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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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刻,两个人反应了过来,拊掌大笑:“最促狭的就是钏娘了!姓崔的殚精竭虑、忙忙碌碌,我们钏娘反手拉了她最想拉拢的人,一起吃喝玩乐优哉游哉去了。气死她!”
……
崔漓倒真是气了个半死。
不过,不敢气裘钏,毕竟是她不厚道在先。她气的是高韵。
自己那样想要抬举她,她却转身就投了别人,还投的这样迅雷不及掩耳,这样明目张胆堂而皇之。
崔漓很愤怒,悄悄令阿琚:“你找几个人,紧紧地盯着她,若有任何不妥,即刻来报。我得好好地收拾收拾她。”
阿珩想拦,却看着阿琚跃跃欲试的神情,只好先由着她去了,然后再委婉解劝崔漓:“小娘,高才人一向是个谨慎小心不肯出头的人,如何这一回这样急匆匆地跟着裘贵妃走了?她到底是在跟咱们示威,还是跟谁表白?奴婢想不明白,小娘觉得呢?”
崔漓心中一动,冷静了三分。自己低着头想了半个时辰,才猛然醒悟过来:糟,自己太急躁了!
急忙令人:“追阿琚回来!”
阿珩这才松了一口气。
崔漓抹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还好你提醒得早,我这还只是在太后和裘钏面前卖弄才干,若是下回再做得过火一点,只怕就不是拉拢高韵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你准备一下,咱们去一趟兴庆宫。”
阿珩高兴地答应下来,去厨房亲手煲了一罐汤水。
阿琚回来,嘴撅得老高:“小娘,怎么了?我刚把人挑好,差事还没分派呢!”
崔漓轻描淡写:“我怕你事情做急了。所以叫你回来,吩咐仔细些。”
☆、448。第448章 番外:敬思皇后传(八)
二十二
虽然在阿珩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失误,但崔漓依然不想轻易放过高韵:“你找两个精细人,一个安插进她的拾翠阁,一个放在她外头的路上扫地。轻易不要动作。咱们慢慢来,我早晚有一天,得让人知道知道,背叛我的下场,究竟是什么样的。”
阿琚本来以为差事告吹,却没想到竟然还有更长远的大鱼要钓,答应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等阿珩的汤水煲好,崔漓仔仔细细地妆点自己,恢复成以往那个谦恭雅致的模样,端端正正坐在厌翟车上去了兴庆宫。
进了门,行了礼,先把汤水交割出去:“是嫔妾亲手煲的。天凉了,太后这里有余姑姑照料,自然什么都不缺。一罐汤水只是嫔妾的一点心意,还请太后笑纳。”
裘太后不远不近地假笑:“笑纳笑纳,我当然笑纳。”
然后崔漓开始婉转地描补前一天的事:“说起来昨天我还真是提心吊胆的,头一回弄这样的大宴席,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着办合适。还是尚食局的局正给我出的主意,看样子倒是博了个彩头。我今日是特地来给太后娘娘磕头的,多谢您在那么多人面前肯赏嫔妾这个脸面。甚至还劳动贵妃帮我圆场子。嫔妾听起来嘴巧,其实心笨。昨日回去才反应过来,贤妃娘娘是故意要闹场,不是贵妃娘娘发话,她大约还没完呢!后来我听说,高才人去宽慰贵妃了,心里又高兴又愧疚。照说贵妃那里应该是我亲自去,如何这回竟让高才人替了我呢?她一向张罗着替我分忧,可分忧也不是这样分法……”
崔漓看着裘太后和余姑姑一直淡淡的神色,知道自己只怕又说错话了,顿住,想了想,面露为难,低下头去,低声道:“贤妃娘娘树大根深,原来的赵氏乔氏的人,如今都以她马首是瞻,嫔妾不得已,只好冒了太后的名头行事,还请太后娘娘……”
说着,哀求着看向裘太后。
裘太后想了想,虽然这崔氏抢功劳的心思一刻都没有熄过,但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实情,她也算艰难。便缓了缓神情,点点头,淡淡道:“钏娘爱听歌舞,你吩咐梨园多预备些西北风格的。”
肯指点差事,这就是原谅崔漓的意思了!
