一句话,四个内侍、四个亲随,连带沈迈,都傻了。
反而是花期,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邹充仪葫芦里卖的不是什么好药,此刻也跟着道:“花期替咱们娘娘谢沈将军厚赐!”
四个内侍反应过来,急忙过去,给那名叫沈刀的兵丁单膝跪倒:“拜见师父!”
一言不合只会拔刀相向的大老粗哪里见过这个?沈刀顿时憋得脸通红,一个退步跳闪到一旁,一边挠后脑勺一边向沈迈求援:“将军,您您您看看看……”
沈迈又一拍桌子:“邹充仪,你这是算计我啊?”
邹充仪伸手端了杯子,双手捧住,笑眯眯地:“若非求告无着,焉敢捋沈将军虎须?”
仅这一句,邹充仪不再往下说。
沈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还望将军施以援手”“请将军容谅”之类真切服软的话,心里不由暗暗叹息,脸上却嗤笑一声:“仅此而已?”
邹充仪抿了一口麦茶,眼睛低垂下来,看着清亮的茶汤,微微一晃茶碗,慢条斯理地问:“将军不是怕别人说您内结宫妃有非分之想吧?”
沈迈虎目顿时瞪圆,大手又一拍石桌,大声道:“老子问心无愧,怕它闲话个鸟?”然后霍地立起,蹬蹬蹬走到院子正中,双手一掐腰,声音更大了些:“沈刀,这四个内官儿以后就是你外门的徒弟了,好好教,别辱没了老子的名声!你们四个听着,不得作奸犯科,不得存心欺主,不得恃强凌弱。学好了功夫,好好保护宫里的贵人主子,听明白了没有?”
这就是正式地列入沈家门墙了。
邹充仪心中实在感慨,面上便带了三分出来,待众人都动作完毕,缓缓地也站了起来,声音和煦,如初冬暖阳:“奴替圣人谢将军相助照拂。”
“奴”这个卑称,虽然在大唐女子的自称中非常普遍,但若安在一国之后的身上,对面受得起的人,恐怕只有皇帝太后和后族的亲眷长辈了。
沈迈斜睨了邹充仪一眼,心道,不是你那阿爷亲手捧了新做出来的手弩上门致歉,你以为我理你?不过,总算是懂些事了,知道这个时候要谦一点。
沈迈也不再答话,扔了一块腰牌给沈刀,令他留下指点四个内侍,自己则带了另外的三个人,高高昂着头,一步一个坑地走了。
☆、70。第70章 沈迈
邹充仪回了正房。
花期依旧跟在后头,看向邹充仪背影的眼神复杂。忍耐许久,终于开口:“娘娘,没有沈迈,采萝就不会死。您知道么?”
邹充仪不喜欢花期这个口吻。
她在质问。
邹充仪摇摇头,回眸看花期,神情淡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贤妃,采萝就不会死。”
停住,邹充仪忽然移开了目光,看向窗外,那里能看到院子一角种的汉宫秋正在怒放:“我还知道,没有人在宫里散布我与沈昭容相见时采萝都会在场这样的流言,采萝也未必就会死。”
汉宫秋又名秋萝。
又停了很久,邹充仪转回头再看向花期,唇角轻轻上扬:“花期,要恨,请恨敌人,不要恨路人。那只是迁怒,没有用。敌人会再次伤害你,那时,你还要去恨谁?另一个路人吗?”
花期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她咬着嘴唇站在那里发愣,直到邹充仪铺纸磨墨开始提笔,她才忽然又冒了一句话出来:“娘娘,您和沈将军,似乎很合拍。”
邹充仪没有抬头,下笔只顿了一顿,就继续写字了,并没有答花期这句话。
所以花期没有看到,邹充仪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沈迈并不知道自己被一对主仆当成了打机锋的背景墙,他急着去找明宗。
刚下朝,明宗在御书房换了直裰,也在写字,当做舒缓精神。
沈迈的话说得十分蛮横:“圣人,您管管那个姓邹的!倒是会欺负人,三绕两绕就把我搁进去了!我要是咬死了就是不给她人,她就讥讽我怕人说闲话。她怎么就不敢算计别人呢?怎么就摁着我沈家一家子没完没了呢?圣人,这个姓邹的不是好人,您得勤敲打,防着些!”
明宗便笑:“好,好,我知道了。”
沈迈看出来明宗的敷衍,嘬嘬牙花子,做牙疼状,走了。
又过了半个月,沈迈又来告状,进门便一脸肃穆:“圣人明鉴,臣看这位废后有点不安份啊。”
明宗忍不住笑,知道沈迈就是看着邹充仪各种不顺眼,安慰:“将军不要记仇。她总得过日子,这么过,总比整天哭哭啼啼地过让人听着省心。”
沈迈严肃地摇头,提醒明宗说:“陛下,您看看这位废后的人脉,只要她想,竟然随口便能从六局喊了人来教她粗使的宫女细致活计。何况这些宫女个个都不是蠢人,如今又没有其他的事情,每日里这样精研,一个来月已经都学得似模似样。若一直这样学下去,万一哪天出了掖庭,恐怕放出去轻轻易易就能掌管一司。陛下,邹充仪不是在随遇而安,而是在蓄势待发!”
明宗倒奇异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沈迈,笑道:“我倒从来没想到将军能联想到这些东西!”
沈迈不在意地摇头,一丁点都没有得意,只稍稍解释了一句:“行军打仗哪有不分析情报的?”便又接着苦口婆心:“陛下真的要小心这位废后啊!”
明宗只得告诉他:“将军不必多心,她的所谓人脉,都是太后送去的;她教的这几个人,也都是太后挑的。所以不论她做什么,都像是在放风筝,不管怎么飞,线都在太后手里。”明宗又笑着调侃沈迈道:“何况,沈将军不也借了人给她调教内侍么?”
沈迈悻悻地揉下巴,一脸不自在:“不是怕戎儿跟我闹,我才懒得搭理她。”
明宗笑着接话:“而且,将军借给她的,还是个三脚猫,对吧?”
看着沈迈越发不高兴,明宗笑着开解:“将军,她不是无处求告,怎样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沈昭容和你身上,别太在意了。那好歹曾是朕的皇后,你就当给朕面子吧!”
沈迈听明宗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倒嘘了口气,一口不耐烦的腔调:“圣人心里有数就行。男人对自家女人心软是好事。臣虽然不算完全的外人,但对圣人的后院,还是不太乐意过问的。”
明宗非常满意沈迈的表态,既没有对事情不闻不问,也没有逼着自己接受意见,甚至表达了对自己的欣赏和理解,同时明明白白地说出了自己是个实际上的“外人”。看起来直率到粗鲁的说话方式,把他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这种军人的小狡猾令明宗如同三伏天喝下了大杯的冰镇酸梅汤,舒服。
孙德福在一边听着,心下越发佩服起邹充仪来,沈迈及时的质疑从实质上在明宗心里洗清了邹充仪,如果以后再有类似的阴暗揣测,明宗就算不第一个出口反驳,但至少在心里是完全不信的。当然,从自私的角度上来说,万一邹充仪那边真的因此弄出什么事来,沈迈作为第一个提出怀疑的人,至少先把自己撇清了。邹充仪“选择”了一个无比聪明的人做盟友。
邹家简直想要谢谢那位拖沈家下水的幕后主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