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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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邹皇后进了正房。
她还是不习惯那样小的屋子。
而且,说实话,她面对贤妃时,很少占过心理优势。所以这一次,她不想在贤妃的“地盘”上问话。
贤妃被带进了正房,有坐榻,有圆凳,有凭几,有条案。
邹皇后自己坐好,指指对面:“自己坐吧。”
贤妃发现邹皇后压根就没让自己行礼,不由得挑挑眉,但还是选了坐榻坐了下来,自己拉了凭几近些,舒舒服服地斜倚上去,笑嘻嘻地看着邹皇后:“你快赢了?问吧,我知无不言。”
邹皇后看着贤妃的样子,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其实有一种谁都无法摧毁的骄傲。她沉默了下去,半天,方低声道:“其实,你可以什么都不说。因为我并不是来折辱你的。”
贤妃仍旧染着通红凤仙花汁的指甲轻轻一弹,呵呵笑了:“别啊!我一个人呆了这么些日子,除了上回姓魏的给了我个机会骂街出气,平安你们早就带走了,我都快闷死了啊!你好容易来,就当是陪我聊天了么!”
邹皇后闻言,呵地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我是上赶着来给你凑趣了!”
贤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一想,忽然正色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给邹皇后行了个礼:“这一礼,是给你那未出世的孩子赔罪的。那是我亲手做的,唯一的错事了。”
邹皇后的面色一沉:“唯一?”
贤妃行了礼,就立即恢复了一向的懒散嬉笑,重新懒懒地坐了下来,倚到凭几上,回手打了个呵欠:“对啊!其他的事情,都是旁人下的手。唯有你那个孩子,是我亲自令人给你下的毒。”
邹皇后冷冷地看着她:“那我当年被废呢?”
贤妃眼神一利:“我也赔了个孩子啊!还不算扯平?”
邹皇后冷笑一声:“牟老呢?沈戎呢?方婕妤、路修媛、程充容,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你的手笔?!”
贤妃挑眉,上下打量邹皇后:“可那些人,管你什么事?!”
……
……
温王掏出来的,是一枚和田玉的章。
温王把它递了出去,冲着宝王的方向:“父王,这是御章,可以盖在传位诏书上。”
不是过继诏书,而是传位诏书!
过继诏书,说明皇帝活着。
而传位诏书,说明,皇帝可以死了……
众人对温王再次刮目相看!
温王就这样淡淡的一句话,就判了明宗的死刑!
宝王看着他手里的章,扯了扯嘴角:“雍郎,这就是那枚,你四叔封你郡王之前,让你瞒着我,收下的,御用闲章?”
温王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顿,平静的眼神中厉光一闪:“父王想说什么?”
宝王静静地看着他,看了许久,方摇摇头:“没什么。”说着,上前两步,接过了那枚章。
杨幕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打了个寒战,立即抬头去看明宗,发现他正在冷笑,心中不由得一沉。
宝王把玩着手里的御章,又重新露出了一丝笑容。
杨幕心道不能再等了,当机立断,迈步出班,一扬手,高声喝道:“神策军何在?!”
潘盛立即往前一步,高声答道:“喝!”
含元殿内,所有的神策军都跟着潘盛往前迈了一步,齐声高呼:“喝!”
温王满意地看了看潘盛。
既然明宗不知道安宁姑姑的事情,那就说明,梁奉安即便是活着,也不敢轻举妄动。神策军,还是自己的。
宝王听着满殿的甲胄哗啦的声音,心中终于踏实了下来,眼神飘向武将最前头的裘峰:“国丈大人,时已至此,如何还不开口劝退?你这四外甥,可是最听得进去你的话的!”
裘峰回头,一脸错愕:“你在,跟我说话?!”
……
……
达王府。
达王觉得胸口很闷,所以一边抚胸咳嗽,一边高声道:“跳蚤,林长史哪里去了?说是安排事情,却一日夜不见踪影!去把他找回来!”
外头没有人答话。
达王觉得事情隐隐不对,咳嗽得更加剧烈了,抬起头来。
一道模糊的身影,背着光,袅袅婷婷,风姿绰约,从门口走了进来。
刚刚辰时前后,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正正地照在达王的脸上。
他看不清楚。
于是抬起了一只手,去遮眼前的光,眯着眼睛,用力想要看清来人的相貌,口中喝道:“贱婢!安敢擅闯书房?忘了府中的规矩么?!”
☆、381。第381章 网(上)
裘峰脸上的表情,忽然有那么一点点像人称二拳头的沈迈沈将军。
沈迈挑挑眉,上下打量一下裘峰,忽然咧嘴一笑。俺滴那个娘来,敢情裘三郎骨子里跟老子一般惫懒啊!?这些年还真亏得他这样能忍!
裘铮的面色也变得有那么一点变化,只是,这变化是什么,没有人能看见。因为裘铮忽然把头低了下去。
裘峰的话不仅令宝王脸色一沉,就连温王眸中都闪过了一丝异样。
宝王脸色难看地看着裘峰,沉声道:“国丈大人,咱们说好的,你还不赶紧开口劝退?!”
裘峰挤眉弄眼半天,一只手伸出来,从鼻子挠到后脑勺,又拽了拽脖领子,方才奇怪地说道:“国丈大人!?哦哦,你是说你撺掇着你外祖母把我家女儿你的亲表妹锦娘送进宫给四郎当嫔御的事儿啊?!呵呵!”
裘峰的眉间忽然一利,冷笑一声:“我母昏聩,我却未允,国丈大人一词恕不敢当!”
宝王皱起了眉头:“舅舅你,你不是答应把锦娘嫁给雍郎当正妻了么?”