崔漓大喜,连连点头:“是是,我回去就令她们多预备些新样的曲子。”
至少表面上,崔漓是兴冲冲地走了。
裘太后转回头来,却对余姑姑说:“心狠手黑脸皮厚。这位崔昭仪至少占了脸皮厚这一样。还真是个当三夫人的料子。”
余姑姑一声嗤笑:“没有眼色,便三样占全了,也不能晋她的位份!”
二十二
裘钏意外发现梨园多了许多新歌舞,而且还都是自己喜欢看的,梨园的首领太监又说是崔昭仪特意吩咐的,心中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微微冷笑,对高韵说:“你瞧,这是反应过来了。”
高韵叹了口气,摇摇头:“听得说,去见了太后了。这些,只怕是太后要求的,还不是她自己想到的呢。”
裘钏眨眨眼,偏头问高韵:“她就这样不懂得取悦人么?”
高韵弯了弯嘴角:“所谓的清高,不就是如此么?投其所好这种事,清高的人是不屑的。他们只管把自己认为高雅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你,并不会管你真心喜欢需要什么。这些咱们爱看的歌舞,”高韵抬了抬下巴指向梨园,“必得是真心关心娘娘的人才知道。清高的人么,是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最多,她送你盆兰花,就觉得是在用心结交你了。”
高韵声调平淡,但话却刻薄,刻骨,入木三分!
裘钏失笑,不住地点头:“对对,太形象了!”想到自己刚回京城那时,高官勋贵们的小娘子的做派,不由得越发大声地笑起来:“可不是!人家送你张瑶琴,送你古玩字画,送你绫罗绸缎,送你名贵顽器,你不喜欢,人家还要花容失色、泫然欲滴,哭得哟,啧啧!转过身,圈子里的人就开始嚼舌头:倨傲,倾心结交也不稀罕,粗鲁,什么的,就都传出来了。”
高韵听了,就知道裘钏也曾深受其害,淡淡笑一笑,和裘钏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彼此彼此。”
旋即,裘钏却把目光忽然调向了宣政殿的方向,喃喃:“贤妃当年还真没说错,这还真是万紫千红呢。有清高馥郁的,有柔顺安静的,有做小伏低的,还有撒娇撒痴的……”
裘钏,在吃醋?
至少是在抱怨明宗的女人太多了。
这种时刻,高韵一般是不会插话的,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一字不发。
裘钏的目光转回来,看着高韵,忽然一笑:“高韵,你想做宠妃么?”
……
明宗没过几天就接到裘钏的邀约:“崔昭仪令梨园预备了许多新曲子,表哥来不来陪我看?”
明宗巴不得裘钏能消了气,急忙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奔了去。
不料,看歌舞的除了裘钏,竟然还有高韵。
明宗有些不悦,以为裘钏是要让高韵分崔漓的宠。谁知整场歌舞,高韵除了一开始对他行了个礼,后来竟然都没瞧过他一眼。等到歌舞结束了,高韵才皱着眉头站起来,却不是跟明宗喝酒说话,而是直直冲着乐队走了过去,直接对着一个琴师道:“你这把琴是不是摔过?音儿不对啊。”
琴师吓得噗通跪倒,哭着回禀:“是,上场前抱琴的不小心摔了一下,换又来不及,所以就凑合——求娘娘们饶命,再也不敢了!”
高韵反倒被她惨烈的哭法吓得退后了半步,连忙撇清:“没有怪你,不是怪你!这曲子很好,琴的木头也不错,你手法也娴熟,只是我听着似是有破音,所以问问。下回换把好琴,会更好。”
明宗一愣:“高才人精通音律么?”
高韵转过身来,没有走近,只是遥遥答话:“不精通。不过婢妾外家一家子都是手艺人,木匠瓦匠篾匠多得是,所以木头有隐裂,我能听出来。”
裘钏在旁边,笑着接口:“她出身低,所以安静得很。不过呢,这性情少见,又聪明,也很当得上蕙质兰心这四个字了。表哥已经宠幸过,却不知道这些——表哥,耿才人有孕也没晋位呢,不如,一齐涨涨例钱吧?”
明宗听了,有些过意不去,忙令孙德福:“宫里就这么几个人,干嘛一直让人领这么低的例钱?你跟崔昭仪说一声,请太后娘娘的旨意去,都涨涨!”
众人得了晋位份涨例钱的消息,又都知道是裘钏的求恳,看崔漓的目光便又多了一份怪异。
人不多,所以九嫔以上的没动,其他的几位,都涨成了婕妤。
高韵便问裘钏:“涨来干嘛?”
裘钏笑:“涨野心,涨手段,涨是非啊!不涨,怎么知道到底谁忠谁奸?”
高韵看着裘钏的眼神,便又深邃三分。
二十三
耿婕妤怀孕已经快六个月,肚子已经很见规模,满脸都是即将成为母亲的骄傲神情。
宝王在外头已经团团乱转了两三个月,这个时候,终于把手段用到了点子上。
耿婕妤忽然接到了自家弟弟自幼随身的一枚狼牙——这是她们部落的族长的信物——当然,宝王不知道。
知道宝王是在用唯一的幼弟的性命来威胁自己,逼着自己落胎,但耿婕妤却只是冷冷地将狼牙仔仔细细地收了起来,让来人传了七个字回去:“大不了,两败俱伤。”
你敢杀我弟弟,我就敢把你卖给圣人!
宝王又气又急,在密室边砸东西边咆哮:“难道她就不怕他们家绝了后!?”
幕僚缩了缩肩,低声道:“她们部族的传承,本来就是女子为尊。她活着就够了。何况,她现在已经有孕,若是个男孩儿,那就更加不怕,若是个女儿,她也给部族留下了圣女……”
宝王气得直发晕。
听壁脚听烦了的雍郎终于忍耐不住,推门走了进来:“棋子不听话,杀了就是。难道没了她,我们还做不成事了?”
宝王来不及追究幼子到底是怎么进了密室的,只管追问起来:“那你说该怎么办?”
雍郎冷笑:“自然是先把我的名分落下来,然后再借刀杀人,把她碎碎地消遣掉!”
幕僚看着雍郎,心里直发寒:耿雯的母亲,可是这位小爷的救命恩人啊!竟然转眼就要杀掉人家的女儿儿子,难道就是这样的报恩法么?小小的年纪,这般心狠手辣,长大以后,那还了得?!
可是看看宝王,也就释然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位小爷的阿爷,算计起自家的父母兄弟和外祖舅舅来,不也一样半分犹豫也没有么?
宝王捻着长须想了许久,决定照做。
次日一个五鼓,便带了雍郎去见裘太后,又是“生而知之”又是“循礼守法”,各种夸赞各种炫耀。
果然,明宗听说,亲身赶了来,把雍郎抱在膝上好一阵喜欢,又亲口册封为:“温郡王”。
裘太后阻止不及,想了想,便道:“既然封了他,就没有让过他上头的哥哥不封的道理。隼郎已经白身了好些年,也封了吧,省得霖儿媳妇胡思乱想。”
隼郎是先敏敬太子李霖的独子,先太子妃守寡多年,只是安安静静地守着隼郎过自己的小日子。
明宗连忙点头应诺,令人一并传旨。又告诉雍郎:“有个大哥哥,性情最安静温和。四叔封了你做温王,封了他做安王,希望你们俩一辈子都这样好好的。”
裘太后欣慰,颔首:“就是这话了。”
宝王却有些贪心,便道:“若单是封我儿还罢了,阿娘喜欢,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若是一同封了隼郎,万一别人闹起来呢?”
裘太后脸一板:“还有谁能闹?老二(指福王)已经做下那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