裘峰呵呵大笑起来,眼中的不屑简直要满溢了出来,双手抱肘,双脚分开,鼻子里又笑了一声,嗤道:“锦娘比雍郎大三岁,而且,是他嫡亲的表姑姑。把锦娘嫁给雍郎?不说年龄,就这辈分儿,可就差着呢——你以为我裘家的人,都像你和你儿子这样罔顾人伦、臭不要脸么!?”
明宗听到最后这一句,简直想要哈哈大笑。但是顾忌到毕竟是亲舅舅在骂亲哥哥,而且,其中涉及到大舅舅二舅舅两条性命,明宗只得翘了翘嘴角,却憋住了笑声。
沈迈却没有这个顾忌,当场便哈地一声笑出了声!
宝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勃然大怒!
“裘观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口才好手段啊!”
裘铮听见这个话,终于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宝王,忽然开口:“大表哥,我问问你,我爷娘和二叔一家,都是怎么死的?”
这一句话说出口,朝中的骑墙派,甚至那些不那么铁杆核心的宝王一党,稍加联想,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在指控宝王杀了自己的两个舅舅!?
温王的脸色已经微微有些灰败,藏在袖子里的手指也不由得微微一抖。
宝王看着裘铮,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裘铮见他不开口,静静地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杀了我阿爷,就没有人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你以为,杀了我阿娘,就保证了没有可能的知情人;你以为,杀了我二叔一家子,就没有人知道他杀我阿爷,实际上是出于你的蛊惑;你以为,把这一切令人嫁祸给邹家,钏娘就会在宫里提剑杀掉邹后,也造成我裘家和四表哥之间无法弥补的裂痕。对吧?”
裘铮的眼神忽然变得锋利无比:“当年,为了在祖父死后,不造成裘家和李家的疏远嫌隙,四表哥费尽周折,让我阿爷和三叔换防,不肯给钏娘晋位,顶着外头的谣言和裘家那些没眼光的人的谩骂,宁可让人说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也要保我裘家长盛不衰。”
“而大表哥你,就为了让裘家站到你这一边来,害得我阿爷、阿娘、妹妹命丧黄泉,还让二叔一房干脆全军覆没。”
“我本来高高兴兴地当着我的世子,跟着阿爷满京城地吃酒,回头还打算跟着三叔回西北去看看大漠风光。哪天四表哥高兴,我还能跟他媳妇跟前讨个情,跟着邹家大房去东北也遛遛。然后还能小做一下梦,妹妹在宫里好好地当她的昭仪,等哪天给我生个小外甥女儿,让我也尝尝当舅舅疼外甥女是什么滋味儿。”
“亲爱的大表哥,这一切,都让你毁了。”
“可你,竟然还以为能够只手遮天,继续骗得我裘家替你顶雷卖命?你是白痴么!?”
裘峰在旁边,冷笑一声,阴声道:“他是当咱们裘家一家子是白痴!”
明宗心底里长长地一声叹息。
果然,对裘家好,保全裘家,是有大用的。
邹氏这个皇后,当真是高瞻远瞩,够格极了!
宝王终于明白过来,裘家,一直都在给自己演戏,逗自己玩儿!
“神策军!”宝王怒吼!
杨幕在旁边,也已经了然于心:看来今天,明宗和裘家都是有备而来!如果还想把局面扭转过来——杨幕看向了明宗——就一定要把他握在手中!
杨幕陡然扬声:“潘盛,去贴身保护圣上!”
众人一怔之下,转念就明白了这道命令的潜台词:挟天子!
潘盛二话不说,转身便往御阶上蹿!
可他忘了,裘峰和裘铮叔侄二人,就站在他的身边!
两叔侄十足默契,同时伸出右脚,齐齐地狠狠地踹向潘盛!
咚地一声!
潘盛被从御阶前直直地踹出去三丈开外,健壮的身体在空中甚至划出了一道曲线,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含元殿的中间!整个人顿时瘫软成了一滩烂泥。
潘盛,被废了。
忽然又有个声音笑嘻嘻地出现:“啊,刚才宝王殿下喊神策军,不知道有什么事呀?”
……
……
邹皇后看着贤妃,觉得自己的一切义正词严,在她面前都是徒劳的,苦笑一声,整个人反而放松了下来,抬头看向尹线娘:“我这里没事了。改天让燕娘自己过来吧。你现在悄悄出宫,去一趟达王府,给咱们的王叔,收一下尸。”
尹线娘眨眨眼,看看慵懒的贤妃,明白了过来,点头,又问:“娘娘要吃茶么?”
邹皇后笑了:“这里哪有什么茶可吃的?”
尹线娘嘻嘻一笑:“有的。我知道阿舍在厨房里还封着两缸干玫瑰花。她本来是想要窖到明年再开,看看会是什么情形的。那个不复杂,有滚水一冲就得。”
邹皇后意外,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贤妃:“你有口福。”
尹线娘走了。
邹皇后在氤氲的雾气里,看向对面看着一盏颜色微红、香气四溢的花茶水发愣的贤妃。
“你其实很美好。我一直有些羡慕你。所以,其实,虽然我一直在打压你,心底里却希望,你最好一直都这样,一直不要变,跟我作对一辈子。也很好。”
“只是很可惜,你杀了太多的人。”
“你还是宝王的人。”
“所以,贤妃,我真的觉得,很可惜。”
“可惜大明宫里,没了你这道风景;可惜我的生命里,再也看不到你这样肆意的人。”
贤妃抬起眼皮来,懒懒地看着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我可是已经活够了啊。你休想再让我在大明宫当丑角了!”
邹皇后翘起嘴角,轻声道:“清溪临死给我留了张纸,说你有个林樵,德妃有个养兄,贵妃却只有圣人,让我不要难为贵妃……我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所以来问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解惑?”
贤妃的眼中闪过诧异,竟然直起了身子: